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放浪形骸
商賈們齊齊回頭,孫安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棚內出現了短暫的平靜,緊接著,三百來號人全跪下了。
南宮平踹翻一個酒罈:「這烈酒,除了南郊莊子,天下沒有第二家,錯過了,莫要鑽進婆娘懷裡哭!」
黃老四身後的群臣,表情都是一樣的,咧著嘴,都能看到后槽牙。
黃老四二話沒說,朝著昌賢的肩膀就是一腳。
南宮平衝下台,一個大飛踢就給王鵬飛踹翻在地,回到台上,南宮平大喊道:「小爺我叔父是南宮璽,誰再敢搬出朝臣的名頭,就給小爺滾出去!」
要不說還是南宮平經歷過大風大浪,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俞天倫也高聲說道:「天子在此,有何冤屈明言便是,君臣為你等做主,本官問你們,可是被千騎營強行押至此處。」
角落裡的太上皇也是嚇一跳,本能地鑽進了桌子下面,華妃也蹲了下來,老兩口和被快捉姦在床似的,大氣都不敢喘。
曹悟打斷道:「那便是了,這些銀票又是如何一回事。」
又是一個身影跑到台上,高舉著一個彌勒佛玻璃製品。
曹悟眼睛發直,望著那個又踩在凳子上大呼小叫的身影,那個他跑來搭救的「https://m.hetubook.com.com小舅子」,大腦一片空白。
昌老二仰面而倒,又趕緊爬起身跪好。
滿耳都是錢,十萬貫,二十萬貫,三十萬貫,五十萬貫,彷彿……一組組數字一般。
天子身後的南宮璽和曹悟一臉被狗日樂了的表情,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千騎營給我們指了發財的路子……」
黃老四的目光終於從銀票上收回來了,也怒了。
除了看門的兩個探馬,沒有人注意到進入大棚的探馬們。
馬昂身後,銀票堆的如同小山似的。
場面,和君臣想的不太一樣。
據他目測,少說也有百萬貫!
南宮平嘿嘿一樂,一揮手,穿著暴露的小姐姐們拎著酒壺,再次給台下的商賈們倒了一杯烈酒試飲。
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踩在凳子上大呼小叫:「老子的姐夫是禮部尚書曹悟,誰都別和老子搶,誰搶,老子搞死你!」
「陛下,今日競標,皆是你情我願,所得錢財,沒有絲毫不公之處,除去上繳兩成商賈稅收九十六萬五千貫,其餘所得錢財四百……」
商賈們似乎並沒有遭受過虐待,反倒像是耍酒瘋一般。
「多少?!」黃老四https://www.hetubook.com.com差點沒給眼珠子瞪出來:「你剛剛說……有多少錢財?」
上了台階,帶著群臣走到了台上。
殊不知,群臣根本沒去看狼狽不堪的昌賢,而是看向了些小山一般的銀票。
黃老四氣壞了。
聽著這群商賈的叫嚷,群臣們面面相覷。
黃老四回頭瞅了一眼,發現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話音一落,一個滿臉通紅之色的傢伙站了起來,一指曹悟,破口叫道:「姐夫,我辛苦競標才交的錢財,你攪和黃了,我讓我姐回去收拾你!」
南宮璽倒是沒看向銀票,而是氣的吹鬍子瞪眼,台上那個一直以來在他面前表現的「溫文儒雅」的孝順侄兒,哪有往日年少俊傑的風采,就和一個地痞流氓似的,大呼小叫著,一口一個娘,一口一個小爺。
不少朝臣,也見到了熟悉的商賈,這些商賈們,都和瘋了似的,揮舞著銀票,身邊站著親族,大吼大叫著。
即便都出身不俗,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現錢」,幾個臣子都開始吞咽口水了。
就連後期被千騎營探馬帶來的商賈親族們,其中不少女眷,都和得了狂犬病一樣,大呼小叫著。
沒等天子開口hetubook.com.com詢問,鴻臚寺寺卿俞天倫使勁嗅了嗅鼻子,聞到濃烈的酒味后說道:「莫不是將這些商賈灌了酒,矇騙錢財?」
老頭白傑壯著膽子抬起了頭,看了眼面沉如水的天子,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諸位大人,雖……雖是如此,可……」
看不到數額,但是那些銀票,都是紅泥邊兒,這也就是說,每一張銀票,都是千貫起,而那些銀票,就堆在那裡,好似垃圾一樣。
「地都抵押了,不成啊……」
不少滿臉紅光的商賈來勁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群人覺得這群君臣是真他娘的掃興,這競標呢,你們大半夜不睡覺跑這來裹什麼亂啊。
喝酒,是肯定喝酒了,但是這群商賈,不像是喝多了被騙了啊?
