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趁熱打鐵
現在的Kervin則不然,裸機的起步價比較高,畢竟機器配置在那裡擺著呢。相比之下,遊戲本身的成本倒是不算太大。如果還是這麼一搭一檔地賣,首先遊戲廳老闆就會哇哇叫。另外看來,這也算是一種浪費,就像當年慈禧下旨宮裡只能用牛拉火車車皮,怕用了蒸汽機車頭會「衝撞了皇家瑞氣」。
「少啰唆,說吧。」藍藍悄悄地提醒范含。
「剛才我問起這個菩薩,你直接就答出來了,連磕巴都不帶打一下的。」藍藍說,「甭管是梵文原文,漢語意思,還有那個《觀無量壽經》怎麼寫的,隋煬帝怎麼講的,你直接就說出來,跟念書一樣。」
「我孤身一人來到美國,舉目無親。」范含用言情小說的口氣說,「好不容易從難民營逃出來,勉強謀生……」
正是由於處理器的「強勁」,使得范含潛意識裡面對於Kervin期望過高了。事實上這種期望也是有道理的。經過「四大金剛」意淫之後大肆擴展的Z80,比起任天堂紅白機用的6502當然強得多。音頻和視頻處理也瞄著紅白機的標準,還稍高一點。至於遊戲的尺寸,從下載的遊戲ROM就能看出來,多半都是128k到256k之間。按目前的水平雖然可能大一點,但是做出來也沒問題。
「是這樣的。」范含終於拿定主意,「並不是我不假思索地作出決定,而是我在作出決定之前已經經過了相當充分的思索了。」
有人極端地說,微軟從來也沒有發明過什麼東西,都是把別人的主意拿來改善改善,然後就贏了。
「這個『十八個月』您是怎麼算出來的?」有人問。
「現在我的情況好了許多,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輕心。」范含繼續胡扯,「即使從商業角度講,明知道有人監視的情況下,絕對不會把自己真正的計劃透露出去。除非這個計劃已經完全敲定開始執行了。」
離既定目標還差一半,看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了。
「你不會是想拿這個『保留變化』就糊弄過去吧?」巴杜瓦懷疑地問。
「……」一陣沉默。
計算機本來就是用來計算的,現在計算機的處理器時間相當寶貴,沒誰捨得用它干點無關緊要的事。當前的主機都是批處理計算,爭取讓處理器永遠都不閑著。MS是互動式計算,先由用戶輸入指令,再進行處理。這種浪費在如今簡直令人無法容忍。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幾乎所有早期遊戲的移動部件都是簡單的幾何形狀,比如「吃豆子」裏面的扇形和「愛的小屋」裏面的半圓形。至於「小蜜蜂」,雖然蜜蜂和槍口都很複雜,但是本身並沒有變化呀,都是平移運動而已。反正也是用貼圖實現,貼個圖案和貼個圖像都一樣。
「別,別打我。」范含一面招架一面說,「這個是有出處的,有出處!」
「啊?怎麼會?」范含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藍藍說這話什麼意思。
在這個時代,上面有CDC的超級計算機,下面有DEC的各種小型機,現在又多出一個和DEC穿一條褲子的FOR,IBM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更何況,在范含的關照之下,MS公開了相當多的技術細節,任何一個有心人,都可以輕鬆地使MS和其它計算機通信。實際上許多數學家就是這麼乾的,使用MS作為更大的計算機的終端。
「嗯,這確實也是一種看法。」藍藍承認。
初步決定,公司的開發機構分成硬體和軟體兩個部門,人員分配是一半一半。至於其他理論上應該有上百個的機構,如果模仿IBM的話……比如公共關係部、統戰部、秘書處、保衛處、質量監督管理處、紀律檢查委員會、計劃生育辦公室什麼的,現在都是奧爾森友情贊助,DEC的人友情客串,一共也沒到十個人。
「不會吧……」
「所以。」范含說,「IBM肯定會儘快推出類似的系統,這麼一來,我們的情況很不妙。」
「嗯,什麼?」藍藍問?
