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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

作者:小知閑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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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一九三九 第一百一十一章 馬腳

第六卷 一九三九

第一百一十一章 馬腳

狗漢奸撇過頭看身邊垂頭的賣煙孩子,忽然嘆了口氣,抬手抓了抓孩子那亂蓬蓬的頭頂:「想不想給你爹掙一筆買葯錢?」
「有進展?」她問。
她愣,不懂他為什這麼問,也不知道如何答。
「舊疤不少啊!傷和刑,是兩碼事,體會到了么?這和怕死不怕死無關!」
破衣領被猛然攥緊,憋得那孩子喘不上氣,仍然死撐:「掐死……我,反正我……不值錢……五塊錢……五塊……」
行刑人放下血淋淋的鞭子,不得不脫掉汗透的臟褂,也了上身,隨手抓起一條髒兮兮的毛巾抹他滿脖子的汗。
不久后,賣煙孩子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回頭問:「對了,我娘讓我問你的事我咋答?你來不來啊?」
臟臉上的笑容轉瞬不見:「你怎麼不當那懷錶!」
摩托車停在了醫院大門外的街邊,看著惠子護士越走越近的潔白身影,狗漢奸扔掉了手裡的煙頭。
「聽我說,等一會我走了,必定有人找上你,到時候你先要錢。」
……
「你為什麼要找一個八路呢?」
已經朝另一方向走出幾步的www.hetubook.com.com狗漢奸止步,也回頭,卡巴卡巴眼:「就你這熊樣,還不得把我弄死在你家炕上!回去告訴你娘,把你那殘廢爹活埋了得了,他早晚拖死你們一家!」
「因為你跟我嘀咕的時間太長了。我就是搖錢樹!懂不懂?燒香吧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拿你盒煙還好意思跟我唧唧歪歪。到時候你這樣跟他們說……」
惠子護士以為她聽到了雷聲,然而天空蔚藍,面前的狗漢奸一本正經,居然開始等待答案……
「惠子小姐,我喜歡你!」
狗漢奸揣起懷錶,無精打采伸了個懶腰:「昨天被個冤家給宰了,賒一包行不行?」
孩子仍然在陽光下咒罵著不甘,忽然兩個黑衣人影匆匆而至,其中一個朝著狗漢奸消失那方向繼續而去,另一個當場揪住了賣煙孩子脖領:「小崽子你演夠了沒有?他跟你說了什麼?」
黑衣人朝隊友追去的方向看看,沒興趣再折騰,掏出錢來並不細看,直接塞進了孩子脖領。
這屬下剛出門口,另一個又匆匆進來:「有事!絕對有事和_圖_書!大隊長,我……你得給我派人!我要搜查他家,最好現在就動手抓人,現在他隨時可能開溜!」
一根略顯歪斜的電線杆下,倚靠著略顯歪斜的狗漢奸,黑鞋黑褲黑衣,黑禮帽壓得略低,仍然沒能遮住那張略顯憂鬱的臉,盒子炮槍套被他單肩隨意掛著,並沒斜背,那裡面裝著烤藍的M1932,他在低頭看手中的懷錶,銀質。
術業有專精,這是個專業的行刑人,他身上一絲戾氣都沒有,看起來甚至比受刑人還憂鬱,胡義卻沒來由地想殺了他,完全不需要理由,只是想殺了他,像沒人性的劊子手那樣對他動手!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幫你?」
趙大隊面泛紅光,扯過供詞一通猛看:「好!人證算是有了!真沒想到啊,居然做了這麼大的孽!」
賣煙孩子傻愣幾秒,實在聽不懂前半句到底什麼意思,想到了最後一句,終於憤怒,彎腰從地上抄石頭,狠狠朝狗漢奸扔:「你咋不活埋了你爹!你才死全家!」
行刑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盯著火盆里的炙炭,有點失神:「烙鐵能用了。其實www.hetubook.com.com烙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苦,真正令你痛苦的是那份恐懼,和無法消失的烙印,這就像是我的題跋,其實……有時候……我也會從噩夢中驚醒。」
骯髒凌亂的小街,狗漢奸背影已遠。
行刑人卻仍然平靜:「終於肯開口了?不再指望你的李副隊來救你了?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快屈服,這和我預感的不一樣。我捨不得你開口,知道么?我捨不得你開口,你應該堅持到底。你讓我失望了!」
「你先把煙錢還我!」
扔掉熄滅的火柴桿吐出口煙:「為啥?我又不認識你娘?」
「為啥找我?」
陽光如孤寂傾瀉,一條骯髒小街到處明晃晃,午後的空蕩蕩。
「八路近期要襲擊縣城,目標可能是警隊,他們一定是要營救什麼人。聽到我說的了么?好人!」
行刑人撇下毛巾,端起那杯水一飲而盡,然後疲憊地喘口大氣:「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以為……我是沒人性的劊子手嗎?我從沒殺過人,永遠都不會,我不是劊子手。」
「我發現你這孩子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心都給狗吃了!老子和-圖-書就算明搶你還敢喊是怎麼地?」話畢直接從煙架子上抄起一包煙,當場撕開包裝拿出一支煙叼上嘴來點。
胡義著傷痕纍纍的脊樑,被吊在梁下,血痕滑下傷口,變得稍微粘稠,汗水也滑下傷口,沖淡血痕,痛苦伴隨炙熱。
小街一端走來賣煙孩子,那臟臉看到電線杆下戳著的人影后便開始笑,捧著掛在胸前的破煙架子一溜小跑到近前:「來一包啥?」
「她還讓我告訴你,我爹那腿好不了了,根本起不來炕。」孩子很不高興地抽抽著臟臉,停了一下又嘀咕:「我也不知道,我們自己還吃不飽呢,憑啥喂你!」
……
「難道……你需要我同情你?」
想起憲兵隊牢房都曾經毒死過囚犯,趙大隊生怕手裡這人證不小心給人滅了口。
屬下試探性問:「現在……是不是可以抓了?」
生生被搶了一包煙,賣煙孩子的情緒一落千丈,卻仍然不走,咬了咬嘴唇又抬頭:「我娘讓我問你,能不能來家吃頓晚飯。」
炭火暗紅,同時也紅了烙鐵,熱量注滿了刑訊室,熏得腐臭空氣微嗆,呼吸,窒息,再呼吸。
在痛苦中和-圖-書睜開細狹的眼,勉強抬起頭,視線落在桌面上的水杯,干啞道:「給個痛快行么?」
「我……不知道。我……好奇。我沒見過。」
「上蒼賦予眾生痛苦,眾生卻膜拜上蒼。難道我不是活在痛苦裏么?」
「不行,只靠這陳芝麻爛穀子不穩妥。你現在就派專人把人證單獨看押起來,吃喝全要單做單送,誰見都不行!」
「我有重要情報!我要求轉監去憲兵隊!我要見太君!」話被胡義說得咬牙切齒。
「他讓我今晚到他家取東西,然後送到長窯村,沒說送給誰,只說讓我在長窯村等兩天,早晚有人找上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他……他……說要給我五塊錢!五塊錢!」
……
行刑人面無表情:「你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么?」
「李隊長……跟八路有勾結,我一清二楚,我可以作證。事情要從綠水鋪說起,關於他和青山村九連……」
這回答令痛苦中的胡義忍不住淡淡笑了:「這麼說……你是個好人。」
縣城偵緝隊,趙大隊辦公室里,一個屬下正在做彙報:「他全招認了,而且願意作證,這是錄的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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