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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阡陌的病情突然惡化，現在負責的是代理指揮官李鵬飛。他的出現並非突如其來，而且，就在大多數還不知道他的來歷的時候，Ace已經知道他要解體鍾阡陌。

Ace直勾勾地看著李鵬飛的眼睛，眼神裡帶著明顯的不滿。

「他違反命令，在非洲丟失了一批重要的軍用物資。這批物資有多重要？我可以私下裡向你透露一點，任何人犯下這樣的錯誤，都意味著他的前途完蛋了。」

李鵬飛點燃一根香煙，徐徐地吐出一口白煙。「我也希望能夠告訴你一個期限，但我不得不說，只有問題被徹底解決，這個任務才會結束。你擔心什麼呢？這個任務不會記載到你的檔案里，而你的材料也不會用於指證羅門同志。」

李鵬飛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但Ace的目光又讓他無法不回答。

「你和羅門不一樣，組織上很了解你的能力。不管你有什麼發現，都要及時跟調查組溝通。」

這簡直就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如果羅門不再被信任，那又何必把他安排到戰鬥分隊中來？」

看到Ace，明顯是一夜沒睡的李鵬飛先打了個呵欠，然後才招呼Ace坐下。

但讓Ace生氣的和圖書還不僅僅是這個。李鵬飛選擇他來監視羅門並不是出於信任，而是他認為Ace是個頭腦簡單、可以任其擺弄的人。當然，這說明李鵬飛還懂得一點心理學，知道像他這樣感情外露的人比較容易控制，可是李鵬飛又怎麼知道Ace不是偽裝的？

「我知道你們曾經在一起訓練過，私人關係還算不錯，希望這不會影響你對他的判斷。」

「我知道讓一個隊員監視另一個隊員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羅門的問題很複雜，組織上暫時還沒有統一的意見，因此也就沒有什麼行政上的決定。但他的身份很特殊，這就要求我們要有更高的警惕性和更加主動的解決問題的精神。如果羅門同志沒有問題，那很好，我們這樣做就是證實了他的忠誠；如果他有問題，那我們就是未雨綢繆，能夠把可預見的損失降低到最小。」

「在這次任務里？」Ace坐得筆直，眼睛看著李鵬飛身後的牆壁。「第一個進去，最後一個出來。他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回答應該是保證完成任務。Ace的含糊其辭並沒有讓李鵬飛滿意，不過他不會再臉上表現出來，而是露出一個溫和的、信任的微和圖書笑。

這是徹頭徹尾的威脅，Ace在心裏冷笑。如果是見得了光的事情，處理起來又何必這麼為難？Ace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裏面一定有什麼內情。我不知道他哪裡得罪了你們，但我會公平地看待新任隊長。Ace在心裏這樣說。

Ace面無表情地點頭。「事實上這很卑鄙。」

打量著羅門的表情，李鵬飛陰鬱地笑了笑。似乎是顧及自己的形象，他摘下眼鏡，用手掌梳了下原本就已經很整齊的頭髮

「我知道羅門是個很出色的軍人，出色得令人難以置信。他很有一套蠱惑人心的辦法，要發現他的問題很難，你要有心理準備。」

李鵬飛在眼鏡里觀察著Ace。不過他在Ace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Ace的嚴肅可以掩蓋一切。在這些作戰分隊中，李鵬飛沒有特別熟悉的人，只有Ace是個例外。當初徵召Ace的時候，是李鵬飛給他做的政審，所以李鵬飛認為他跟Ace之間還算是信得過的關係。

「我擔心的是我無法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Ace的聲音和表情都很古怪，這是他用揶揄表示抗議的一種方式。「這個任務太艱難了。」

「這和-圖-書是組織對羅門同志的愛護，高大飛同志！他犯下了嚴重的錯誤，但考慮到培養像他這樣的軍人組織上花費了很多心血，所以挽救他就成了我們的責任和義務。把他安排在你的分隊里，就是希望你和大家能夠幫助他，所以你就更有必要去把握他思想的動向。」

他站起身準備告辭，表情看上去仍然很嚴肅。

Ace知道李鵬飛不喜歡羅門，似乎這和羅門曾經犯過的錯誤有關，但李鵬飛也許還不知道，A隊的隊員也不喜歡他。儘管沒有人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能夠坐上這個位子不是因為他的能力或者成績，而是因為他的背景。

Ace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輕蔑。「我不擔心這個，首長同志。我執行的是組織交給我的任務，我問心無愧。」

Ace點點頭。「我知道該對調查組說些什麼。」

可是當初他並沒有發現Ace只是表面上看象個粗人。

這個問題讓李鵬飛感到有些局促，他沒有馬上回答Ace的問題，而是狠狠地吸了幾大口香煙，然後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看得出他是下了某種決心。

Ace不喜歡李鵬飛的官腔。如果是鍾阡陌在這裏，他肯定不會說這樣空洞無營養ｈｅｔubook•cｏｍ.cｏｍ的話。重要的是，他不會叫一個隊員去監視另一個隊員。特種部隊軍人之間是完全的、信賴到可以互相託付生死的關係，所以這種要求就象是要求一個人背叛自己的信仰一樣令人感到厭惡。

李鵬飛無聲地笑了笑。「羅門不但是個出色的軍人，還是個出色的間諜。我們把他訓練得很好，好到足以對付我們自己，所以我們大家都要小心。高大飛同志，我只是要提醒你一點，不要被羅門的外表迷惑住。」

李鵬飛在煙霧裡注視著Ace。「那你擔心什麼？」

李鵬飛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

Ace走到門口，李鵬飛又叫住了他。

「羅門的表現怎麼樣？」李鵬飛打斷了他的思索，審視地從眼鏡上面看著他。

但命令就是命令，這也是讓Ace窩心的地方。

「說實話，我看不出羅門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助。」

Ace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鍾阡陌打呵欠。不是說鍾阡陌從來不打呵欠，也不是說鍾阡陌的精力更旺盛，而是他從來不會在部下面前這樣做。那是一種嚴格的自我控制，儘管鍾阡陌根本不需要用這樣嚴格的自我控制就已經能夠讓部下信服。就算在他被肝癌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的hｅtｕboｏｋ•ｃom.ｃom日子里，也沒有人見過他表現出哪怕是一點點的虛弱來。事實上，所有人都希望在這一次能夠發生奇迹。

「我會盡我的職責，請首長放心。」

李鵬飛不滿地看著Ace，勉強地笑了笑。「思想上的問題可不那麼容易發現，而且出現在他身上的問題也是有先例的。在跟西方敵人接觸的過程中被摧毀信仰的人里，他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出於保密的要求，關於他的錯誤我不能跟你介紹太多，你只要記住，這是組織上的安排，而你要無條件的服從。」

Ace很生氣。他還不了解李鵬飛，但從李鵬飛的這一番話他能夠得出結論：此人更象個政委而不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羅門要麼有問題要麼沒問題，怎麼能夠要在行動中去發現問題呢？換做別的什麼人，很容易會被李鵬飛誤導，一旦出現什麼模稜兩可的跡象，先入為主的想法很可能就會毀掉一個人。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不是好消息，對Ace來說尤其不是。李鵬飛點名要他來做任務彙報，協助調查組的調查，這讓Ace感到心裏很不是滋味。

Ace抿緊了嘴巴。「那這個任務要執行多久？」

「那麼他在特勤處到底犯了什麼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