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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風禾懷疑她不是這裏的「趙離濃」？

葉長明：【調了那天晚上的停電記錄，工作人員說顯示停了。】

他用力咬碎口中的硬糖，冷嗤一聲：「要當幾個人的媽？」

「馬上，在傳輸。」支明月看著亮起的光屏上一連串地點數字名稱看得頭大，乾脆一股腦全部勾選，反正傳送速度快，她數據儲存檔也夠大。

「不殺他們。」佟同眼中殺意畢現，「應該殺了你！」

「浴室放水，快要休息了。」趙離濃問道，「師兄，你有沒有查過趙風禾？」

約十分鐘后，監控總控室傳來一聲撞擊聲。

支明月抬手摸了摸後頸無端豎起的寒毛，另一隻手悄無聲息按在腰間別槍處，轉身扭頭打量監控總控室半晌，最後視線落在對面沒有關緊的窗戶上，才重新往外走：「沒事。」

她點開光腦，找到之前房子的物業管理員的聯繫方式，要問那段時間有沒有停過電，想確認趙風禾那天夜晚口中有多少真話。

葉長明：【關於鋼筆中的竊聽設備，你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在高牆之上，葉長明似乎自動排除了送鋼筆之人的嫌疑。

「嘖嘖。」昆岳摸著下巴，十分感慨，「我記得好幾年前，我們去帶新人，隊長還無情懲罰了一對去最南面約會的情侶吧，隊長墮落了。」

那天晚上，趙風禾突然拿出牛奶來熱，也許是巧合，她喝過之後才產生困意。

這樣的人……有一個人完美符合。

是江習師兄的號碼。

「怎麼了？」昆岳探頭進來問。

家中不做m.hetubook.com.com飯，絕大多數時間她們都要去小區餐廳解決，更沒有喝牛奶的習慣。

「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師妹。」江習看著她的眼睛，極其鄭重道，「小趙，導師不在了，我做師兄的該照拂你。」

何月生煙癮犯了，從口袋中翻出硬質水果糖，剝開包裝，將糖塞進口中，他舉起雙手：「我不管了，回去睡覺行不行？」

滴一聲，總控室大門開了，一道黑影倏地移了進去，另一道黑影站在大門前，四下守著。

但趙離濃即將把信息發出去時，又縮了縮手，將框中的信息全部刪除，盯著光屏片刻后，她退出物業管理員的聯繫方式，找到葉長明通訊，請他幫忙查當初回來那晚小區的電是否停過。

何月生雙手插兜，避開走廊幾個監控，繞出這棟樓，大搖大擺往外走去。

一進門，趙離濃原本搖晃的身體倏地挺直，她將手中背包隨手丟在書桌上，自己走進浴室，關上門，低頭雙手撐在盥洗池盆沿上，沉默良久后，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的「趙離濃」是什麼樣的人，只能從趙風禾的隻言片語中猜測，曾經的「趙離濃」有些倔犟執著。

趙離濃點頭：「謝謝師兄。」

她不確定趙風禾是不是因為察覺自己不是「趙離濃」，所以想用竊聽器調查驗證。

「好，我找找發給你。」江習望著光屏對面被霧氣遮蓋了大半臉的趙離濃，「小趙，有什麼要和趙風禾談的，你都可以叫上我。」

佟同站在m.hetubook.com.com陰暗中盯著他往外走去，始終沒有再動手。

最讓趙離濃懷疑的是那杯熱牛奶。

常人聽見背包掉落地的聲音，多半會下意識看過去，以趙風禾的愛女之心，或許還會推著輪椅上前去幫她撿起來。

但鋼筆是趙離濃常隨身攜帶的物品，她輕而易舉能回憶起哪些天鋼筆不在自己眼皮底下，除了何月生、嚴靜水和危麗外，能進入實驗室的人少之又少。

研究院的人無非和她有實驗項目上的利益糾紛，偏偏她地位不高，只是初級研究員，其實上面的高級研究員誰要想知道什麼，大可以安插人或直接觀看外出行動記錄儀，太多手段可以用。

深夜，研究院內。

原本藤蔓已經纏住了他脖頸，何月生鬆開手后，佟同反而逐漸收回了藤蔓，雙手複原。

她緩緩收緊右手，抬眼看向鏡中的人，眉眼依舊熟悉，沒有當初的蒼白，多了幾分血色。

趙離濃還記得那天晚上自己困意突然席涌，直接在書桌上趴下睡著，再睜眼時，是趙風禾在旁邊推她，讓自己去床上睡，說外面停了一會電，她拿來點亮的蠟燭。

「我知道。」趙離濃抿唇。

動機、接觸時間。

至於上學表格，「趙離濃」只上了小學，後面似乎一直都是趙風禾在家自己教，所以只有一張。

——趙風禾。

趙離濃更希望葉長明能從研究院監控記錄中發現端倪，是旁人做的，而不是趙風禾。

「乾媽？」何月生嗤了聲，靠在機器背面，望著窗外皎白月色：「以前沒見過你和*圖*書，你是她的實驗體？」

何月生扭住佟同雙手，他整個人被藤蔓緊緊捆住，卻絲毫不在乎：「現在殺了零隊的人，事情只會鬧大。」

「好了沒？」昆岳在外面壓低聲音問，「還有五分鐘，就有巡邏守衛隊過來了。」

江習推了推眼鏡：「之前查你的時候，順便查過她，沒什麼特別的。因為趙風禾在參加研究員考核前期，似乎和一個男人跑去基地高牆之外，被異變植物傷了雙腿，後面受到打擊，過得一塌糊塗，一度在下城區生活，導致你的資料也不多。」

