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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的年代

作者:富春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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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只是對於這些缺乏國際視野,一心只看著手中的刀劍的日本浪人們來說,既然北方動不了,那就應該先把南方給佔領下來。沿著長江把中國一分為二,在南方扶植起一個不接受共和黨理念的勢力來。和遼闊且人口稀少的滿蒙地區相比,長江一帶就是中國最為繁華的地區。
而隨著共和黨在東北的統治逐漸穩固,哪怕是寺內正毅這樣對大陸政策堅定不移的頑固派,現在在私下裡也常常哀嘆,大陸政策距離陸軍是越來越遠了。但即便是如此,寺內也沒有動過對中國南方沒有共和黨統治的地區下手的念頭,因為那是英國人的地盤。
只是,某些日本浪人並不這麼想。自從共和黨在東北崛起之後,原本被這些日本浪人們視為新的皇道樂土的滿洲和蒙古,很快就從日本人手中飛走了。而隨著共和黨對於東北的統治加深,依賴黃賭毒為生的日本浪人們,很快就被共和黨從東北清理了出去。
其中一名叫基台斯的葡萄牙人沿吳淞路南奔,被多名日本人緊緊追趕。在乍浦路附近被正在巡邏的1281號華捕發現,這名華捕於是上前攔住葡萄牙人盤問。但是幾分鐘后,日本人便追了上來,與聞訊趕到的日捕一起將基台斯和1281號華捕團團圍住,不分青紅皂白,大打出手,直把兩人打得遍體鱗傷,不省人事。
於此同時,耿謹文也在北京就上海爆發的事件向政府提出質疑,要求政府就上海問題向英日進行交涉,以維護國民利益。原本各方都試圖平息下去的事件,終於上升為了外交事件。邵飄萍主持的共和日報子報華北日報,於19日提出了各國在華租界應當儘快取消的問題,這一報道頓時引發了許多進步知識分子的支持和響應。
孫中山有些不明白的看著胡漢民說道:「既然人已經被放回去了,這又是公共租界內發生的事,你還有什麼可著急的?」
因此在18日晚上,虹口吳淞路一帶又聚集數百日僑,這次很多人都帶上了刀劍、棍棒等武器,向租界當局和華人示威。有浪人公然用漢語高喊道:「虹口者,日本租界也,故僅需日捕。」還有人則hetubook.com.com辱罵道:「中國人豚豕也,我輩不願有華捕在虹口。」
打傷了葡萄牙人和華捕的日本人事後宣稱,是葡萄牙人和華捕用大型武器襲擊日僑在先,這頓時引發了本就對昨晚事件不滿的日僑的情緒。17日晚上,大批日僑聚集到了美利鐘錶店四周示威,鐘錶店內的店員並沒有理會外面的日本人,不過店員還是準備提前關門歇業了。
7月16日晚上,煽動日僑不滿上街的人中就有這樣的日本人存在。第二天等到虹口巡捕房的人去日本領事署警務公堂提起公訴時,大量的日本浪人開始煽動日本僑民上街。
因此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溫度恰當的小米粥,感覺肚子里舒服了許多,這才開口回道:「到底上海出什麼事了?讓你這麼緊張,你先說來我聽聽。」
孫中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胡漢民了,他思考了好一會才勉強說道:「這件事畢竟是在公共租界內發生的,我們總不好越過英國人去處理。不過這件事畢竟牽涉到了我國居民,保持適當的關注還是必要的。但我們先不要有什麼動作,先等等,看清了日本人的態度再說……」
19日下午,孫中山不得不就上海虹口事件召集了身邊的黨員進行討論,一是本黨對於事件的立場問題;二是總統府對於共和黨提出的取消租界要求的回應。
7月17日早上,難得沒有按時起床的孫中山被妻子宋慶齡給叫醒了。他睜眼看到陽光都照射到了自己的房間內,頓時有些羞愧的對妻子說道:「昨日難得放鬆一晚,沒想到今天就鬆懈到這個地步了,看來這酒真不能喝過量了。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胡漢民有些焦慮的說道:「總理,我們在日本待了這麼久,這日本人什麼脾氣我們還不知道嗎。他們是一貫的欺軟怕硬,對於英法他們自然是不敢做什麼動作的,但是對於我們他們恐怕是不會有什麼忌諱的。我擔心日本人會借這件事找中央政府的麻煩,畢竟:外交無小事么。」
