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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區左轉90度1

作者:周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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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有一個是冒充的 第七章 漫畫是阿甘的記憶

第五卷 有一個是冒充的

第七章 漫畫是阿甘的記憶

阿甘說:「表姐和你有聯繫嗎?」
騷叔說:「我可以看看嗎?」
騷叔說:「多好的年齡……你從小就在姑父家嗎?」
阿甘點了點:「沒問題。」
阿甘這才站起來,說:「你等一會兒。」
阿甘很擔憂地說:「我得把她叫回來!」
騷叔說:「哦……阿甘,你喜歡畫漫畫?」
騷叔忽然意識到,這個男孩的表情,和《阿甘正傳》里湯姆·漢克斯演的那個阿甘真的很像。
騷叔一愣:「你姑父?」
騷叔始終專註地看著阿甘的眼睛,專註地說著話,不想讓他感覺到他在觀察他打量他。實際上,他已經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了。阿甘的眼睛很單純,很善良,多少有點奇怪,那種單純和善良更像個幼兒園的孩子,跟他成熟的身體有點不般配。
阿甘說:「留著啊,它們是我的記憶。」
騷叔抬頭問阿甘:「這幅,你畫的是誰?」
男孩說:「我當然認識,她是我表姐。」
阿甘使勁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好像夢見過這些地方,很荒涼,很恐怖……」
男孩保持原來的姿勢躺在地上,雙眼空洞,城鎮的建築不見了,四周變成了無盡的荒漠……
阿甘看著那個女孩,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她是個幻影。」
騷叔一皺眉:「你和小題在羅布泊?」
那個少數民族女孩流著淚一步步後退。
騷叔把目光從漫畫上移開,在沙發上坐下來:「謝謝。你叫……什麼名字?」
騷叔說:「麻煩你給我拿來,我想看看。」
騷叔接著問:「你記得羅布泊吧?」
騷叔說:「她要是回來,你姑父就找不到了啊。」
騷叔問:「這是什麼?」
看來,他第一個調查小題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阿甘說:「我在羅布泊,那是夢,表姐在我的夢裡。」
他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騷叔小心地把那些畫稿一疊疊地拿出來,一張張翻看。
騷叔說:「你姑父失蹤了,對吧?我想跟你談談,請放心,我是來幫忙的。」
她越來越遠。
騷叔不敢耽擱,他來到了密雲城北的一個小區,找到和-圖-書了長臉女人給他的那個住址。
騷叔的腦子越來越亂了。
下午的時候,霧霾依然沒有散去。
又一幅漫畫抓住了騷叔的眼球——阿甘依然背著那個大背包,出現在一個城鎮中,一輛車朝他撞過來,他魂飛魄散,漫畫插入很多文字框,寫滿了:「啊!!!啊!!!啊!!!」那是一輛越野吉普車,駕車人是個中年男子,面目猙獰,就像死神的嘴臉。
騷叔好像明白了——小題上大學之後,很少在家裡住了,而阿甘得了失憶症,一直住在小題家,根據物業公司那個長臉女人的說法,半年前他才搬出來單獨生活。所以,那個長臉女人以為,沈向文只有一個兒子。
騷叔這才明白,這個男孩得了失憶症。他馬上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是說你出車禍。」
騷叔感激地笑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對方是個男孩,騷叔就顯得不那麼自信了。
說完,他並沒有什麼舉動。
騷叔說:「真遺憾……我可能有點冒昧——你沒有上大學?」
大概從2012年之後,他開始畫故事,差不多都是在講述男孩女孩的愛情,雖然故事平淡,但畢竟正常多了。
然後,他給阿甘留了電話,說:「以後,我的故事可以交給你畫。」
阿甘搬來了一個黑色的儲物帆布箱,打開,裏面裝滿了畫稿。
