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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題說：「那個鍾離時時刻刻粘在你身邊，你應該好好珍惜才對啊。我要是跟你走得太近了，說不定她會殺了我。」

小題說：「八卦的嗎？」

小題說：「是啊，你家肯定住別墅，當然沒有了，那是火熱的市井生活！我從來不運動，晚上吃完飯就宅在家裡玩遊戲。」

小題說：「剛才你說什麼？」

這次是個人。

小題緊張地問：「哎，那是誰……」

夏邦邦就輕輕吟誦起來：「……在那高高的草原上，白雲浮動。我相信天才，耐心和長壽。我相信有人正慢慢地艱難地愛上我。別的人不會，除非是你。我倆一見鍾情，在那高高的草原上……」

小題想了想才說：「好吧，正好我大姨媽來了。」

趙軍並不逞口舌之快，他不說話，只是嚴嚴實實地擋著干戈的路。

他確定對方看不見他手裡拿著什麼，於是悄悄地把刀子裝進了兜里，同樣低低地說：「早晚有一天，我會暴揍你一頓。」

小題說：「你不許生氣。」

夏邦邦像個老幹部一樣背著雙手，一邊朝前走一邊說：「在上海的時候，每天吃完晚飯，我都會和母親一起散散步，成了習慣。」

小題說：「怎麼回事啊？」

小題看著夏邦邦，壞壞地笑了：「你跟你媽睡到多大？」

夏邦邦說：「你太單純。現在我們進入了羅布泊，在特殊環境里，人性會發生變化，你必須要小心。」

夏邦邦趕緊解釋：「我和鍾離沒有任何關係。」

他掏出刀子看了看，似乎又有了一個佐證，或者說又多了一個疑問——他為什麼如此熱www.hetubook.com.com愛刀子？難道他真是游牧民族的後裔？

小題一字一頓地說：「我媽的姐姐，就是大，姨，媽！」

小題憋著笑說：「你和你媽怎麼不去跳廣場舞呢？」

小題笑起來：「對對對，治病的，中藥，那是中藥，中藥都是些花花草草……以後，藥店應該取締什麼速效救心丸，都應該改成賣百合花。」

小題說：「太會說話了，你肯定是個撩妹高手。」

夏邦邦說：「我喜歡早晨的太陽。在法國的時候，我住在塞納河旁邊，經常爬到巴黎聖母院的鐘樓上看日出，很美很美。」

夏邦邦很誠實地說：「我確實有點怕黑。」

羅布泊一片漆黑，朝遠方望去，沒有一絲光亮，黑得壓抑又絕望。風低低地呼嘯著，描述著羅布泊的遼闊與荒涼。

小題終於明白夏邦邦的意思了，她長吐了一口氣，說：「青年，你好好看看我！整天跟個大白菜一樣沒心沒肺，我會有雙重人格？笑話！」

他回到車裡，不再玩遊戲，靠在座位上開始胡思亂想。

夏邦邦說：「沒有啊。」

小題說：「我只聽過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什麼的。」

夏邦邦急切地說：「那是治病的！」

不是夏邦邦乾的，會是誰？

小題說：「暴雪公司的《魔獸世界》，韓國的《勁舞團》，國內的《花千骨》……你喜歡玩什麼遊戲？」

夏邦邦很認真地說：「我們家附近沒有跳廣場舞的。」

小題說：「不要了。」

夏邦邦搖搖頭，然後說：「美國有個女孩，她午夜回家的時候，出了車禍m.hetubook.com.com，雙目失明了。在她住院期間，醫生髮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中午的時候，這個女孩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不但眼睛看得見，而且也不記得什麼車禍。只要天一黑，她就變成了盲人，提起那場車禍，她會全身發抖……」