「如果光看各種財務報表的話,我們公司看起來相當不錯。」范含用一種臨睡前大人給小孩子講鬼故事時的口氣說,「但是有誰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倒閉的邊緣了?」
「……」又是一陣沉默。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范含一直都在琢磨如何能把軟盤的專利使用權弄到手。直接買過來是不可能的,IBM不缺這點錢,肯定不會賣。況且就算IBM會賣,也肯定不會賣給自己或者是奧爾森的。交錢獲得使用權倒是可以,IBM是公司不是一個人,再慪氣也不會放走賺錢的機會。但是對自己而言,這就是向IBM低頭,或者,用陳唐山先生的話說,就是「捧」IBM的「卵泡」。這種事,除非迫不得已,否則自己絕對不會幹。
處理器架構已經定型了,今後一段時間內幾乎沒有什麼改進的必要,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著技術進步,尺寸越來越小就可以了。但是其他方面……范含感覺不爽的地方還有很多。
但是,照貓畫虎並不需要多少腦筋。
僅僅有創新本身,不見得一定會成功,否則施樂公司就不會淪為業界笑柄了。
「公司有什麼事了?」范含裝傻,這種時候必須裝傻。
「大勢去矣。」范含說。
「如果你想要寫個漂亮的報告。」范含說,「回頭我幫你,現在就不要搗亂。」
「還是太籠統。」巴杜瓦評價,「怎麼凈玩虛的。」
恐怕問題就出在內存上面。
看來自己已經不自覺地拿Kervin和紅白機比較了,並且這種比較的結果還非常令人沮喪,所以才鬱悶。許多紅白機上面的作品「理論上」應該是可以做出來的。
「不光這樣,美國的國家機器還對我不放心,派出了無數特務布下了天羅地網。」范含繼續說,「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時無處不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是。」范含承認,「我就是在胡說。」
唯一能夠在短時間內保持優勢的就是「MathStudio」了。這套系統如果單獨拿出每個函數來看,也不算什麼。但是一旦都湊在一起,設計上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真是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除非IBM原封不動地抄襲,否則還是可以挺過一陣子。
那時候看報紙上報道,台灣有個叫陳唐山的傢伙,罵新加坡是「鼻屎大小」的國家,罵新加坡「捧大陸的卵泡」,說話難聽之極。確實。人心隔肚皮,光看簡歷還真看不出來陳唐山這麼沒教養。更沒想到的是,台灣有些報紙還拿這個《莊子》裏面的「舐痔」典故替陳唐山辯護,說「捧卵泡」和「舔屁|眼」實在是hetubook.com•com半斤八兩,陳先生說話「無一字無來歷」。
「你知道我這人道德敗壞。」范含厚著臉皮說,「要是那些高風亮節的英雄事迹,正大光明的道理,我是不會去背的。」
「先說人員調整吧。」范含沒理巴杜瓦,「目前我們要擴招,爭取短時間內達到二百人……當然,一定要保質保量。」
「別當我是傻子。」藍藍說,「那些東西哪點兒齷齪了?這個你怎麼照樣表現出這麼高的才華?幹什麼都一揮而就?是不是背著我找了什麼參謀啊?」
「都是誰呀?」藍藍接著問。畫上面又沒有任何文字,知道的人就是知道,像藍藍這樣的,就是不知道。
「是啊。」范含繼續「恐嚇」眾人,「任何一家計算機企業都是這樣,更別提我們這個『鼻屎大小』的公司了。」
目前的FEEE,Squares系列沒有充實的可能,不用管它,自生自滅就好。
「當然,我無時無處不在思索當中。」范含扯謊,「只是外表我不想表現出來我正在思索罷了。」
「嗯,說說『勢至』就可以了。」藍藍說。
「呃,這個……」范含不知道怎麼解釋,看來自己的BROM的秘密已經被懷疑了。實際上,這些內容都是佛學詞典裏面查到的,范含當年是在網上下載的,幾十兆,又不大,就一直裝在計算機裏面。
「紅旗到底能打多久?」巴杜瓦笑著問。
不是范含不想開發新遊戲,而是實在顧不過來,前一陣子開發MS忙壞了。現在騰出手來,就該考慮這些問題了。遊戲機么,本來就是靠軟體支撐的,一款遊戲被玩膩所需要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剛開始推出Squares的時候,電子遊戲還是新鮮事物,說不定人們就是以為遊戲機和電視機電冰箱一樣,買一台一直用到報廢為止。況且,當時流行的娛樂設備彈子機就是只能玩一種遊戲……彈子。再加上Squares的成本不算高,買一台絕對划得來。
這一塊對於范含來說就是體力活,初步的開發計劃都有了,只要人手充足,短暫的詳細設計之後,就只剩下編碼和調試了。不過工作量確實是非常大,比起MS的主體部分規模大了十倍都不止……那麼多工具箱呢!
「什麼?」藍藍問。
說實在的,MathStation的技術水平並不算太高,僅僅是構思新穎,敢為天下先罷了。這種東西估計很快就會有模仿者,范含擔心的正是這一點,被什麼公司后發制人。
「就是說,我們碰上什麼事必須先從自己那裡找原因。」輪到自己的時候,范含根本就不翻譯,否則還得解釋什麼是《左傳》,誰是禹、湯、桀、紂,「如果我們底氣足一點,還有可能像IBM那樣扯皮一陣子,最後再羞羞答答地承認自己的錯誤。現在我們根本就沒有扯皮的資本。」
「別看我們現在正在出風頭。」范含說,「實際上我們內部存在很多問題,每個問題都很大,一不留神咱可就完蛋了。」
「嗯,你確實很不容易。」藍藍承認。
這種事范含見多了,最著名的就是歷史上的微軟。
「其實如果你怕麻煩,也用不著解釋,就直接把它們的賓語加進政策裏面就成了。」巴杜瓦說,「光是四個動詞讓我們怎麼能明白?」
算了,不管它了。有些事情越想越后怕,一旦想得太多,到後來連幹活的勇氣都沒有了。范含僅僅煩惱了一天,就決定先把東西做出來再說。
「就是這個東西。」范含撇開雙腿,伸手拍拍褲襠,「這個又叫做『勢』。」
雖然自己多了幾十年見識,腦袋裡面新玩意兒多了去了,但是如果不努力地「將科研成果轉化為生產力」,到頭來還是「為他人做嫁衣裳」。自己琢磨出一個點子,別人學一個,那樣一來,自己的FOR只不過是一個大號的施樂公司罷了。
「都說什麼了?」藍藍怒氣未消。
「說到『充實』,這個可能比較複雜。」范含說,「除了人手上的充實之外,都是現有產品線內容上的充實,不然看起來太單薄了。」
「呃,這個……」范含繼續頭疼,莊子電子版本來就不大,從「勢至」聯想到「舐痔」是由於時事政治的原因,一個查找就能找到確切位置,背書對自己來說就是念書嘛!
