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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屍解仙

作者:擊壤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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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提前突破·月夜行散

第06章 提前突破·月夜行散

「就是剛才。」楚徵陽笑道,「你這做哥哥的已經落後一步了,若不奮起直追,只怕今後有什麼戰鬥,只能由雲舒保護你了!」
楚風萍趕緊跟上。
楚雲舒笑道:「老爹,只怕益陽城內,也就只有咱們這一家服散之時還守著這祖宗定下來的老規矩不放,每逢家中有人服散,親人必帶甲護衛。其他家可看不到如此古老的景象了。」
楚雲舒默想書中種種指示沖關的口訣,半點也不因喜悅而心神散亂。
「雲舒,你過來,我有幾個地方要問你。」楚徵陽看完最後一頁,抬頭招手道。
「是的,老爺,確實是李旭生家裡的人,我認出了好幾個。」楚安答道。
驢車出去不久,後門再「吱呀」一聲打開,這回出來的一架兩人小轎,轎幕低垂,不知道裏面坐的是何人。
楚徵陽家也不是泥捏的,李旭生的這一番布置自然很快被楚家人了解了。
感受到玉骨行氣散的藥力已經遍及全身,楚雲舒揚聲吐氣,輕「叱」一聲,同時馬步蹲身,重心下移,雙掌自下而上划弧,緩緩往前推去,這正是鐵布衫行氣法中的起手式。
「嘖嘖,雲舒,你可真猛啊!說突破就突破了。」楚風萍上前打量著楚雲舒,贊道,「昨天還以為你是吹牛皮,想不到……你真行!有什麼訣竅,你可不能瞞著哥哥我啊!」
「什麼?」楚風萍驚聲道:「雲舒他已經突破了?什麼時候的事?」
「雲舒,你真有訣竅?」楚風萍驚道,「你莫不是在尋我的開心吧。」
楚雲舒跑到大門口轉了一圈,又縮了回來,他抓著門房楚明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為啥要我去……」楚風萍嘀咕道,放下手中的稿子,不滿地出去了。
……
楚雲舒正集中全部精力,一招一式的按照自己綜合三本書中的心得再次演練鐵布衫行氣二十三式。
「安伯!」楚雲舒在偏院中找到管家楚安,遠遠在門外喚道。
「雖然如此。」楚婉沉吟道,「旭生,我覺得你這樣做還是太過於莽撞了,這就是和楚徵陽要撕破臉了。」
他思考著即將開始的服散行氣的事:「這個服散,即是在月圓之夜服食藥物行氣散,和前世我在武俠里看到的服食增加功力的靈丹妙藥差不多,不過操作起來更加複雜:一個是行氣散只能在月圓之夜露天服食,若是換了其他時候,這增加功力的藥物不啻於一種劇毒,服食者必將全身精血枯萎而亡;二個是服散之後,必須立刻運功行氣,發散藥力,不然不但起不到增加功力的效果,而且還將耗損精血、使服食者大病一場;三個是行氣散的配方不一,效果也不盡相同,像我今日所要服食的玉骨行氣散,就是其中極難得的一種,與平時在藥鋪里買的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這世上武人服散成風,習武之人若是家有餘財,莫不出錢購買,甚至還有像鐵手單刀楚源這般,平生不蓄財物,卻留下若干行氣散以留後人的。」
楚雲舒不客氣地打斷道:「老爹,你一口氣問這麼多,我沒法回答啊!」
「風萍啊,有什麼事進來說吧。」楚徵陽招招手道。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楚雲舒嘆道,「這人只怕是三年前一戰之後,嚇壞了,所以才會如此不堪。」
