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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門看了下電話號碼，把手機扔在一邊。「是老丘，這個時候我不想接他的電話。」

「你們之間不是有生意要談嗎？」孟雲坐在床邊，把香煙在煙灰缸里按滅。「看來是許靜的話起了作用了。」

在路上一直有個問題在困擾他，這些人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份的呢？

這兩個人很默契，身手也很利索，不管他們是殺手還是刺客還是特種部隊成員，肯定都是最專業的那種，這讓羅門放棄了偷襲的想法。他不認為自己有同時打倒兩個的本事，MP5K-PDW雖然短小但火力卻異常兇猛，連發射擊時精度很高，羅門可沒有拿一支手槍跟這種衝鋒槍對抗的勇氣。而且他現在吊在牆上，完全沒有防衛的能力。

羅門笑了笑。「讓他著急我才好討價還價。」

被電話吵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斷骨處的疼痛更加劇烈，翻個身都有困難。孟雲叼著煙把電話送到他手邊。

既然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就意味著殺死他也不會引起任何轟動。

在這個時候沒有誤會的可能。對方很專業，而且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致他于死地，那就是說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羅門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他所擔心的只是找不到目標，可現在目標自己找上門來，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個意外的驚喜。

遺憾的是，窺鏡里看不清楚兩個人的長相。

此行和_圖_書兇多吉少。

「這個傢伙是他媽的幽靈嗎？怎麼每次都錯過。」毒蛇也嘟囔著，四下打量著房間。「要麼就是他在這裡有什麼秘道。」

被子彈打斷的肋骨開始疼痛起來，強力止痛藥開始失去作用。軍醫當時給他注射這種改良后的芬太奴類止痛藥僅僅是為了他能夠撤出巴基斯坦，這種止痛藥有極其強烈的副作用，包括對心髒的損害，所以軍醫的要求是，當藥效失去時，就不應該再使用任何止痛藥，而要安心靜養，併到醫院去做處置。

羅門點點頭。

猛虎沒有說話。他擁有很多許可權，比如說可以調查出入訓練營人員的名單，可以調查名單上的每一個人，但他就是沒有找到關於128部隊的任何資料。就在他已經嗅到了128部隊的氣味的時候，一個關於128部隊的聲明就抵消了他所有的努力：整個128部隊已經是公開的存在，關於128部隊的任何資料都已經隨便在哪個單位都可以查詢得到，這就意味著從前的那些疑問已經不會有任何答案。這一招很高明，至少在行政上就已經掐斷了任何可能的線索。許成龍的智力和效率都很可怕，「老闆」有這麼個對手還真是不幸。

「老闆」已經讓128部隊損失慘重，有個把漏網之魚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羅門很快又睡著了，迷迷糊www.hetubook.com.com糊中感覺到孟雲也爬上床，跟他依偎在一起。

羅門的手指已經禁不起長時間的攀附，只好收回窺鏡，悄悄地下到地面，飛快地穿過小樹林，駕駛白色寶馬離開。

現在他不得不回到孟雲那裡過夜，那裡現在倒是個安全的地方。

孟雲拿著他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屁股上，吃吃地笑著。「這樣感覺會不會好一點？」

羅門用最快的速度把東西整理到背包里，離開房間。像上一次一樣，他沒有走樓梯，而是直接從樓梯的窗戶里翻了出去，就在跨出窗檯的一瞬間，他聽到了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

不過他對這些人的身份很感興趣。

「來吧，司馬。」這一回丘玉堂的語氣里充滿了自信。「我拿人格擔保，這次絕對不會再有反覆。」

「哦，你突然間好象變了一個人。」羅門無聊地把玩著孟雲的頭髮，撩撥著她的鼻子。「老實說，老丘，我對你的印象已經打了很多折扣，所以你的話，我總覺得不那麼靠譜。」

鑽進被子里，羅門幾乎立刻就睡著了。

孟雲輕輕地摸著他胸前的那一大片青紫，因為淤血已經化開，所以中彈的地方看上去更加猙獰可怖。「你這兩天幹什麼去了？」

羅門又閉上眼睛，這兩天他實在太疲憊了，還想睡上一覺。

羅門看著她。「你錄這東西幹什麼？」

羅門笑了笑，沒和圖書有回答。

連續兩次和目標擦肩而過和長時間的等待所積累起來的怨氣讓他差點失控。

「我不是你的運鈔車，每天帶一大筆現金在路上逛來逛去。」羅門嘲諷地回答他。「更不會在第一次見一個人就準備給他這麼一大筆錢，老丘，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你必須祈禱他留在上海。因為，如果他真的離開上海，再要找到他就難了。」