「呸!」藍藍生氣了,「什麼事情都往你的那個那啥上面扯。」
「一想到每天晚上……」范含絕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你那清脆的叫|床聲被他們聽得清清楚楚,我就痛不欲生啊……」
「怎麼了?」范含問,「我說的有什麼不對么?」
一般來說,對於普通的動作遊戲,射擊遊戲,玩家都是喜新厭舊的。這些遊戲的可玩性還在其次,主要吸引人的就是視聽效果。一旦打穿版幾次之後,無論是誰,多麼鐵杆的玩家也會覺得玩膩了。哪怕引擎不動,只要人物和背景的圖片變一變,都會重新吸引玩家眼球。相反,如果僅僅把關卡設計更新,樣子還是老一套,就不會那麼引人注意,說不定僅僅是略微掃上一眼,就認為這款遊戲自己已經「玩過了」。
「呃……總之,就是這麼個方針。」范含說,「如果仍然不痛快的話,請去查閱台北的那個蔣總統的語錄,尋找類似說法……就當是心理安慰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范含回答,「留出的空白越多,就越有發揮的餘地。這在圍棋裏面叫做『保留變化』……高深著吶!」
最初的IBM PC也是沒有硬碟,只有一個或兩個軟盤。范含同樣是很早就學會了A驅動器裝DOS系統盤,B驅動器裝遊戲。這也是沒辦法,因為PC的操作系統又不是燒在ROM裏面的。從這一點看來,MathStation確實像是Apple Ⅱ。如果有軟盤的話,畢竟是要比穿空紙帶或卡片要方便許多。
「什麼意思?」藍藍接著問。
當年DEC決定製造12位和18位的計算機,就是因為想要和CDC的機器通訊,CDC幾種機型的外部數據匯流排就是12位和18位。這次范含的MS更誇張,將外部通訊模塊徹底獨立出來,根據需要可以掛在CDC、IBM和DEC的機器上面。
「其實也沒什麼。」巴杜瓦說,「毛有些話光聽起來還是很有道理的。」
Apple Ⅱ就是沒有硬碟,只有軟盤,范含以前用Apple Ⅱ的時候都是隨身帶著好幾張五寸軟盤,單面低密度的那種。上面裝的全都是遊戲,比如「挖金塊」,有事沒事就插|進去玩一會兒。那時候軟盤也不和_圖_書便宜,誰也捨不得多買,都是幾個人共同進退,每人買幾張,上面存了不同的遊戲,互相換著玩。不過那時候的軟盤質量也好,讀寫二十萬次不帶壞的,簡直可以當硬碟用。
「這個……呃。」范含說,「大……好像就不用解釋了吧。」
「什麼出處?」藍藍問。
遊戲,首先就是遊戲。
「不知道。」藍藍回答。
「那剩下的就不用我解釋了。」范含說,「你想想就會明白,大勢,嗯,至,嗯嗯。」
第一個「情景遊戲」就是吃豆子,因為這個最好辦。組成迷宮的牆壁都是直線,豆子都是圓點,大嘴和敵人又都是扇形,繪圖本身實在是簡單無比。設計關卡也不費勁,敵人都是按照固定路線巡邏而已。
「所以?」
「那你直說吧。」巴杜瓦說,「別兜圈子。」
「這個『舐』是『舐犢情深』的舐。」范含說,「這個『痔』是『痔瘡』的痔。」
「宋人有曹商者,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車數乘。王說之,益車百乘。反於宋,見莊子,曰:『夫處窮閭厄巷,困窘織屨,槁項黃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萬乘之主而從車百乘者,商之所長也。』莊子曰:『秦王有病召醫。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車五乘,所治愈下,得車愈多。子豈治其痔邪?何得車之多也?子行矣!』」范含背誦,「就是說,莊子很看不起那些滿世界拍人家馬屁的人,諷刺他們靠舔屁|眼才能發家。」
「剛才不是說過了么?」范含回答。
經過簡單地解釋,在場眾人似乎是都明白了這一點。
「差不多是這樣。」范含說,反正自己儘力解釋了,藍藍信不信那就由得她了。
軟體上也不好辦。
「別管我是怎麼算出來的。」范含打馬虎眼,實際上自己也不知道當年比爾·蓋茨到底是怎麼算出來的,可能和產品開發周期和資金周轉時間有關吧,「要不是害怕嚇著你們,我還打算說得再短點兒。」
Kervin機種還沒正式推出呢,僅僅是在洛杉磯市內找了幾個彈子房試用。因為這個機型成本比較高,畢竟有了正式的處理器,並且這個Z80增強型的處理器還相當強大,當然也就相當昂貴。隨機僅僅配了4k內存,光是這些內存占的地方就比原來的Squares機器還要大。試用期間上面只有唯一的一款遊戲……泡泡龍。
現在IBM的低潮,不過是由於決策高層的僵化,總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這麼大的一個企業,面子問題看得太重,制定計劃一向是「以我為主」。不說其他公司的成功經驗,就算是教訓也不屑於去參考。
那為什麼現在自己弄出來的遊戲比起當年讓自己如痴如醉的紅白機差上這麼多?