「密碼多少？」

「師兄，麻煩你將這些資料發我一份。」趙離濃道，「我想看看。」

「她可能知道我不是原來的『趙離濃』。」

「像是掩人耳目辦正事。」支明月見到傳輸進度條到了百分之百，伸手拔出數據儲存檔，塞進口袋，「好了，我們走。」

她快要走出大門時，突然停下腳步。

等到趙離濃從浴室出來時，葉長明回復了之前的消息。

趙離濃在腦中交叉比對信息后，沒多少人選。

除了幾道掌紋外，手心一片光滑，半點看不出來曾經被異變水葫蘆刺穿的痕迹。

房門掩上剎那，隔絕了背後所有視線。

兩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彷彿整個監控總控室從來沒有人進來過。

葉長明：【不過，董興去查了，說有修改的痕迹。】

支明月悄無聲息找到一台監控數據光腦前，輸入準備好的ID，打開調取監控記錄。

趙離濃轉過身靠在牆面上，伸手將花灑打開，指尖懸停在ｍ.h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m「葉隊長」的通訊上，最後往下滑，找到了一串號碼。

「快點，我還要回去睡覺。」昆岳蹲在外面，不忘八卦，「隊長真帶小趙研究員去最南面的約會聖地了？」

當時趙離濃一直以為是移覺通感殘餘的後遺症，並未多想。

若趙風禾時刻注意門外腳步聲是思女心切，那她對掉落背包的反應又顯得過於刻意。

單看臉，趙離濃找不出現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有何不同。

信息發出去后，趙離濃低頭盯著自己攤開的右手看了良久。

……

月色透過玻璃窗戶洇了進來，大型監控數據機器背面陰影下，兩個人絞在一起，相互制伏。

趙離濃沒有備註，怕被其他人發現，但「紀照」或者「紀老」兩個字，她也不想用，便一直用著號碼。

除去晚上回來見一面，趙風禾無法知道趙離濃的動向，且在她回來那天晚上進了房間，有時間操作。

如今再仔細回憶，趙離濃隱隱才覺得哪不對。

一個母親認出自己的女兒被掉包，所以用竊聽器窺查，這個理由似乎也並無不可能。

兩道黑影如入無人之境穿梭其中，很快他們來到監控總控室。

「與你無關。」佟同沒有回他：「有關我的監控早被刪除乾淨，你在做無用功，別想幫著趙離濃。」

很快，趙離濃便收到了江習發來的資料，多半是一些表格，填來用在醫療和上學的表。醫療的有一張趙風禾的，還有幾張趙離濃幾個年齡段的疫苗接種記錄表，照片上可以看得出是兩人。

江習半坐靠在床頭，戴著一副眼鏡，和*圖*書雙腿上還放著本書，他聽見趙離濃的問話皺眉：「怎麼了？」

趙離濃回他：【還不確定，研究院的監控還要麻煩葉隊長調查。】

當然，這一切是巧合也未可知，所以趙離濃才有今晚試探一事。

竊聽器……實在過於雞肋。

趙離濃再將腦海中的時間點重新撥回從海域回中央基地那天，反而有一個未曾預料到的人之前行為卻逐漸變得可疑起來。

「你不一樣。」佟同露出兩個酒窩，「乾媽說殺了你，我才會殺你。」

支明月站在光屏前等著數據傳輸完畢，她扭頭：「去了，老董親眼看見的。」

偏偏趙離濃突然提及要喝牛奶，在裝有錄音筆的背包落地瞬間，趙風禾只掃了眼又極快收回了目光，大概想要避嫌，視線轉移的速度太快，反而證實她知道背包內有異。

若是這樣……這件事沒有必要再查下去。

何月生嘴角下撇，驟然鬆開制住佟同的手，不做任何抵抗：「行，你殺了我。」

高牆上，她曾對董興說何月生和嚴靜水沒有動機，因為他們時常跟自己在一起，而竊聽器的功能則是供給想知道趙離濃動向和言語，卻又無法跟著她的人。

如江習所言，沒有什麼特別，甚至在這些資料上看不出原來的「趙離濃」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的事牽扯起來，不好對葉長明說，比如她不是這裏的「趙離濃」。

「小趙？你怎麼還沒睡？還在工作？」江習接到趙離濃的通訊，不等她出聲，先問了一堆，「什麼聲音？怎麼一片霧氣，你在哪？」

「老董說你直接刷白卡，他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