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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樣一來，就必須在印表機驅動和計算機的相關處理上面下點功夫。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加上目前業界什麼東西都才是剛起步，范含就打算直接用24針印表機了。省得拖到最後還是要造，反而白白麻煩了這十幾年。

「當然是真的。」范含認真地說，「你們倆也是大老爺們，難道還不知道這一套？」

「哪回你心虛了？」藍藍撇嘴。

「因為這個系統是在『現在』開發，而不是『今後』。」里奇說，「機器配置的內存就那麼點，磁碟也就那麼點，還要求故意浪費一半空間，我們實在做不到！」

「這麼慢？」

「什麼叫『挾恩圖報』？」藍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寫個漢字，讓你長長見識。」范含說著就扯過一張白紙來，從中心開始寫，手上一邊寫，嘴裏一邊念叨，「一點一橫長，梯子頂房梁；兩邊開了抄絲鋪，中間住著馬大娘；你也長，我也長，心在底，月在旁；一桿銀槍挑太陽，一挑挑到山尖上；落下四個大鈴鐺……唔！寫完了！」

「漢字？」

「是啊。」范含說，「去年的GDP已經超過了西德，成為世界第二了。」

事情很簡單，Ken·Thompsen不同意范含對於Unix的設計。

「幹嘛呀？」范含看見他倆，氣就不打一處來，「什麼事非得趕我結婚的時候說呀？」

「說好了只告訴你們四分之三的。」范含說。

「不是配合我。」范含解釋，「是配合這杯子。」

「怎麼一行是24針？」巴杜瓦看著奇怪，本來還以為范含只是在現有的印表機上面修修補補，沒想到看看草圖，竟是要推翻重來。

操作系統當然定為Unix，把Ken·Thompsen和Dannis Rechie挖過來就是要他們干這事的。自己已經寫足了文檔資料，再當面討論幾回，加上這二位的能耐，根本不用擔心進度和質量問題。

「茶杯又不是量杯，哪兒有什麼標準尺寸？」藍藍繼續教育范含，「難道廠商還有義務打聽你老人家平時習慣怎麼喝水？」

藍藍也在笑……這時候先讓他擋著，等晚上再收拾他。

「那也行。」孔方大喊，「總比沒有強！」

「呸！憑什麼？」藍藍不耐煩了，「每筒1000毫升，怎麼了？非得把容量弄個奇怪的數字來配合你不成？」

眾人大笑，「貞婦吟」和「金槍倒」在當年可是家喻戶曉，讓那個「XX堂」大賺了一筆。直到後來查出裏面重金屬含量過高，被美國衛生部查禁了。

「昨天沒鬧痛快。」孔方說，「這麼簡單就放你回去了。」

「可以呀！」范含同意，「不過，只能告訴你們四分之三。」

※※※

「你什麼意思？」藍藍問。

「真的么？」孔方反問。

「如果真的是大買主的話。」湯姆森說，「我們會考慮的，但不是現在。」

※※※

「你今天就是為了和我吵架的么？」藍藍忽然冷冰冰的問。

「這個……是什麼？」藍藍看著好奇，也過來問。

「結果呢？」

「哪兒有什麼經過？」范含一口擋回去，「也就是兩個廣告而已。」

范含清楚地記得，中文網頁的字體明顯比英文網頁大一圈，而繁體中文和日文的網頁字體又明顯比簡體的大一圈。不光網頁，就是Windows的默認字型大小都會大一些。

「過戶手續？」藍藍奇怪。

「甭管哪回我都在心虛呀！」范含說，「生怕什麼時候你出門上街就必須帶著紅字。」

「太少了打不下漢字呀！」范含說。

「是么？」藍藍懷疑，「現在可不是那個年代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你在這裏，要知道的話恐怕早就來帖子了。」范含說，「你現在可是功夫影帝，保證大受歡迎。」

以前范含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平時辦公都是用英文，有什麼文件全都是藍藍打出來，范含在右下角一簽字就成。

