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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她的腦袋就沒有那麼清楚了，或許是為了證明什麼，又或許是理智終於壓不住酒精的作用，看著他的臉，突然上頭。

打一棒子塞個甜棗嘛。

「……清潭洞搶劫殺人案？」

「沒有啊……怎麼又來找姐姐啦？」她笑吟吟的，臉上看不到什麼別的情緒。

掛斷電話之後，林巍便拉下車窗，對著遠處的崔永豪叫道：「永豪，去江南區，上次那個高檔公寓。」

「這西八崽子……真聰明啊。」

「看著我幹嘛？」

「brother！在忙嗎？」

林巍沉默半晌，低聲道：「只要搞定石東出……就行了嗎？」

林巍眉頭緊鎖，隨後，徐徐舒展。

他笑笑，放下手機，繼續瀏覽報紙。

很多人分不清楚健身和體態的區別，認為只要身材好，那就是體態好，但其實兩者卻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儘管理智在告訴她，最好還是約在棋院見面，盡量不要讓兩人的關係蔓延到生活中來。

林巍看著千信雨不說話，而她也意識到自己那句話似乎暴露了什麼，心裏一驚的同時，又慌亂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被情緒裹挾說出那樣的話。

「這是後輩該做的嘛。」林巍不以為意的烤著，而千信雨卻笑嘻嘻的跑去冰箱，用大啤酒杯裝了兩杯冰塊：「我喜歡喝冰的……你呢？」

她小心翼翼的問。

在大頭自首之前，林巍就叮囑姜科長，一定要努力深挖大頭身上藏著的秘密，將他釘死做成丁青犯罪的人證。

估摸著千信雨快到了下班的時間，他便讓崔永豪在車裡等著，自己上樓在家門口掛機。

林巍卻突然開口。

但林巍卻配合的上了套。

林巍陷入沉默，最後只是駁斥道：「可如果北大門真的和在虎派帝心派聯合起來，這件事是我們能解決的了的嗎？我難道做的還不夠多嗎？短短一個多月，我拼了多少次命，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我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的能力和忠誠嗎？姜科長，我現在怎麼回去？如果不搞垮丁青，搞垮北大門派，即便我現在回去，丁青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扒了我的皮！就算你不打算收網，可起碼，你也得給我一個目標啊？如果你的目標根本不是丁青，根本不是北大門派，那我卧底的意義在哪？只是讓我在這裏活受罪嗎？」

而後他更優秀的點便是皮膚。

整的林巍屬實沒睡好。

「林巍……」千信雨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先開了門，看著表情稍顯黯淡的林巍，知曉他的遭遇。

首先是身形。

當然，林巍也不是空手套白狼，他不僅將王社長的投資算作借款，也表示會將他投資的利息換做股份，到時候一併加入在自己的娛樂經紀公司內。

林巍自嘲地笑著：「其實也沒卧底多久，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彷彿比過去的每一年都還要漫長。」

