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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沉睡者』，而且當他離開基地時，我相信他已經把基地的軍火庫差不多倒騰空了。」說話的時候，羅門用手托著腦袋。隨著傷勢的好轉，他的癥狀反而嚴重了。「我們的個人裝備都在他那裡保存著。」

羅門放鬆地伸開雙腿，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微笑地看著Ace的眼睛，沒有說話。

「沒有128部隊了，我們還有什麼規矩？」Ace不以為然地問。

「他在這裏也變不出什麼花樣來。」Ace傷腦筋地揪著自己的耳朵。「他已經複員了。」

馬西北雙手抱在胸前，就好象他在拳台上遇見對手時一樣，瘦削但結實的身體搖晃了兩下，表示他對眼前的挑戰充滿了勇氣。

三個混混會繼續留在地下室里，直到能夠自己離開。Ace提議要好好教訓這些混蛋一番，但被羅門制止了。他們是軍人，不是別的什麼人，不管這些人有多壞，他們仍然不能出手加害平民。

羅門指著住處的草圖。「雖然跟對方可能擁有的火力沒法相比，但我們是在伏擊，所以裝備仍然夠用。我是誘餌，只要躲開對方的長程火力，一支手槍已經足夠。Ace是突擊手，衝鋒槍就歸你，兵蟻，你用Mk18對付對方的長程火力，那很有可能是一支狙擊步槍，二百米之內沒有問題吧？」

「你能夠忍受做一個『沉睡者』就能夠加入我的計劃。」羅門微笑。「不過你要想明白，加入我的計劃，再也沒有空間發揮你的指揮才能。」

「除非任務結束和-圖-書，否則你沒有什麼『走著瞧』的自由。」羅門站起身，表示在這個地方已經待夠了。「你知道我們的規矩。」

Ace對這條紀律很是不以為然。

羅門沒有再提盛慕李的名字，這件事可以稍微放一放，而是把自己住處的發現和香港發生的事情告訴了Ace和馬西北。這其間他們一直用英語交談。

「其實我們都希望有你這樣的人守在後面，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你和你的問題都叫我很煩。毛小驢比你好的一點就是，在干正經事兒的時候，他從來沒有一句廢話。現在我的回答你滿意了嗎？別再像個娘們兒那樣喋喋不休，好嗎？」

羅門看著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為什麼我要考慮清楚？」馬西北難得地多說了幾個字。

羅門讚許地點點頭。「那是你的強項。但別忘了，對方也跟我們一樣受過訓練。」

「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尖兵，也許是全軍最好的，跟我們這些人相比，你才是珍貴的軍事資源，我敢說，你的前途絕對不會在這勾心鬥角的事業里。」Ace認真地看著馬西北的眼睛。「有一點羅門說對了，跟我們在一起，你這一輩子都會默默無聞。」

「你不一定要加入我們。」Ace忽然語重心長地對馬西北說道。「羅門不願意把我們牽扯進來就是因為擔心我們的安全，當然，這個人就是這一點不好，有點婆婆媽媽，但我也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畢竟現在是我們可以給自己做選擇的時和*圖*書候。」

馬西北點頭表示同意。

「我加入。」他的話總是言簡意賅，一旦說出口，就不會改變。

羅門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問題？」

馬西北像看精神病人一樣看著他，然後走向那些還在昏迷中的混混。

Ace轉過頭來看著他。「那還有什麼假的，這個人是有點故弄玄虛的毛病，但他是我認識的人裏面最堅強的一個，就沖這一點我也願意跟著他干。而最重要的是，他是鍾老頭子的關門弟子，我相信他負有秘密使命。」

「那你為什麼加入？」馬西北根本不理會他的馬屁。

丘玉堂也被送往醫院。本來Ace還是建議直接處決他，不管怎麼說，丘玉堂已經是被認定對國家造成危害的敵人，這種處決既不違反紀律也不違反人道，羅門裝做沒有聽出Ace話里的嘲諷，只是說丘玉堂日後還有用處。

Ace長出了一口氣，忽然把馬西北摟在懷裡，用力搓著他的腦袋，大笑起來。

「那就可以認為這是偵察任務，在必要時轉為戰鬥任務。」Ace恢復了正常。

「這個說法不算太好，不過你還是說服我了。」Ace先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回頭看了眼馬西北。「至少你還有一個計劃，我們可以走著瞧。」