「這也是為了今後著想嘛。」范含說，「畢竟世界人民並不是都用英語的。」

「有什麼說法？」巴杜瓦問。

「誤診？」范含瞪著眼睛問。

「笑什麼？」巴杜瓦本能的感覺到，又沒什麼好事。

※※※

想到這裏，范含忽然抬頭，衝著巴杜瓦微笑。

「再小一點也可以呀！」藍藍說，「原來那個杯子不也沒事兒？」

范含看看兩人，說：「謝謝。」

※※※

藍藍雖然沒摔著，但那體重可是全壓在范含腿上了，極疼痛。

「客氣啥？」李小龍說，「其實今天來還有別的目的。」

「準備工作要作充分嘛。」范含回答，「今天可是洞房花燭喲！」

「華人就還拿手寫！」范含強調。

瑪麗當然是到了。

「立式便池好，立式便池好，立式便池廁所使用效率高。流量再大也能保證灑不了。保護環境很重要，避免了每天一次的大清掃，大清掃。」

「現在的年輕人。」范含說，「一般都會先通姦和_圖_書，再姘居，然後繁殖，等哪天心血來潮再去登記。」

范含急中生智，趕緊往下一坐……還好，還好，藍藍身上那個部分都沒沾著地。

「我說……親愛的。」范含見勢不妙，趕緊過去摟著藍藍，「今天你怎麼了？我可就說了『不爽』兩個字而已，至於么？」

住公寓的時候就整整窩火了半年，後來有了自己的房子，那當然要按照自己的意思辦。

孔方和李小龍。

「第二次……」范含繼續回憶，「我說：『親愛的，常言道「女大當嫁」，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如……』」

「求婚經過！求婚經過！」李小龍吆喝著。

「第四次！第四次！」

事兒雖然已經定下來了，不過還沒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每天還是照常上班，處理公司業務。倆人見面也沒什麼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這兩年多來白天晚上都在一起，彼此早就知根知底。

一個是孔方，這小子一直都在東南亞代理FEEE的機器，現在也趁不老少錢。

「唔……那就是百事的不對了。」范含轉移目標，「要是他們產品容量稍微小一點就好了。」

兩年前因為拍毛片，和華人關係搞得不是那麼好，後來也沒什麼機會緩和一下。這一次擺明了是李小龍想利用他的影響，幫自己和華人社區中間牽個線。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呀！」范含感慨，「瓦罐通常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啊。」

「不爽！」范含低吼。

按照規矩，新娘子進洞房之前，兩腳是不能沾地的，所以回家這一段路，除了坐車，都得是由范含抱著走。

「我錯了。」范含揉著鼻子說，「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這麼斤斤計較。」

「你這叫怎麼說話？」藍藍很不滿意范含的措辭。

對於內容，范含可以接受，但對於措辭有很大意見，為此還曾經特地和藍藍展開了一場「大辯論」。開始的時候范含確實佔盡上風，沒想到那竟然是藍藍「引蛇出洞」的策略，到了最後收網的時候，已經徹底的變成藍藍的「一言堂」。相比「每天刷廁所還要說」的選擇，范含乖乖的「識大體、顧大局、不作聲」了。

「我說……眼瞅著就春節了。」范含說，「咱是不是抓緊時間，爭取年前把過戶手續辦了？」

※※※

「又灑了。」藍藍提醒。

范含起身想送，沒站起來，只好坐著握手，讓藍藍送他們出門。

砰！

「練成了會怎樣？」

「行。」

「拉贊助……啊不！是度蜜月！度蜜月！呵呵呵……嘿嘿嘿……」

藍藍去開門。

開始了，范含想，華人婚禮的保留節目。

由於承包了洛杉磯的電話網路，打算提前進入衝浪時代，所以需要功能強大的主機提供服務。因此，DEC的VAX計劃可以藉此機會開始了。這也是范含無奈之下的選擇，只能靠自己掏腰包來買，因為自己實在太需要這款真正的32位機器了。