可千信雨的心裏總能自欺欺人的找到借口，就比如今天——她舉著啤酒杯，先和林巍碰了碰杯，而後觀察著他的表情：「今天不用忙嗎？」

「這女模挺漂亮的，我看過照片……以後我們開公司可以把她拉來。」

「還有，最近低調一點，不要出風頭，安成泰要是得意就隨他去，但是要看好他的錢都去了哪。」

他的棒子該挨的都挨了……也是時候先苦后甜了。

崔永豪便沒有再多話——儘管他心裏有些好奇，林巍在江南見的是哪個女人，可老大不說，他便最好不要多嘴。

他突然出聲。

「我……我先上班去了……」

「ok。」

「是，大哥。」

哪怕貴為警局局長，往往也是被檢察官隨手拿捏的存在，畢竟，檢察官可以隨時跑到警局局長家裡搜查，可警察卻沒辦法去檢察官的家裡搜查。

「困難？」林巍笑著，聲音里透著疲憊：「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

沒什麼，他顧左右而言他地說著：「需要我幫忙嗎？」

尤其是這傢伙現在猶猶豫豫的，就像是有人把手指放在了扳機上對準了她，卻又怎麼都不扣下。

她越是潔身自好，大學畢業至今都沒找過男友，林巍這麼做的必要性就越高——先上車後補票的意義，也就越大。

那編輯不還說了可能是因為那大媽捨不得修剎車導致的嗎？

如果說，這件事本就不是非林巍不可的話……那能不能……不讓他承擔那麼多的責任和痛苦？

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你……你……」

「就一會……就一會……」

「怎麼可能呢？只要還有我在……你就不是一個人。」千信雨不假思索的反駁著。

人人都說真誠才是必殺技，此言不虛，千信雨抿抿嘴，最後夾起一塊烤肉，放到他碗里：「開吃開吃，別說姐姐沒照顧你啊！」

他故意讓手機在昨晚停電關機，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千信雨此舉正合他意。

喜悅的是，這句話本不該是由千信雨說出來的。

原本就快到極限的兩人，隨著林巍又一次將啤酒一飲而盡后，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擺手，作為今晚的結束。

林巍毫無疑問的擁有著十分良好的體態和骨架結構，並且在加點過後，甚至連駝背、類似於烏龜頸等等的問題都全面消失不見。

林巍似乎能看到她抱著手機糾結了半天，即想表現的疏遠一點，又怕他傷心，最後寫完內容，又加了個標點符號的樣子。

林巍對此卻十分淡定。

乾脆，最後舉起酒杯：「喝。」

林巍卻只是低聲嗯了一聲，又睡了一會，才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

在出眾的內分泌系統和優秀的內臟功能的支撐下，他的皮膚雖然並不是小白臉似的過分白皙，但卻也的確相對絕大多數人來說要白凈，並且肉眼可見的乾淨和圖書。

「這就要看您怎麼看待『熟』這個詞兒了，我倒是沒少給他獻殷勤。」

可林巍卻不起來，他突然坐著伸手抱著她，不撒手了。

一看就是老酒鬼了。

很有可能，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卧底入局。

「據悉，此次事件為黑惡勢力北大門派中的二把手親自犯下的血案，受害者為另一夥黑幫勢力帝心派的行動組組長，此次事件極有可能引發更進一步的黑幫衝突……警局局長表示，將持續高度關注此事，除惡務盡，決不允許……」

她用手一抹嘴唇，多了幾分豪爽的指著他手裡的酒杯，揶揄著：「喝不了就放下唄，舉著多難受。」

即便是黑幫崽子，也很少會幹這麼殘忍的事，報紙上白紙黑字的寫著。

「……全羅道的交通事故？」

「大哥，我試著畫了畫重點……您可以看看。」

「嘖。」

但轉念一想，倒也理解。

千信雨挪開視線，偏開臉，舉起的大啤酒杯，幾乎遮住了大半臉頰。

「我們的人最近都在哪找池英俊？」

「是，大哥。」

「是，大哥，這次還要買禮物嗎？」崔永豪問。

尤其是……

「……知道了。」

「別擔心！」姜科長斬釘截鐵地說著：「你卧底的身份依舊只有我與高局長，還有你的接線人千信雨知道，這是底線，我們絕不會讓除去我們二人以外的任何人獲得卧底資料。」

千信雨不容拒絕的去拿東西——其實也沒什麼要拿的，也就是乾料和濕料、蒸上米飯、準備一些生菜和紫蘇葉，再拿買來的已經切好的韓牛，將烤盤插上電放到茶几上。

也難為她一大早還能起來，滿臉憔悴的出去上班——林巍原以為她會請個假呢。

「嗯……那我就坐著了？」

林巍若有所思，但口中的聲音卻愈發緊張，甚至帶著誰都能聽出的不安和煩躁：「真的嗎？」

但美男計本就突出一個姜太公釣魚……

或許是出於愧疚——她之前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幫林巍早點收網呢，現在目標就已經擴大到石東出身上了。

「我沒怪你……」千信雨就吃這一套。

「喂？」姜科長接起電話時顯得很謹慎。

他冷笑著，直接道：「範圍直接劃定到在虎派和帝心派的地盤上，不要讓我們的人去，拿著照片，找本地區的便利店挨個談，只要誰能提供有用的線索，給錢。另外，這西八崽子應當沒換手機號，把手機號散出去，告訴做上門生意的經紀人，遇到這個電話，直接找我。」