「雲少爺有什麼良策?」楚安揮手讓侍女退下,眯著眼睛問道。
「你先下去吧。」李旭生吩咐道。
「你來。」楚徵陽從手稿中取出一頁,指著一處道:「你這裏寫道:第十六式斜出右掌吐氣時,《圖說》中所論固然精當,而《秘要》所云則尤為鞭辟入裡。這論斷理由何在?還有此處。」楚徵陽抽出另一頁紙,「你這裏寫道:第二十式收左足當貼地向內划半圓。《箋釋》所云極是,《圖說》、《秘要》皆誤,理由何在?還有……」
在靜室中來回走了幾步,楚徵陽忽然冷笑道,「他既然這般忘恩負義,就休怪我不講情面了!我倒要去看看,這人究竟是長了怎樣一個狼心狗肺!」說著,楚徵陽抬腿就朝外面走去。
楚徵陽和楚風萍不由絕倒。
「我和楚徵陽撕破臉是遲早的事,等十五天後昌文殺了楚雲舒,就算我不想撕破臉都不成了,既然如此,索性我早走一步!」李旭生朝妻子淡淡笑道。
抬頭一看,已經走到身邊,口沫四濺的不是楚徵陽是誰。
「雲兒,你來了。」楚徵陽身披牛皮甲,腰懸長刀,矗立於月下,朝楚雲舒招呼道。
「老爹,你還真試啊!」
……
楚婉變拳為指,用小巧手法一劃,和李旭生硬拼一記,然後飄然退開。
「行,雲少,您等著,我立刻給您去泡。」楚風萍說著一溜煙跑出去了。
……
楚風萍走進來,遲疑地看了看楚雲舒。楚雲舒正在旁若無人的擦乾身子。
……
楚徵陽聞言亦是心動:「你小子莫非真有和_圖_書什麼心得訣竅?昨天他那一手『遙指天門』已令我驚訝,不知今日他又給我什麼驚喜?」他又在心中反駁自己道,「我還是不要期望太高才好,畢竟他才十五歲,再怎麼天才,積累還是不夠。」
「哦,雲少爺啊!快請進來!」楚安站起來朝門外走去,「有什麼吩咐嗎?」
楚雲舒把這事交代完,也不問結果,施施然回自家院子睡覺去了。
楚雲舒寫得極快,三本書中所說的練法優劣他都已成竹在胸,這時提筆寫了絕無半點遲疑猶豫之處。
楚雲舒亦是一笑:「那有勞安伯了。」
「雲少爺,這多半是他們李家派來盯梢的。」楚明答道。
楚雲舒搖搖頭,道:「這事不勞老爹你動手!」
「德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李旭生回頭對站在一邊的李德安說道。
等外面的街道上隱隱傳來子時的敲更聲,楚雲舒方才睜開眼睛,站起來。
「起手式!」
「這人真是無恥之尤!當年,這柄魚鱗鋼刀還是懷安在藍山戰場上送給他的!」楚徵陽怒聲道,「當年藍山峒最後一戰,若不是懷安親自帶人斷後,豈有他的今日?看來,他是不絲毫打算顧念當年的袍澤之情了!」
「哈哈!」楚雲舒忽然大笑,「這人既然連昔日的袍澤之情都能棄之不顧,心性自然可知,若說什麼屍山血海,那真是抬舉他了。」
他此時心中也是微微煩亂:
想到此處,楚雲舒敏感地感到:「如不是此物價格不菲,連一般的中產之家都做不到按月供應,恐怕這世界的面目將大有不同!」
「不會吧!」楚婉聽了這話更加吃驚,「要是楚雲舒不戰而逃,那可是要把楚徵陽的一張老臉都給剝乾淨啊!」
「你是說劉正南也去了?」楚徵陽冷聲道。
「震足撫胸式!」
「鐵布衫起手式……鐵布衫伏地式……鐵布衫縱躍式……鐵布衫震足撫胸式……」
楚雲舒淡淡一笑,也不作聲,任他施為。
「是。」
而現在,李旭生就赤|裸裸地將這種表面的克制棄之不顧,悍然採取了近於挑釁的盯梢手段。這不能不叫楚婉感到驚訝。
轎子出去不久,在李家人的目光中,後門又一次打開,這回出來的是三個男子,高矮胖瘦差不多,都戴著有垂簾的斗笠,看不清面目,分三個方向走了。
「跟上!」李家又分出一人跟上。
楚徵陽訝道:「你這是故弄什麼玄虛?也罷,你既然已經提前突破了,就隨你吧。」
「訣竅啊……」楚雲舒說了一句,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同時心中想道:「訣竅自然是有的,不過精神入微只能自己用,陰陽眼能看別人的氣血流注吧,我現在修為淺薄,只能看短短一瞬,也沒法實用。不過,整理了三本書上得出的心得,倒是可以寫下來,也許對風萍有些幫助。」