「那下面我就繼續了。」范含說。除了開頭第一句話說的是漢語之外……因為黑板上面是八個大號漢字……剩下的都是英語。
「大是大小的大,勢是氣勢的勢,至就是至今的至。」范含回答。
看來內存問題才是瓶頸。
「嗯。」藍藍說,「怎麼個寫法?光聽你說還不知道。」
「西方三聖。」范含回答。這幅畫太普通了,基本上念佛的人家都會掛。只不過畫得很差,色彩濃艷,人物形象呆板。
※※※
但是范含在開發MS的過程中,一直沒有同意FEEE市場部門推出Kervin的請求,因為遊戲軟體還不夠多。
正因為如此,MS在科學計算領域牢牢佔據了一席之地。既然並不能算作浪費,開發過程卻輕鬆多了,何樂而不為呢。人嘛,總是能省力就省力的。
「你知道『勢』在漢語裏面還有另外的意思么?」范含問。
「你這不是在刁難我么?」藍藍抱怨,「自己翻譯!」
數量有了保證之後,就需要合理的安排了。
「是啊,皮毛而已,皮毛而已。」范含硬著頭皮說,「人家真正的信徒,知道得比我多多了。」
第一個動作遊戲,居然是「愛的小屋」。一塊被設定為雄性的藍色泡泡糖從地板上蠕動著躲開敵人,去約會天花板上一隻被設定為雌性的帶著蝴蝶結的粉紅色泡泡糖。好玩倒是好玩,只不過背景故事實在太齷齪了,當年發布之初就被冠以「弱智遊戲」的稱號。
「這可是你說的。」巴杜瓦說,「三個月了,都是我自己寫報告。」
另一方面就是充實MS了,具體來說就是各種「工具箱」的開發。前一陣子還沒見著成品就大做廣告,現在公司信箱又被訂單堆滿了。由於業界已經見識過了范含開發的速度,這回肯定期待著再創奇迹,估計即使想跳票也沒那麼容易騙過客戶們。
對范含而言,沒有退路。因為一旦這次讓IBM嘗到甜頭,等到以後范含每出一招,IBM都會照樣學一招。對於這樣的「競爭」,范含實在是沒有必勝的信念。
「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不是我瞎編。」范含說,「有個謎語叫作『進宮當太監』,打一四字俗語。」
可惜,軟盤的專利在IBM手中,范含已經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了。就算是再早幾年,范含同樣是無能為力。硬體的發明創造比軟體要複雜許多,技術門檻也要高許多。范含只有一個腦袋,沒有實驗室,沒有技術人員,沒有資金,怎麼發明?
