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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芳儀大聲說：「在到婚姻的這條路上。」

陳工還沒開口呢，梁志文就說：「他們好看，不是因為頭髮，是因為臉長得好看，你這張臉，髮型……解決不了問題。」

而陳工的頭髮怎麼看怎麼油。

副廳這個級別一拉出來，有點嚇人就是了。

圍觀的女孩子捂耳朵縮脖子。

這拉出來一比，再想想他們老家的那些鄉鎮一把手，普遍都在四十左右。

「不過每隔一段時間，他們的造型師就會給他們補補妝，弄弄頭髮。」

有人在裏面要紅包；有人朝門縫裡塞紅包。

跟著王耀祖來接親的這些兄弟們都穿上了新衣裳。

「嫁這種人，不如不嫁。」

對此，許多新人還會發脾氣，覺得客人不禮貌。

王耀祖今天早上做得也不失體面。

「你看看走在最前面那個，你猜他多少歲，今年才二十二。」

逢女孩子就抓一把花生和瓜子。

一件兩件事可能不會讓她下定決定。

裏面有人喊：「姐夫，讓外面的先別吵了。」

「王耀祖，對不起，沒讓我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你。」

「謝謝你翻山越嶺來看我。」

就像辦婚禮這種事，台上搞得熱鬧，台下的人反應平平。

「謝謝你讓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在不顧一切地心疼我，愛我。」

有的人可能會在意這些人的態度。

次日。

這裏的人大概都知道衛芳儀經歷過什麼。

雜七雜八的聲音從房間裏面傳了出來。

「寧缺毋濫。」

當他面對婚姻的時候，已然有了新的感受。

頓時又惹來一陣鬨笑。

還有中秋雨夜的月亮。

又或是王耀祖跑了一腳血泡去武隆的那一次。

當然，還有新的生命。

衛芳儀把大家弄哭。

最最重要的是，在跟衛芳儀的家人的拉扯的過程當中，王耀祖堅定不移地站在了她這邊。

他捋了很長的時間，想把這種感受清晰地表達出來。

這番話如果換在平時說，可能還會有人覺得肉麻。

一直都沒有個頭緒。

清晨的平靜就被這些各種各樣喜慶的聲音給打破了。和_圖_書

裏面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對些，王耀祖和衛芳儀想法是一致的，不管你們什麼態度。

她手裡沒有稿子，她就站在門后。

你不比較，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的優勢在哪。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他之所以激動得有點抬不起手，是因為明白，打開這道門，迎來的是新生。

只是王興漢還是沒想到，大嫂也是個狠角色呢。

不過還是有人說：「但是衛主任前夫現在是副廳了呢！」

王耀祖顫聲說：「媳婦，我在。」

沒有刻意地修剪，就是昨天晚上洗了個頭髮，連吹風機都沒有，讓它自然乾的。

會被人嫌棄，會咧著嘴露著牙花子搓手臂。

這個數字一出口的時候，男人們在驚訝怎麼還會記得這個數字的？

又是一陣起鬨的聲音。

馬上就有人說：「你們那些鄉鎮的一把手多大歲數？」

「謝謝你總是在我想你的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

誰又能想象得到王耀祖這種長期生活在生離死別當中的男人，居然還有著如此樂觀開朗的性格呢？

過一陣子頭髮一干，又是一別柔順樣。

外面的迎親隊伍有的在笑，有的在起鬨，一時之間把迎親結婚的氣氛全都拉了起來。

王耀祖敲響了門，聲音發抖地喊：「媳婦，跟我回家吧！」

「眼前的樣子，我在心裏都已經排練過好久。」

所以那家人不管搞什麼動作出來，好像也影響不到王耀詛和衛芳儀的關係。

王耀祖一個立正，挺胸抬頭，高聲道：「是，堅決完成任務！」

他並不擔心衛芳儀的心不向著他。

「我會用我餘生好好去愛你。」

逢小孩子就發糖。

雖然大家接下來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管人家是不是農村的，只要衛主任以後過得幸福，比啥都重要。」