騷叔思考了一下,決定從外圍入手,慢慢挖掘:「小題去羅布泊找她爸爸了。」
騷叔說:「你認識小題吧?」
阿甘皺了皺眉頭:「不記得了,後來聽姑父說過。」
再下一幅,又是羅布泊,無邊無際的沙漠,漫畫中的阿甘在奔跑。穿牛仔服的小題在追隨他,或者說在追趕他。奇怪的是,小題是個重影,好像兩個小題重疊在了一起。
騷叔說:「我是個作家,我寫故事,你畫故事,我們也算是同行了。你多大了?」
阿甘眨巴眨巴眼睛:「差不多……我出過一次車禍,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後來姑父告訴過我,我家是新疆庫爾勒的,初一的時候來了姑姑家,跟小題一起和*圖*書在北京讀書。」
阿甘又一次搖了搖頭:「我就在家裡畫漫畫。」
阿甘說:「不記得了。」
騷叔的內心就像天氣一樣沉鬱。
阿甘轉頭看了看:「那應該是吧……」
男孩說:「他是我姑父。」
男孩半信半疑地後退了一步。
騷叔說:「我叫騷叔。你爸爸是不是叫沈向文?」
接著,他又看到了一幅漫畫草稿,日期就在前一幅之後,畫上是個造型奇特的房子,阿甘和小題朝上看去,雙眼驚恐,房頂出現一個巨大的雙魚太極圖。
2012年,小題去過羅布泊!她的表弟跟她一起去的,他們在若羌遇到了一個少數民族女孩,阿甘愛上了那個女孩。小題和阿甘進入羅布泊之後,那個少數民族女孩留在了若羌,沒有和他們同行。這對錶姐弟在羅布泊一定經歷了什麼事情,他們一先一后逃了出來。似乎有人不想讓他們泄露某些秘密,開車撞向了阿甘。阿甘沒有死掉,他失憶了。從此,他再也找不到他深愛的那個少數民族女孩了……
騷叔說:「我們只有祝福她嘍。」
騷叔快速思索著——如果,這些漫畫真是某種現實的記錄,那麼,小題為什麼沒有出車禍?
漫畫中出現了一個男孩和一個穿牛仔服的女孩,他們背著很大的背包走在沙漠上。雖然漫畫是誇張的,但是騷叔一眼就認出來,男孩是阿甘,女孩是小題!準確地說,他們是走在地圖上,上面用丑巴巴的字體標註著地名——米蘭古城、小河五號墓地、烽火台、太陽墓、龍城雅丹、土垠、余純順墓、湖心、羅布泊鎮、洛瓦寨……
騷叔翻到了2011年的畫稿,這一年他應該讀高三。果然,騷叔又看到了羅布泊的漫畫!
他繼續翻畫稿。
男孩盯著騷叔的眼睛又問:「你找誰?」
繼續朝下看——
阿甘說:「姑父一定要回來,一定能回來!」
騷叔指了指牆上的那幅漫畫:「你畫的那不是羅布泊嗎?」
騷叔覺得和阿甘沒什麼可聊的了,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那張羅布泊的漫畫上,他說:「阿https://m.hetubook.com.com甘,你畫的漫畫草稿都保留著嗎?」
阿甘並不客氣,他說:「你不要把順序給我翻亂了。」然後就坐到電腦前去了。
騷叔說:「我和他們那個團隊的組織者有聯繫。」
騷叔說:「算是吧。」
騷叔懷疑,阿甘在失憶之前曾經去過羅布泊。他不想再問阿甘什麼了,不會有任何收穫,他必須自己從阿甘的漫畫中找出那個隱藏的故事線。
阿甘很細心,每幅畫稿下面都寫了日期。
騷叔指了指穿風衣的少數民族女孩:「她是誰呢?」
騷叔又問:「你記不記得你姑父曾經去過羅布泊考察?」
阿甘很感恩地點點頭,眼睛竟然有點濕了:「謝謝……」
騷叔步步緊逼:「你為什麼不喜歡太極圖?」
騷叔說:「那你為什麼畫它?」
騷叔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霧霾依舊厚重。小區里,有幾個老人戴著口罩在慢跑。
阿甘說:「也是聽姑父說過……」
阿甘說:「高三的時候吧。」
這幅漫畫中還有個穿風衣的女孩,好像是個少數民族,她站在漫畫邊緣上,標註著——若羌縣,她遙望阿甘和小題的背影,表情憂慮。
騷叔說:「一定。」
男孩說:「你坐吧。」
他問了三遍「你找誰」,騷叔感覺這個男孩好像哪裡有點不對頭。
阿甘仔細看了看,似乎有點恐懼:「一個噩夢。嗯……很多漫畫家都是從噩夢裡找靈感的,比如日本的伊藤潤二。」
騷叔端詳著阿甘,終於把目光移開了,繼續看漫畫。
男孩說:「你叫我阿甘吧,都叫我阿甘。」
他四下看了看,房子很小,就是一間工作室,除了一台配置很高的Pos機,牆上貼滿了漫畫,桌子上也堆滿了漫畫。
她是那次經歷的目擊者,既然她沒有失憶,就說明她掌握著某些秘密,可是她為什麼守口如瓶?只有一種可能——她就是秘密的一部分!
