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研究員
「研究員？我要是能成為種植官都了不起，這輩子算沒白過。」何月生後面的男生搖頭，「其實能活著離開第九基地，當個種植員也不錯。」
「……有點怕，不敢進去。」趙離濃隨便找了個理由。
最麻煩的是她不知道哪個行李是自己的。
趙離濃慢吞吞關掉了光腦，心想要不然還是繼續學種地好了，這裏的研究員不僅可以光宗耀祖，而且福利還高，如果父母知道了，肯定也開心。
等何月生和趙離濃排著隊去車廂內拿回行李后，等待他們的是一輛軍用運輸車，沒有座位，所有人坐地上，而且沒有後門，直接敞開。
在這個世界，研究員幾乎是地位最高，最受人尊重的職業。
何月生跳起來看了眼最前面道：「救援車來了。」
「欸，看那邊。」對面何月生用腳尖踢了踢趙離濃，示意她看向外面，「開始噴洒防護液了。」
趙離濃沉默片刻，說了一句謝謝。
這張平面圓形圖，並不是完美的圓，在一和八的夾角下方還有一個九。
趙離濃扭頭看去，所有新生全部上了車，原本盤旋的兩架飛機分散，一前一後噴射出霧狀液體，刺鼻發酸的氣味頓時飄散在四周。
她看向何月生，也問了出來。
趙離濃乾脆落在後面，想等車廂的人全部拿完，自己再上去拿。
趙離濃：「……」晦氣！
趙離濃愣了愣，隨後接過來：「謝謝。」
與此同時，前面的隊伍突然開始移動。
突然來到古怪新世界，趙離濃還能理智思考，但在得知自己是一位農學基地的新生后，卻徹底破防了。
【我剛剛站在列車長附近，聽他說最近防護液短缺，所以驛道降消推遲了兩天，沒想到真出事了。】
趙離濃想了想：「所以畢業后才能當研究員。」
她不著痕迹觀察這些人的動作，合上瓶蓋，在衣服上擦乾手，學著他們用大拇https://www.hetubook.com.com指在左手銀環錶盤一劃，果然跳出了淡藍色光屏。
「當然，農學本來地位就特殊。」何月生主動解釋，「一旦在第九農學基地順利畢業，就能當上種植員，到時候分配去其他基地工作，食物全部打八折，其他東西打九折。如果你畢業成績很好，被選上種植官，購買食物打五折，其他東西一律七折。」
在和自然進化鬥爭中，人類花費了極大的犧牲，終於逐漸形成十個基地，除去中央基地和第九農學基地，其餘基地有著明確的農業分工。
圖上中央基地和第九農學基地用虛線連接起來，從其他數字之間以及和中央基地均用實線連接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她在原來的世界怎麼樣了。
【基地驛道居然有異變植株，那些巡警天天都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定期噴洒防護液，我們還沒去基地報道，就死了這麼多人。】
「我也想進群。」趙離濃找到掃碼的地方后，鎮定自若對何月生道。
群里的人在討論剛才發生的事，消息蹭蹭地彈出來。
趙離濃：「……大概。」
幾分鐘后，他才重新出現，不過手上多了瓶水。
趙離濃慢慢消化自己得來的信息，她沒有去多想自己原來的世界，木已成舟，改變不了的事，只能先朝前看。
她甚至找到了相機，對著自己臉打量半晌，發現她在這個世界的臉和原本世界的臉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只不過更蒼白細膩，手指上也沒有繭。
「還有新生群？」前後站著的人聽見何月生的話，紛紛問道。
「快看，是巡警來了！」有人指著半空喊道。
他頓了頓，補充道：「至於研究員，他們購買食物打一折，其他東西享有五折優惠，每月除去基礎工資，還有高達十萬積分的補貼。最關鍵的是，中央基地會給每個研究員配專和-圖-書屬守衛者，時刻保障研究員的安全。」