「真能有大買主么？」藍藍問，「現在華人圈的經濟可還沒到這個地步。」

「好吧。」孔方也不追問，轉過頭問藍藍，「范太太有什麼補充么？」

「藍小姐怎麼回答的？」奧爾森也忍不住開口問了。

「還記得1966年你送我的那台打字機么？」范含問。

UCLA的一幫教授當然也到了。

「沒人請不會自己去么？」李小龍說，「也沒人請我們呀！」

「現實不是這樣簡單的。」里奇說，「12位的情況是迫不得已，因為機器就那樣。但是現在，明明一個位元組就能搞定，為什麼非得用兩個呢？」

今天人來的不太茂盛，范含認識的也就這麼點人了。

「當然不是。」范含說，「我只是寫個要求，到時候一招標，看誰能造，就讓誰來。」

「結果呢？」

這還是好的，真要是碰上長篇大論的中文怎麼辦？

范含喝水向來是先倒滿一杯，等全喝光之後再倒滿。以前一筒Tittle可以倒三杯半，換了杯子之後，倒滿三杯還會剩下一點點。

「嗯。」

「說實話，您的設計相當優秀，為什麼不讓我們就這麼干呢？」里奇說，「用一句中國成語比喻的話，您的這個新要求是『畫蛇添足』。」

「什麼字？」巴杜瓦問。

「我們也沒打算聽真的。」李小龍說，「你們那麼一說，我們那麼一聽，大家樂呵一下，就算完了。」

「再說，你們也沒什麼損失嘛！」孔方介面，「從昨天到現在，你們說的『隱私』，有幾句是真的呢？」

「沒什麼。」范含繼續笑，「親愛的艾薩克，Do me a gavor……」

「我這才叫真誠呢，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范含說，「不過話說回來，上次如果不是誤診，咱們就還真的符合這套流行的程序了。」

「昨天晚上？」范含打馬虎眼，「沒什麼不一樣呀？」

「是啊。」范含說，「等過了戶，別人就管你叫『范藍』了。」

「應該說為什麼你非得和圖書趕過年的時候結婚？」李小龍笑著說，「今天可是臘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該商量一下怎麼過年了。」

以前公司裏面各種標牌，都是委託專門店去干，而樣式和文本的說明全都是英文，列印出來帶過去。人家收到之後照樣製版，開工。

「別說的那麼肯定。」范含勉強反駁，「你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這結局。」

「名義不一樣。」范含回答，「名不正，總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所以才要拉上你。」孔方笑著說。

「那好。」范含答應，「不過，等我招了之後，可別再繼續問了。」

「漢字呀？」范含回答。

※※※

「幹嘛？」

「哎？」范含奇怪，「有點跑題了吧？」

「華人一向都這樣么？」奧爾森悄悄問巴杜瓦，「非要窺探別人的隱私不成？」

「可是……」范含回嘴，「明明就差這一點點……」

現在需要中文的東西，只能到唐人街裏面去，只是，那些「敬請光臨」之類的漢字只能手寫。由於范含堅持要把婚禮按照「遠古時期的」華人傳統來辦，裏面駢四驪六的內容相當繁瑣。范含自己對於這一套又不熟悉，請了若干白鬍子老頭才能搞定。不過全部內容都是手抄出來，這讓用慣了計算機的范含大為頭疼。

「鬱悶就拿我撒氣呀……」范含說了半句就覺得語氣不對，後半句趕緊改口，「那是應該的！那是應該的！這時候才會顯示出我的重要性……」

「既然你有這麼大的志向，幹嘛非得從印表機開始？」巴杜瓦問，「就算造出來了，用來印什麼？」

前幾天原來用的順手的那個杯子不小心打碎了，一時間又找不到一模一樣的，只好先買了一個樣式接近的湊合用著。新杯子的容量比原來的那個要稍微大一點。

「這回是虛驚一場。」范含回答，「下次可就未必了，還有下下次呢？」

「這算什麼？」范含努力為自己找面子，「再大的洋相我也出過。」

「第四次的時候，我經過深思熟慮。」范含深邃的眼神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上的吊燈，作沉思狀，「我說：『親愛的，作為兩個健康的成年個體，你不覺得我們有義務貢獻出自己的基因，參与到人類進化這一波瀾壯闊的偉大事業當中去么？』」