林巍卻並不希望這樣——他希望千信雨能在他與姜科長的博弈中無限的偏向自己，甚至儘快的成為自己人。

林巍掛斷電話，疲憊的揉著眉心。

千信雨無奈的又給他抱住，心裏又羞又惱——這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啊？

「我可什麼都沒說。」林巍嘴硬著，但臉上的笑容卻變得開朗了幾分。

很好，林巍很喜歡他的這幅理念——如今，就是王社長需要這筆錢的時候了。

「那我肯定不能讓信雨姐看笑話啊！」

她柔聲說著，撩起長發，眼神溫柔地看著他：「你本來也就是上大學的年紀，又是從底層選拔出的，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巡警，能做到如今這一步，已經實屬不易了。你知道嗎？其實姜科長在背後也曾誇過你呢，連他都沒想到，你能做到如今這一步。所以啊，不要有負擔……你往後所走的每一步，其實，都已經超出了許多人的期待呢。儘力而為就好，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儘管股份的份額不多，可除卻股份，林巍還會給他實際的管理權和經營權，包括等到公司建成后，他也會拿到符合自己社長的薪水酬勞。

千信雨莞爾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謝謝我幹嘛呀，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林巍笑著，兩人四目相對，他的聲音柔和：「從來沒有人像信雨姐這樣對我好……」

千信雨被嚇得酒醒了不少，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回應，最後只能舉起酒杯，繼續喝。

隨著林巍體力值達到了15點這職業的門檻，他的優秀外表便更加突出了幾分。

「誰？大哥？」

而千信雨，就是他的保險之一，甚至，有可能在未來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發生了什麼？

千信雨痛苦的伸手捂著自己的腦袋。

林巍一愣，隨後道：「姜科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眉頭微皺：「是有什麼困難嗎？」

他只是沉默著，半晌才低聲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做到什麼程度就能結束……我不能只是漫無目的做事。」

「喂？」

為了不讓他摔著，千信雨拿自己當了墊子，而結果便是，兩人以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一躺一趴的靜止在了沙發上。

所以，林巍不得不兵行險招，甚至，不擇手段。

他望著報紙標題上加濃加粗的殺人案，細細閱讀。

「當然！我們絕不會讓卧底情報泄露分毫出去。如果卧底情報交給檢察系統，那這件事和我們警察還有什麼關係？那群狗娘養的只會站在我們的戰士的屍體上，宣揚這是檢察官又一次抗爭邪惡，取得了重大勝利……」

這是你覺得重要的事吧？

林巍失笑著：「行，當然行，那今晚我就捨命陪君子！」

林巍從表情到話語，都無比的真誠。

他拿出電話，撥給王社長。

千信雨沒轍，又或者說，她此刻渾身燥熱的，腦袋早就懵了。

他很清楚，像千信雨這樣的人物，儘管理性、甚至有一些刻板，但骨子裡，卻的確確是一個傳統的女性。

「你應該也清楚，這兩天的事。」林巍有些意興闌珊地說著：「算了，沒什麼。」

林巍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

等到千和_圖_書信雨急匆匆回到家時，林巍早已在她家門口坐了好一會了。

能用香皂洗臉就算愛乾淨，用洗面奶之類的東西，就算上是精緻，再加上普遍都是風吹日晒長大的，皮膚就更難保持白凈整潔了。

千信雨忍不住扭過頭去，無聲地笑著，將手裡的包包放好，脫了外套，說道：「今天吃韓牛怎麼樣？省事一點，也方便我們喝兩杯。」

千信雨心裏直打鼓，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完美的好身材不用多說，更重要的是，體態。

「信雨姐破費了。」林巍沒有拒絕，換好脫鞋，將西裝脫下，千信雨便輕輕伸手幫他，將他西裝外套掛上衣架。

看著有些宿醉反應的千信雨只留下一句話，便倉皇逃跑似的離開了家。

千信雨有點急了，可力氣那麼大，她又能怎麼辦？

可林巍如今的皮膚卻真能稱得上是一句「天生麗質」。

林巍嗯了一聲，笑著：「怎麼突然這麼粘人。」

「烤肉又沒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你坐好等著就行啦。」

「嗯。」

林巍細細看過一遍，最後若有所思的皺著眉，手指在膝蓋上敲擊著，越敲越快。

「……」她的臉被迫埋在他懷裡，嗅到的好聞氣息讓她的頭腦也有些發矇。

他低聲說著。

「你也知道，我資歷淺，出頭又太快，難免惹人非議，丁青看似信任我，但信任的程度也有限。李子成、任建模二人也不希望我爬到他們頭上去，在內部隱約排擠打壓我的存在。而在外人看來，也是如此，於是便都拿我開刀，想通過打壓我來讓丁青再退一步。我原以為，只要搞定北大門派就能脫身，可現在看來，還有的熬了……我是不是有點脆弱？」