「這個說明咱們倆感情深厚嘛……」范含腆著臉說。
電子遊戲那一塊IBM就當沒看見,因為它本來就不打算涉及娛樂業,和FEEE的業務根本不搭邊。但是科學計算就不一樣了,這一塊是計算機的傳統業務,就目前這個時代而言,幾乎是全部業務。對此,IBM絕對不會無動於衷。
就算這樣,存儲一幅全屏畫面,320×240的十六色圖像,也大約需要38k位元組。還是不行,目前只能用貼圖的方式實現一些簡單的場景。其實原來的方塊遊戲就是這樣,每個10×10的格子為一個單元,一共就那麼幾種形式。現在需要改進的就是局部的貼圖技術,用來實現遊戲中人物的移動。這個還是可以做到的。
范含原來玩的時候還挺詫異,憑什麼這個遊戲先出來,而不是大金剛、大力水手之類的。現在輪到自己開發了,終於理解了任天堂軟體工程師的苦衷。如果用一個人物或者人形動物當主人公,就必須處理其動作本身,比方說,走路的時候兩條腿應該前後擺動什麼的。現在的技術水平,不是說做不到,而是不想做,能少給自己找點事就少找點。
如果是家用機,不用提了,誰都是只買一台,然後單獨買不同的遊戲換著玩。這需要對於同一種機型推出大量的遊戲軟體,才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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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的需要。街機不一樣,每一台都需要有人玩,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台機器一個遊戲,直到被淘汰。「不信。」范含回答,「我就是知道,這麼有名的傢伙,光聽人說也能認識。」
范含現在還算是「人微言輕」,萬一碰上擅長「后發制人」的對手,比如歷史上的微軟那樣的,還真是一點兒脾氣也沒有。
「那和這個菩薩有什麼關係?」藍藍問,「你這麼胡說八道不怕遭報應么?」
坦克大戰是范含比較上心的一個,因為這個遊戲結合了場景動作和射擊兩個因素,這也是其自推出起就風靡一時的原因。范含動員了全體工程師參与開發,並不是人手緊張,從工作量上看用不著,只是想讓他們開始思考遊戲軟體本身的特點。只要他們開了竅,以後自己就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全陪」了,有什麼主意只要打聲招呼,然後發揮別人的主觀能動性就成了。
如果說CDC和DEC的競爭是細分市場的結果,那麼FOR推出的MS就是細分應用領域的結果。科學計算這個領域是IBM絕對不可能讓出的。
「那你怎麼知道?」藍藍問,「你信佛么?」
「那是什麼?」藍藍指著一幅掛在牆上的畫像問。
真正可以讓人忽略這些效果的遊戲,可玩性都非常之高。基本上,這些遊戲都是雙人對戰一類的。除了方塊類和泡泡龍這樣的益智遊戲,剩下的幾乎都是格鬥遊戲。只有允許雙人對戰,才能把玩家的注意力集中到另一個玩家身上。「欽明文思安安」的老人家教導我們說:「與人斗,其樂無窮」。相比之下,雖然遊戲效果確實差一些,但又不是我一個人在玩,旁邊那個傢伙也在啊,只要能把丫踩了,效果差點就差點吧……絕大多數玩家都是這麼想的,包括范含本人。
「所以你就不用奇怪了。」范含說,「為什麼我偏偏在這些方面博聞強記。」
「調整!鞏固!充實!提高!」范含把教鞭「啪」的一聲砸在黑板上,「這就是我們下一步工作的八字方針!」
試用期間的反饋證明,對於已經擁有大型主機的用戶來說,這些節省的程序員時間,導致完成一項特定任務所需時間大幅度縮短。按照「後世歷史學家」的評價,從MS推出開始,重視「人」的因素的觀點在業界慢慢佔了上風。
目前真正屬於FOR公司的員工,就只有以前在仙童工作的那二十個人。「八大金剛」是從DEC借的,早晚得還回去。學生們就不用說,本來就都是打工的。眼下即將進行的工作實在太多,光靠這些人肯定忙不過來。
范含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每種類型的遊戲都設計出來一個樣板,包括實現的計劃。然後就提示工程師們「自我抄襲」,比如從「小蜜蜂」衍生出「大蜜蜂」什麼的。現在還做不到精品策略,不能保證每個遊戲都能經久不衰。既然無法以「質」取勝,那就用「量」吧,先讓老闆們挑花了眼再說。
「所謂『提高』,就是提高開發效率,軟體工程應用水平,項目管理水平等等。」范含說,「我想,經過這麼一個MS的項目,可能大家都有點體會了吧。」
「前面兩個都聽說過,最後一個不知道是誰。」藍藍說。
現在的磁芯存儲體積太大,看來這是等著Intel發明RAM呢,不過那樣一來,成本又上升不少。
「想什麼呢?」藍藍忽然問。
紅白機的內存是64k,6502晶元有8位數據線,16位地址線,最大就能定址64k。遊戲機不是計算機,買來之後就等著被淘汰,除了外設,還沒聽說誰升級遊戲機的。所以一般都是一下子插滿,插不滿的也多半會插到夠用為止。
「住嘴,艾薩克。」范含說,「我不想討論政治……再說了,你又不是公司成員,允許你來旁聽已經不錯了……再廢話我把你封了!」
1967年IBM推出了第一款軟磁碟及其驅動器……塑料盤面上面塗著金屬氧化物,這個設計一直延續到後來軟磁碟被淘汰。現在的軟磁碟,就是體積太大了點,足足有32英寸。老實說,這個軟盤的設計范含是很想加入到MS當中去的。
「我敢肯定你在蒙我。」藍藍咬著后槽牙說,「是不是?」
「少來這套!」藍藍說,「從以前就開始了,凡是我想和你認真地說點什麼,你就故意把話題往這些方面上扯,盼著我不好意思了,就不計較了?」
要是以前,自己笑笑就算過去了,實在不願意卷進華人內訌。但是現在不一樣,自己在法律上畢竟算是新加坡公民,一年多以前挨打,新加坡使館照樣出面抗議,於是自然而然地對於新加坡有點感情。現在再想起這件事,心裏到底向著誰再明顯不過了。