「為啥?」楚雲舒心中苦笑,「我返神內照,所見氣血流轉之形如此,這就是最好的理由,不過這理由說不出口啊……老爹的功夫又沒有到內照的地步……這個真是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不好解釋啊,乾脆就這樣好了。」
楚雲舒只是不理。
楚雲舒扭頭看著他的背影「哈哈」一笑,心中想道:「我這大哥,倒是識趣啊。」然後落筆,將自己演練《圖說》、《秘要》、《箋釋》三種解說鐵布衫行氣法的書籍得來的經驗一一寫出來,何處錯,何處對,何處巧妙,何處平常,絲毫不保留。
「居然開始氣血涌動了!」楚雲舒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狀態,心中卻無悲無喜,「氣血涌動如江海漲潮,漸漸要衝開肌肉的束縛;皮部亦開始有所感應,產生脹氣之感,此是鐵布衫要衝關進階之兆,這時候切不可順從身體感受,發力使勁,以至氣感走漏發泄,需心念沉靜,氣勁內斂,肌肉沉而不僵、縮而不硬。」
「我……我要回去報告老爺!你在這裏給我盯住了!」李江生結結巴巴說完這句話,在下屬的目瞪口呆中,一溜煙不見了。
如此想著,楚徵陽的步伐漸漸向靜室中靠攏。外門並未鎖上,這是他特意吩咐過楚雲舒的,因他不放心,要不時到靜室里去看楚雲舒的修鍊進度。
最後一式完成,楚雲舒收式獨立,微微瞑目,頓時骨骸之中生出一股大力,綿綿若無窮盡,如水中波瀾微動,一圈一圈自內而外漸次擴散,這股大力攪動之時,骨節紛紛微微響動。
而後,在楚徵陽三人的目光下,楚雲舒旁若無人,將二十三式鐵布衫行氣法一一展開。同時口中隨身形手法變化,或呼或吸、或吐或納,長短緩促變化莫測。
楚風萍一咬牙,道:「方才我在外邊聽到,昨日有四家給王昌文送去了兵刃,他們是李明峰、李昌盛、劉光遠,還有劉正南!」
「你這話老氣橫秋,像個老頭子。」楚徵陽伸手揉揉楚hetubook.com.com雲舒的頭。
「哈!你小子!」楚徵陽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了,看你今日已突破鐵布衫第一關的份上,這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哼!若不是當年和你父親一道參戰的那些袍澤兄弟,除了我,其餘都隨你大伯劉雲申到常德打拚去了。不然咱們今日就要結伴打上劉正南的門去!」
「頭……頭兒。」這手下哭喪著臉,口齒不清地說道:「盯著驢車的李冬生被他們扣住了,盯著轎子的李福臨被他們暴打了一頓,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我運氣好一點,只是挨了兩拳,叫我回來報信。」
楚雲舒在桌邊坐好了,把暗鈴一搖,然後回頭對身後的二人說道:「我餓了,等我先吃完飯再說。」
「他好膽!」楚徵陽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說著,楚雲舒也不理兩人,背著手踱著方步出去了。
「跟上!都跟上!楚家要動了,這是在故布疑陣!」李江生低聲驚呼道,「弟兄們給我盯死了!楚雲舒那小子想跑,得先問過咱們家老爺同不同意!」
李旭生扭頭一看,卻是新提拔的管家李德安。
父子三人一個寫,兩個看,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流逝了……
這葯末是極細膩的白色骨質粉末,月光下微微透出幾分玉色。粉末倒入酒中,泛起一層小小細碎的泡沫,就徹底化開了。
謀劃了這一切的楚雲舒一覺睡到月上中天才醒來,他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慢慢的朝楚徵陽的住處走去。