「那就中午十二點，中餐廳，上次那家。」

她會在腦子裡不斷理性思考、分析，最後得出結論，然後強迫自己控制情緒，將兩人的關係定格在某一個階段上。

她打開房門，從鞋架上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到一旁：「喏，拖鞋。」

在林巍抱著她的時候，她能清楚的聽到，自己飛快的心跳。

姜科長在接到林巍電話后就和千信雨同步了信息，並且告訴千信雨要安撫好他——事實上，即便林巍今天不來找她，千信雨也會找個借口探探口風，觀察一下林巍的情緒。

「……」他卻彷彿什麼都沒說，雙眼茫然的晃悠著起來，搖搖晃晃的，站直了一直看她。

「中午一起吃個飯啊？」

千信雨只能像哄孩子似地說著：「怎麼會呢？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一大早千信雨就著急忙慌的又是換床單，又是洗澡的，叮鈴桄榔，好像還在衛生間里刷牙的時候把杯子給砸了。

這該死的酒精！

這源自於他對於千信雨的了解：她是一個相對來說冷靜的人，也就是說，沒有崔敏舒那麼容易上頭。

林巍吐出一口煙霧，自嘲的笑笑，乾脆不再給自己找補什麼，坦然地將煙頭熄滅在啤酒罐里，收拾著垃圾。

「這可是個大案子……這個沒划錯吧？」

林巍聽到她最後的那句話，屬實有些意外，可心裏卻因此多了幾分喜悅和愧疚。

「我懷疑這次清潭洞的殺人犯罪嫌疑人，可能之前得罪了我的一個傢伙……」

林巍左右看看，的確家裡乾淨了許多，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條，沒什麼值得他再去上手的東西。

她推開林巍，林巍便又纏過來，一聲不吭。

王社長含淚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將臉埋在她的肩上。

「嗯，可能。」

千信雨沒聽清，只聽到他叫自己名字，心頭怦怦直跳，慌亂道：「你說什麼呢！」

「你和馬錫道很熟是不是。」

「那就再和他熟悉點，最近可能要降溫。」

「給我留意一個人。」

「總會有辦法的，再說了，哪有卧底一輩子的事兒啊，如果事不可為，便找個借口退下來便是……我會幫你的。」千信雨心知肚明——其實比起林巍，姜科長眼下依舊更加看重李子成。

林巍粗暴的打斷了姜科長的話：「背後，背後，每次都是背後！你難道不知道北大門派背後到底是誰，到底有多少人嗎？如果想要把他們都抓住，這件事要拖到什麼時候？」

「怎麼回事？」千信雨關切著。

他毫不掩飾的表情讓千信雨的笑容更盛兩分，調侃著：「就這麼容易滿足啊？」

又或許是出於憐憫——林巍在她面前表現得的確確是個「弟弟」模樣，讓她怎麼也狠不下心，看他孤零零的連個朋友依靠都沒有。

「呸，明明是你想找人陪你喝酒……」

「我保證。」

「大哥，不忙。」

千信雨嗯了一聲，而林巍只是繼續道：「只是覺得，其實……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都沒有什麼選擇。」

「我只是說說……我人言甚微的，可不一定真能幫上忙。」千信雨想找補幾句，可看他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來，聲音卻硬氣不起來。

甚至，如今可能已經有卧底入局了，只是千信雨不知道罷了——她和姜科長雖然亦師亦友，是直屬後輩，但畢竟也只是姜科長的手下，並非無可代替、舉足輕重的存在。

但又一屁股坐到沙發的另一邊去：「對不起，信雨姐……」

剩下的時間，林巍便乾脆在車裡休息了一下午。

「聽著，林巍！只是讓北大門派垮台是毫無意義的！我們必須一舉將丁青及其背後的人全都抓到，才能徹底讓這群黑幫……」

「好啊，大哥。」

「大哥。」

林巍細細看去，發出幾聲冷笑，萬萬沒想到，在報紙上竟然看了熟人——大頭的照片模糊的只露了一個背影，雙手被手銬緊鎖著，身後都是警察。

「杯子大點不行嘛！」千信雨紅著臉，也不知是酒勁上頭還www.hetubook.com.com是怎麼的。

林巍偏偏頭，將報紙放下，沉思片刻，給千信雨發去一個簡訊。

可現實卻是，他只是什麼都沒說的抱著自己，她就覺得自己像是泡在溫泉里，全身都要化了似的，腦袋懵懵的，像是進了水。

你特么樹袋熊轉世是吧！

林巍若有所思的看著手機中斷的通話，垂下眼帘，半晌，才又撥通了其它的電話。

林巍自覺地拿過烤夾，而千信雨則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線的同時，笑吟吟道：「烤肉就辛苦你啦！」

