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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都是民用設施，你需要什麼指點？」吳顯眯起眼睛，仔細地看著那些藍圖。「雖然我不是學建築的，但這種民用建築對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難度，如果你要炸掉它，我只要幾個小時就能給你指出它的弱點所在。」

「這是一間寫字樓，你知道，這種商業建築必須把成本控制在合理的程度之內，所以它的安全係數是最低的，基本上除了剛性結構外，它沒有什麼可以給人提供庇護的地方，想要進到這裏的任何一個空間都輕而易舉，除非你想不驚動任何人。那也不會很困難，所以我要是個變態的話，我不會在這裏藏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你是不是以為我這個老粗會滿足你們這些小變態的偷窺心理？」Ace狠狠地在他肩膀上抓了一下，痛得吳顯呲牙咧嘴地叫起來。「快點告訴我，要是你這個變態準備在這裏藏點什麼秘密，你會採取些什麼措施？」

最裡面的一層則用來攜帶彈藥，貼在身上的這一層用的是防彈材料。這一層上可以固定安放衝鋒槍彈匣，同樣可以從背包的兩邊取出。對Ace來說，區區十個彈匣並不累贅而且十分必要，在這一層的最底部他還可以放幾枚震撼彈和煙霧彈。這一次手榴彈不適合在密閉空間內使用，所以Ace不無遺憾地把它們留在地下室的軍火庫里。

「我以為你會用你那支AK74U，你不是喜歡威力大的東西嗎？」

伏在工作台上的毛小驢聳了聳肩膀，看著Ace檢查槍械。

「我只提供專業上的建議。」那個官員笑嘻嘻地看著Ace。「我們都知道香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一直在等你們什麼時候會有反應，所以情報早就準備好了。」

「如果你是個變態又很笨呢？」Ace坐到他身邊。

就在那次任務中，大張「搞砸」了，但Ace對他的尊敬沒有改變。他們的任務中，很多時ｗｗｗ.ｈｅｔuboｏｋ•coｍ•ｃoｍ候「搞砸」是必然的，而成功則是意外。他們在冰天雪地里保護衛星殘骸，在驚濤駭浪中搶奪核心機密，在戈壁黃沙中押送敏感物資，他們所處的環境本身就能夠要了他們的命，但他們必須克服這一切困難還要完成指令，有的時候甚至不知道是哪一樣更困難：完成指令還是活著回來。

「我們總是在設計什麼，可我們從來看不到這些設計有什麼用處，所以，呃，你知道，你知道的，對不對？」吳顯紅著臉，難堪得有些語無倫次。「也許你可以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

「我就當你從來沒說過這些話。」Ace笑了起來。「最好你自己也當你自己沒說過。」

凡事都要有計劃，而一旦計劃被制定，就要不折不扣地去執行，就算他是被拉去跟不熟悉的人和單位臨時出一次任務，只要有詳細的計劃，他就應該也必須能夠完全融入接下來的行動中。像訓練的目的一樣，Ace在128部隊的聲望就是這麼得來的。「一個可靠的戰士，在任何時候都可以信賴」。還有什麼樣的戰士能夠比一個可靠的戰士更加令人尊敬？

Ace若有所思地看著吳顯。

Ace的背包有三層。最外面的一層用來放置各種工具和雜物，中間的一層可以放入一支標準型MP5衝鋒槍和他的1911手槍，當然他也可以像羅門那樣在包里放一支Mk18卡賓槍，不過那樣的話他就要把卡賓槍的上下機匣拆開，所以Ace寧肯放一支MP5。跟普通的背包不同，這個背包有可以從背包的下部和側邊取出武器而不用調整背包位置的設計。

和那些任務相比，現在的環境要幸福得多，如果Ace願意，他可以穿上一條有洞的牛仔褲和拖鞋，用報紙蓋著有消音器的手槍，像電影里演的那樣走進目標房間，然後對著房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里的人左右開弓，打得他們屁滾尿流。讓人感慨的是，大多數時間里他們是可以這樣做的，但他們從來都沒有嘗試過那麼瀟洒的方式，因為子彈不會開玩笑，就算目標手無寸鐵，他們也會把自己武裝到牙齒，然後衝進去傾瀉子彈，只有死人才完全無害。

「當菜被送桌子的時候被打翻就叫做搞砸。」

但連Ace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他從來沒有單幹的機會。從訓練營出來，他得跟著老手們磨練，等老手們都死得七零八落的時候，他又不得不帶著一幫新人開始。Ace知道，他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那些老手們把自己的經驗和本事都留給了他，所以他很想找個機會把這些經驗和本事展示出來。

日本人在香港有幾家情報組織，Ace希望自己能夠把它們挨個清理一遍，但安全部第四局提供情報的官員告訴他，日本人很警覺，如果他不能同時把這些地方清理一遍，那麼其他人就會在得到消息后儘快消失，最好的辦法就是只對付那個最大的。

「我喜歡這個部分，你有多少時間給我？」

「如果我是個很笨的變態，我會在這裏搞一個類似保險箱的房間，出入都很困難的那種，然後全方位地監視房間周圍的動靜。最難的部分在於要有一整套備用能源。如果他們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對於進入者來說才算稍微有點難度。你知道那裡具體都有什麼？」

「據上面說是沒有理由。」這個官員聳聳肩膀。「從理論上說，日本人並沒有攻擊我們，因為安主任在官方文件里是不存在的，所以這件事最後都被當做刑事案件處理。我聽說中日雙方的密使甚至為了這件事情接觸過，但最後也沒啥結果。」