楚徵陽在門口看得目瞪口呆,除非他是瞎子,不然看到楚雲舒全身皮肉抖動,哪裡還不知道這是鐵布衫進階時的異兆,就算退一萬步眼睛瞎了,這骨節震動的「噼噼」之聲也足以說明一切,霎時間,他將李旭生派人在門前的盯梢的事拋到了腦後,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小子,居然提前進階了!」
「說什麼?」李江生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雲少,您請!」楚風萍等墨研好,取筆沾了,雙手將筆遞給楚雲舒,涎臉笑道。
楚徵陽一愣,想到:「你覺得應該如此,這算什麼理由?」才要開口反駁,楚雲舒已經擺擺手道:「我就是全憑感覺,至於理由什麼的,沒有。我感到我的感覺很正確,行氣時很順暢,老爹你要不信,可以試一段時間,我去曬太陽了……」
楚雲舒走進來:「安伯,李旭生太欺負人了,居然派人盯梢到咱們家門口了,得治治他!」
楚雲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向楚徵陽躬身行禮道:「孩兒一時不慎,提前進階了。」
「婉妹,你最後那招鐵指鉗功變化迅捷,也很巧妙啊。」李旭生也「呵呵」笑道。
葯勁漸漸發作,楚雲舒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像變成了一個不斷晃蕩的熱水袋子,一股溫和的熱力從腸胃中一點一點彌散開來,這熱力既霸道且溫和,說它霸道,是因為熱力到處,身體興不起半點反抗的意志,反而不斷傳遞出「舒服」的信號,這種舒服的滋味就像是冬天泡個熱水腳一樣,說它溫和,是因為熱力在體內的傳遞的速度並不快,只那麼慢條斯理地增加,好像這身體已完全由他做主,故而能從容不迫一般。
楚風萍低頭嘀咕幾句,然後惡作劇似的在楚雲舒面前走來走去,故意振動衣甲,發出「括括」的響聲。
「雲弟,他是越來越像神仙了,換了我,要是知道十五天後要和人分生死,我可做不來這麼鎮定。」楚風萍嘆道。
他這樣一想,於是盡量放慢動作,免得打擾了楚雲舒。
「孩兒曉得了。」楚雲舒道。
楚婉不能不震驚。現在雖然因為王昌文和楚雲舒之間的生死斗,已經把兩家擺在了截然對立的位置上,但是明面上,無論是身為靈應峰弟子的王昌文,還是身為楚徵陽侄子的楚雲舒,都只能說是小一輩,小一輩之間的事,到了長輩的層面,就應當保持起碼的克制態度。
「想不到,僅僅是減少了三分之一的錯誤,行功時就有如此明顯的改善!我倒是低估了。」
此念一生,楚雲舒重新將瓷瓶納入懷中,高深莫測地一笑,道:「且再等等。」而後不再言語,坐在庭院內石凳上,微微閉目。
知道他是為自己的突破而激動,楚雲舒心中不由生起暖意。
他正這樣想著,忽然聽見楚風萍走進的足步聲,抬頭一看,只見楚風萍小心端了個漆盤,上面放了一盞茶,從門口慢慢走過來。
楚徵陽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最後一頁。
這一句話不但令楚風萍感到驚訝,連楚徵陽也微微一驚。
這樣想著,楚雲舒走進了楚徵陽的居處。
「哼……」李旭生哼了一聲,「你是不知道,楚徵陽對這個侄兒可是比親生兒子還親。要不是楚懷安就只有一個兒子,楚徵陽早把楚雲舒收做兒子了!」
「我可不想變成二十兩燒埋銀子,李德安這和_圖_書王八蛋還騙我們說是昌文少爺會為死去的那幾位報仇!那是他自家老爹也死在裡頭了,不然,李富貴這個管家也就是多值幾兩銀子!」李江生如此想著,越發汗如雨下。
「老爺,屬下明白了!」李德安滿頭是汗的答道,方才李旭生和楚婉的對話令他心中激蕩不已。
「旭生,你既然如此決定了,那就去做吧。」楚婉微微笑道。
「老爺,咱們該怎麼應對?」楚安問道。