羅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現在你要考慮的不是我。」

接下來的問題是裝備。三個人都帶著手槍，羅門從巴基斯坦回來后，在本田車裡一直放著自己的Mk18短卡賓槍，但Ace和馬西北的車裡只有一www.hetuｂoｏk•cｏm.cｏｍ支帶一個備用彈匣的MP5衝鋒槍，看來這隻是安念蓉自己的自衛武器，所以沒有多餘的彈藥。這就是女人的風格，她們總認為有一支槍和槍里的彈藥就能應付任何情況了。

馬西北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收到。」

「你去做誘餌，我來跟進，兵蟻去對付遠程掩護那一點。」Ace大手一揮。「除此無他。」

羅門擺擺手。「我也沒有指責你，所以我們不用討論這個。」

回到孟雲的住處時，羅門的傷勢和身後的兩個陌生人把她嚇壞了。羅門安慰了她幾句，告訴她這是自己的朋友，可能要在這裏住上一兩天。孟雲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女人，儘管猜不出這些人的身份，但好人壞人她還是看得出來的，也就大方地同意了。

「這次行動的動靜不能搞得很大。」羅門的語氣和緩了一些。「重要的是不能傷及無辜。如果不能把他們幹掉，那至少也要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Ace一直在觀察著在外面看電視的孟雲。「你已經把江醫生忘了嗎？」

「誰不信任他呢？哈，無所不能的羅門，解決問題的專家羅門，現在他又成了讓人死心塌地的隊長了。」Ace的話里不無酸味。「兵蟻，你現在也成了牆頭草。」

羅門感覺自己的頭越發沉重。他現在需要的是卧床休息，而不是坐在這裏和Ace討價還價。就像打牌一樣，Ace總能抓住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時機甩出自己的全部好牌而獲勝，hetubook.com.com那是一種讓人嫉妒的天賦。

羅門用力搓著自己發木的臉頰。

Ace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多點突襲，最少有一點遠程掩護，這是突擊的原則。不過按照你說的情況來看，如果只有連個點突襲的話，兩點遠程掩護是浪費資源，所以他們最多只有三個人，除非他們對你的動作有所察覺又加派人手。」

Ace息事寧人地舉起雙手。「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用不著罵人吧？」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彼此都看見對方眼中的堅決。

「假設他們沒有察覺。」羅門回憶著那一晚的所有細節。

「為什麼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毛小驢而不是我們？如果你不讓我們加入，那現在是不是就得指望他來跟你並肩戰鬥？」Ace憤憤不平地質問羅門。「憑他拿槍就哆嗦的樣子，他能幫你什麼？」

Ace的表情很嚴肅。「這就是說，你要我保證聽從你的命令？」

「用什麼懲罰我們？」Ace攤開雙手，誇張地向四周看了看。「就憑你那連幾個混混都對付不了的身手？」

Ace是個優秀的戰士，任何人都想要這樣一個幫手，但他的桀驁不馴讓人擔心。

馬西北氣憤地一把推開他。

Ace閉上嘴。

他搖晃著走出地下室，把四個人留給馬西北和Ace。

Ace氣呼呼地靠在沙發上不說話。

「那你們就把這裏收拾乾淨，然後我給你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

「因為我也相信那些關於祖國和人民的廢話，我知道生命ｗww•hｅtubook•ｃｏm.cｏｍ美好，但我仍然願意為了這些廢話而放棄生命。自從『蜘蛛』和『沙蝎』死了以後，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既然有這麼一個地方需要我，而我又接受過這樣的訓練，那我就不應該逃避。」

Ace笑了笑，有那麼一瞬間，這張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也閃過那麼一點虔誠。

本方的火力明顯不足。

羅門點頭。「那個時候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他，別忘了當時你還有李鵬飛的授權調查我。」

Ace憤慨起來。「那個時候我是在執行命令。」

「要是毛小驢在這裏就好了。」羅門不禁感慨。

「我加入是因為我信任羅門。」

「128部隊是沒有了，可我們都還在。」羅門停下腳步，反感地看著Ace。「如果你認識不到這一點，你簡直不配做一個128部隊的軍人。你最好記住這一點，Ace，如果沒有紀律的約束，你的能力和你的勇氣就全都是一堆他媽的垃圾。」

Ace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目不轉睛地看著羅門。

馬西北仔細地看著草圖，慢慢地搖頭。「沒問題，我會接近到二十米之內。」

Ace瞪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你寧肯讓毛小驢這個廢物加入你的計劃也不肯對我們透露一點口風？」

Ace看著羅門的背影出神，直到馬西北走到他身邊。「你真的決定了？」

羅門看著Ace，臉上的表情很難分辨。「我不要你的保證，我不要任何人的保證。我有辦法讓你們絕對服從我，如果我覺得你們沒有達到我的要求，我也會狠狠地懲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