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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軍隊把和他們遇到的人都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說他們是來救人的，但是只救達官貴人，有人說他們是來消滅怪物的，或者是捕獲怪物帶走研究，但這些都是謠言，畢竟留下來的人，都是沒能和軍隊遇上的人。」唐雪揉了揉腿上的肉。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京元如此回復唐雪，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對於黴菌和變異體的了解，他和唐雪都不夠深，他只是想，他大概無法就憑藉著唐雪的這一點推論，放下那個，在末日之中給了他第一次擁抱的存在。

「是么，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覺得軍隊在那裡和什麼東西戰鬥過，而且根據我的觀察，越靠近城市邊緣的地方，就越安全，北面的沙灘，應該沒什麼怪物吧。」京元終於為她換好繃帶，把她扶了起來。

京元猶豫一下說：「是的，我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市中心。」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京元把紙筆遞給她，她在紙上橫著畫了一條線，將紙面一分為二，又在下半部分的紙面上呈倒三ｈｔｔps://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ｍ角，畫了三個圓圈。

「我不是很了解，因為沒人敢到市中心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倖存者里幾乎沒有人是從市中心逃出來的，我也不是，災難發生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和姐姐參加了學校的郊遊，在北面的一處天象儀附近參觀，市中心的情況，基本上是沒人知道的，但是我印象里，好像是在某個逃亡的夜裡，聽到了爆炸聲，很長一段時間的爆炸聲，是從市中心的方向傳來的，如果京元先生你只在市中心發現了那些爆炸的痕迹，我想，大概是軍隊在和什麼東西戰鬥吧。」唐雪試著動了動那條換好葯的腿。

京元越聽，越覺得唐雪家裡的背景強大，她家裡不只是有錢而已，還有權。

她在圓圈裡寫字，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寫上「州山市」，「江陀市」和「侯岡市」。

「可怕的東西么。」京元眼前浮現出小芸兒的臉，還有她脖頸處的那朵黑色的，妖異的花。

小芸兒可怕么？論她的戰鬥力和和_圖_書她的學習能力，毫無疑問，是京元見過獨一檔的變異體。

「我覺得大概率是有的。」唐雪說：「就算沒有蜂后，在市中心附近一定也會有極為危險的變異體，或者說誕生出非常特殊的個體，我冒昧問一句，京元先生，你回不回答都可以，你最開始意識到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在市中心？」

但是要說可怕，他一點都無法對小芸兒生起害怕的情緒來，反倒是說有些想她了，擔心她一個人會寂寞，她有那種會寂寞的情緒。

「其實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們運氣不好，沒能和軍隊碰面，只是看到了軍隊的尾巴，我們抵達海邊的時候，在很遠的地方看到了海上的艦隊，但他們並沒有朝著陸地駛來，而是從相反的方向，朝更北的地方離開了，很快就從我們的視野里消失。」唐雪順著京元手掌移動的方向翻身。

「那你覺得，這些蜂巢里會不會有像蜂后一樣的存在？」京元抿抿嘴，想到了小芸兒。

「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以前認為所hetubook.com.com有被感染的怪物都是屬於同一個種類，但是或許它們之中有著細微的差別，州山市和江陀市的怪物是不同的，江陀市和侯岡市的怪物也是不同的，它們就像是在三個不同地方出現的蜂巢，其中的蜜蜂，只會在蜂巢附近活動，不會跑的太遠，所以才留出了一片相對安全的地方，讓倖存者們聚集。」

「我想，至少那個時候，支撐他們這樣做的，是他們心裏的正義感。」唐雪的臉蛋微微發紅。

「我在市中心住過一段時間，好像只有那附近軍隊的活動痕迹很多，你有沒有什麼線索？」京元替她的另一條腿換繃帶。

那張洋娃娃般精緻的臉，在京元眼前浮現。

「這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那個時候很多人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來到了海邊，有一伙人在組織秩序，登記我們的信息，他們當中很多人當過警察，就是他們組建了護衛隊，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都很有希望，以為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也沒人鬧事，因為護衛隊給倖存者都分發了食物和水，他和-圖-書們還給我們分配了免費的帳篷，每晚有人巡邏，保衛我們的安全。」唐雪試著拉伸身體。

「連你這樣家庭的孩子，都沒能逃到安全的地方么？」他擰乾毛巾，撕下唐雪大腿處的一條繃帶。

「我記得伱說過他們留下了物資，都有什麼？」京元用枕頭墊高她的腿，重新綁上一層繃帶。

「那種時候，誰還會管你家裡是什麼背景呢？大家只是瘋了一樣，朝人少的地方逃過去而已。」唐雪順從地躺在床上，任由京元擦拭她傷口上幹掉的藥膏。

他還沒透露給唐雪小芸兒的存在，如果光從唐雪的分析來看小芸兒會是州山市的「蜂后」嗎？

「北面的倖存者都聚集在這一塊地方。」唐雪用筆指著那塊塗黑的狹窄區域：「正好是三個市區中間的縫隙，背臨大海，如果按京元先生你所說的，越靠近城市邊緣，就越安全，這樣推斷下來，這些怪物，似乎是按不同的集群分佈的，按『市』這個單位，分成了三個集群。」

唐雪和京元對視著：「京元先生，我有一個建議要給你，我希望你最www.hetubook.com.com好能遠離市中心附近，我有種非常不詳的預感，那裡，一定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存在著。」

「這是……」

「那支軍隊，你能和我說說那支軍隊嗎？」京元用手掌替她塗抹上新的葯。

「我們抵達沙灘附近的時候，在海邊看到了堆成牆一樣的集裝箱，一些箱子里裝有罐裝的食物，另一些箱子里裝著槍和武器，但不知道是軍隊留下來的，還是為了減輕負重扔下來的。

「這代表了什麼？」

「那隻軍隊沒給你們留下什麼訊息么？」京元沒抬頭看，還在細心地綁繃帶。

「他們不要回報么？」京元握著她的腳，替她處理腳踝上的傷口。

他覺得小芸兒是有「心」的，並非某種無法交流的怪物。

「有一小部分是相對安全的，但是越靠近城市邊緣的地方越安全的話。」唐雪低頭思考：「京元先生，能拿筆和紙給我嗎？」

再說，如果小芸兒真的是「蜂后」，那他估計得算是一隻「工蜂」。

「這附近的市區分布圖。」唐雪把三個圓圈圍起來的那部分塗黑，在紙面的上半部分寫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