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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望秋笑著安慰道：「沒什麼好抱怨的。人家田壯壯確實有水平，電影世家出身，而且在進北電之前在農業電影製片廠當攝影助理，攝影場上的那一套，人家早就掌握得差不多了。人家能夠爭取到機會那是人家的本事。你們不也在爭取到出口公司拍故事片的機會嘛！到時候肯定會有人說你們是靠關係，走後門拿到機會的！」

許望秋點頭道：「我的論文已經寫好，明天就交到學校去。」

司徒兆敦苦笑道：「你看了就明白了。」

司徒兆敦拿起許望秋的申請書看了看，然後拿起答辯稿看了看題目，又看了看內容，皺眉道：「你小子是故意難為我們的吧，你寫的這東西，我們學校估計就沒有老師能夠看明白。」

司徒兆敦知道出口公司希望許望秋出任藝術中心的主任，負責項目審核和管理。不過電影出口公司是國家非常重視的單位，總經理由副部長親自挂帥。像這樣的單位，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多少二代托關係走後門想進去，如果讓一個高中生去擔任核心部門的主任，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服氣，說王闌西任人唯親。

司徒兆敦看到許望秋進來，笑罵道：「好久沒看到你小子，怎麼突然跑回學校來了？」

有大學本科文憑就不一樣了，現在國家大力提倡領導幹部年輕化、知識化和專業化。優秀的大學生畢業後到單位擔任領導幹部非常正常，再加上許望秋拍出了《獵鷹》和《鋤奸》這樣的電影，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王闌西看著許望秋，嚴肅地道：「要改變這種局面只能用事實說話，拍出既好看，又有藝術價值的和*圖*書電影，這樣逐漸扭轉電影界的觀念。我讓你做藝術中心的主任，就是出於這種考慮，希望你為出口公司把好關，拍出一批能在世界上產生影響的電影來。你趕緊把論文答辯完成，把畢業證拿到手，然後到藝術中心正式上班，把創作工作抓好。」

「這臭小子，回學校來，都不來看看我！」張客罵了一句，他聽到司徒兆敦看不大懂，心裏覺得奇怪，就道：「他寫的什麼，你怎麼會看不大懂？」

與此同時，司徒兆敦拿著許望秋的論文答辯稿，來到了系主任張客的辦公室。他把許望秋的論文放在張客面前，道：「客老，這是許望秋提交的論文答辯稿和申請書。這文章我是看不大懂的，你看看怎麼處理？」

許望秋對此非常有信心：「我們不怕台灣出招，就怕他們不出招。我們推出的政策是，跟我們搞合拍片可以獲得分成，台灣要是跟我們對著干，那他們也只能這麼搞，讓台灣片商跟香港電影分成。這一來，台灣片商的利益就大大受損了，台灣片商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會怎麼做？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大引進好萊塢電影，從而獲得高額利潤。以港片的水準絕對不會是好萊塢的對手，最終結果一定是，港片被好萊塢趕出台灣。如此一來，香港電影人除了徹底倒向我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

第二天上午，許望秋拿著早已寫好的論文答辯稿來到北電。他走進導演系辦公室的時候，其他老師都不在，只有司徒兆敦在辦公室里看報紙。

許望秋趕緊把答辯稿和申請書取出來，放到司徒兆敦的面前，畢恭畢敬地https://ｗww.hｅtubｏok•ｃoｍ.com道：「司徒老師，這是我的論文答辯稿，以及答辯申請書，請您過目。」

完成香港的工作，回到北京后，許望秋在第一時間來到出口公司，向王闌西彙報。王闌西坐在辦公室里看文件，看到許望秋進來，便放下文件，聽取許望秋的彙報。

許望秋笑道：「您是我的班主任老師，不寫您寫誰啊，再說了，等您看完文章要對我提建議，這就是指導我嘛！」

張客馬上道：「為什麼要打回去，就因為我們不懂計算機技術？做學問不能那麼死板，只要他論文從頭到尾邏輯嚴密，論證有理有據，其他問題都不是問題。我們不懂計算機沒有關係，可以從其他學校請懂計算機的老師來協助我們完成答辯嘛！」

按照規定校方收到答辯者的申請后，將組織答辯組答辯工作。答辯組至少包含三位成員，至於選誰進答辯組，由張客這個導演系主任決定。張客看完許望秋的答辯申請，又翻了翻答辯稿，開口道：「你告訴許望秋，答辯申請已經批准，答辯時間待定。」

司徒兆敦知道許望秋對國外電影有很深入的研究，既然他說這個很重要，那應該很重要，不過他對這個一竅不通，苦笑道：「我根本就不懂這個，指導老師寫我的名字，我真的很慚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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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林他們聽到《獵鷹》受到香港觀眾追捧，媒體好評如潮，一個個笑容燦爛，簡直比拿到大學通知書還要開心。笑過之後，他們把北電現在的情況告訴了許望秋。