「謝謝。」范含謙虛，「等過完年，咱倆就去趟日本。」

「所以要由我來干這件事。」范含說，「這是我的歷史使命。」

「這個我就不會練了。」范含笑著回答，「電影上你打的那一套詠春拳，氣勢應該差不多。」

「呸。」藍藍說，「怎麼無論什麼話到你嘴裏就都變味了？」

「我和唐人街的同胞們也沒什麼來往。」范含說，「這兩年也一直沒誰請過我。」

從此之後，萬馬齊喑，廁所燈亮的時候，再也聽不到范含那悠揚的歌聲了……

「我說……」范含有點不滿意，「雖然我知道華人結婚都是這樣，不過這樣露骨的打聽別人閨房之事……也不太好吧？」

「很遺憾我們不能同意您的意見。」湯普森說，「您不能在開發已經開始的情況下改變最基本的東西。」

「被人救了也不見得非得以身相許呀？」范含在原則問題上一點也不讓步，拼著鼻青臉腫也要堅持立場。

「為什麼？」巴杜瓦問，「現在的印表機有什麼問題么？」

「是不是因為你換了新杯子的緣故？」藍藍提醒。

「你當整個世界應該圍著你轉么？世界就是這個樣子。」藍藍越說越氣，「你覺得不爽，那是你無能！無能還要給自己找一大堆理由，只會更加襯托出你的無能！」

「這就是你信教的原因？」范含問。

「是么？」藍藍懷疑。

誰折騰誰還不一定呢！藍藍想，范含別的不會，胡鬧的本事可是超一流，應付這種場面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一。」范含說，「不過不是一二三四的『一』，而是大年初一的『一』。」

「沒轍，英文也得打這麼大。」范含撇嘴，「就當保護視力了。」

相比之下，華人只來了兩個。

「記得。」巴杜瓦說，「當時你還說，『現在誰還拿手寫』。」

「憑什麼非要去教堂啊？」范含也提高聲音，「要麼這樣你看行不行，我現在就皈依真主，當個穆斯林。然後咱倆去清真寺……別急……結完婚我就不信了，繼續當我的無神論者……怎麼樣？」

「遺憾？」

「婚禮怎麼可能不去教堂？」藍藍提高聲音。

「不行！一定要招！」

「幫我把這個字塞進24×24的點陣裏面去……呵呵呵……嘿嘿嘿……」

「這個是你能設計出來的？」巴杜瓦懷疑。

「也沒別的什麼花樣。」李小龍說，「你就描述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就成了。」

大鬍子葉若夫雖然只見過一面，並且還是不堪回首的經歷，本著厚道，范含也請了。不過見到巴杜瓦的時候，仍然弧光四射，說不定以前真的是老朋友。

「什麼和-圖-書事兒？」藍藍問，「什麼順序？」

可就是前幾天，由於范含忽然想起中文處理的問題，所以臨時更改了計劃，準備從系統底層就開始支持Unicode……先拋出個術語，慢慢再制定標準。

「那當然。」孔方笑著說，「我們倆就打算在洛杉磯過這個年了，人生地不熟的，想扯上你們倆去唐人街一起鬧鬧。」

眾人大笑。李小龍還特意過來做了個示範，順便糾正范含的姿勢。別人笑的更厲害了

「哎？」

裝修公司比較奇怪，因為房子並不是別墅，也不能算「豪宅」，就是普普通通的美國普通家庭住的普通House而已。由於有專門的浴室和洗漱間，所以衛生間只有六平方米大小，僅僅提供廁所的功能。本來裏面就有馬桶，再加個小便池是不是有些多餘？

「是啊。」孔方隨聲附和，「已經沒什麼好保密的了。」

現在百事推出了紙包裝的產品，一個方形立柱。從小到大有好幾種，容量不等，最大的裏面可以裝2000毫升。容量用毫升表示只是不得已，因為英制裏面並沒有和毫升同等量級的單位，想要精確的表示容積不太容易。可以想象一些總是標榜自己最尊重歷史的美國人面對這次不得不採用國際標準的時候鬱悶到跳腳的情形。