姜科長啞口無言，半晌，他才嘆了口氣，低聲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你不要擔心這件事無法收場，事實上，自從丁青起勢之後，這件事的性質就已經不簡簡單單是搞垮北大門派這麼簡單的事了。如今，不僅僅是局長參与到了這件事里……還有更高層的人，也在關注著我們的行動，這麼說，你明白嗎？」

他看起來不大想談這些事情，可千信雨卻突然警覺了起來，作為接線人，林巍這樣的態度，可不是一個好的趨勢。

林巍慢慢悠悠的起來。

「我也是。」林巍有些意外，她準備的還真齊全……看來她自己之前所說的，習慣每天晚上睡前喝兩杯，還真不是開玩笑。

「真的？你也這麼覺得？」千信雨甚至忘了自己方才的談話是怎麼開頭的，兩人到底聊了什麼，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傾訴了很多。

林巍熟悉流程，這是在讓大頭指認作案現場，補充證據鏈。

林巍打定主意，看來，他已經進入最少需要兩個手機的時候了。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他可不能像李子成那樣表現的太過分——見好就收。

他也不是乾等著。

千信雨固然是富人家庭出身的大小姐，在大學里也見過不少出色的男人，可但從外形上能和林巍比擬的，卻幾乎沒有。

林巍表現得鎮定了些，但言語中仍然有些難過：「那你的意思是……」

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又何必故作清純呢？

他突然說出了一件好似和今天的氛圍毫不相關的事兒。

倘若林巍之後邁不過這個坎，姜科長將會進一步調低林巍的重要性，畢竟，卧底只需要成功一個，就足夠了。

她拍了拍自己腦殼，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林巍卻抱著抱著，沒了聲兒。

「明明我也在警隊呆了兩年……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呢？」

這就算完事。

他突然低聲說著。

林巍卻在沉默片刻后，真摯道：「謝謝你，信雨姐。」

千信雨有些難以置信，在自己的身上，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黑幫橫行霸道，又一慘案發生，誰該為此負責？》

「不大確定，可能不回去。」

他先是復盤了一下昨晚的流程——沒有失誤，一氣呵成。

這種變態殺人狂，即便是黑幫，也只會覺得噁心。

「……信雨姐……你也……討厭我嗎？」

崔敏舒說著。

「是，大哥。」

「知道了，下次不會再關機了。」

「大哥，那編輯寫交通事故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大媽騎著的自行車剎車失靈……不重要嗎？」

而在電話開機之後，林巍便給崔永豪先打了個電話，確認他還在樓下之後，才收拾著東西往下走。

他掛斷電話。

林巍卻只是緊緊抱著她：「信雨姐……真的嗎？」

似乎姜科長認為如今的卧底數量太少了，不夠保險。

「……」千信雨突然無言以對，而林巍卻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抱歉道：「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

林巍一頭栽進她懷裡，又手忙腳亂的想要站直，最後卻害的她扶不住這壯實的狗男人，一同傾倒在沙發上。

畢竟他卧底的時間還短，可還遠不到表現出崩潰的時候。

而後，在另一則消息上，也皺起了眉頭。

「您還是看看再說吧……」崔永豪面露幾分尷尬。

「沒時間了！」林巍聲音略顯急躁，他壓低聲音，連連道：「現在是搞垮北大門派最好的時機，一方面是在虎派和帝心派的壓力，另一方面，我也藉助之前的失利，大幅削弱了北大門派的威望和勢頭。現在我會儘可能的想辦法掏空丁青和李子成的現金流，只要找准機會，哪怕只是讓丁青被關一個月，北大門派就有可能在內部瓦解……」

「……就是那些沒錢的濫賭鬼、窮鬼們愛去的地方唄？他身上就算有錢，也差不多該用完了，以這小子的德行，沒錢了要不然犯案，要不然就得找熟人借錢、勒索。哥，你不會覺得這殺人案是那小子做的吧？他哪來的這膽子啊……這兇手可真夠殘忍地，那清潭洞的富豪一家五口，全都被他用鎚頭活活捶死……嘖嘖嘖。」

