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砥礪前行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因此假如這個時候在西亞、南亞和協約國進行大戰,許多人民委員覺得,也許紅軍就要變成中國軍隊的附屬部隊了,因為不管從物資到士氣,紅軍都是不及中國軍隊的。奧地利軍隊在戰爭後期成為德軍的下屬,大約就和蘇中軍隊眼下的情況差不多。
安娜有些詫異的看著丈夫問道:「為什麼?」
正是因為德共和蘇共缺乏主動出擊的革命武裝,所以在波斯和土耳其革命中,兩國最終選擇了和協約國妥協。但在這個過程中,蘇共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國民革命軍在中亞的進取心,這隻軍隊在中亞表現出的不是厭戰而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只不過被共和黨所壓制住了而已。
吳川思考了一會,就扯開了話題說道:「先準備去北京的衣服吧,美國的行李,再說。你今天不是參加了南湖公社的街道大會了嗎?有什麼感覺?」
對於共和黨的這些行動,國民黨及其他政治勢力都保持了沉默。到了這個地步,誰都清楚共和黨入主北京已經勢不可擋,大家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共和黨為共和保留一點顏面而已。
我們不能一邊聲稱工人階級代表著最先進的生產力,所以工人階級應當領導建設社會主義;一邊又認為工人階級無法做出正確的決定,所以黨必須代表工人階級掌握無產階級政權。
安娜頓時安靜了下來,她此時想到了那個崩潰的帝國,許久之後她才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明白了。沙皇政府也曾經掌握了無上的權力,它對於任何想要改變自己的思想都充滿了憎恨,所以最後它就被人民所拋棄了。不管過去俄國人民有多熱愛自己的沙皇小爸爸,但在拋棄他的時候卻恨不得他去死……」
對於吳川來說,國民革命軍的機動力量是用來威懾周邊的帝國主義的,自然不會用來輸出革命。在1921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才剛剛結束沒兩年,但是世界各國的精英們卻認為下一場世界大戰已經不遠了。
當然,還有比土肥原這些陸軍軍官們更加清醒的外交官,他們給外務省發去的電報中點明道:「以東北和華北的人力及工業力量,關東州是不可能保住的。而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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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在道義上也無法把關東州從中國割裂出去,倒不如以關東州為條件和革命委員會達成朝鮮半島的現狀維持。」吳川把頭轉向了她問道:「就是什麼?」
他的同伴點頭回應道:「確實如此,能夠組織這樣的大遊行,那麼就能組織起這座城市的總體戰。只是,現在中國周邊的各國難道不應該擔心,他們準備把這樣的力量用於何處嗎?見過了這樣的場景,還試圖入侵這個國家,就不是愚蠢而是瘋狂了……」
吳川握著安娜的手不再說話,他注視則外面那輪碩大的紅日,心裏不由想著,「列寧的無產階級專政模式,確實帶著許多沙皇專制的痕迹,而革命委員會的無產階級專政則又帶著中國歷代中央集權的不少痕迹。歷史文化確實影響著我們的思維模式啊……」
就滿洲目前的軍民武裝,革命委員會在戰時能夠動員起來的力量將會超過我們所估算的3倍,甚至是5倍以上。這還不算革命委員會在華北地區能夠發動起來的能力,進攻滿洲不是日本單獨能夠完成的任務。與其圖謀對中國的報復,還不如好好想一想,關東州和南朝鮮的地位……」
安娜遲疑了許久后問道:「那麼要是他們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呢?」
安娜有些為難的說道:「有三名紅俄和五名白俄,他們在會上吵了起來,紅俄要求把白俄驅逐出去,認為他們不能代表無產階級,而白俄則認為他們已經加入中國國籍,紅俄不過是暫時居住在本街道的,因此他們無權驅逐自己。然後他們又發現了我,紅俄認為我也是白俄,要把我也驅逐出大會。」