羅門放下電話，開始琢磨是什麼讓丘玉堂有了這麼大的變化。殺人滅口或者謀財害命，都不能讓丘玉堂這麼氣定神閑，他是個壞人，但還算不上一個惡人。不用殺人，光看見血就能把他嚇個半死了。但是真正的交易也不可能發生，這樣機密的情報怎麼會隨便就賣給一個不知道根底的人？

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他也罵出了一連串的髒話。

「你小說看得太多了。」猛虎生氣地看著他。「這種建築里哪來的機關暗道？這隻是為秘密人員準備的臨時住所，隱秘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被人發現，就算是碉堡又有個屁用。」

孟雲對著電話皺起了鼻子，她的口型分明在說「王八」兩個字。

「很好，老丘，你居然還有了幽默感。」羅門無聲地笑了笑。「那我們晚上就見一面吧。」

「看起來他好象不會回來了。」毒蛇關上衝鋒槍的保險，放回到衣服下面。「再要找到他就困難了。」

「要是她以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來勾搭你，我就把這個給老丘看。」

當然，那只是他的一相情願而已。

這個地方已經不能久留。

羅門先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放在本田車裡，才悄悄地進到孟雲的高級公寓里。天色已經微微泛白，孟雲還在睡覺，羅門脫下衣服鑽進淋浴室。

「你們這些生意人就是缺德。」孟雲不無鄙夷笑了起來。「對了，想不想看昨天我錄的節目，看你跟許靜之間的醜態？」

「如果他已經離開了上海呢？」虎鯊提出了一個也是猛虎在擔心的問題。

兩個人正從兩側向他的房門潛進，手中是MP5K-PDW。這讓羅門想起了安念蓉說過的香港事件，從香港到上海，MP5好象無所不在。

離開羅門的房間，猛虎給「老闆」打了個電話，詢問是否繼續要追殺羅門，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有種種跡象表明，羅門是最有可能掌握了一些情況的人。現在，這個人已經在所有的花名冊上消失，所有的文件都已經銷毀，有關這個人唯一正式的文件、一紙調他到成都軍區的調令也已經作廢。單從文字方面來說，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靠譜，靠譜，司馬老弟。」丘玉堂現在表現得像個專家了。「除了我的渠道，你也找不到更好的信息來源。我想你也不打算再拎著你的錢回到你的島國去，在那裡你的錢有什麼用？那裡的人甚至連衣服都不|穿。www.hetubook.com.com」

孟雲輕輕地在青紫的地方按了按。「疼嗎？」

猛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著虎鯊。

猛虎很想罵人。

但這兩個人到了門前居然停下來，其中一個伸手輕輕推了下房門，房門居然慢慢打開了。羅門這才發現自己驚慌之下竟然忘了鎖門，不過這也許會讓這些人明白，他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知道他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也許這些人就會打消對他的惡意。

「我們不能走。」猛虎做了最後的決定。「如果這個人有秘密使命，那他在上海就一定要求助於第五辦公室，常旭東是他的朋友，所以只要監視常旭東，就能夠知道這個人的下落。」

孟雲把長發梳理到腦後，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羅門。

這個人叫羅門，但誰也不能肯定這就是他的真名字。

這一次的行動在今天就要見到結果。下定決心后，羅門在心裏立刻有了計劃。完成了這件事，他和128部隊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繫，是時候為自己打算了。

「你是賣手機的嗎？怎麼口袋裡那麼多電話？」

丘玉堂又打來了電話，這次羅門按下了通話鍵。丘玉堂約他晚上見一面，有要緊事商量，羅門沒有說話，在丘玉堂那邊看來好象他還在猶豫，丘玉堂不得不告訴他，那個人已經同意見羅門，並叮囑他要把現金也帶上。

把自己掛在牆壁上，羅門從背包里拿出一隻像牙科醫生用的窺鏡，慢慢地伸到窗戶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