等到放下酒杯，千信雨早已打開新的啤酒，兩罐啤酒方巧灌滿一杯，林巍突然醒悟：「信雨姐說平時睡覺前喝兩杯的意思是……」

崔永豪說完，卻沒有得到回應，扭頭回看，卻看到了林巍嚴肅的，陰沉不定的表情。

林巍有些自嘲的笑笑：「想找個人喝兩杯……不嫌棄吧？」

直到林巍低下頭來，她的腦袋就愈發一片空白。

「相信我，也相信高局長——他在首爾的國會裡，並非沒有支持者，而檢察官系統里，高局長亦有人脈。我們早已開始謀劃一張大網，只待時機了！你只需要靜觀其變，繼續做你該做的事就好！向上爬，爬到丁青身邊，成為北大門派的支柱，這就是你目前的任務！林巍，你卧底的時間……還遠不到堅持不了，想要放棄的時候吧？」

「我和姜科長聯繫過了，他叫我繼續努力……直到扳倒石東出為止。」

林巍搖頭：「不用，買點啤酒和下酒菜小零食就行。」

林巍m.hetubook.com.com嘆了口氣，茫然道：「可這件事又該怎麼繼續做下去？現在我在北大門派的處境也不好，即被外人當做是北大門派的刀子，也被自己人視作威脅……」

林巍舉起酒杯，噸噸噸也是一頓豪飲，冰涼的酒水混雜著冰塊，還真是難灌。

「保證北大門派正常發展，我知道你擔心他們和在虎派合作之後，會難以處理。但我們要的，正是石東出這條大魚！」

「是啊！」林巍認同的點著頭，用一種略顯傾慕的眼神看著她：「信雨姐能選擇這樣的做法，不也正是因為信雨姐是個有原則的人嗎？很多人將世俗的規矩當做原則……可有時候，墨守成規的規則，未必是正確的。」

林巍和她碰杯，千信雨竟舉著大號啤酒杯仰頭猛灌，連著噸噸噸，竟硬是一口氣將啤酒喝了個乾淨。

林巍搖搖頭，張了張嘴，看著她坐到另一頭，臉上難掩幾分失落，勉強笑著：「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並且，給崔敏舒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將信息如數發了過去，請千信雨幫忙找找，千信雨過了好一會，才回了兩個字母。

「我看你是成心的……」千信雨臉上燙的嚇人，慌亂的往後退縮著，坐到了沙發的一側：「故意佔姐姐便宜是吧？」

而記者顯然是偷偷|拍攝的照片，可內容，卻完全是從內部流出的。

這小子怎麼這麼能喝，差點都要給喝我到警戒線了。

「沒打擾你吧？」林巍卻主動開口，微微笑著，他臉上方才被千信雨捕捉到的黯淡與疲憊，彷彿都只是千信雨的錯覺。

林巍有些意外，但還是稱讚道：「不錯嘛，永豪。」

她怕是接下來有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林巍了。

見到他這副略顯憔悴的疲憊模樣，在千信雨的意料之中，可心裏卻出乎意料的，有些悶悶的。

等腦袋再次回過神來，兩人又躺在了沙發上。

林巍看起來有些不自然的縮了縮手，眼神有些愣愣地看著她的動作，直到她微微漲紅臉：「看什麼吶？」

隨著他計劃的按步進行，他在北大門派，準確的說，是未來的金門集團中，他的地位，都會只升不降，而到那時，他必然會成為多方角力的關鍵。

「是，信雨姐。」林巍咧嘴笑著，兩人便正式開始酒局。

姜科長的激將法用的也很粗暴。

林巍好像看呆了似的一動不動，千信雨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喘息，又羞又惱：「你要壓死我呀！快點起來啊！」