「婉兒啊,楚徵陽這傢伙最近幾年都窩在家中,看來不少人已經忘了他當年『靈狐』的外號了,這可是一個智計百出的傢伙!」李旭生眯著眼睛道。「昨天,他答應楚雲舒參加生死斗那麼痛快,我回來之後就覺得一直不踏實,想了又想,我怕這傢伙故意先開口穩住我,然後叫他侄子連夜逃遁。所以不得不派出些人手啊!」
「做什麼?咱們什麼也不做!他們喜歡盯著就盯著好了!」楚徵陽恨聲道,同時站起來向裡頭的卧室走去。
「是……」楚風萍有氣無力答了一聲。
楚風萍心中大是詫異,他剛才雖然又是磨墨,又是泡茶,心中卻未嘗不存有幾分嬉笑打鬧的意思,現在見父親楚徵陽神色肅然,不由想到:「雲弟這次寫的東西難不成真的了不得?」
漸漸的,在這行氣過程中,楚雲舒以內視的能力感受著藥力一點一滴慢慢滲入肌體之中,相應的,自身精血也在急劇的耗損之中。
「什麼?你說什麼?」對著鼻青臉腫前來彙報的手下,李江生不敢相信地問道。
「旭生,你派人盯住楚徵陽家?這是為何?」聽到丈夫和管家的對話,楚婉感到一絲震驚。
楚雲舒忽然噓一口氣,將筆擱到筆架上,人往後一躺,嘆道:「我寫完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想到這裏,楚雲舒收回心思,道:「訣竅自然是有的。」
……
他亦知道,因為自己的突破,使得楚徵陽更加信任自己的能力了。
李德安邁著細碎的步子走進來。
楚風萍在一旁低下頭。
他正思索這事,忽然耳邊傳來三聲驚雷似的響聲:「好!好!好!」
「這有啥勞煩的。」
「什麼?」剛吃過早點的楚徵陽坐在書房裡,聽到管家楚安的彙報,不由厲聲問道,「你說李旭生派人在咱家周圍布置明暗哨探!」
「他這樣的牆頭草一樣的小角色,我現在沒空考慮啊,等幹掉王昌文再說吧。」楚雲舒笑道,語氣中充滿了譏誚。
楚徵陽尷尬一笑:「那好,先說這第十六式斜出右掌時吐氣發聲的問題,為何你說《箋釋》中發『哧』音要比《圖說》中發『嘶』音要強?」
楚徵陽一頓,回頭看向楚雲舒,眼射怒火:「你放開!」
「縱躍式!」
……
楚徵陽臉上亦露出嘲諷的笑容:「你說的也沒錯。只是我也未曾想到,這人三年來居然越發活回去了。」
楚雲舒仍是穩穩端坐,雙目微閉,並不出聲打擾楚風萍的殷勤。
李旭生輕喝一聲,五爪如鉤,兜頭朝楚婉罩下,楚婉偏頭閃過,揉身側進,人如輕煙,直擊李旭生右肋。
「這鐵布衫功夫好就好在一個穩字,不怕折騰,最多是沒效果,不會走火。試試又不會死人!何況,是你自己問來的,你不試,小心雲舒心裏有疙瘩。」
「是的。」楚風萍強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壓抑憤怒,「我派人找他家的下人,還有李旭生家的下人確認了,他確實將那柄魚鱗鋼刀借給了王昌文!」
楚雲舒雙手接過,剛要剝開瓶蓋的蠟封,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一事:「前世我修行時,曾得古書上所講之子時妙用,即所謂『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這世上也有十二時辰,一切宛如華夏古時,不知道,此處的子時可有妙用?且試一試,反正行散的要求也不過是月圓之夜,並無具體時辰限定。」
楚雲舒舉目四望,不但楚徵陽如此打扮,連楚風萍和自己的娘李薇環都是披甲帶兵,全副武裝。
「德安啊,進來說話吧。」李旭生吩咐道。
楚雲舒頗感有些無聊,於是站起來在靜室中活動身體。
楚雲舒借鬼仙精神入微之修為,頓時明了了這其中奧妙。
「不客氣……不客氣……」李江生嘴裏喃喃道。如果是一開始接到這個任務時他心中還有幾分因為前任管家等人死去而激起的血氣之勇的話,那麼現在,當他再一次打量著楚家的後門時,他深切地感到:大戶人家之間的鬥爭,就是拿他們這些下人的命來填的!