夏邦邦看著前方，嘆了口氣：「黑暗才是永恆的。」

他想用手機手電筒照照，但是那樣就會暴露自己。

小題哈哈大笑。

夏邦邦的聲音有點小：「15歲……」

那應該不是一個人，更像一條狗，干戈隱約看到了兩隻豎起的耳朵。這種地方，不可能有狗，那會是什麼？狼？

於是，干戈就團隊其他人一樣，都會變成嫌疑人之一……

走出了一段路，夏邦邦並不說話。

是不是因為父親來過，回家之後經常提起，所以他確實做過類似的夢，只是不太記得了呢？

夏邦邦說：「我沒玩過……」

本來干戈就看不慣這個趙軍，此時此刻，趙軍又破壞了他的殺人計劃，他更是對這個人充滿了仇恨。

小題說：「你擔心我什麼！」

小題說：「看來我從來沒有打開過。」

干戈一步步後退，轉身走向了營地。

突然，他停下腳步來，眼睛朝旁邊看去，幾米之外好像坐著一個人。

是那個保鏢趙軍。

夏邦邦看著黑暗中的小題，半天才說：「聽你笑，就好像在巴黎聖母院的鐘樓上看日出，感覺真好！」

小題說：「要不說你像個詩人呢！」

夏邦邦說：「那次我穿越到羅布泊，見到了你，我給你留下了我的電子書，打開就是這首詩m.hetubook.com.com。」

他一直沒有回頭。他知道那個保鏢一直站在原地。他在心裏已經確定，他和這個人早晚會擦槍走火。

夏邦邦說：「我怎麼會生氣？」

夏邦邦說：「可以不講嗎？」

他朝前走出幾步，繞到了那個人的前面，然後蹲下身，希望藉助營地的光亮看清對方。

停了停，夏邦邦又說：「你聽過海子的一首詩嗎？——《給你》。」

夏邦邦嘆了口氣，說：「不說這個了。從今天起，你和我睡一個帳篷吧。」

如果趙軍當晚也被害了，那麼，夏邦邦就被洗清了嫌疑，聽說過保鏢殺自己的僱主，沒聽說過僱主殺自己的保鏢，沒有動機。

小題說：「我是說……你是不是不敢一個人睡？」

小題扯著方巾的一角聞了聞：「你噴香水了？我喜歡這個味道。」

小題敏銳地問：「你為什麼對我說這個？」

小題說：「我有個猜測……」

夏邦邦皺了皺眉頭：「撩妹是什麼意思？」

小題說：「看你在國外讀書讀的，徹底跟不上國內的節奏了。」

事後想起來，幸好他沒有莽撞行事。設想一下，當晚，夏邦邦把小題帶出去了，結果小題被害，只有夏邦邦的嫌疑最大。他是男的，小題是女的，男人女人能扯上愛情關係，愛情其實是個危險品，於是命案就有了動機——情殺。

夏邦邦說：「我還是覺得我在羅布泊見到的那個女孩是你，可是你卻從沒來過羅布泊……那會不會是另一個你呢？」

干戈在追趕夏邦邦和小題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一個硬梆梆的身體上。

夏邦邦看了看小題，說：hetubook.com.com「我在美國看過一個新聞，想跟你分享一下，你願意聽嗎？」

對方說話了，聲音很低，只有他能聽見，這個人說：「你幹什麼？」

夏邦邦看著小題的眼睛，認真地問：「為什麼？我來羅布泊就是為了跟你在一起啊。」

他有些疑惑，他第一次來到西北，第一次來到羅布泊，為什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些石門、哨塔、氈毯、士兵、火把……似乎在他的夢中出現過。

干戈離目標越來越近了，他甚至都聽見了夏邦邦和小題的說話聲，只是聽不清具體在聊什麼。

夏邦邦說：「你講。」

夏邦邦問小題：「你玩什麼遊戲？」

夏邦邦笑了笑，他的微笑被湮滅在黑暗裡，小題並看不見。

他的心臟又一次蹦到了嗓子眼，他機敏地後退了一步，舉起了刀子。

夏邦邦朝前走了幾步，停下來說：「小題，其實我很擔心你……」

小題說：「你不能這麼說吧！第一次見面你可就送了人家一大捧鮮花！」

小題說：「真是個好孩子。」

夏邦邦點點頭，說：「我答應你了。」

干戈抓緊了手中的刀子，慢慢朝那個東西靠近。

小題憋不住了：「你有什麼事兒？」

夏邦邦說：「我真希望沒有其他人加入，只有我和你進入羅布泊……好嗎？你把睡袋搬到我的帳篷來，你睡我的行軍床，我睡你的睡袋。」

小題說：「好吧，看來你真的是想走走。」

夏邦邦也回頭看了看，說：「趙軍。」

肯定另有其人。

小題看了看夏邦邦，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怕黑？」

夏邦邦說：「後來，醫生確定，她被撞和*圖*書出了兩重人格。當她變成正常人那重人格的時候，她的視力非常好。可是，當她變成盲人那重人格的時候，用筆帽燈照她的瞳孔，沒有任何反應，那是沒法偽裝的……」

他略微放鬆了警惕，但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向那個東西。

離開營地之後，夏邦邦把一條羊毛方巾遞給小題，小題披在了肩上，很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小題說：「什麼意思？不懂。」

夏邦邦似乎懂了，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狼的眼睛在夜裡會發出綠光，干戈沒看見綠光，那個東西的眼睛藏在黑暗中，身體一動不動。

夏邦邦不解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干戈愣住了，好一會兒沒想到該怎麼解釋。那一瞬間，他很自然地生出了一個念頭——要不要把這個攔路虎一起幹掉呢？

小題說：「必須講！」

那個東西還是紋絲不動，干戈感覺，應該是一塊立起來的石頭。

小題說：「那你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許生氣！」

不管那是什麼動物，對於干戈來說都不重要。他要做他自己的事。

小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營地亮著燈，映出一個黑影，正無聲地跟隨著他們，他們停下了，那個黑影也停下了。

尤其進入羅布泊之後，面對高低起伏的荒漠，那種親近感越來越強烈。

夏邦邦問：「大……姨媽？」

當他離那個東西大概兩米遠的時候，那個東西突然動了，把干戈嚇了一跳，猛地停下來。那個東西跑了，速度非常快，而且沒有一點聲音，一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干戈獃獃地站了一會兒，轉身繼續朝夏邦邦和小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