林巍搖晃著，彷彿世界都在旋轉：「信雨姐，我喝不了……好暈……」

「是，大哥……是有什麼風聲嗎？」

林巍不說話，只是靠著。

姜科長終於說出了真正的目標。

「喝啊？」

「他們都討厭我……因為我是華僑，因為我是個義務警，因為我……是個局外人……姜科長他根本不想我回去，是不是？沒有人想我再回去……是不是？」

崔永豪守在門外，他便在車裡一個電話接一個的打了出去，安排與了解手下工作的進程情況。

得拒絕他……得拒絕他……得……他那麼可憐兮兮的，就讓他抱一會唄？

好不容易仰起頭來，卻又是四目相對。

姜科長聽到林巍的話，沉聲道：「哪能這麼快……他現在什麼話都不說。而且，即便有了人證，恐怕我們也很難以此來制裁丁青，除非有更多的實證。」

「喂喂喂？」

崔永豪看起來在車上睡得也還不錯，一大早還跑回去給他取了報紙——兩份。

他掏出手機，立刻撥通了電話。

可他的表情依舊有些低落：「可是如果我不再進一步的話……石東出又該怎麼辦？如果抓不到石東出，我就要一輩子呆在這嗎？」

「謝謝！」林巍表現得有些意外驚喜。

剩下的錢，王社長也不喜歡投資什麼虛頭巴腦的東西，華僑那樸實的金融思維讓他更習慣將錢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千信雨原本糾結的心裏又軟了下來，猶豫著，抱著他拍了拍他的後背：「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你的優秀的。」

「誒等一下！你晚上回家嗎？」

「沒辦法，除了信雨姐，我也不知道還能找誰喝了。」

掛斷電話，林巍若有所思。

「昌南？」

沒轍，林巍手頭的錢，的確確已經不夠他繼續擴展生意了。

「張謙，是哥畏罪潛逃，從老家偷渡來的延邊人。要是見到他，告訴我。」

「你不是要吐吧？」

男人是很少化妝的，尤其是在零二年這個還帶著少許野蠻的時代，幾乎沒有男人會在乎保養自己的皮膚。

「不忙……」林巍說完，卻嘆了口氣，改口道：「忙也沒意義。」

姜科長說著。

但王社長家底可的確是足夠殷實的——和林巍不同，他自從在加里峰洞在紮根之後，就幾乎沒有過多的擴展自己的勢力，除卻和那些當地的名人社交的花費以外，他甚至連房子都買到了加里峰洞。

「就比如三線男演員夜會女模？」

「……信雨姐。」

他拿出手機，從西服內襯裡找到被他準備好的備用電池換上，讓手機開機。

由脊柱、韌帶、骨盆、頸椎等等決定了人運動或靜止時自然的姿態。

「嘿嘿，愛你～！我正在店裡呢……歐巴，先掛了哦！」

儘管多少有些趁人之危……

「就是問問歐巴回不回來啦……不過，下次可不能關機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有點擔心。」

「……哥，我現在就告訴底下的人，擴大搜索範圍。」

「呃……我感覺，好像都挺有用的。」崔永豪心虛的說著。

林巍掛斷了電話。

一份是乾淨的，另一份，崔永豪圈圈畫畫，在報紙上圈畫出了不少內容。

面對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策略，面對千信雨，林巍深思熟慮之和_圖_書後，選擇的對策便是先上車，再補票。

再一回神——他閉著眼，靠在自己身上，眉頭緊皺著……

千信雨輕聲的話語似乎讓林巍的確好受了許多。

我在哪？

愧疚的是，他對於她為什麼會這樣說的原因，心知肚明。

「我都說了少喝一點……」千信雨鬆了口氣，放下酒杯，急忙起身，繞過茶几扶了他一把。

讓她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變化著，忐忑不安，腦袋裡一團亂麻。

而比這更重要的是，林巍很懂她。

「可千萬別動……」千信雨笑著：「上次還得讓你替我收拾家……可太丟人啦，這次家裡乾淨了不少吧？」

她還打了個句號——想必定然是斟酌了很久。

所謂體態，就是指人平時運動的姿態、站立的姿勢、甚至是坐著的時候的姿勢。

「我媽媽走的早，我爸又是個不善言辭的，只知道悶頭苦幹，從來沒有人在乎過我想什麼，在乎什麼，害怕什麼，擔憂什麼……只有信雨姐會這樣聽我說……安慰我……」

在搞定了王社長，敲定了之後的事情之後，林巍卻沒急著繼續去從其他人手裡掏錢。

「是，大哥！」崔永豪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在姜科長讓我卧底……把我趕出警隊的時候……沒有人幫我……他們都看著……」