楚徵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楚風萍莫出聲打擾。
骨骼搖動之聲漸漸消去,楚雲舒從玄妙的境界中退出,立刻感到楚徵陽的存在,他張眼朝靜室門口看去。
「這……這……」李江生絕沒想到楚家的反應是如此激烈,他只覺得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你切不可因此驕傲,要知道,那王hetubook.com.com昌文的伏虎拳已經到了煉皮的巔峰地步,你比他功力火候還差得遠哪。」楚徵陽板著臉道。
「伏地式!」
得出這個結論,楚雲舒亦感到不可思議:「人身精血,需以一點先天元氣為根本,由五臟六腑轉運天之清氣並水谷精微不斷滋養,方能形成,這月圓之夜,又有何奇妙?」
未等楚風萍說話,楚徵陽已經笑道:「毛都沒有張齊的童子雞也敢說自己長大了!」
不多時桌上恢復了整潔,楚風萍又將墨取了,細心開始研墨。
李薇環只是笑笑,神色溫柔地看著自家兒子,白天里聽到丈夫說兒子功夫突破的事,她歡喜得心裏都要炸開了。
楚雲舒聞言贊道:「老爹你有這樣的做派,怪不得武功精進一日甚過一日!」他這話自內心深處發出,原因是他前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守舊而不泥古。
「李旭生這傢伙只怕是猜透了我的想法,所以故意放些人到這裏……楚雲舒這個小傢伙也真是,硬是要拖到今天,晚了一天,就被李旭生佔了先手……我也是太過優柔寡斷,偏要聽從他的幼稚想法……」
「雲舒,你就這麼踏入鐵布衫第十重了?」楚徵陽不敢相信地問道。
楚徵陽哼了一聲:「不是我迂腐,而是祖宗法度實在大有深意,這服食時最忌外力打擾,不然藥力反衝之下,大耗精血,輕則大病一場,重則損傷根基,實在兇險不過,益陽城內承平太久,那些人都心生懈怠了。」
這時候天空中一輪圓月高懸,層層雲幕,皆薄似輕紗,月光下照,庭院中一片清輝,楚雲舒不由舉目四望,只見遠處飛檐斗拱、魚鱗瓦脊、磚牆木柱都在夜色中時隱時現,令人著迷。
楚雲舒慢條斯理吃完了,楚風萍忙跳出來主動為他收拾桌上的碗筷。
楚徵陽從手稿中抬起頭來,道:「我哪裡知道!風萍,你去外面看看是什麼時候了。」
「這小子鎮定過頭了。」楚徵陽搖搖頭,看著手裡的稿子,擾擾頭,「咱們一人試一部分吧。我前面你後面。」說著抽出一疊遞給楚風萍。
楚雲舒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話。
「他們還說……說……」
「時間過得真快啊……」楚雲舒笑著朝楚徵陽走去,「老爹,有啥要問我的。」
他這時心中想的卻是:「看來我之前大大低估了綜合三本書之後所得練法的效果,雖然也有從前這具身體積累的因素存在,但是這次進階,主要原因還是新的練法造成的,如像我之前預計的那樣,將我過去練習鐵布衫中全部的錯誤都改正的話,這效果將何等可怖!」
這次行氣演練,楚雲舒的感受和之前大不相同。最初的九十六處的鍊氣錯誤有三十五處被改正,當減少了超過三分之一的錯誤之後,楚雲舒明顯感到,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周身氣血的流注更加活潑,同時氣血運轉時一些之前未能流行到地方亦開始逐漸滲透過去。
李旭生夫婦倆都是好武之人,這晨練十余年如一日,風雨無阻,總要至少對練過一趟伏虎拳才算完。不過,楚婉雖然有一個武藝高強的嫡親哥哥楚廣澤,但是她天資卻不成;李旭生天資不差,偏偏早年未得名師指點,耽誤了。因此算起來,夫婦兩個半斤對八兩,誰也勝不了誰,用楚廣澤的話說是:「雖然打得痛快,卻難長進!」