見到老四面帶怒火,老太監趕緊跑了過去,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台上的南宮平身上。
而南宮平身後,也有一堆銀票,不過沒堆那麼高。
「二十一萬貫,老子也抵宅子,房契都帶來啦!」
燥熱之氣混合著汗臭味,迎面而來,其中,還夾雜著濃烈的酒味。
「南宮少爺,我趙家出十六萬貫!」
曹悟小舅子一開口,其他商賈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反應過來了,本就喝了烈酒,酒壯慫人膽,紛紛叫苦。
「無法無天!」曹悟冷哼了一聲:「莫要怕,交納了多少,一會取回便是。」
「半成,烈酒作坊半成份子,十五萬貫第二次,第二次,還有沒有叫價的,留著錢不投資,帶到棺材里嗎,第二次,第二次,還有沒有!」
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乎了君臣們的認知。
大棚之內,滿是寂靜。
「天子駕臨,噤聲,跪禮!」
大門旁邊的君臣們,徹底傻眼了。
衛長風連忙說道:「陛下,臣觀這些商賈,雖是衣衫不整,卻也未受任何傷害。」
黃老四的眼睛已經挪不動了,眼中,只有那堆小山一樣的銀票。
「陛下,不可,萬萬不可啊……」
南宮平與昌賢二人,這才看到快步走來的君臣們,嚇了一個機靈,連忙跪倒在地。
孫安又衝到了台上,再次大喊了一聲。
因為只有大棚前半個區域亮起了火把,台上的南宮平雖然看到有人來了,卻沒多想,依舊扯著嗓子嚎叫著。
「二十萬貫,我孫家出二十萬貫,先寫書約,回去就給宅子抵出去!」
天子快步來到台下,一抬頭,發現即便是南宮平與昌賢跪著,自己也是比這倆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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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挨了一頭。商賈依舊激烈的競價著。
「我等是自願,自願交納……」
「三十萬貫,我於家出三十萬貫買下東海三道五年的利潤!」
這昌賢,哪還有皇子的威儀,那麼多朝臣都認識這小子,可謂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商賈們都跪在地上,一臉搞不清楚情況的表情,都低著頭。
不,不是數字,當南宮平一腳踹翻空空如也的酒罈時,落錘成交,於家大掌柜滿臉獰笑衝到了台上,將一摞子銀票交給馬昂。
翟修看向商賈,滿臉威嚴之色,出聲道:「本官刑部尚書翟修,你等商賈,可是被強行綁來的?」
因為昌賢那造型,那狀態,還不如南宮平呢。
「三十一萬貫,我汪家就是做酒水營生的,這項目,我汪奪玉投了!」
「三萬貫,就三萬貫,本王母妃最喜愛的珍寶,賜予本王,三萬貫,誰要!」
根本沒人搭理他,老太監的聲音被淹沒在了商賈的吶喊聲之中。
南宮平光著膀子,汗如雨下,聲音沙啞,面紅如血。
「這……」
「我等,我等競標交納的錢財。」
「沒錯,公平競價,十七萬貫,這烈酒作坊,我吳家投了,十七萬貫,半成利潤!」
衣衫不整的商賈們,站在台下不斷揮舞手臂叫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