「那你剛才為什麼看著我笑？」巴杜瓦想起了范含那神秘的蒙娜麗莎表情。

「啊！」范含趕緊手忙腳亂的收拾桌子。

今天是禮拜六，按理說應該上班，不過婚假卻是法律保障的福利，完全可以放心挨家待著沒人管。范含卻不行，因為公司那幫不放假的手下找自己有事。

「差就差唄！」藍藍說，「世界上哪兒有十全十美的事？」

差不多也鬧夠了，新人該入洞房了。

「為什麼？」范含問。

※※※

另外，便池上方的牆上貼了一張藍藍寫的「大字報」：一、用完必須沖水；二、不許笑！更不許唱歌！水聲已經夠討厭的了；三、站近一點！

范含欠身去接，沒接到。然後又努力的欠身幾回，還是沒接到。

既然不是瓶子，就不能拿著直接喝，必須撕開口倒進杯子裏面。

「當時藍藍也深情地看著我。」范含忍著笑，「她說：『為了全人類，我……我認了！』」

「嗤！」藍藍冷笑道，「還是那句話，憑什麼？」

「當然。」范含說，「第一，他們用得著；第二，他們買得起；第三，反正現在也沒什麼把握，先找個冤大頭練練手。」

「沒什麼。」藍藍也不反抗，就這麼讓范含摟著，「最近看了點新聞，挺鬱悶！」

「你想讓日本人買機器？」藍藍問。

「那以後省事多了，硬體不用變，軟體也不用變，把裏面的文字資源都換成中文就能直接讓華人用。」

倒不是說范含迷信這個，但是哭爹叫娘非要搞中式婚禮的正是自己，要是再來個「事急從權」，實在說不過去。

有了這個東西之後，范含每次都是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卸貨，這叫「大鳴大放」。

「這我知道。」范含說，「但是你忘了另一個經濟圈，雖然不說漢語，可是卻用漢字。」

「第一次……」范含回憶，「我說：『親愛的，常言道「男大當婚」，你看我也老大不小的了，不如……』」

然後藍藍把茶杯放在桌上，剛好是范含伸手拿不到的地方。

「隨便你。」巴杜瓦也不再問了，站在一邊看著范含忙活。

「……」藍藍無話可說，她知道範含真幹得出來這事，「那你說怎麼辦？如果不去教堂的話？」

當初買下這棟房子之後，在裝修的時候，范含就特意要求在二層的衛生間裏面加裝一個立式小便池。

FOR的員工就來了十幾個平時打過交道的，范含又不是黨政機關領導，為了家裡人可以動員全城去看九流電影……真想出名去演毛片呀！就像66年自己演的那部，從來沒宣傳過，還不是輕鬆拿了當年票房第一？當然，那是完整版和刪節版加起來算的。［^o^］

「這就是我的補充。」藍藍看著坐在椅子上面無可奈何的范含說。

直到最近才知道藍藍的來歷，以前范含從來也不問，人家也從來不說，兩人就這麼保持默契的過了兩年多。

Unicode最大的好處，是每個字元長度相等，規規矩矩的表示方式，使得一些字元串操作簡潔高效。相比之下，囊括了幾乎全部當前文字元號並不算太大的進步，因為使用傳統方式也可以做到這一點，就像GB2312到GBK一樣，那只是符號數量的簡單增加，只是量變而不是質變。

藍藍身材很棒，抱著並不覺得有多吃力。相比之下，也許是生活水平提高的緣故吧，二十一世紀國內的mm，一個個五大三粗，讓人看著就心驚膽戰。在這種大環境下，結婚也許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中國那麼大，占旭剛不也才出了一個么？

「設計印表機。」范含頭也不抬的回答和_圖_書。

中式新娘裝束的下擺雖然沒婚紗那麼誇張，但也夠長的。范含出門的時候一抬腿就踩著了，眼看就要摔個跟頭。

「好吧，那就這麼干吧。」范含妥協，「等到完成之後，如果又有大買主的話，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

「得了吧。」李小龍說，「喜事么，就是要高高興興，你們就當娛樂觀眾不就得了？」

「什麼？」

討論了一下過節的事，兩人告辭。

「知道就好。」

「幹嗎？」

目前就是沒有任何辦法，除了手寫之外。

「當然。」范含說，「反正馬上就要過年了，不信到時候你去唐人街走一圈，保證能看見門口掛著的尺方。」

看著旁邊眾人啞口無言的樣子，范含尷尬的一笑，說了一句活躍氣氛的話：「這就叫，搬起媳婦砸自己的腳。」

無可奈何，誰讓漢字的塊頭這麼大呢？為了能在屏幕上面顯示出來，技術人員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戀愛經過！戀愛經過！」孔方吆喝著。

佛赫熱自打休假結束就申請調到夏威夷去了，發了請柬，但是沒迴音。

「嗯？」藍藍不明白。

「得了吧，你知道這不可能。」范含說，「但是印表機又沒有鍵盤，只要計算機裏面有漢字，應該可以列印出來的……但現在不能。」

拿著紙筒的時候手上沒有重量感覺，要是晃晃的話還能聽見聲音；想對嘴喝掉吧，可是紙筒的開口是用來倒而不是用來喝的，試過幾次都會從旁邊流下來弄髒襯衫；真要是就這麼放下，等著下一杯再把這幾滴倒出來，又有點不甘心。

