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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安親自將楚擎背到後背上，隨即放在了宮外的馬車之中。

「說的好！」太上皇一巴掌拍碎的身旁的酒碗：「忙你娘個腿兒。」

「打牌，三個人玩的，斗地主，不是，是斗世家，不過得過幾天，這幾天忙，對了，過幾天你出宮啊，我帶你開開眼，怎麼樣。」

大殿門被推開，孫安帶著一群宮女們魚貫而入。

老太監知道天子說的是朝臣，是世家，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天子。

「過癮，真他娘的過癮，哈哈哈，嗝~~~」

太上皇咧著嘴傻樂：「你……你又敗……敗了。」

孫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老奴永世給您做牛做馬。」

孫安應了聲「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那個皇子將軍，是如何的快意，如何的洒脫，可當了天子后，便是喝一口茶水，都要過幾人的口，就連侍寢的妃子，入韜武殿之前都要全身檢查一遍，身邊，也再無可以說知心話的人。

「明日，去宮外打探一番，楚擎那個什麼拍賣行，究竟是何意，若是有趣，朕倒www.hetubook.com.com時隨父皇一同去。」

黃老四面色平靜地站在大殿之外的石柱旁，整個人都隱藏在了黑影之中，直到馬車消失在了月色之中，這才走到昭陽殿外。

楚擎滿臉酡紅，嘿嘿傻樂著：「爽不爽。」

正是因為如此，不能表露喜怒，不能流露出軟弱和恐懼，甚至有什麼事連找個人排解都做不到，久而久之，唯一的感覺也只剩下孤獨了。

太上皇四腳著地的爬了過來，靠在了楚擎身邊。

見到太上皇和華妃安頓好了，黃老四面帶幾分好奇與憧憬。

他楚擎隔三岔五找太上皇來喝酒，不說壟斷一個行業，至少能完成一些他心中不曾想過也不敢想過的夢想。

更多的時候，天子需要維持一個神秘，高深莫測的形象。

「記著日子，每隔半月，若是楚擎不入宮來給父皇與華妃問安，你便讓禁衛將他抓到昭陽殿中。」

「爽！」太上皇又打了個酒嗝：「大丈夫行走人世間，不過殺人喝……喝酒，殺不得人，朕，朕好久和_圖_書未殺人了，卻能喝酒，喝的爽，爽快。」

「哎呀放心吧，就這幾天了，大爺你歇著吧，拜拜。」

「當年陳言與朕說，倘若朕要奪得大寶，這一生，怕是再無知己好友，身邊之人，皆可背叛朕。」黃老四目光之中，呈現出一種太上皇也曾流露過的神色。

太上皇迷瞪著雙眼：「斗……都世家，世家……怎麼個鬥法。」

「一言為……為定，你要不讓老子……讓老子開眼，老子誅……誅你滿門。」

楚擎也拍了拍太上皇的肩膀：「大爺你放心，以後我沒事，就來找你喝酒，下一次，我叫你斗世家。」

入了殿，望著一片狼藉，黃老四幽幽地嘆了口氣。

想來，太上皇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選擇退位的吧。

「老奴明日一大早就去。」

楚擎依舊傻樂，口齒不清地說道：「這不是我陪著你嗎，昌大爺，不是和你吹牛逼，你這種大爺，我見多了，那敬老院里，都這樣，兒女忙，忙的……忙的疏忽爹娘，滿嘴借口，工作忙，事業忙，總是忙，靠他hｔtps://m•ｈｅtｕboｏｋ•com.cｏm媽的，爹娘給你撫養成人，老了老了，就換你天天在外面陪別人喝酒，什麼領導，什麼客戶，領導是你爹，還是客戶是你娘，天天忙，這個忙，那個忙，忙你娘個腿。」

「老奴在。」孫安快步跑了過來。

說著說著，太上皇滿臉的紅光又閃過一種難言的孤獨，雙目漸漸渙散。

昭陽宮外，黃老四已經來了四趟了，臉色越來越黑。

黃老四垂下眼帘：「可登基之後，身邊人，卻皆是虎狼，稍有不慎……」

楚擎扯開衣襟靠在殿柱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得意地叫道：「服是不服，就問你，啊服是不服？」

楚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栽楞的。

進了昭陽殿，宮女送來酒菜，楚擎二話不說，連干三大碗，太上皇一把扯掉披風，大喊一聲「好孩子」。

黃老四微微一笑，給孫安拉了起來：「朕說的，不是你。」

「陛下，這樣喝酒沒意思。」楚擎一抹嘴，踩在了凳子上：「我教您划拳。」

「放心吧，拍賣會，全是好東西，到時候你看上哪和圖書個，就拿哪個。」楚擎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門，甩了甩頭：「對了，大爺你能出宮嗎，別到時候我安排好了，你再出不去。」

「了」字一出口，太上皇一歪腦袋，閉上眼睡過去了。

人怎麼能沒有弱點呢，除非沒有情感，可沒有情感的人，最終，也只剩下了孤獨。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太上皇是真喝多了，楚擎同樣如此。

「朕在邊軍時，放眼皆是生死弟兄，置身於軍營之中，可安然入睡，因為朕知曉，身邊人，都是朕的同袍，都是過命的同袍。」

章松陵不過就是給宮中送錢，都敢壟斷一個行業。

不過太上皇這次也有點睜不開眼了，昭陽宮內一片狼藉。

太上皇摟住了楚擎的肩膀：「你小子不……不孬，酒喝得，拳頭……拳頭劃得，爽快。」

「出去，怎地不能出去。」太上皇咧嘴樂道：「不，不說老子是太上皇，就，就妥。」

「這九個狗……狗日的，都陪……陪不了老子，這太上皇當的，也無甚意思……」

聽聽，聽聽，太上皇是徹底不要麵皮了，都哥倆好m.hetubook.com.com六六六了，你和楚擎是哥倆，朕管他叫什麼，叫世伯？

一個沒人敬畏的天子，也做不長這龍椅。

楚擎喝的不是酒，是人情世故。

天子，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別人敬畏就夠了。

太上皇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腿，滿嘴酒氣：「別……別誆老子，老子……等……等你。」

「好，老子就喜歡這帶拳帶刀的，速速道來。」

就這樣，華妃作陪，三人喝上了。

楚擎說完后，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因為不神秘，不高深莫測，臣子們就會揣摩聖意，投其所好，那麼奸臣，也就越來越多，天子暴露的弱點，也就越來越多。

「孫安。」

見到太上皇被四個太監合力攙扶到了後殿之中，黃老四再次開口。

「行，那大爺你歇著吧，過幾天我讓昌老二帶你出去找我，就在城南。」

上一次楚擎吃了個大虧，一對二，被太上皇和華妃灌的不省人事，這一次，他漲了記性，教會了二人划拳后，基本上贏多輸少，華妃第一個敗下陣來，太上皇最終以殺敵一千自損兩千八的狀態又給楚擎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