「不用給我穿鞋！」

王興漢最後再看著陳工說：「當然，四大天王的頭髮是什麼樣子並不重要。」

但是也不會有因為要睡個懶覺被吵醒的人大罵著「你媽賣批」。

她的手和-圖-書撫在門上，就像摸著王耀祖的臉。

「但是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祝福不祝福的，一點都不重要。

今天是老子們的大喜日子，只要自己爽了就行。

他們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在這段感情中最需要勇敢的是衛芳儀。

不過很快就聽到衛芳儀在裏面說：「王耀祖，我有話對你說。」

「聽說本來是去市直的，人家直接回了老家，一年，就從科員跳正科，現在是鄉鎮一把手。」

這年頭睡懶覺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王耀祖緩緩地抬起手來的那一刻，所有熱鬧的聲音在這一刻都像是消失了一樣。

圍觀吃瓜者的心態一直都這樣，關注的可能從來都不是當事人的本身。

人家有喜事，就是發自內心地道一聲謝。

「就是每天都得吹成那個樣子。」

但是在這一刻，不管是門裡門外的女孩子早就哭成了淚人。

「我日……」陳工當場就鬱悶了。

衛芳儀昨天就挨家挨戶地打了招呼，送了煙和糖。

「謝謝你讓我在最需要你的時候，把肩膀借給我。」

王耀祖把一切都給到她了。

王耀祖的弟兄們人手一個大袋子，裏面裝著紅花生、瓜子、喜糖和煙。

不過在靜默三秒之後，尖叫聲一下子充斥在整棟樓里。

一邊打量著這些男人開來的車，一邊在憧憬著自己以後嫁人的模樣。

就像這些姑娘，看到這些熱鬧的場面，就也想嫁人。

而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大概率會在正科的位子上退二線，或者退休。

女人們的笑容還在，不過在情緒上已經能明顯感受到她們正在被這種氣氛感動。

雖然不能長成他們那個樣子。

喜歡把注意力放在周邊的事情上邊。

這倒是給盧向前他們解了惑。

只不過大家都覺得這是大哥的大喜日子，在穿著打扮上都要注意一下。

不論周圍再怎麼熱鬧，但是結婚這件事情的當事人，只有大哥和大嫂。

就像一部經典的老電影，老電視劇，你明明早就把劇情背得滾瓜爛熟，但是當你在電視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到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停下來，盯著屏幕，期待著這一波的高潮。

這是屬於王耀祖的大好日子。

衛芳儀堅定地說：「王耀祖，謝謝你……」

「不用背我下樓！」

「遇到那種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王興漢說：「其實那個頭髮可能是在上電視的時候用吹風定了一下型，再噴了一點髮膠，可以短暫地保持那個髮型。」