當然,這種「換湯不換藥」絕對不能「平級調動」,原來的紅衣裳換成藍衣裳,藍子彈換成紅子彈,這些雕蟲小技蒙不了人。范含心裏明白,到後來,一大堆所謂什麼什麼「二代」、「三代」的變種遊戲都是這麼來的。就像網上流傳的那些星際爭霸的「補丁」,都是自己改資源包,整出一堆「高達版」、「魔獸版」來。這種活兒,高明一點的遊戲機廳老闆全是自己出點兒錢請個大拿來干,以前見多了。
「最後就是提高了。」范含說,「這一條光說不行,大家跟著我干吧。一定要注意隨時總結經驗教訓,爭取不犯同樣的錯誤。」
「你是在說,艾薩克他們對你的竊聽使得你不得不小心從事?」藍藍問,「為了你自己的前途。」
「當然耳熟了。」巴杜瓦搭茬,「前一陣中國毛還宣布執行這個政策效果明顯呢。」
最初的Basic就是早已存在的東西,後來的DOS也是微軟從別人手裡買的。再後來,無論是圖形界面的Windows,還是Office裏面的各個程序,都是市面上已經存在的東西。甚至SQL Server都是原來和Sybase共同開發的,等到站穩腳跟,就趕緊重構一遍,好一腳把Sybase踢開。真正是微軟自己的創意,自己主打開發的東西,往往會慘敗。現在誰還記得「Microsoft Works」?微軟原來打算放進Office軟體包裏面的一個,結果呢。
「噢……」眾人笑著驚嘆。
現在的MathStation只能算是小角色,承擔不了密集計算任務。僅僅是簡化了程序設計中與數學思維無關的部分,使得數學家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考慮演算法本身。但是「密集計算」同樣也不是IBM的賣點。
現在的數學家hetubook•com.com們,只要在MS上面調試使用小規模數據的程序成功,就可以在補充數據之後直接生成大型計算機上面運行的程序。比起以前只能靠肉眼發現源程序的錯誤的時代,節省了不少開發時間。
「不提這些。」藍藍說,「公司的事你怎麼解釋?」
「那就得換兩個字。」范含說,「不過還念『勢至』。」
「現在我也想開了。」藍藍雙手一攤,「該乾的事你都幹了,不該乾的事你也幹了,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是無神論者。」范含說,「再說,本來就和這幫菩薩沒什麼關係,我隨口那麼一說,你隨耳那麼一聽,過去就過去了。」
到頭來仍然需要解釋一下「四單詞政策」,如此抽象的東西,不展開來說不行。
※※※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范含嚴肅地回答。
「為什麼呀?」藍藍明顯有點慌亂。
「梵文念作『Mahastamaprapta』,漢語音譯成摩訶那缽,意譯成大勢至。」范含說。確實,阿彌陀佛和觀世音幾乎家喻戶曉,大勢至菩薩倒是不那麼出名,除了天天念佛的人,一般老百姓還真不知道。「《觀無量壽經》曰:『以智慧光,普照一切,令離三塗,得無上力,是故號此菩薩名大勢至。』隋煬帝文曰:『踵武觀音,連衡大勢。』一般信佛的都知道。」
「我有時候覺得。」藍藍說,「你這個人應該不這麼簡單,肯定還有不少驚天動地的大秘密瞞著我。」
但是,這些遊戲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或者說和范含設想的相反的特徵。就是它們幾乎都是單人遊戲,或者是雙人合作式,兩名玩家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對戰」。如果最先推出的是這些東西,可能沒什麼人注意到。現在,既然放在方塊類之後發布,玩家們的好戰本性已經被挑逗起來了之後,會不會覺得這些東西「很沒意思」呢?
「……」范含無話可說。
「這麼說來,我們確實是很危險了。」有人笑著說。
「這有什麼不痛快的?」范含說,「別忘了我們公司的口號『FOR the people』,按照北京那個毛主席的說法就是……為人民服務!」
路邊有個店,裏面賣各種佛像。范含平時都是視若無睹,直接走過去,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想進去看看。進去之後就有點失望,除了標籤改成英語之外,別的情況和國內見過的一模一樣。
再想想硬碟,溫徹斯特式硬碟,如果歷史沒有太大的變動,應該今年就被IBM的人發明出來了。如果自己想要佔先的話,就算成天站在員工旁邊提醒,恐怕也來不及了。咳……看來一時半會兒確實想不出別的什麼辦法。
※※※
「怎麼聽著有點耳熟?」下面有人自言自語。
「那你就接著解釋另外一種斷句呀?」藍藍說,「大!逗號!勢至!」
比如內存。
「沒有。」巴杜瓦說,「就是讓人聽了心裏有點不痛快。」
「沒聽懂。」藍藍說。
按照眼下的技術發展水平,開發格鬥類遊戲還做不到。而另一方面,益智遊戲已經推出不少了,雖然理論上說不定還有漏網的,但是范含知道自己的腦袋已經空了,在這個類型上面恐怕再也沒什麼新變種可以抄襲的了。
范含一下子清醒了,近一年來,自己這些所作所為確實非常可疑。主要就是自己經常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主意來,還一變一個準,成功率百分之百。這個怎麼解釋?自己本來就是抄出那些「最終提案」,沒有碰到反面意見相當正常。但是又絕對不能這麼解釋。
「是么?」藍藍不信。
這一次IBM肯定是要照貓畫虎,和FOR在科學計算領域正面交鋒。
不過轉念一想,陳唐山又不是弱智,他既然敢說這話,後面自然有人支持。估計報紙上報道的高雄那幫燒新加坡國旗的傢伙肯定是把陳唐山當成萬家生佛一般供著。說不定恨不得把西方三聖裏面的大勢至菩薩扯下來,換上丫陳唐山……大舐痔菩薩!