「車廂內危險已排除，所有新生可返回車廂拿回自己的行李。」幾個巡警走到列車長旁邊說了幾句話后，列車長便開始喊道，「你們只有十五分鐘，動作快。」
過了會，到處拉新生加群的何月生走過來，見到後面的趙離濃：「你怎麼還沒進去？」
趙離濃所在的那個車廂因為前面車廂受損，已經傾斜不小的角度，進去拿行李有點麻煩。
車廂內還有人沒拿行李，趙離濃走到自己座位前，壓根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行李箱。
「有，你們掃我就能進群。」何月生大拇指在手環一劃，淡藍色光屏便露出來，前後的人皆打開光屏掃碼入群。
最中間圓心寫有「中央基地」四個字，以這個圓心發散，出現「米」字線條，每一條頂端都寫了個數字。南北為一、二，東西為三、四，北偏西為五，北偏東是七，西偏南為八，東偏南是六。
趙離濃刷著這些對話似懂非懂，只隱約明白羅翻雪應該是什麼研究員，而研究員會有守衛者。
趙離濃微垂著頭，打開了光屏，她琢磨了會，便大概知道怎麼用這東西，這銀環叫光腦，和手機很類似。
趙離濃對這個新世界還沒有歸屬感，恐懼比其他人少，沒有太猶豫，便坐在了運輸車最外面。
這些基地向中央基地提供一切作物，而中央農學研究院會提供作物種子，這些種子均經過他們的篩選，極大降低了異變率。
排成長龍的救援車緩緩遊動，車身在石子路面上搖搖晃晃，遠處兩架軍綠色飛機在上空噴洒著防護液漸行漸遠，只有脫軌的列車還停留在原地。
「你的。」何月生伸手先拿下一個20寸的棕色菱格布行李箱，推給趙離濃。
事發突然，同一個基地出來的救援車不盡相同，應該是臨時湊來的大巴車和軍用運輸和-圖-書車。
她也看到自己的昵稱，叫種地小趙。
不過植物生命力向來頑強，單憑普通的高牆應該無法一勞永逸，趙離濃思索片刻，繼續往下翻信息。
趙離濃回憶自己從睜開眼到現在說過的所有話，應該沒有暴露什麼問題，頂多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趙離濃面無表情站在隊伍中，心如死灰。
人類生存安全受到劇烈威脅，食物獲取也變得十分艱難。
這個世界像極了末日，只不過沒有喪屍，植株極易異變，異變過程中如同之前的澤漆，喜歡吞噬吸取活物，尤其人類的血液。
旁邊何月生顯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是個社牛，已經迅速和前後的同學搭上了話，過了一會他和前後打招呼，讓他們幫忙留個位置，自己溜出了隊伍。
趙離濃不由想起剛才那個叫葉長明的守衛者，她緩緩問道：「種植員和種植官沒有守衛者？」
一般會來第九農學基地的人，要麼野心大，想成為種植官，甚至是研究員；要麼窮的走投無路，想要為未來生活搏一搏。
【哪裡只有防護液的問題，我在1車廂，那幾個鐵警比我們反應還遲鈍，連槍都拿不穩，好日子過久了。】
前面上去的人都往裡占，只剩下了最外面的兩個空位。
「都是同學。」何月生擺手，「我剛剛在新生群問了一聲，正好有人包裡帶了水。」
何月生認真看了看她，恍然大悟：「趙同學，你是不是面癱？」
「也不一定。」何月生指了指重型裝甲越野車離開的方向，「像羅翻雪那種有天賦，又很早有種植成果的人，可以越過第九農學基地，直接申請成為研究員。」
「你掃我。」何月生手一轉，將光屏靠近她。
趙離濃用了小半瓶水將眼睛和臉上的血沖洗乾淨，又倒了點水洗手。
世界都換了，她為什麼還得繼續學種地？！
大概是她眼中沒掩住驚詫，他解釋道，www.ｈｅｔuｂooｋ•com•cｏｍ「之前見你上車的時候就提著這個。」
植物瘋狂異變，動物也開始跟著進化，唯獨人類沒有進化，似乎被自然拋棄。