居仁堂內的國民黨黨員們紛紛鼓掌為孫中山的演講歡呼不已,當然他們為的不是三民主義,而是hetubook.com.com對本黨的光輝前途興奮不已。隨著這些小團體被併入國民黨之後,原本已經衰敗下去的中華革命黨,現在頓時成為了國內除共和黨、北洋團體之後的第三大政治力量,超過了以梁啟超為首的進步黨。
日本駐上海領事和工部局的消極應對,並沒有起到息事寧人的作用。相反,許多日本浪人反而覺得,有著本國領事的保護,他們在上海做什麼都可以。
但是更多的日本浪人還是留在了中國,只不過他們被迫向南方遷移了。上海和武漢,正是日本浪人在華的新聚集點。這些日本浪人的心裏大多沒有什麼國際秩序的觀念,或者說他們認為的國際秩序就是弱肉強食。
正因為如此,因此在聽說「千代田」號軍艦官兵因為本艦官兵被逮捕一事感到大失顏面,齊集匯山路日本海軍俱樂部大樓,商議報復計劃的時候。日本駐上海領事立刻通知了「千代田」號艦長,於7月17日凌晨1點,在崑山路與吳淞路交叉口,攔截住了70餘名準備去打砸美利鐘錶店的日本水兵,並將這些水兵勸阻了回去。
對此汪精衛首先在眾人之前發言道:「本黨對於虹口日僑事件,還是應當鎮之以靜,等待英國和日本自行處理此事,切不可因為社會輿論的不滿而亂了陣腳。根據條約和國際法,這租界內部的事務我們就不能過問,一旦我們過問了這件事,不但日本政府會提出抗議,英國政府也不會接受我們的干涉。
上海日僑在虹口地區連續數日挑起事端,打傷中國平民和巡捕,終於引起了上海民眾對於日本人的普遍憤怒。19日白天,共和黨駐上海代表吳泰正式向工部局和日本駐滬總領事有吉明提交了抗議書,要求工部局和日本總領事懲辦日本僑民中製造事端的暴徒,並就中國居民的財產損失和傷者予以補償。
胡漢民趕緊快走了幾步,為孫中山拉出了椅子,兩人互相道謝后便交換了位置坐了下來。「謝謝夫人。」胡漢民先是對著為自己布菜的宋慶齡客氣的點頭道謝了一聲,接著他就把頭轉向了孫中山,有些急切的說道:「總理,我過來確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有事要向你彙報,昨天晚上上海出了問題了。我琢磨著,要是這事處理不好,也許會成為某些人向總統府發難的借口,這才急匆匆趕來打攪您了。」
「也就7點半不到。」宋慶齡從面盆里拿出毛巾擰乾,遞給了靠在床頭的丈夫說道,「本想著讓你多休息一會,不過胡衍鴻有事找你,只好過來叫醒你了。」
如原敬、山縣有朋、加藤友三郎這些日本的軍政精英們,現在還是很明白什麼叫國際秩序的,哪怕他們拿下了南婆羅洲,但也依然不得不把最好的土地和擁有石油資源的地區讓給了英國人、法國人和美國人。
孫中山稍稍洗漱了一下,便穿好了衣服從卧室出去了。當他走到餐廳沒多久,就看到宋慶齡帶著胡漢民過來了,接著便有人送來了小米粥、油條等早點。
不管是鼓吹滿洲主義的日本浪人也好,還是主張滿蒙主義的日本浪人也好,現在他們跟滿洲和蒙古幾乎都靠不到邊了。有一部分日本浪人選擇了去南洋發展,並有知識分子在國內提出了南洋主義或群島主義。
「來,來,展堂坐下一起吃點。有什麼事,邊吃邊說好了。」孫中山拉開了椅子,先讓宋慶齡坐了下來,這才走到另一邊拉出了一張椅子邀請胡漢民坐下。
如果說,過去鼓吹滿洲主義和滿蒙主義的日本浪人大多是農民的支持者,那麼鼓吹控制長江流域的日本浪人幾乎都是工商的支持者。過去他們是想要滿洲肥沃的土地,今天則是想要通過長江水運把中國的物產運到上海或日本加工,以為日本工業提供原料。
華捕和日僑在巡捕房內對峙,一時氣氛十分緊張,捕房的洋人探長為防止發生意外,將被捕的兩名日本人交給了被日本領事派來查詢事件的日捕,由其帶回日本領事署問話。但是兩人很快就被日本領事釋放,第二日捕房照例向日本領事署起訴鬧事者,但與上次起訴日本水兵一樣,日本方面只草草詢問一遍便宣布退庭,再次不了了之。
孫中山放下了粥碗,尋思了數秒才不確定的說道:「我記得那條街是屬於公共租界的吧?英國公使可有什麼說法沒有?www.hetubook•com•com工部局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對於日本外交官來說,7月16日晚上爆發的虹口事件實在是很丟人,先是本國水兵公然在公共租界搶劫再先,之後居然還被中國人給抓住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連否認盜竊一事都不可能了。