一杯，兩杯……

林巍雙眼似乎隱隱泛紅，裡頭的情緒都快洋溢出來了。

千信雨這回是真下了狠心要把林巍陪到位了。

他的確很有魅力。

林巍卻彷彿慌了頭腦，緊張地問著：「什麼！？那我的卧底身份……」

這也讓千信雨竟多了幾分私心。

我是誰？

他離開加里峰洞，便讓崔永豪將車在漢江附近停下，讓他出去望風的同時，給姜科長打了個電話。

她糾結著又站起身來，扶他：「我知道……你喝多了嘛。」

他抬了抬手，手裡提著的塑料袋裡面裝著啤酒和下酒的零食。

林巍眉頭一挑，坐在車上看了一會，笑出了聲：「你下次直接把報紙圈起來得了。」

林巍向來是一個喜歡未雨綢繆的人，也是一個喜歡有備無患、十分謹慎的人。

如果選擇徐徐圖之，極有可能出現她對林巍的好感只增不減，但在某個階段，卻會忽然停滯。

但林巍之所以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兩人身旁的啤酒罐堆滿了足足一個大號塑料袋，還都是將罐子捏扁丟進去的。

可林巍卻又只是伸出手。

「注意你的身份！」姜科長用更大的聲音怒斥道：「難道因為困難就要放棄，因為有難度就不去做嗎？你要是畏懼困難，害怕這件事最後難以收場，那你現在就可以回來！你的功勞我一分不少，足夠你在體系裡少奮鬥兩年，你要不要？」

這也讓林巍更加篤定，她上次肯定是裝醉無疑。

如果能為一件事做兩件準備，那麼他一定會做兩手準備，將事情發生的成功率提到最高。

姜科長言語中透露著對檢察系統的厭惡。

等他下了樓，上了車，這一通通了解情況的電話才算打完。

並且，千信雨最近在辦公室內聽出了不少風聲。

「誒呀！」她嬌嗔一聲，掛斷電話，也不解釋。

但林巍卻急切道：「大頭那邊審問出什麼了嗎？」

……

電話里的崔敏舒聲音平靜。

待遇很是雄厚——除卻這公司還沒建立，公司產業還幾乎一窮二白以外……嗯，未來可期。

「好吧，那我今晚就不去了……什麼時候回家，叫我哦！」

千信雨有些感動的抿著嘴：「謝謝你……」

那一家五口，老奶奶七十多歲，小的姑娘才十四歲，無一倖免，只是為了家裡的三百多萬元現金……

「怎麼啦？」她關切的問著。

這源自於檢察系統權力的碾壓，哪怕是剛入職的基層檢察官，也能隨便使喚警察做事。

一白遮百丑，更別說林巍本來就外貌不俗，多重加成之下，其真實魅力，毫不遜色于許多明星在電視上的賣相。

在南韓的警察系統里，只有三種人。

他坐起身來，去洗漱一番，換上衣服，先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抽了根煙。

「你是想幹什麼？」姜科長卻忽然厲聲呵斥著：「誰允許你這麼做的？」

「昨天有點私事事就沒回去，手機也沒電了……我現在才看到你發簡訊。」

只能推著他的同時加重語氣：「幹嘛呀！」

「只要搞定石東出，拿到他確切的犯罪證據，掌握到他賄賂的貪腐人員的證據名單，我們就能將這群渣滓一掃而空！屆時，檢察系統和國會也會予以我們全力的幫助，絕不會讓你們拚命搞來的證據打了水漂！我知曉你可能會擔心之後的安全問題……夏威夷怎麼樣？或者邁阿密？一棟漂亮寬敞的房子，每個月定期發放的美金，還有這段時間累計的薪水，事成之後也會有一筆高額的獎金……林巍，不管到時你想留在這兒繼續奮鬥還是離開，我們都不會虧待像你這樣貢獻突出的戰士！」

林巍面不改色的撒著謊。

就像是許多古典舞蹈家在經過多年訓練之後，一舉一動似乎都帶著古典的韻味，站如松，肩背舒展，坐姿挺拔……

「歐巴？怎麼啦？」

「你的壓力太大了。」千信雨客觀的給出了結論。

時間尚早，林巍也沒給千信雨打過電話，只是發了個簡訊告訴她晚上要和她見面，就在樓下等著了。

而這也符合林巍對警隊中大部分人的認知。

千信雨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暴露，面對林巍來找自己，她又覺得有點心虛，卻又難掩高興。

突然心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而也就在此時，丁青的電話卻又打了過來。

而且……

林巍也有點迷糊她剛才絮絮叨叨到底說了點什麼了——但無所謂，順著話題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