在辦公室跟司徒兆敦聊了一會兒，許望秋走進了北電宿舍樓。當他走到303www.hetubook.com.com門口的時候，看到劉林他們正圍在桌子前討論劇本。

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中旬，很快就要放暑假。從下學期開始，北電就要開始全面進入畢業作業階段。二代們、世家子弟，以及部分特別出色的平民子弟將進入六人短片組籌備拍攝。剩下的平民子弟則到電影廠實習，到片場擔任場記或者助理。

許望秋知道劉林他們為《獵鷹》出了不少力，對電影在海外的表現非常期待，就簡單給他們講了講電影在香港上映之後引發的轟動效應，以及香港媒體對《獵鷹》的評價。

劉林他們看到許望秋，都放下手中的活，笑著迎了上來：「望秋，你回來了！」、「聽說《獵鷹》在香港上映之後引發了轟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香港那邊怎麼評價《獵鷹》的？」

在彙報完之後，許望秋笑容滿面地道：「院長，公布出口公司的政策之後，香港大大小小的電影公司紛紛上門尋求合作。其中有很多水平不錯的導演，有這些導演加入，我們出口公司缺優秀商業片導演的問題就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解決。」

王闌西對香港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提醒道：「你也不要太樂觀，香港是一直是我們和國民黨的角力場，他們在香港的勢力很強大，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在我們推出合拍片政策之後，他們肯定會出招，肯定會竭盡全力破壞我們與香港電影人的合作。」

劉林他們希望通過出口公司的審查，獲得拍攝長片的機會，這樣才有可能留在北京發展，最近幾個月一直在打磨劇本。

許望秋大喊一聲：「兄弟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和*圖*書幾年前，王闌西看到許望秋關於向好萊塢學習的文章時，覺得這孩子眼界非常開闊，有自己的想法，但對於許望秋的觀點並不是特別贊同。不過在搞出口公司之後，他才意識到許望秋的觀點是對的。如果藝術電影成為中國電影的主流，那將會把中國電影推向非常危險的境地。只是現在向歐洲學習，走藝術片道路的觀念已經成為電影圈的主流，他也無力改變。

張客拿起許望秋的論文一看，題目是「試論計算機技術在電影中應用，以及未來的發展趨勢」，他也有些傻眼了，他不要說了解計算機技術，連見都沒見過。計算器倒是知道，不過那東西跟電影根本扯不上關係。張客覺得有些頭大，北電估計就沒有懂計算機技術的老師，你老師都不懂，那還怎麼答辯，忍不住道：「這臭小子是故意為難我們吧？」

許望秋笑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認為這個很重要，是電影未來發展的趨勢。論文答辯完成之後，我還會把文章提交給出口公司的領導。在未來出口公司肯定會搞，我覺得我們北電也應該作一些研究，不然北電培養的學生恐怕很難跟上歷史潮流。」

王闌西心裏讚嘆不已，這小子看問題真是比其他人都看得遠啊，笑著道：「如果他們不出招，香港電影人會大批倒向我們；如果他們出招，會逼得更多的電影人倒向我們。從拋出合拍片政策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輸了。」

許望秋打開筆記本，詳細彙報此次香港之行的成果。這次香港之行，絕對是成功的。不但《獵鷹》票房大爆，搞掂了李翰祥，而且在公布出口公司的政策后，香港大大小小的電影wwｗ•hｅｔｕｂook•ｃom•cｏｍ公司都找上門來，都希望與出口公司和銀都合作。

許望秋點頭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謀詭計是沒有用的。我們擁有十億人口，而台灣只有兩千萬，我們的市場比台灣大得多，單憑這一點，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不過引入香港導演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最終還是需要培養出我們的商業片導演。但現在整個輿論環境對商業片是歧視的，北電教學生的也全是新浪潮和新現實主義那樣一套，這才是我們面臨的最大難題。」

劉林憤憤不平地道：「其他人還不知道拍什麼，田壯壯就已經拉著一幫人開始拍了。田壯壯對他們組的人說，等短片拍完，他們馬上會去兒童電影廠拍一部故事片。像我們這種平民子弟只能到片場擔任場記或者助理，而人家又是拍短片，又是故事片的，真不公平。」

司徒兆敦說把許望秋的論文打回去，只是說說而已，笑著道：「這篇文章關於計算機技術的部分我是看不大懂的，不過他裏面的觀點我倒是比較贊同的，電影的視覺體驗會越來越重要。出口公司去年投拍了好幾部電影，這些電影的藝術水準其實都不錯，但在海外根本賣不動。《獵鷹》在海外則賣得很好，在香港上映之後更是引發了轟動。《獵鷹》這麼受歡迎，除了故事精彩，導演水平高之外，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視覺衝擊力特彆強。」

司徒兆敦聽到這話笑了：「我也是這麼對許望秋說的，不過他說，這是電影未來發展的趨勢，出口公司會搞這個，他還建議我們北電從事這方面的研究，不然我們北電培養的學生很難跟上歷史潮流。你看怎麼處理，要不要打回去讓他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