「是啊，真是人心不古呀！」范含感慨，「事兒還是那一堆，只不過順序變了。」

「唉……」范含嘆氣，「我認了。」

「是啊，什麼事也沒有。」藍藍回答，「這下你放心了吧。」

「我已經有了處理中文的完整解決方案，只不過工作量太大，一時半會幹不完。」范含回答，「眼下抓緊時間，爭取在把老婆弄到手之前先干點力所能及的吧。」

所以每次都會下意識的繼續倒，寄希望于杯子容積的潛力和飲料的表面張力，只要倒光就能把空紙筒扔進字紙簍……可是每次都會失敗。

一晃就到了日子，1969年2月14號，星期五，陰曆臘月二十八，己酉年丙寅月庚申日，范含的婚禮定在這一天舉行。

范含心裏百感交集。

「非得找我商量？」范含問。

「我很抱歉。」范含既然理虧，只能低調說話，「不過這種改變並不難，您可以這樣想，僅僅是數據類型『Char』的長度從一個位元組的8位變成兩個位元組的16位。以前針對其他機器開發的時候，不是還有過12位的情況么？」

「如果你長大成人了，願意信教也好，願意不信教也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范含說，「已經形成成熟的人生觀世界觀了，已經具備獨立的行為責任能力了，那你愛信什麼信什麼，我尊重你的選擇。」

拉開門，熱氣騰騰的范含從浴室走進衛生間，直奔牆邊那個立式小便池。

「那又怎麼樣？」巴杜瓦問，「難道你非得要打字機帶一個幾千個漢字的鍵盤么？」

談話結束，看來中文處理的事還要往後放放。

護照上面的生日是1945年1月1號，出生地香港。藍藍說自己是個孤兒，被教會收養，1952年隨那個收養她的修女來到美國。

「唔……」李小龍若有所思地說，「看來結局我已經猜到了。」

「現在計算機裏面也不能存漢字呀？」巴杜瓦說。

「第三次……」范含笑著說，「我說：『親愛的，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看咱倆都老大不小的了……』」

「親愛的。」藍藍出門前轉身說道，「其實要是我推著輪椅，和你一起在黃昏的夕陽下漫步于林蔭道上……也是很有情調的呢！」

平時在辦公室，范含就喝Tittle。

如果就這樣不改，也沒問題。范含想起原來見過的那些八十年代列印稿，所有的漢字都像被腰斬一樣，中間一條白線。那就是用原裝9針印表機的後果……只能打兩行拼出一個完整的漢字。

斯內克那裡倒是送了請柬過去，人家說有事不能來。

「唔……」范含想了一會，問，「如果這不是浪費呢？我是說，確實有大買主需要這種處理？」

「嘿！」范含咧嘴，「過這村兒沒這店兒了，已經沒機會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范含走進卧室，床上躺著香噴噴的藍藍。

※※※

密密麻麻六十幾筆，巴杜瓦看的頭皮發脹。

不過，目前還只能用點陣而已。

「不是。」范含也冷冰冰的回答，「我只不過不願意去教堂結婚罷了。」

這樣的產品就是為了方便那些為了買回家，而不是路上就幹掉的人。不光茶飲料，各種果汁、牛奶、咖啡……凡是不帶汽的非碳酸飲料都可以用這種包裝。

「這杯子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范含感慨。

「有什麼不爽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藍藍插嘴，「你跟杯子較勁有什麼意思？」

「看著吧。」巴杜瓦回答，「只是在今天鬧鬧而已，以後就不會了。」

「放心……倒算不上。」范含嘴裏念念有詞。

忙活了一上午，終於完事了，下面就該折騰兩口子了。

右弓步，左正拳。

美國人春節不放假，後天大年初一正是禮拜一，即便是華裔也得不情不願的乖乖上班。范含就可以拉著藍藍去唐人街逛廟會，連借口都不用找。

「以前也沒見灑出來呀？」范含奇怪，「最近這兩天怎麼了？」

「誰也不是為了誰才活著，老說別人不對，你自己怎麼不改改？」藍藍說，「隔三岔五就強調一下，只要誰放棄敵視我的態度，只要誰解除對我的封鎖，只要誰不再從事反對我的活動，我就一定會生活得更好……對了，即便如此，但是由於歷史上我曾經在經濟上遭受過慘痛的損失，在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就算誰都順著我，我也不會生活的像別人一樣好，為了提高我的生活水平，誰還應當補償我點東西才是。」

