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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動物的天性，如果對手全部死亡，就預示自己也要滅亡。

不管哪家鋪子接了單，也不管「客戶」採買了多少，所以鋪子都要去周記，周記直接從城外將石料拉到城中。

楚擎回頭看向王通通：「去周圍打聽打聽，這家鋪子平日里來往多少車馬。」

「章大人屬猴的啊，一會上面，一會後面的。」

這兩家鋪子倒是尋常，賬本也有，也說去京兆府補稅，關於進貨的事，一開始還不說，福三一撩袍子，倆掌柜的慫了，這才說了實話。

全京城的工料鋪子，都從這裏「拿貨」？

幾名探馬迅速走了過來開始翻箱倒櫃。

工料，實際上就是石頭木頭，隨處可見，但是比五年前翻了七倍，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家鋪子不是沒有馬車過來運送石料，而是沒有，一架都沒有。

工料不是吃的，但卻是建築材料，楚擎找千騎營探馬問了一下，果然，如今工料的價格比五年前翻了七倍有餘！

原來京中那麼多家和-圖-書工料鋪子，其實就算是一家，周記！

綠珠說他上面的男人是章松陵，而這家鋪子是所有工料鋪子的「總經銷」，那麼也從側面證明，全京城的工料市場全被章家給壟斷了！

綠珠絕對混過社會，是個有經歷的女人，要不然沒這個膽子。

可綠珠非但合上腿了，還一口一個老娘，一句一個登徒子，帶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

楚擎面露冷笑。

非洲獅子在獵殺角馬的過程中，通常只對患有疾病並且身體弱小的獵物下手，同理，食蟻獸發現白蟻巢時，只是吃掉少部分巢中的公蟻，並不破壞白蟻巢。

綠珠花容失色：「你憑什麼抓我？」

最近一段時間，楚擎一直在看書，看《昌律》。

確定這件事後，楚擎回了衙署。

綠珠是真嚇著了，一看福三又是撂袍子又要捅死她的，面色煞白，不敢叫了。

但是楚擎比任何人都知道壟斷這種事的後果和嚴重性。

「帶回千騎營！」

「再叫，m.h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oｍ老子捅死你！」

一般天天研究律法的人，要不就是相關行業從業者，要不就是準備實施犯罪的人。

當然，是普通女子的話也不可能在北市看守個鋪面。

「去京兆府，將府尹馬大人叫來，說是急事，快點。」

賬本，不是一個，而是十幾本。

王通通跑出去了，楚擎看向綠珠，皺著眉頭。

綠珠扭過頭，不吭聲。

過了片刻，王通通回來了，倒不是找百姓打聽的，而是找隱藏在北市的一些千騎營探馬詢問了一下。

就是對方不說，他也猜到了。

「唯。」

如果其他幾個賬本記錄的是真實的，單單從數量上來看，這家鋪子每天至少要來回上百駕車馬，真要是這樣，北市得堵成什麼樣，完全沒可能。

要是換了普通女子，見到千騎營，那絕對是嚇得合不攏腿。

而商業行為中，資本家在短期的利益爭奪中，去無情的幹掉所有反對者造成壟斷市場的情況，那麼最為明顯的就是兩和圖書個後果，自身無法進步，因為沒有競爭，其次是一家獨大，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想什麼時候賣就什麼時候賣，想什麼姿勢賣就什麼姿勢賣，甚至想不賣就不賣。

楚擎也不著急，坐在凳子上耐心地等待著。

這句話倒是沒什麼「歧義」，主要是福三撩起了袍子。

任由綠珠如何喊叫，兩個探馬直接給綠珠扔進了馬車裡，畢竟是女子，不可能一路押回去，而且還衣衫不整的。

第一個賬本，記錄著鋪子的走貨數額，不多，近一個月也就上千貫，可其他幾個賬本就極為駭人了，上面的數額巨大，單單是一個月就有兩萬多貫，只不過並不是這家鋪子出的工料，而是其他工料鋪子從這裏「進」的貨，涵蓋了京中所有工料鋪子，連工部都有。

想掏刀，就得先撩開袍子。

這也就是說，所有鋪子連經銷商或者中間商都算不上，就是個「中介」，想要在城中開石料鋪子，必須周記掌柜的綠珠點頭才行，即便開了，也不和-圖-書能「接私活」。

回到了屋中，楚擎看向綠珠揚了揚手中的賬本：「怎麼回事？」

很快，賬本找出來了，楚擎終於知道綠珠為什麼如此驚懼了。

「séi啊？」（séi：東北話誰）

楚擎一聲令下，兩個探馬直接給綠珠架了起來。

邁步走向後院，楚擎掃了一眼，沒有倉房，地方也不大，並沒有存儲大量的石料。

楚擎走了過去，上上上上的打量了一番綠珠，一揮手：「將賬本找出來。」

「憑你他媽的滴滴打石搞壟斷！」

之前受了傷，福三也就沒穿那種黑色緊身衣，而是穿戴寬鬆的長袍，右側肩膀受了傷，所以一般都用左手，因為要用左手，原本后腰藏著的短刀，改為貼著大腿外側了。

楚擎沒上馬車，而是去了北市其他兩家工料鋪子。

交代了一身探馬後，楚擎面色陰晴不定的來到了綠珠面前。

楚擎很是奇怪，就是查個賬本，這娘們至於嚇成這樣嗎，又是喊又是叫的。

之前流民問題就是這樣，世家門閥囤和_圖_書積米糧，少量放出，大量囤積，等流民數字達到最高峰時，這才高價放糧，賺的盆滿缽滿，而在這背後，則是無數的屍骨和流民血淚。

綠珠驚懼不安地看了眼福三，環著胸口叫道：「你敢，老娘上面有人！」

楚擎大致明白了，這鋪面應該只是收訂金或者收款的地方，「客戶」看好了之後，從別的地方送到「客戶」要求的指定位置。

千騎營的人馬也沖了進來，迅速將門口堵住。

「老娘背後的男人是禮部右侍郎章大人！」

就不提什麼給不給騎手買保險這事了，壟斷唯一結局就是滅亡，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馬睿給他的名冊中標明，這家工料鋪子雖然不是京中最大的工料鋪子，但絕對是走貨量最大的鋪子，和章松陵有關也不是多麼令人意外的事。

昌律中，並沒有關於「壟斷」的任何條文。

福三走上前，很粗暴，就一句話，綠珠老實了。

再次翻看幾本賬目，楚擎越看越是覺得奇怪。

至於楚擎是抱著什麼目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