「好了,我不說了。」巴杜瓦說,「請您繼續,繼續。」
好在最近的主要工作還是MS的二期工程,學生們還能派上用場,雖然這些人只會用Fortran。上次和UCLA的合作相當令人愉快,估計如果繼續販賣人口,應該不會存在太大的問題。實際上在項目過程中許多學生已經表示願意在畢業后加入FOR繼續工作,范含也大度地表示來者不拒。
「這都是因為你啊!」范含激動地摟住藍藍,「和艾薩克他們推心置腹,當著他們的面說大實話,我心裏實在無法接受哇!」
「那我又怎麼能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在外呢?」范含語氣誇張地反問,「為了讓那些傢伙有機會抓住我的弱點,將我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讓我永世不得翻身嗎?」
又比如外部存儲設備。
想來想去,短時間內能做出來的就是那麼幾種:小蜜蜂、吃豆子、青蛙過河。這些都是當年范含玩過的街機遊戲。當然,如果算上家用機的話,還有「重量級」的一個……坦克大戰。
「我用得著這麼糊弄你們么?」范含說,「真要是不想讓你們知道,當初什麼都不說不就結了?」
「中間的是阿彌陀佛,左邊的是觀世音,右邊的是大勢至。」范含解釋。信凈土宗的教眾,成天就是佛經不離手,「阿彌陀佛」不離口。
「你做的這些設計,包括各種構思和創意,都是相當出色並且周到的。」藍藍說,「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你打過什麼草稿,或者和什麼人商量過。每次都是直接拿出提案,別人一看還真提不出意見來,只有心悅誠服的份兒了。」
「至於鞏固成果,這個不需要太多解釋。」范含說,「現在我們在硬體領域有三種處理器的設計,在軟體領域有C語言和這個MS的數學系統。目前就是要把這些工作繼續下去,一個也不能少。」
「我們碰上什麼事兒了?」
「嗯,那我通俗地說一遍。」范含開始胡謅,「要這麼斷句:大勢,逗號,至。」
「噢……」眾人繼續笑著驚嘆。
「嗯,的確如此,雖然你說得過分了點兒。」藍藍承認。
不是范含不想多加,加了成本也高不了多少,而是體積實在太大,MS的64k內存裝了兩個機櫃,作為工作站當然可以,但是Kervin是遊戲機啊,哪個機廳願意額外擺下這些東西?
「當然是《莊子》。」范含說,「在《列禦寇》那篇。」
反饋信息倒是很令人振奮,所有玩家自覺排隊,輪到誰了,誰就玩泡泡龍,沒輪到還接著去玩方塊。這種盛況有點像原來國內,一旦聽說什麼地方的遊戲廳裏面新來了www•hetubook•com.com一台VR戰士,準保擠得烏秧烏秧的。
當然,MS的缺點也不是沒有,最主要的就是只能單用戶單進程使用,和PDP-8一樣。如果不是范含事先考慮到了的話,這個致命缺陷幾乎就會使得MS一無是處。
「還是有個問題。」藍藍問,「現在摩西已經撤了,艾薩克雖然還在執行任務,不過竊聽內容摘要幾乎都讓你過目,還和你商量著怎麼寫報告。可以說不會再有什麼顧忌了,你繼續這麼一個人偷偷思考是不是有點自討苦吃?」
「很快就要碰上了。」范含肯定地說,「我不認為IBM會一點動靜沒有。」
「所謂『充實』,就是充實現有各部門的實力,尤其是那些可以直接為我公司創造效益的部門。」范含說,「我們沒資格去嘩眾取寵,現在還是老老實實掙錢的好。」
「這怎麼了?」范含繼續裝傻。
C語言是打算開放的,除了賣編譯器之外別想賺錢。況且,憑IBM的實力,推出自己的編譯器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范含的C語言水平在如今肯定是天下第一,只要自己發揮好「傳幫帶」的作用,公司內部培養一批「Guru」級人物也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編程語言本來就是工具,就看你拿它幹什麼了。
「為什麼?」藍藍不解。
回顧一下歷史,確實。
目前范含所有的資金幾乎都來源於FEEE的分紅。電子遊戲產業毫無疑問是利潤巨大的,並且目前還沒有任何競爭對手攪局。這些利潤是支持范含開展其它計劃的根本,離開這些錢,幾乎可以肯定地說,FOR將一事無成。畢竟僅僅一個MS,雖然不算處理器的設計和製造,真正的開發只用了三個月,但是開發的成本就超過了二百萬美元。
按照范含的意思,首先通過那二十人,儘可能地招攬前任和現任的仙童員工,軟體和硬體的工程師都要。再考慮到這些人都是朋友滿業界的,雖然他們的許多熟人可能早已經另謀高就了,那也不要緊,全力以赴的挖牆腳。這一陣子手裡現金充足,待遇再高一點也能承受得住。即便如此,估計到頭來能弄到手的,加起來可能不到一百人。