「嗯？」藍藍猜，「日本？」

「可能吧……」范含開始上下打量杯子。

直到這次打算結婚，需要印請柬喜帖什麼的，這才覺得麻煩。

目前的印表機都是裝色帶的，只不過一種是一個印頭來回動，另一種比較貴的則是一個長條印頭佔了一整行。不管哪一種，每行只有9點。

「這回是什麼招數？」李小龍笑著問。

吃過飯，下午還得去公司。當老闆就是這點不好，不該歇的時候可以歇，但是該歇的時候往往歇不了。

第二天上午，腰酸腿軟的范含起床沒多久，就聽見門鈴響。

正是這「一點點」讓范含很不爽。

「幹嘛呢？你？」巴杜瓦問范含。

就算大了這許多，有些字仍然不能完全顯示出來，只好偷工減料。比如那個「囊」，在BROM裏面用標準五號字寫，也就是模模糊糊的輪廓，細節根本禁不起推敲。放大一點就沒問題了……矢量字體就是有這點好處。

Unix自打誕生起就是基於ASCII的單位元組字元處理，通過定義各種其他字母文字的擴展字元表示規範，來實現本地化。對於中文這樣遠遠多於128個符號的文字，就使用兩個位元組表示……只是一個湊合方案而已。其核心直到二十一世紀都是這樣，所謂的多語種支持，不過是在上面添加了一個Unicode兼容層。

「就算我不是被救的。」藍藍說，「從小就在宗教環境裏面長大，怎麼可能會不信教？」

從早上起來范含就沒閑著……新郎怎麼可能會閑著？在一幫老夫子的敦促之下，那一套規矩就足足背了兩天。相比之下，藍藍就輕鬆的多，矇著蓋頭讓人扯來扯去就行了。

「我遺憾什麼？」范含說，「以後有的是機會……呵呵呵……嘿嘿嘿……」

「那教會不就是挾恩圖報么？」范含說。

范含左弓步，右手打出一記正拳，然後捏著嗓子說：「呸！你年紀大了關我什麼事！」

「你……」藍藍沒什麼好說的了，她也知道範含的脾氣，一向對神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么？」藍藍問。

「那英文怎麼辦？」巴杜瓦問，「可別說這種機器是專門用來打漢字的。」

「不爽！」范含的回答很簡略，可能是覺得過於簡略了吧，又補充了一句，「不能打出漢字來。」

「什麼也沒有，就是覺得大年頭一天，這個字不能寫的太簡單了。」范含說，「各地寫法還不一樣呢？我寫的這個應該是筆畫最少的一種寫法了。」

另一個就是李小龍了，范含這兩年多來的幾個劇本已經幫他坐實了功夫影帝的位子。今年就打算回到美國，進軍好萊塢。正好范含就在洛杉磯，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和李小龍出門逛街，應該不會再挨打了吧……［^o^］

「那為什麼偏偏就做成剛好這麼大呢？」范含仍然不死心。

畢竟婚禮上老外居多，鬧洞房那一套就搞不起來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是「鬧禮堂」。

「我可以理解您作為華人的感受，我也可以理解您這個高瞻遠矚的決定。」湯普森說，「但是做不到！」

「老公，喝茶。」藍藍沒有回答，轉身把茶杯遞向范含。

「那這問題就更嚴重了。」范含板著臉說，「明知道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就專門哄小孩信教，真是夠精明的。」

就是這樣，藍藍同意了採用傳統儀式。

「玩火者必自焚。」范含下結論，「反正早晚有這麼一天。」

「好精明的如意算盤！」

微軟最初的DOS和Windows也是這樣，直到後來出了Windows NT，才從內核層面支持Unicode。名字叫做「NT」，也就是「New Technology」，即「新技術」的縮寫，這是微軟下定決心新打鼓另開張的表現。

「都站不起來了。」李小龍大笑，「還那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