至於第九農學基地，則專門招收滿二十歲的農學生，進行為期四年的學習，負責為各基地提供後備軍。
趙離濃靜靜聽著他們交談，突然出聲問：「研究員很厲害？」
顯然這些數字代表的是基地。
當下，她最需要的是儘快了解這個世界的運作。
趙離濃盯著光屏半晌，她想了想退出來，開始搜索「研究員」。
相冊里還有入學資料照片，在這個世界她也叫趙離濃，巧合的是家庭住址真的在中央基地。
趙離濃從光腦上找到搜索引擎，在搜索框打出「基地」兩個字，淡藍色光屏瞬間便跳出一張平面圓形圖。
很快，她便知道了。
【行了，別在群里說這個，巡警和鐵警的失誤，中央基地肯定會有人來處理他們。】
趙離濃一掃便進去了，和她原來世界的群差不多，還有個群名——第九農學基地41級新生（1173）
雖然農學新生的身份讓她大受打擊，但目前還是先暫時融入集體，弄清狀況才行。
陽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麼有條不紊又怪異至極。
【真希望我也有守衛者，以後安全就有保障了。】
【你們看到羅翻雪沒有，她的守衛者果然是葉長明。】
研究員聽起來待遇很不錯，趙離濃心想，順利畢業就是種植員，成績好可以當種植官，那成為研究員需要什麼條件？
高牆……擋住像剛才這種變異的巨型澤漆植物？
何月生坐在她對面，沒幾分鐘就和車上的人熱絡交流起來。
趙離濃擰開瓶蓋，餘光落在自己左手銀環上，這東西應該類似手機，除了第九農學基地新生的身份，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如果這是手機，裏面應該能找到不少信息。
「難怪臉上看不到什麼恐懼，結果腿軟得走都和*圖*書走不動。」何月生覺得自己推斷得很完美。
何月生嘆氣：「這個……基本上都是有貢獻的種植官，才能去中央農學研究院當研究員。」
「如果能成為研究員就好了。」何月生前面的女生嚮往道。
趙離濃隨著眾人仰頭看去，兩架軍綠色直升飛機盤旋在列車軌道上空，帶起來的風讓軌道附近的小石子都開始滾動起來。
趙離濃回想自己摔下田埂的情形，應該沒摔破頭，她意識消失的時候並不疼，更像是睡了過去。
除去這些，圖上沒有任何標註。
多虧旁邊坐了何月生這樣好事熱情的人，否則自己估計睜眼不久就死了。
「走吧，我們一起進去。」何月生熱情道。
「我打聽過了，咱們這屆新生差不多有三千位，除去10%的死亡率，再加上30%的淘汰率。」何月生在和周圍人閑聊，他掰著手指算了算，「大概會有一千八的新生能往上升到大二，到了大二淘汰率只有15%。如果能順利畢業，最低也可以成為種植員。」
「給。」何月生將水塞給趙離濃，指了指自己眼睛，示意道，「沖沖。」
「有守衛隊，但沒有專屬守衛者。」何月生對各種信息都有所了解，他聳肩，「種植官好點，平時工作生活都在守衛隊管轄內，有緊急任務的時候也可以申請守衛者跟隨，基本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種植員只有在工作時能見到守衛隊，其他時候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
由於即便有中央研究院提供種子，植物異變的情況也時有發生，所以農學變成了高危專業。
趙離濃繼續往下翻，大量資料映入眼帘，她挑著最重要的信息快速看去，才明白過來，第九農學基地建立時間最晚，和中央基地的基地驛道兩旁的高牆還未完全建好，所以用虛線標註。
趙離濃：「？」
【羅翻雪應該是出來採集異變植物樣本的，幸好他們路過，不然我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