藍藍開始翻譯,只不過把「八字方針」翻成「四單詞政策」。
「所謂『調整』,就是調整公司內部各部門的比例關係,主要是軟體和硬體、開發和銷售、技術積累和技術應用之間的關係。」范含說,「現在我們公司的人員構成很是奇怪,當然,這有歷史的原因。」
「啊呸!」藍藍大怒,「越來越不像話了!」
雖然遊戲這一塊的工作都交代清楚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范含總是覺得時不時的有點莫名其妙的鬱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鬱悶什麼。直到有一天,看到Kervin的宣傳海報草稿,上面吹噓了半天這款遊戲的處理器有多麼強勁,這才明白過來。
唯一能讓用戶接受的銷售方式就是,主機和遊戲分開計價,老闆們隨時可以買新的遊戲替換舊的,如果發現某台機器經常閑著沒人玩的話。范含敢打賭,主機的壽命肯定會比一款遊戲的新鮮勁頭長得多。因為這個年代的技術水平還支持不了什麼經久不衰的「大作」。
「凡是我背下來的東西。」范含沒辦法,只好委屈自己了,說,「都是那些齷齪猥瑣,令人難以啟齒的東西。」
新推出的Kervin僅僅有一種遊戲類型:益智,還都是「Tetris」類的益智遊戲。除了專門量身定做的「泡泡龍」之外,就是為Kervin重新移植過來的各種方塊遊戲。這些還是太少,尤其是在如今,已經運用了真正的8位處理器的遊戲機的本事絕對不僅僅如此。
「嗯,這倒是。」眾人點頭。
既然這個問題一時半會解決不了,范含也就不操心了,直接扯上藍藍,去唐人街散心。
「什麼也沒想。」范含回答。
「還有就是那個《莊子》,你背得挺熟啊!」藍藍說,「一下子就能找到典故,立刻就能背出來。」
現在的Kervin設計內存只有4k,當然玩不轉一些「大」遊戲。
「你還有什麼話說?嗯?」
「所謂『鞏固』,就是鞏固當前我們已經取得的成果。」范含說,「到現在我們的成果並不多,但每個都很重要。」
「OK!」眾人回答。
「別覺得我有自虐傾向。」范含說,然後改用漢語,「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
范含的處理方式就是提供可以直接生成各種主機目標代碼的編譯器,由於每個函數本身都是由更多的Fortran函數實現的,這個工作比較輕鬆。大多數時候都是從函數庫裏面提出所有需要的模塊,簡單的鏈接一下就的了。
例外也是有的,就算情節不動,但是如果爆炸的光環更加絢爛,Boss的慘叫更加逼真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玩遊戲圖的就是一個「爽」,在聲光效果上下工夫,也算是一條康庄大道。只不過,那就需要依賴於硬體上的發展了,眼下既然決定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一招用不上。
另一方面,就目前Kervin的內存容量和處理器速度而言,需要滾動畫面的遊戲還是運行不起來。不說存儲容量,就是「滾動畫面」這個操作本身,就超出了機器的能力。現在只能考慮固定場景的遊戲。
「任何一家計算機企業。」范含肯定地說,「距離破產永遠都只有十八個月。」
剩下的只有一條路了,就是專利交換。雙方都有利益,也都有面子,互通有無嘛。但是目前的FOR實在沒有什麼硬體上面的突破。拿軟體專利去換,那是殺雞取卵,離開軟體,范含幾乎沒有什麼別的殺手鐧。
確實和菩薩沒關係,范含想,和自己的時代有關係。
「這怎麼了?」
「那你怎麼說得一溜一溜的?」藍藍接著問,「聽人說得這麼詳細?」
第一個射擊遊戲就是「小蜜蜂」,天上密密麻麻的一群靶子,地上一個槍口左右移動。偶爾飛下來一隻投炸彈,也是簡單的直線或斜線。這個遊戲本身一點也不複雜,但是范含對於編碼的要求稍微高了一點,主要是鍛煉一下相關開發人員的設計經驗。因為估計今後的場景射擊遊戲,比如「火鳳凰」,都是槍口也能全屏移動的。為了以後做點準備,現在麻煩一點還是值得的。
「好啊。」藍藍說,「我知道了,繼續解釋吧。」
「為什麼?」藍藍問。
FOR作為FEEE背後的技術支持者,對於電子遊戲的市場不可能不考慮。
IBM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一旦認真起來,無論是誰也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