「你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了。」

王耀祖這輩子經歷了許多感觸至深的時刻。

差不多都是襯衣西褲。

好多年輕小夥子現在都崇拜著四大天王。

王興漢覺得大哥足夠理智的地方就在於，他真的相信大嫂將來是以他為主體的。

但是也有人不服氣的，「她以前那個男人是他媽個啥東西？」

總而言之，現在結婚這種事，在許多人的眼裡都還是幸福的，都是值得被祝福的。

王耀祖還在罵，「你他媽的到底抹多少摩斯？」

「是農村的，不過人家小叔子厲害，是薛主任她丈夫的學生。」

逢男人就散煙，還是兩支兩支地散。

「時間長了，它自然就長成那個樣子了。」

「芳儀姐有話說。」

沒那麼重的戾氣。

「你再想想我們農院有沒有二十二歲的科室主任。」

此時此刻，可能也只有王興漢能理解大哥心裏的真實想法。

「他的頭髮為啥可以那麼自然柔順，我們的就不行呢？」

兩輛貼了喜字的車開到樓下的時候。

陳工也是一愣，「對啊，這是為什麼呢？」

「可是昨晚我突然在想，這一場婚禮，我能給你什麼？」

二妹去世時；他當兵離家時；戰場殺敵時；戰友死在他的身邊時；老二考上大學離開家的時候。

「媳婦，你說，我聽著。」

不管樓上的窗戶里，又或是樓下壩子里，還是說樓梯裏面，早就已經圍滿了湊熱鬧的人。

還有人都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

「王耀祖，你必須娶我，聽到沒！」

一群人嘻嘻打鬧地去了農科院的單身縮舍。

又拿到裁縫鋪和*圖*書子里去改了改。

時不時再照照鏡子，帥啦……

要說他們不是夫妻，誰都覺得不合適。

襯有西褲都是王興漢提前給大哥準備的。

「你不準叫媳婦，還沒出這個門呢……」

陳工還在問：「我看劉德華的那個頭髮就是很自然的四六分，也沒抹啥東西。」

裏面沒了動靜，外面的聲音也消失了。

她的目光穿透了門，落在王耀祖那張剛毅的臉上。

她最需要愛下去，和再婚的勇氣。

衛芳儀說：「這四百多天的時間里，我無時無刻都在幻象著你娶我的樣子。」

就聽見裏面的女孩子在尖叫：「啊，他在喊你媳婦……」

「最後一步，讓我來吧！」

咦~~~

「啊，救命啊，好肉麻……」

這就是差距，也是現實。

於是就看到有的人頭上的頭髮是一綹一綹的。

王興漢走在最前面給大哥大嫂開路。

鼻尖已然發酸。

「他們就算沒頭髮，光頭，也很好看，陳工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剛才明明還在哭的女人們破涕為笑起來，怨這兩口子真的有點過分。

咚咚咚……

「不用給我念保證書。」

「婚內出軌就算了，現在早就二婚了，還把衛主任的家人纏著。」

其實這不僅僅是陳工想問的問題。

大家一邊感受著熱鬧氣氛，當然更多的還是對衛芳儀二婚婆家的好奇。

王興漢在想，大嫂在門內大概也在捂著嘴哭吧？

所以穿起來就很筆挺。

等到這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在洗臉時，往頭髮上抹點水，把睡翹的頭髮給壓下去。

或者有人還在想這個數字有必要記嗎？

衛芳儀在屋子裡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喊：「王耀祖，你聽得到嗎？」

「不要說他副廳，他就是正廳，也是個人渣。」

而王耀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似乎對自己的將來也很有信心。

還是就是這年頭的人心思也單純許多。

衛芳儀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王耀祖……」

沒像十幾二十年後還搞什麼兄弟團，還統一著裝。

「謝謝你在人群中看到了我！」

衛芳儀的情緒顯和_圖_書然也上來了，聽著有一點哽咽的味道，「王耀祖，我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走到今天總共四百二十二天。」

衛芳儀這邊請的人在樓下點著了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音嚇得小孩子驚叫連連。

陳工說：「我頭髮硬，不多抹一點，頭髮梳不成偏分。」

王興漢說：「還有，頭髮也不是不能一直保持那個造型。」

王興漢瞅了一眼熱淚盈眶的大哥。

要是大嫂和這種家人真的糾纏不休的那種，王耀祖在能力不夠的話十有八九是不會跟衛芳儀糾纏。

王耀祖看著這間單身宿舍的門，感慨萬千，第一次就是在這裏，他破門而入衛芳儀……

「想象著你給我穿鞋，你背我下樓，你扶我上車……」

但是從髮型到穿著到打扮，都得按照四大天王的樣子來。

這所有的時刻，好像都是生離死別。

衛芳儀已經哭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滾。

「據說是農村的，不過這條件看著也不像嘛。」

陳工看看盧向前，「盧老師，這是為啥？」

「我會孝順公婆，相夫教子，盡到一個妻子的本分。」

這一刻的時間，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婚姻嘛，新的開始。

這一刻，不管是哭的，還是笑的，他們心裏大概都在想：也許，這就是婚姻最美好的樣子吧？

王興漢在想，這該不會是大嫂在裏面準備好了稿子，要讓大哥念保證書吧？

相比之下盧向前和梁志文的頭髮看著就清爽多了。

而不是像多年之後，許多人會說什麼「一個人挺好的。」

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讓衛芳儀覺得溫暖，覺得有人疼愛她呢？

盧向前搖搖頭，「我哪知道，你問問梁志文。」

但是，又忍不住屏住呼吸地想接著往下看。

不論是衛芳儀第一次到河廟嘴時，王耀祖不顧一切地表達著喜歡。

沒想到轉眼已到了結婚的時候。

「到！」王耀祖在門外應了一聲。

王耀祖負責把大家逗笑。

聽到這的時候，有人說了一句：「我老家那些鎮長和書記好像也沒多大的本事。」

而眼前的這一扇門根本就沒有阻擋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