「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更別提說過什麼話。」這個官員很機靈，也很健談。「我想日本人這次犯了個大錯誤https://www•hｅｔuｂooｋ.cｏm•ｃoｍ，要知道，我們彼此尊重的前提是不在對方的地盤上胡搞，可要是他們這麼幹了，那我們就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在那個房間里最多會有八個人，而且他們都有武器，這就成為他們不可能活下去的理由。Ace意識到，他現在的身份更像是一個殺手，區別只在於他沒有報酬。不過，如果只是為了報酬，Ace反而不會去殺人。

「他們有區別。」Ace舉了舉手裡的彈匣。「而這個威力也已經足夠。」

「電子文檔只用來做記錄，不會發給任何人，而且這些文件的份數都有規定，而且不允許複印。」這個官員還是笑嘻嘻的。「你知道廁所在哪裡嗎？」

128部隊的人都有一個這樣的背包，這個背包完全由自己按照使用習慣設計，然後專門找人加工，其用途就是方便便衣狀態下的滲透作戰。儘管市面上有無數好貨可以選擇，但大多數人還是傾向於自己製作一個個人風格濃郁的背包，有些人甚至不顧規定，把自己的呼號堂而皇之地貼在背包上，這樣的蠢貨除了挨上一頓訓斥外還得重新加工他們的背包。

再說，這麼一點小事情還用得著他們兩個人同時出馬？

Ace奇怪地看著他。「誰說要對付他們？」

「炸掉它對我來說也不困難。」Ace用力抓著他的肩膀。「我只對其中一層感興趣，準確地說，是其中的一間感興趣。」

吳顯慢慢咧開嘴，眼睛也在閃閃發光。

儘管是在城市裡，而且還有著行動上的諸多限制，但這對Ace來說仍然是個期盼已久的機會。安念蓉的命令可以理解為只給他一個人的，也可以理解為是給他和馬西北的，但Ace自做主張地認為，馬西北不適合城市裡的戰鬥行動，因為他的形象和神態很差勁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哪像自己這麼平易近人，很可能會對行動有影響，而且，新指揮中心需要m.hetubook.com.com他配合技術主任吳顯來完善防禦機制，馬西北每天都要和無處不在的攝象機和感測器鬥爭，所以應該沒有時間參加這個行動。

「那也可以很輕鬆地炸掉它。」吳顯充滿期待地看著Ace。「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如外科手術般精確的爆破方法，能夠只摧毀這個房間而不影響其他部分。」

Ace問他，在他看來什麼是搞砸，大張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拿一些複印件或者直接給我電子文檔？」Ace翻弄著面前的文件。「我可不能保證我看的時候不把他們搞亂。」

「原則上，你看這些文件的時候我要在場。」這個官員微笑。

兩個小時之後，Ace把自己需要的文件都複印完畢，正在清理複印機的內存時，這個官員才從「廁所」回來，他再沒有跟Ace提任何問題，只是把所有的文件整理好全部帶走，臨出門時還對著新指揮中心讚不絕口。秘密文件交換對新指揮中心的兩個小時內部觀摩，很難說安全部和安念蓉之間誰占的便宜更多。

「聽起來你是個專家，老吳。」Ace按著吳顯的肩膀讓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完全不懂，但聽上去很有吸引力，那你為什麼不看看這些藍圖，然後給我一些指點？」

吳顯戴上眼鏡，一邊揉著被Ace抓疼的部位，一邊用手指在上面指點著。

Ace在椅子上欠了欠屁股。「我說，你能不能就把文件放在這裏，自己找個地方去喝點東西？你給我的時間不多，而我要研究的東西又這麼多。」

「羅門什麼時候回來？」毛小驢充滿希望地問Ace。「等這張單子開出來，就只有他有辦法能夠搞到上面的東西。」

Ace來到地下室的軍火庫里整理自己的背包。

不過吳顯認為，僅僅是這樣的觀摩他們看不出什麼新鮮東西。新指揮中心曾經是鍾阡陌的設想，陸軍工程師們已和*圖*書經在紙面上準備了十年，考慮到整個中心運轉的可靠性，在系統中不會使用任何前衛科技，而是對現有成熟技術的全面整合，所以從外表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會引起行家的興趣。

「操，你們這些知識分子怎麼這麼暴力，我只是要你給我一些建議。」Ace吃驚地看著一向斯文有禮的技術主管。「怪不得人們說你們這些人都是變態。」

他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興奮得不得了，時刻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搞砸，因為接下來的是真刀真槍的戰鬥，對面的是貨真價實的敵人，與這些人狹路相逢時，沒有憐憫、沒有犯錯誤的機會，也許你只有「一顆子彈的時間」，而「一顆子彈的時間」就是沒有時間。當時隊里有一個叫大張的老手這樣安慰他，「別擔心你會搞砸，小子。你就像廚房裡的菜，已經準備好，但還沒有下鍋，等你下了鍋，不管好吃不好吃，你已經是一道菜，所以不用擔心搞砸的事情。」

像所有自信的人一樣，Ace喜歡單幹。

吳顯拿著藍圖離開了Ace的房間。

「我不知道那裡具體有什麼，我想知道該去找什麼，所以要你給我提供意見。」

吳顯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兩個小時對你來說會不會太多，愛因斯坦？」Ace看了下手錶。「兩個小時后我要離開指揮中心。」

「我也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Ace在寫著自己名字的柜子里拿出一支MP5衝鋒槍放進背包，然後看著毛小驢。「不用為他擔心，羅門自己能解決一切問題。」

這不是淺薄，他們所有人就是出於這樣的理由被訓練出來的。

Ace感興趣地看著他。「那安全部為什麼不去教訓他們？」

毛小驢把那裡已經當成了新家，他現在在整理庫存，準備補充戰鬥中各種武器的損耗，但這一次他們就得自己動手「進貨」。看毛小驢的樣子，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軍火商，儘管他根本就不知道軍火商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