1921年黨的中央委員會的換屆選舉,讓中央委員會增加了許多經濟建設方面的人才。於此同時,各級革命委員會中許多資格較老但對經濟建設路線和中央有所抵觸的同志被調離了主要的領導崗位,新成立的黨中央委員會再一次重申了,本屆中央將繼續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並適當的考慮城市公社民主和解決人民希望提高生活需求的問題。
安娜有些憂鬱的說道:「一些同志認為白俄已經成為中國www•hetubook•com•com勞動階級的一份子,不能再拿他們的出身來區別對待,一些同志則支持紅俄,他們覺得應當保證無產階級的純潔性。吳,你是怎麼看的?」
我們現在只佔據了中國的一部分,所以失敗了還有糾錯的能力,一旦我們掌握了整個國家機器,那麼我很懷疑工人階級是否還有試錯的機會。」
面對這樣的形勢,吳川自然不會把中國的力量白白浪費在間戰期,不管現在的國民革命如何能打,都不能為下一場世界大戰積累任何有益的經驗。現在的中國需要進一步把工業基礎從東北擴展到華北、西北地區,從而提升自己的工業設備製造能力,這才是下一場世界大戰中國所需要的。
安娜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她不由向著吳川說道:「你說的可真好,那麼你能去告訴他們嗎?今天的會議上都沒有討論出結論來。」
當世界各國的精英階層開始為下一場戰爭準備的時候,那麼這場戰爭就註定會發生。特別是在導彈、遠程轟炸機和核彈等高精尖武器沒有發明出來之前,總會有那麼一些人想賭一賭國運的,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下場戰爭的戰敗者將會遭到什麼樣的打擊。
參加長春五一大遊行的日本外交武官,確實如德國軍官所猜測的那樣,已經完全喪失收回滿洲利益的念頭。就像土肥原所言,「我們還在試圖建立起在鄉軍人協會以加強民間的軍事技能,但是中國人已經建立起了一個成體系的民兵武裝。
因此,這一次中國共和黨中央委員會的改選,德共和蘇共都相當關注,要比過去積極的多。對於這一次的中國共和黨中央委員會改選結果,德共派駐長春的代表認為,增加的青年中央委員代表著中國共和黨正日益同這個國家的知識精英相結合,也許會導致中國共和黨向社會民主工黨的方向轉變。
換屆改選完成之後,吳川也開始準備前往北京,預備和孫中山、北京政府中的一些人談一談,希望他們能夠自覺的讓開位置。
但真要論三黨的實力的話,德共和蘇共反而要落在中國共和黨之後了,因為德共和蘇共都缺乏進攻的革命力量,而中國和*圖*書共和黨則有著一支能夠機動的革命軍隊,這一點在幫助蘇共消滅國內白俄政權得到了證實。
吳川沉吟了片刻后說道:「因為工人階級對於國家的領導不能成為一句空話,這是他們開始管理國家的第一步,我不能告訴他們答案,那樣的話,他們永遠都跨不出第一步。」
吳川想了想后說道:「估計半個月到一個月吧。不過也許之後就要前往美國一趟,參加一場國際會議。」
撇開政治和經濟方面的因素,單從軍事角度上來看待下一場世界大戰不遠的原因,就是各國精英們都在大戰中意識到了科技和工業在戰爭中能夠發揮出的效力,可是他們都沒有被這種戰爭破壞力給嚇到。相反的是,如德國、日本的軍官們只覺得科技和工業在戰爭中的破壞力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假如某個國家做好更多的準備,那麼他們就能在其他國家參戰以前結束戰爭。
當4月底的春風吹來長春時,吳川愜意的和安娜坐在露台上欣賞著晚霞,並向她交代了自己需要前往北京的安排。安娜現在倒是習慣了吳川經常出差的生活,順口詢問了這次準備在北京待多久。
五月一日,長春舉辦了五一勞動節大遊行,約25萬長春市民參加了這一勞動者的節日,各個工廠和街道組織的遊行隊伍組成了方隊,井然有序的從十月廣場經過,圍觀的群眾都興高采烈的向自己熟悉的方隊進行了加油鼓舞,但在各公社和街道辦事人員的組織下,圍觀群眾始終保持著秩序。
當然,在蘇共和德共眼中,中國共和黨和朝鮮人民黨都屬於理論有所欠缺的社會主義黨,雖然中國共和黨在社會主義道路上走的挺遠,但是中國共和黨始終沒有形成自己的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德共和蘇共一方面希望中國共和黨能夠站在自己這邊,一方面又擔心中國黨會走入歧途。
那些在本次改選中進入黨的中央委員會的青年黨員,大多是各行業中的傑出領導,雖然知識分子的味道濃烈了一些,但是他們的當選是和這個國家的工業建設分不開的。由此可見,本屆黨的中央委員會將會進一步把精力放在國家的建設上,而不是社www.hetubook.com.com會主義的革命事業上……」
