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宮內閑談
「連貴已經不在錦衣衛，您出京的時候他就退出去，回桃源縣了。」
李元照也當即沉默下來：「戰爭傷亡在所難免，死了幾十個兄弟，還有二百多人受傷。」
阿里白跟帕巴結伴而來。
真是個愚人，方正一竟然能被他拿住，到底是什麼把柄這麼好用。
這一路走來，他們雖稱不上百戰精兵，但已做到真正面對百戰精兵也不遑多讓的境地。
磐泰城內的小規模混亂還在繼續。
方正一道：「不錯，力出一孔無往不利。但是殿下應該知道，世間事敗多勝少，輸多贏少。」
「至於戰亡的弟兄，錦衣衛中會安排照顧其家小，另有補償。日後但有在外旅任的弟兄出現意外，都會按此法解決。」
「兩極一旦形成勢頭，便陷入立場之爭，人們一旦站定立場，便開始無視現實互相攻訐，這時候想解決實際問題，實事求是的人也會被捲入這場泥潭，動彈不得。」
帕巴思考了一下道：「二王子，臣建議您這段時間還是別m.hｅｔuｂｏｏk•ｃom.coｍ在城內向民眾演講了，還有城內各處的張貼告示，畫作也一併扯下吧，免得給人留下野心家的印象，這樣反倒不好。」
也不知方正一現在在宮裡說些啥，能幫他拖一下就拖一下吧。
皇宮內，方正一跟李元照倆人龍椅排排坐。
走了一圈，好像熟識的面孔都在，便到了領隊的趙烈面前，低聲道：「縣裡來的兄弟死傷多少？我好像沒看到連貴。」
阿里白愣了一下，恍然道：「國師說得對，倒真是給我提了個醒！我現在就命人去辦。」
錦衣衛們齊齊摘下面甲，目視李元照。
趙烈左右看看，見有不少熟人，俯下身到方正一耳邊：「他去縣裡澡堂給人搓澡了。」
「到了這個地步，中道不存，再繼續惡化下去恐怕便離家國撕裂不遠了。」
「錦衣衛本不該捲入這場戰爭，但是卻因我而亡，回去之後臣要一一補償。」
方正一聳肩道：「只要是人造成的問題，那人就一定有辦ｈｔtｐs://ｍ.hetuｂｏok.ｃom•ｃｏｍ法解決。只不過有些問題，需要有大智慧，大毅力者，再加上群策群力方有解決的可能，臣可不是這塊料。」
「臣還有點錢，這次算我的，以後爭取按規章固定下來。」
「不過殿下要謹記磐泰城裡的事，將來要引以為戒。為權者，唯有克制才能掌控權勢。古往今來多少強人以為憑藉一己之力可以對抗甚至改變現實，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唯有順應規律者才能收穫成功。」
方正一疑惑道：「怎麼回事？錦衣衛待遇不好，回縣裡幹嘛？」
接連便是唾沫橫飛，對每一場戰爭巨細無靡的分析著，具體到每一個細節，局部的改進。
老遠，阿里白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明晃晃的身影，再看看面孔，頓時陰沉下來……
就在這時。
反正順便也要取得阿里白信任。
見李元照面露沉思，氣氛有些凝重，方正一笑道：「殿下說說你的事吧，這一路上打了幾場仗？」
想到此，方正一https://ｗｗw.hｅtubｏｏｋ.coｍ•ｃoｍ起身：「殿下，臣想去看看現在出事的都是些什麼人。」
「他離職前說來錦衣衛就是為了幫老爺做事，現在錦衣衛運營起來也不就不需要他了，再說他以前不是在外跑商嗎，不缺錢。人家說回縣裡找了份養老的工作。」
這些爛攤子阿里白不得不收拾。
只是立在原地，整齊肅穆的狀態，滿是臟污的戰甲，還有那股無形中的煞氣。
方正一打了個冷顫，退回到大部隊前，高聲道：「諸位兄弟救命之恩，本官謹記在心，今日來此一趟，回京之後殿下必會為諸位報功，而我也另有一份回禮贈給各位。」
方正一開始在隊列中緩緩行走查看。
「哦？什麼工作？」
不少百姓在混亂中受傷，還有人被騎兵剮蹭衝撞倒地。
天南海北的聊著，磐泰城內的整個經歷，方正一都一一講述。
「可百姓終究是人，他們被無窮無盡的索求卻令生活難以維繫。」
「孟為民重在作為榜樣引導百姓，而非利用，況且他不涉朝政和_圖_書並不掌權。而阿里白就不一樣了，百姓在他手裡只是資源，他利用這種資源可以維護地位，打擊異己，甚至發動戰爭。而每一次行動都在消耗民力。」
自己那老師一肚子鬼點子，不知道又要玩出什麼彎彎繞。
方正一雖然不大感興趣，但是一直默默點頭。
這狡猾的老男酮，竟然混入縣澡堂了！
帕巴在背後不斷指點，這倒讓他鬆快了許多。
這樣的戰績幾乎已經無可挑剔。
「？？？」
……
可是那畢竟是自己帶出來的人，而且裏面還有桃源縣的核心。
主殿外，近三千錦衣衛整齊列隊，就一動不動的乘在馬上。
「可上下一體，力出一孔做起事來豈不是萬分順利？」
看著阿里白急匆匆走開，帕巴心頭一嘆。
方正一道：「二者看似類似，但是其實有很大問題。」
李元照提醒道：「老方，你要大出血了。我這次違規帶隊，照顧亡者家小這件事，戶部給不給批銀子還兩說呢。」
眼下太子出現，橫生變故，最好不要讓他與方正一接觸太多
和-圖-書。直到再次說會與烏圖一戰，他才插口道：「錦衣衛的兄弟死傷多少。」
當方正一趕到，李元照喊了一句：「脫面甲。」
讓人隱隱膽寒。
「那可有解決之法？」李元照問。
「短期來看上下一體，鐵桶一塊。可一旦決策失利百姓生活陷入困苦，人群便會被撕裂，尚未陷入困境的，或從中取利的一方依舊處於極端擁戴之中，而已經陷入困境，或是發現被蒙蔽者，便會迅速滑入另一個極端。」
錦衣衛眾齊聲歡呼了兩聲，臉上皆是喜氣洋洋。
提起這茬，李元照迅速提了精神，來了興緻。
李元照忽然問道：「老方，你在京城利用孟為民宣傳造勢似乎並沒有產生什麼惡果，為何到了阿里白這邊你就萬般警惕，甚至還十分貶低。」
「好，那走吧。」
「國師，可以了，咱們現在先回宮吧。」阿里白剛在街頭髮表了一場即興演講。
「老爺，咱們的人都在，咱們的人都被鐵哥訓練過戰場上求生的方法……可惜其他人還未來得及學習，折了幾十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