楚家後門出了三撥人就再也沒有聲息,李江生也不著急,他弄了個馬扎靠在巷口舒舒服服的曬太陽,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叫他手足無措了。
「老爹!」楚雲舒一把扯住他,「這是我父親留下的事,該由我這個做兒子的來了結。」
「老爺,您交代的事屬下已經辦好了,楚徵陽府上周圍明哨暗哨各布了一層,保管他府上一隻老鼠的進去都瞞不過咱們。」李德安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道。
李旭生口中「嘿」的一聲,藏在腰間左手驀地彈出,輕輕接住楚婉的這一記袖底拳。
「老爺!」
儘管從前有過服食行氣散的經驗,楚雲舒還是為身體內傳來的感受而驚訝:「嗯,似乎和以前記憶中服食那些大路貨行氣散有些不同,藥力更加醇厚了,藥力更醇,就越溫和,藥力更厚,持續時間就更長,不過現在不是比較這些的時候。」
「不對,方才也不是月光在動!」楚雲舒細細品味那一剎那的感覺,從心底生起一種明悟,「而是我自身精血運行變化,本來就冥冥中受皓月制約,方才不過是精血消耗極多,如一瓶水只剩下半瓶,一旦搖動,就愈加明顯而已,所以才感到月光一動,就精血恢復;實際上本質是精血運行受太陰星力制約,值此滿月之時,太陰星力大盛,我一身之精血,亦隨之充盈。」
夫妻倆相視哈哈一笑,這一日的晨練算是到此結束了。一旁的下人連忙上前將備好的熱毛巾等物遞上來。
楚徵陽扭頭看去,和_圖_書只見自家兒子遠遠站在靜室外頭朝他擠眉弄眼。
楚雲舒偏頭躲開楚徵陽的「魔手」,笑道:「老爹你這就說錯了,我這是長大了,怎麼能說老氣橫秋?風萍,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楚雲舒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旋而又被他壓下,仍是專心致志於導引行氣之上,連楚徵陽走到門口也未曾發覺。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若是我精血消耗完畢,恐怕就離死期不遠了。」楚雲舒被這現狀嚇了一跳,「怪不得平時吃這行氣散的人必定全身精血枯萎而亡,原來這藥物確有銷鑠人身精氣的作用,那麼祖先傳下來這藥物必須在月圓之夜服用的規定,則只能說明,圓月之夜,人身精血的恢復要遠超平時!」
「咱們李家居然要和楚徵陽家直接對上了!」他心裏如此想道。
「他們說這次只是警告而已,下次,如果還有下次,就不客氣了……」
「是不是在尋你開心,等我將心得訣竅寫下來不就一清二楚了?」楚雲舒對楚風萍淡淡笑道,朝書桌邊走去。
說著,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兩人僵持了一陣,楚徵陽忽然嘆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此時,在楚徵陽的靜室之中。
楚婉冷眼看著他,說實話,楚婉並不喜歡李德安,原因很複雜,楚婉更信任的李富貴就討厭李德安。不過現在,李富貴既然已經去世,那也只好由這位副管家替補上來了。
這時,楚風萍一路小跑著進來,喊道:「現在已經是下午申時了。」
兩夫妻正說著特別的情話,忽然小院的門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報告聲。