一名穿著便衣的前德國軍官看著這一幕,不由向著自己的同伴說道:「這好像德國軍隊穿過勃蘭登堡大門出征一樣,我想,亞洲應該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在陸上擊敗他們了。」
安娜想了想說道:「大家都很和氣,不過這條街道內原來還有我的同胞啊,就是……」
聽到吳川的回答,安娜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還要去美國?那你豈不是要過了夏天才能回來了?這要收拾許多衣服了吧?」
而蘇共派駐長春的代表阿道夫·阿布拉莫維奇·越飛則向莫斯科彙報:「毫無疑問,共和黨的核心依舊是吳川同志,不僅全黨黨員如此認為,東北的工人階級也這麼看。
黨內中央的青年力量被加強了,中央委員的平均年齡約在34歲左右。從這點來看,中國共和黨的中央委員平均年齡比蘇共、德共和朝鮮人民黨的平均年齡都小,不過就黨的政策、路線而言,中國共和黨卻要比其他三國穩定的多。哪怕是按照正統列寧主義原則建立的蘇共,現在也面臨著一個黨內派系眾多的局面,因為蘇共每個派系都有平台可以發言,這就使得集體領導制度的蘇共,其實並沒有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領導集團。
吳川一臉平靜的問道:「哦,那麼後來怎麼處理的?」
吳川攤手說道:「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階級。如果出身決定一切,那麼就是等同於贊成世襲制度和等級制度是合理的了。」
五一節大遊行,本就是吳川向外界展現革命委員會力量的方式,因此對於各國對五一節大遊行的反應他心中也是有數的。過去革命委員會舉辦過數次這樣的大型群眾活動,只能說一次更比一次出色了,而群眾在這樣的大型活動后也是大大的增強了對於黨和革命委員會的信心,這也是革命委員會願意舉辦這樣的大型遊行的原因。
但不管是馬克思、恩格斯還是列寧都承認這樣一個事實,社會主義是在工人階級領導下的無產階級政權,而不是黨領導下的無產階級代表政權。
工人階級需要無產階級教育才能覺醒最終從自發到自覺的維護無產階級政權,但並和圖書不並代表黨可以以此為借口拒絕工人階級使用自己的領導權力去管理這個國家。
完成了內部的組織調整和對外的溫和力量展示后,吳川終於在五月四日坐上了火車前往北京,在他抵達北京之前,一個師的國民革命軍進入了北京,將北京城內的其他武裝力量都趕到了郊外。
吳川注視著妻子說道:「這些日子你也看了不少馬列主義的文章了,那麼你應該知道,黨不過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我們代表著先覺醒的一部分工人去領導著無產階級革命。
莫斯科的一些人民委員很是擔心共和黨會支持托洛茨基的繼續革命論,從而掀起和協約國的又一次世界大戰。老實說,不要說蘇共的大多數黨員不想打什麼革命戰爭了,就是蘇俄紅軍的官兵也對出國解放其他民族沒什麼興趣。收回烏克蘭,支持匈牙利、土耳其和波斯、阿富汗內部的進步力量,其實已經達到了這些紅軍官兵的心理極限。
那麼中國共和黨眼下能夠把精力集中於國內建設,而不是去搞什麼革命輸出,對於許多人民委員來說就是個好消息。這至少給了蘇聯以喘息的機會,只要蘇聯內部恢復過來,那麼再進行革命輸出的時候,蘇聯就會是名正言順的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旗幟,而不必像現在這樣受到中國黨的左右了。
雖然莫斯科一些人民委員對於中國共和黨接下來的五年路線頗為失望,不過對於另外一些人民委員來說卻是鬆了口氣。戰爭結束之後,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領導權力理所當然的落在了蘇共、德共和中國共和黨身上,不過蘇共在名義上是扛起了無產階級革命旗幟的旗手,畢竟德共和中國共和黨並沒有徹底的掌握國家政權,並消滅國內的剝削階級。
1921年4月1日到4月28日,中國共和黨中央委員會進行了第三屆改選,這一次的中央委員會改選雖然沒有替換掉多少人,但是因為中央委員會規模擴大,中央委員從19人上升到了39人,候補中央委員從8人上升到11人,從而將楊銓、李達等青年黨員納入到了中央決策圈子。
吳川伸手輕輕拍了拍安娜的手背,安撫了她之後說道:「抱歉,我現在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