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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還是睡吧，這個女人太複雜了，他真的一點都猜不透。

「我看出來了，話說你的名字真的叫唐雪嗎？該不是看著天上飄雪，臨時想到的吧？」

咔，伴隨著開關的回扣聲，燈熄滅了。

京元打了個哈欠，也躺在了床上。

「吃些葯吧，我挑了一些草藥成分的成品葯，你先吃一點試試。」京元喂她吃藥。

「後來呢？」

「愛我不否定，但我想這世界上，應該沒多少人能忍耐住她的控制欲。」唐雪淡淡道。

「女人能付出的東西並不多，只是……一直以來都是姐姐替我承擔的我的那部分，她對我很好，不讓我接觸那些骯髒的東西，我依靠著她活了下來，很幸運地沒遭遇太多的苦難。」

京元燒了一桶熱水，來到床邊，為她換繃帶。

「北面沒有花么，伱這麼激動？」

「你們北面的那些倖存者，你覺得他們是好人嗎？」

她的話半真半假，就連名字都有可能是編造的。

「和*圖*書誰知道呢？我隱瞞了很多細節，說不定我說的是假話，京元先生，不要太輕易相信我，我很喜歡說謊，不管是對信任的人，還是不信任的人。」

將那個棒式的檯燈打開，白色的柔和燈光照亮了床頭的一角，小白鑽進它的狗窩，縮在箱子里睡覺了。

「她難道要時刻監視你么？」京元問。

這張床很大，是一般雙人床的兩倍，幾乎佔據了半個房間，足夠他和唐雪睡了。

房間里很黑，京元閉上了眼，問道：「為什麼你不聽我的話？」

「殭屍魚？」

「我並不恨她，我的確也不願意接觸外面的世界，我甚至欺騙過自己，認為這是正常的，我知道的，如果離開她，我一個人活不下去，但是某一天我不願意再被她控制下去了，於是我開始絕食，我不和她說話，她以為是食物不合我的胃口，她出去的早，回來的晚，甚至帶來了麵包，但我仍然不理她，打算把自己活和-圖-書活餓死，她曾經哭著跪著求我，對我說她不能沒有我，直到某一天，她出去了好幾天也沒有回來，我才得知她死了。」

「沒有，不過倒是能抓到一些魚。」

等室溫上去后，他便關掉了發電機和空調。

「京元先生，你不覺得和梅花死在一起，很浪漫嗎？」吃了葯，唐雪的咳嗽癥狀似乎好一些了。

「不全是，大海被污染的程度不高，還能找到一些能吃的魚，不過那是前幾年的事情了。」

「我是單親孩子，父母在我六歲那年離婚，我被判給父親，他們離婚後，我就沒再見過母親，至於我的父親，他再婚了，我說的姐姐是重組家庭的姐姐，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死了還是活著，災難發生后我和姐姐就和他走散了。」

「睡吧，睡吧，我也困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天已經黑了，外面呼嘯著寒風，嘩啦啦刮著大雪大風，沒有了電燈房間又變得漆黑一片，好在他有好幾個ｈtｔps://ww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cｏｍ充電式的檯燈，足夠應付夜晚了。

不過與她之間的第一句話么。

「嗯。」唐雪小聲回應著。

「名字不就只是一個代號嗎？就叫我唐雪吧，京元先生，這就是我的真名。」

「有一個姐姐，但已經死了。」

「謝謝，我也這樣覺得。」

許多年過去，這台空調還能正常工作，只是吹風的時候，有一股稍大的噪音。

京元蓋上自己的被褥，感受了一會兒檯燈的光，說道：「我關燈了啊。」

家裡就這張床是鋪好的，他實在是不想再花時間單獨為唐雪鋪一張床，他很累了，只想安穩地睡一覺。

「我不想談這個話題，總之我想辦法替她報仇了，報仇之後我找到那伙麵包人和他們做了一筆交易，打算就那麼死在那裡，很可笑吧，我拿著刀，卻不能把刀尖刺進自己的喉嚨。」

同時他為唐雪測量了體溫，38.7，她發燒了。

「晚安。」

「她是怎麼死的？」

京元回想和圖書起那個在鐵籠里瑟瑟發抖的少女，她說的第一句話，那句話，會是謊話嗎？

「這就是你和麵包人的交易，你不是說十四天後再告訴我嗎？」

「你有兄弟姐妹嗎？」

「就像很多作品里寫的那樣，人性經不起考驗，物資豐富的時候，他們選擇了一種做法，物資短缺，人手變少后，他們又採取了另一種做法，我並不責怪他們，至少他們堅持了好幾年，為我和姐姐提供了好幾年的便利，不過後來再想要獲得這種便利，就必須付出些什麼了。」

「我不覺得這世上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至少前幾年他們當中大部分還是抱有希望的，他們像是正義使者一樣，組建起護衛隊，修建圍牆和簡陋的房子，他們聲稱要保護老弱病殘，有一段時間他們的確是那樣做的，我和姐姐在他們的保護下生活著，並且因為年齡和性別，得到過一些優待。」

「唉」京元嘆一口氣。

也難怪唐雪不願意信任他了，她像是一個渾身長滿刺和-圖-書的刺蝟，時刻都提防著外面的一切，如果貿然接近她，只會被扎出一身的傷。

「你是說」

「遇見你的第一句話，你就在說謊么？」

「那，晚安。」

他找好了治療凍傷的膏藥，撕下繃帶，用溫水擦拭她的身體，然後在她的傷口處塗抹膏藥，把新繃帶綁回去。

「那可不是我和你之間的第一句話，查戶口環節就到此為止吧，京元先生，我想睡覺了，可以嗎？」

京元把她抱到自己的卧室，關好門窗，打開了空調。

由於唐雪私自爬到雪裡，她的凍傷又加劇了。

「她是個很好的姐姐。」

「她肯定很愛你。」

「你的爸媽也死了嗎？」

「差不多吧，她患上了妄想症，認為我一旦踏出那扇門，我就會死，她對外宣傳我已經死了，把我關起來，藏起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連陽光都看不到，她挖了一個地洞，如果有人闖進門，就把我藏到床底，這才是真相。」

屋子安靜下來了，京元翻了個身，心想現實可真是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