「嘿,沒想到你小子還真點硬氣,說突破就突破了!」楚徵陽拍著楚雲舒的肩膀笑道,「鐵布衫功夫踏入第二關,雖然還在煉皮的境界之中,卻已能抵禦刀劍劈斬了。十五天之後,你的勝算要多了不少啊。」
楚雲舒笑著答道:「我是覺得應該如此。」
楚徵陽和楚風萍父子對望一眼,各自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臉。
「德安啊,你可不要把牛皮給我吹破了,一定要給我把楚家給盯死了!」李旭生冷笑道。
楚雲舒每寫一頁,楚徵陽就接過來用心閱讀,等他讀完,早已眼巴巴的楚風萍又從楚徵陽處接過來看。
「吩咐不敢當,找安伯商量點事兒。」
楚雲舒點點頭,一聲不吭,朝偏院去了。
思及從前服散的經驗,楚雲舒任由全身精血不斷耗散,而不驚慌,只是心頭靜靜,等著最後天機的一點莫測變化。
不多時,楚家的後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頭駛出一架驢車,車子遮得密密嚴嚴,不知道裏面裝了何等貨物。
楚徵陽擺擺手,道:「馬屁就不用拍了,現在時候正好,你就開始吧。」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蠟封口的白瓷瓶子來。
他取出瓷瓶,將封口的蠟封敲碎了,旋開瓶塞,一旁早有楚風萍將屋檐下燙著酒壺取出,倒了一淺杯,放到石桌之上,楚雲舒將瓶中的葯末小心倒入杯中。
果然,等到精血耗損到一定地步,忽然在楚雲舒的靈覺中感到漫天月光忽然一動,然後自身精血居然如江海潮漲一般,在慢慢恢復!
「嘖嘖,這個玉骨行氣散,一看賣相就知道是好貨。」楚雲舒贊道,「就是不知道滋味怎麼樣。」
「是!老爺!」
「旭生哥,你剛才那手抱虎歸山可使得不賴。」楚婉笑道。
楚明順著楚雲舒手指的方向一看,大門外幾個李旭生家的下人正探頭探腦,形容鬼祟。
「老爹你這話可太傷人啊!」楚雲舒抗議道。
楚安聽了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道:「雲少爺,你可真損,不過這事我還要先稟過老爺。」
楚徵陽在一旁低頭觀看,開始的時候神色還能保持淡然,等楚雲舒寫過幾張之後,亦不由在心中驚嘆起來:「難不成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的人物?鐵布衫這三本書我也是研讀多年,對其中的錯謬疏漏之處,也頗有所知,可是要像雲舒這般,條分縷析,一一說明,卻還不能。雲舒的天賦,真是令人嫉妒!」
「怎麼,平時你和雲舒無話不說,這回卻要瞞著他了?」楚徵陽笑道。
楚徵陽忽然嘆氣道:「看你自信滿滿的樣子……算了,功夫突破總歸是一件好事,就算提前逃命不也多了幾分把握么?」
「爹爹您這時候還認為我昨日是在說大話嗎?」楚雲舒笑道。
楚安正在屋子裡休息,邊上一個嬌滴滴的小侍女正給他推拿按摩。
楚雲舒將筆取來,提在手中卻不下筆,只嘆道:「剛吃完飯,嘴裏有點咸,想喝茶啊……」
「老爹!老爹!」兩人耳邊傳來楚風萍的叫聲。
「他可不是什麼小角色,當年藍山峒一戰,他也是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楚徵陽沉聲道。
一旁早有眼尖的李家家人瞅見,為首叫李江生的一揮手,暗中叫了聲「跟上!」,於是分出一人遠遠綴著這驢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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