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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過跟A隊一起出過兩次任務，你這麼說真叫我感到榮幸。」羅門笑了笑。「不過話說回來，A隊真的很出色，至少比B隊出色。」

「沒錯，我知道『雷霆』是怎麼回事。」Ace深深地點了點頭。「雖然我當時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安念蓉後來跟我提起過。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腦子，羅門，所以別以為我會忘記那些曾經一起並肩戰鬥過的戰友。」

旁邊的毒蛇詫異地看著他。「老大，你有什麼需要？」

「A隊只剩下我們三個，所以我們必須得互相依靠。」Ace穿上衣服。「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可這就是我們的處境。」

這可能是外號「猛虎」的他失敗得最慘的一次。任務失敗，同行的人慘死，連他自己也落了個殘疾，而且，不知不覺間他反而被羅門控制住，這個人的反應速度之快、用心之狠毒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與他以前印象中的特種部隊軍人完全是兩回事。

安念蓉笑了笑。「在『神諭』之後呢？如果我們能夠搞垮『神諭』，你還有什麼打算？」

這提醒了他和圖書。羅門的風格是步步緊逼，始終保持著給對手的壓力，迫使對手自己犯錯，跟他這樣的人較量，比的不是智力和體力，因為在這兩個方面大家的差別實在可以忽略不計，現在要比的是耐心、是毅力。

「我覺得，我們把話題扯遠了。」他把手放在大腿上摩擦著。「我們說的不是『歐洲明星計劃』嗎？我的意見還是那個，除非我覺得我有能力幫這個忙，否則誰也不能強迫我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情。」

「我完全理解『雷霆』行動的意義。」羅門看著安念蓉。「我知道你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但讓我這麼跟你說吧，理解不等於原諒。你說我決定遠離他們，也許是這樣，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再次出賣。這一點你理解嗎？」

Ace在院子里活動身體，他用手指摳住門框上的突出部分做著引體向上，肩背上強壯的肌肉如同健美雜誌上的那些健美先生一樣誇張。不同的是，Ace身上的肌肉與那些藥物和激素無關。看到羅門走出房間，Ace蜷腿收腹，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跳到地上。和圖書

他站在醫院的走廊窗戶前，忽然把手杖狠狠地在地上頓了頓。

Ace的表情很嚴肅。「那絕對是個明智的決定。」

他揉捏著自己的腿部肌肉，仍然能夠感到斷骨處的疼痛，總有一天，他要叫羅門償還這一切。

「我從來不去想那麼遙遠的事。」羅門聳了聳肩膀，目光落在地面上。「對你我而言，那真的是太遙遠了。」

這次談話讓人很不舒服，他覺得安念蓉忽然變得很陌生。彷彿為了消散心中的鬱悶，他來到院子里

「我現在想睡一會兒。」

他曾經擔心過，羅門沒有死的情況被「老闆」發覺後會怎麼樣，但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發現這方面的徵兆，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他還將得到重用。羅門不是白痴，他絕對不會讓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傳到「老闆」那裡去，所以暫時陳朝光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處境。但也只是暫時而已，以他的經驗來看，即使他能夠矇混過關、「老闆」不跟他算帳，羅門也會找上門來。

他本想反唇相譏，但看到安念蓉的手撫在傷口上，他忽然意識到，安念蓉也許有資格ｈｔtｐs://ｍ•ｈeｔｕbｏｏｋ.cｏm•ｃｏｍ對他說這樣的話。派遣她到伊拉克來，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工作，但她沒有推脫，而她在重傷時的表現更加說明，儘管身為女人，可她的視死如歸反而比大多數男人都勝上一籌。想到這裏，羅門眼中的怒氣不知不覺地消散了。

「我們的分工不是很明確嗎？」羅門笑了笑。「你來把『神諭』拖進棺材，而我儘可能地在棺材上多釘上幾根釘子。」

「如果茂排和三紅還在的話，A隊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到。」Ace的聲音裡帶著點感傷，不管怎麼說，失去戰友總是叫人難過。「所以，你別認為，我對『雷霆』行動會什麼都不說。」

陳朝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不管有什麼事情他都不想跟毒蛇這個精神病人商量，真是天知道，怎麼讓這樣一個人成為了爆破專家，難道在部隊里再也找不出正常人了嗎？現在他感覺到虎鯊的死對他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也知道了羅門為什麼會毫不遲疑地殺掉虎鯊，因為羅門就是要去掉他的左右手，以方便日後再和自己較量。這就像高手下棋，一ｈｔｔps://www.ｈｅｔuｂｏok.ｃom•cｏm旦失去先手，就只有苦苦支撐。

Ace晃著身子走進房間里。「一起喝瓶啤酒吧。」

陳朝光已經能夠下地行走。

不管安念蓉的態度能不能夠讓羅門接受，有一點她說對了，那就是，他還是一個軍人，命令對他來說仍然是至高無上的權威。他不想否認這一點。但跟所有人一樣，當頭腦中的東西改變之後，再用理智去控制自己就會變得很困難。

「你可以否認這一點，但事實不會因此而改變。」安念蓉注意到了他的怒氣，但她沒打算說什麼話來緩和兩個人之間緊張的氣氛。「你對『雷霆』行動不是始終無法理解嗎？」

「你要去歐洲嗎？」

「我的理解是，不管你有多少身份，你首先是一個軍人，服從命令是你的天職，哪怕這命令是叫你去犧牲。」安念蓉忽然皺起了眉頭，這是因為她的激動牽動了傷口。「而且你也一直是這樣表現的，難道說，你以前的表現都是偽裝出來的？」

羅門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重複著安念蓉的話。慢慢地，他的眼睛深處浮起濃重的嘲諷，就好象有人用水攪動池塘的水底淤泥，和圖書那原本清澈透明的池水變成一片渾濁。

這種隔離也是一種試探，如果陳朝光沒有完成任務，那麼在沒有外界信息反饋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自亂陣腳，這是對一個人心理素質的考驗。陳朝光相信，「老闆」肯定還有另外一支部隊隨時監視，只不過精明如他，也還沒有找出這支部隊的痕迹。

安念蓉輕輕嘆息一聲。「那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他一直在適應自己的手杖。這是「老闆」送給他的，除此之外，他的戶頭上也多了一大筆錢，算是額外的補償，當然，虎鯊就沒有這麼好運氣。在這家軍醫院里，陳朝光享受著首長級別的待遇，而虎鯊已經化成了骨灰。這段時間里，陳朝光被完全隔離，對外界發生了什麼全不知情。

羅門沒有說話。明智？從來沒有明智的決定，只有走運的決定。

不知道是想否認還是不想再繼續談話，安念蓉搖搖頭，疲倦地閉上眼睛。

「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羅門識趣地離開她的房間。

羅門讓他的自信嚴重受挫。

羅門略感意外地看著Ace。

羅門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去的時候肯定會帶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