孫中山隨即對著居仁堂內的同志發布了《中國國民黨規約》,他宣布:「本黨既已恢復,今後必以鞏固共和,實行三民主義為宗旨。」
因此,本黨要是就此事出聲,等於是一下子得罪了英國和日本兩個國家,這顯然是輕率的舉動。再說了,共和黨要求取消租界,完全可以直接去向英美日法等國提出來么,為什麼要向總統府提?我覺得,這就是共和黨想把總統架在火堆上烤……」
看到孫中山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胡漢民心裏也安定了不少,於是就開口說道:「昨天晚上,上海虹口的中國居民同日本水兵發生了衝突,據說之後還引發了日本僑民和中國居民之間的衝突,我擔心這會引發中日兩國之間的邦交問題。」
日方存在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工部局這邊也同樣不願意惹什麼麻煩。工部局的董事們討論了半天之後,決定讓虹口捕房派員向日本領事署警務公堂提起公訴,要求日方依法懲辦在美利鐘錶店滋事的日本水兵,但是工部局並不就此事發表什麼意見。
而幾名路過的日本人看到這一幕後便沖了上去,也不問緣故,直接朝著葡萄牙人揮起了拳頭。因為日本人人多勢眾,葡萄牙人見勢不妙,便奪路而逃。
只是這個時候部分日本浪人突然沖入鐘錶店,開始毆打店員並破壞店內設施,附近巡邏的華捕趕到后抓住了兩名毆打店員的日本浪人,另一人被日僑掩護逃走。只是當華捕將這兩名日本浪人送去巡捕房時,大批的日僑趕到巡捕房要求放人。
到了午夜零點左右,不願散去的日本僑民開始有組織的襲擊了街上的華捕和華人,829號華捕被日本暴徒襲擊,身中4刀;780號華捕被暴徒打到昏迷;有日本暴徒甚至還想攔截電車。日本人引發的暴力事件,直到歐美巡捕帶著大批印度巡捕抵達后才漸漸平息了下去。但捕房也只敢下令和-圖-書驅散人群,不敢拘捕肇事者。
7月16日下午,北京中南海居仁堂內,孫中山宣布把中華革命黨改組為中國國民黨,此前從國民黨分離出去的韜園派、政學會等團體,算是正式回歸了黨內。
胡漢民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是因為日本水兵挑釁在先,還當著店員的面盜竊了一塊手錶,因此是非曲直很是明顯。只不過抓捕這些水兵的是華捕,所以日本僑民才會深懷不忿走上街頭鬧事。公共租界巡捕房那邊選擇了息事寧人,據說在水兵被扭送到巡捕房后,很快就被釋放並送回千代田號上去了。」
17日午飯前,4名葡萄牙人沿吳淞路向北行走,快到瑪禮遜路時,其中1人與對面過來的1名日本浪人相撞,日本人被撞倒在地。
「已經7點半了?你應該早點叫醒我的么。」孫中山一邊擦臉,一邊埋怨道:「展堂這麼早過來找我,看來是有急事了。我看他大概是沒有吃早飯了,你去弄點早點,我和他一起吃點……」
撞人的葡萄牙人雖然連聲道歉,並伸手想要拉起被撞倒向的日本人。只是這位日本浪人剛站起身就朝著他破口大罵了起來,葡萄牙人想要離去,卻被日本浪人所阻,這位浪人還揮起拳頭朝著對方胸口打去。
孫中山已經習慣了胡漢民咋咋呼呼的性子,這位和汪精衛一樣,都是秀才出身,哪怕遇到一點小事也會覺得天塌下來了。但是對於一個已經革命了20多年的老革命者來說,孫中山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感到天會塌下來的那種感覺了。
日方顯然也明白了英國人的意思,因此在17日早上八點多接到虹口捕房的告訴后,立刻裝模作樣的傳訊了與事件相關的人員,但是日本法官並沒有就這一事實清晰的水兵搶劫案下判決,只是宣布了扣押日本水兵,然後就退堂了。
當天晚上,新成立的國民黨在京黨員們包下了同春園,為國民黨複名大肆慶祝,黨員們是如此高興,就連孫中山也難得的喝醉了。
按照工部局和日方之間的默契,這件事應當就到此為止了,等到上海民眾對於此事的關注下降,日本方面把相關水兵送回國去,這件事也就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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