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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槍聲打亂了所有人的所有計劃。

這條小巷中間沒有什麼轉折，直接通向塞納河邊，所以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這也符合羅門的風格，在逃跑時要儘快混進人群中，很快，他就在明亮的路燈下看到羅門奔跑的身影。在無線電里他通知了陳朝光，在蘇菲的幫助下，他們的廂式貨車很快就趕到賴春雷追趕羅門的街道上。

與此同時，羅門已經舉著他的短霰彈槍從公寓里衝出來。「雪豹」躲藏的掩蔽在這個方向沒有一點防護，這就使得「雪豹」為了保護自己也不得不轉向羅門射擊，但羅門的優勢在於他並不用瞄準，只要把槍管對著對方就可以開火。「雪豹」只覺得自己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一樣摔了個跟頭，這把老式平雙的Stevens311霰彈槍因為被截短了槍管而威力大大減小，所以沒有穿透「雪豹」的軍用硬式防彈衣，只是把他震得昏厥過去。扔下沒有子彈的霰彈槍，羅門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全力奔向一條事先就已經觀察好的巷子里。

「女士，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可是自己人。」陳朝光頗感意外地看著眼前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蘇菲。「你現在的做法可對自己很不利。」

陳朝光冷笑。「你在胡說些什麼？那些人是羅門帶來的！」

「看起來你好象很願意他們抓到羅門。」他的聲音很大。「誰也沒想到最後是你幫上ｈttps://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k.coｍ•cｏm忙。」

蘇菲招呼他上車，賴春雷還在繼續追趕羅門。

「雪豹」聽到了公寓里的槍聲，但對面的MP5衝鋒槍與他有著不相上下的精準，所以他不能從自己的掩蔽處出來支援門口，在耳機里他聽到了賴春雷的命令。

「你在擔心，如果放跑了羅門，他就會對你不利？」陳朝光在搖晃中調侃著蘇菲。

陳朝光抓緊車門上的把手，感興趣地斜睨著蘇菲。

與「雪豹」對射的猛虎部隊成員從自己藏身的地方跑出來，半蹲在街道上要對羅門的背影射擊，從公寓里衝出來的賴春雷卻搶先開槍，把他打死在街道上。這時候，那個原本要去控制後門的猛虎部隊成員也已經聞聲趕到，但當他從街角轉過來時，看到的是據槍站在街道中央的賴春雷，發現敵人在街角處露出腦袋，賴春雷一個點射打得他藏身的地方灰塵瀰漫。這個猛虎隊員咒罵著縮了回去，一邊用無線電呼叫支援，一邊拿出一個窺鏡，伸出去窺探街道上的動靜。

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在塞納河邊的確是很繁華很熱鬧，但也是警方第一個要封鎖的方向，所以賴春雷的撤退路線在遠離塞納河的這一側，這邊地形複雜，警方的搜索和追捕無法面面俱到。賴春雷邊追邊收起衝鋒槍，這個街區已經夠混亂的，他要裝做驚慌失措的市民和*圖*書。也許羅門已經判斷出他會把撤離路線放在這一側，所以才沒有向這邊逃走。羅門肯定不想自投羅網，儘管在半道不期而遇的概率非常小，但他還是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

蘇菲笑了笑。「只要你不對我有惡意，那我也會很善良。」

「目標逃往哪裡？」無線電里傳來陳朝光焦急的聲音。

把握住賴春雷說話的瞬間，羅門把霰彈槍也收回背包，飛身跨越走廊上的欄杆，向低層的走廊撲了過去，他在空中的姿態掌握得不太好，所以在下面的欄杆上沒有抓穩，險些摔落到地面上，經過攀岩訓練的肩手力量幫助他在最後一刻抓住了欄杆下部的某處突起，穩定了身體。

賴春雷的聲音忽然在下面響起。

陳朝光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按住自己的手槍，但是蘇菲的手槍已經指住了他。

賴春雷冷靜地下達命令，一邊監視著街角的敵人。趙雪峰從疼痛中緩解過來，一瘸一拐地來到公寓門口，賴春雷低聲告訴他街角有人躲藏，讓他掩護自己，趙雪峰K接替了賴春雷的位置，賴春雷轉身向羅門的方向追了下去。從街道上傳來警車的聲音，而現在這種程度的交火足以讓GIGN接手，這就意味著不但有警車包圍這個街區，還很有可能會有直升機出現在空中。撤離是首要任務。

趙雪峰用同樣的敏捷跟著羅門跳到大廳里，但等他落地時卻發現羅門和_圖_書並沒有急於奪門而出，而是隱藏在一根柱子后，正用那支可怕的短霰彈槍指著自己，他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伸到腰裡拔槍的手也僵在那裡。

「目標出現，可以擊斃！」

「羅門！」

「全隊注意，目標已經逃逸，守住撤離通道接應『瘋狗』，我去追捕目標。」

話說到一半的賴春雷只看到黑影一閃，羅門已經在他眼前掠過，他急忙撲到欄杆前時，看到的是羅門正悠進下面的走廊。趙雪峰發現了下面的變化，也像羅門那樣從走廊上跳下來，但他的姿態更加平穩，像猴子一樣在欄杆下盪了盪就跳進了走廊。他剛跳進走廊，羅門又從走廊中跳了出來，這一下他就已經落到了公寓的接待廳里，向公寓的出口跑去。

「你只有十五秒鐘的時間，羅門！」

羅門拔出他腰裡的蟒蛇左輪手槍甩得遠遠的，然後用霰彈槍的槍托狠狠地砸在他的膝蓋上，趙雪峰倒在地上，抱著膝蓋痛苦地叫起來。羅門倒退兩步，轉身沖向出口，趙雪峰強忍痛苦拔出格洛克向羅門射擊，但這時候他的射擊已經沒有任何準度可言。

賴春雷已經看不到羅門的身影，但從街道上的混亂來看，他跟羅門的距離也不算遠。另外，他看到羅門在跳到大廳里的時候有點趔趄，這說明他很有可能受傷，哪怕這傷勢並不嚴重，也足以影響到他的奔跑能力。

「我跟外面的人沒有關係，但和-圖-書我也不會跟你回去！」羅門大聲回答賴春雷。

「那麼你是為了什麼？」

「看起來他是要向塞納河邊逃跑。」

陳朝光跳下車，佯做尋找兩個人的身影，實際上是藉機通知自己的部下趕過來，這時候他才得知，他派去目標點的三個隊員中的最後一個剛剛被趙雪峰擊斃，他不得不命令埋伏在B隊撤離路線上的隊員們放棄伏擊任務，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裏來。

賴春雷的喊話中氣十足，伴隨著自動武器的摺疊槍托打開的聲音，都在表明他的話不是空洞的威脅。羅門把手槍塞進背包，探頭估算了一下從走廊到樓梯的距離，悄悄地移動了自己的位置，這時候他看到上面的燈柱晃動了一下，便用霰彈槍對著樓梯開了一槍，以警告上面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蘇菲忽然在路口的紅燈下停住了車，冷冷地看著陳朝光。

最吃驚的人應該是羅門。雖然他並不知道是誰設計了這個圈套，但他能夠確定的一件事是，交火的一方中必定有賴春雷的B隊，那麼蘇菲的電話一定就是他的授意，而另一方就是賴春雷在咖啡館提到過、並因此引發他對自己的懷疑的那伙人。

蘇菲也收起了手槍。「我是『歐洲明星』的聯繫人，我掌握著法國明星們的全部資料，他不會把我怎麼樣，反倒是你，你跟那些襲擊的人有什麼關係？」

蘇菲緊閉著嘴沒有說話。

陳朝光對蘇菲真是越來和_圖_書越感興趣。「你到底是什麼人？」

廂式貨車冒失地在夜晚的街道上行駛，如果不是附近的警察都被召喚到事發地點或正在去往事發地點的途中，肯定會有交警上來攔停這輛車。做為本地人的蘇菲比誰都清楚這裏的街道狀況，沒有幾分鐘，貨車就開到了賴春雷的身後。

陳朝光把手從手槍上拿開。「賴春雷知道我們在車上，你最好別讓槍走火。」

「如果你想證明你與外面的人無關，現在你必須跟我回去，否則我就把你當成是敵人！」

「你那麼希望他們抓到羅門是為了什麼？你不僅是想抓住他，你簡直就是想殺了他，你又是為了什麼？」

「如果那些人是羅門帶來的，我和硬碟就都會落在羅門手中。」看著綠色信號燈，蘇菲踩下了油門。「這是我的秘密，只要我不說，就沒有人知道這一點。只要我指證羅門，羅門的罪名就洗刷不掉，相反，只要我不願意，你們誰都不能給他定罪。」

羅門沒有說話。聲音暴露了賴春雷的位置，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他反而要更注意上面那個人的動向。就在賴春雷剛說話的那會兒，羅門甚至以為上面的人就會衝下來，所以他的兩支槍都指向樓梯上方。這座公寓跟其他普通的公寓一樣，有一個樓梯和環形的走廊，儘管空間不大，但只要羅門說話，上下兩個人都能夠確定他的位置並在樓梯上向他開火。

「我不是跟你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