騷叔接著追問:「它怎麼把美夢變成了噩夢?」
騷叔說:「你忙吧,我自己看看。」
他發現,從2011年2月之後,阿甘的漫畫變得凌亂,怪異和-圖-書,沒有邏輯:一條大蟒盤在一條斷了的人腿上;月亮掉下來,落在陽台上,它面色白凈,長出五官,表情無比狠毒;一棵向日葵低頭吃著自己身上的瓜子;花盆碎了,土壤埋住了種在裏面的花,成為墳墓……
畫稿的日期是2011年2月。
阿甘也坐下來,說:「我和小題同歲,23。」
有人從貓眼裡朝外看出來,接著門開了,露出一個男孩,他穿著一條露著洞洞的牛仔褲,黑色帽衫,頭髮很長,有點亂,臉色略顯蒼白。他直盯盯地看著騷叔,問:「你找誰?」
阿甘想了想,說:「它把美夢變成了噩夢。」
阿甘回過頭來,接過那幅漫畫看了半天才說:「我和表姐。」
「哦,你表姐……」
騷叔有點糊塗了。他說:「我可以進來談嗎?」
騷叔盯住了牆上的一幅漫畫,這幅漫畫沒有空間概念,羅列了很多羅布泊的景物——沙土中有個圓形的墓葬,輻射出去密密匝匝的木樁,好像個太陽,那應該是太陽墓。還畫了一些殘垣斷壁,四周是枯死的胡楊,毫無疑問,那是樓蘭遺址。還畫了一個墓碑,上面有個頭像,那應該是余純順的墓……
阿甘說:「姑父不見了,她去找姑父了。她走的時候沒有告訴我,前幾天給我發了個微信,說她已經到吐魯番了。我不知道她去吐魯番幹什麼,我問她,她沒回。」
他在貓眼前,掏出手機,用自|拍看了看,捋了幾下頭髮,然後又使勁挺了挺腰桿,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光明正大的人,這才伸手敲門:「當,當,當。」
騷叔還是不放心,他從手機打開了夏邦邦那個團隊的照片,舉向了這個男孩:「你看看,哪個是你表妹?」
阿甘搖搖頭:「沒有肇事者,一輛車撞了我。」
阿甘看了看騷叔,說:「你看,它像不像個面具?我討厭面具。」
騷叔問:「肇事者抓住了嗎?」
騷叔問:「你知道小題去哪兒了嗎?」
阿甘點了點頭:「嗯,我給網站畫漫畫。」
騷叔按照時間順序,繼續朝下看。
騷叔又問阿甘:「這是個恐怖故事?」
他相信,和*圖*書小題,還有她爸爸,還有這個阿甘,他們的身上都有秘密,只是阿甘失憶了,這個信息來源被封死了。
騷叔把這些畫稿小心地收好,扣上帆布箱,對阿甘說:「謝謝你,帥哥。」
阿甘指了指牆上的那幅漫畫:「她去那個夢裡了?」
他不能對夏邦邦說出他對小題的懷疑,他需要證據。
騷叔點了點頭:「聽說過。」
阿甘有些牽挂地說:「只要有了表姐的消息,你一定要通知我。」
他們的頭頂,懸挂著那個巨大的雙魚太極圖。
騷叔說:「我寫過一部小說,裏面有個女人也因為重創失憶了,我還專門採訪過一些神經專家,那是海馬體受損,那個女人深愛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天天陪著她,跟她聊天,回憶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終於有一天,那個女人恢復了記憶!我希望你也有同樣的好運氣。」
騷叔有點困惑了:「你從小是在庫爾勒出生的啊,不記得羅布泊?」
阿甘接過漫畫草稿看了看,露出拒絕的表情,答非所問地說:「我不喜歡太極圖。」
騷叔說:「她是沈向文的女兒?」
騷叔馬上意識到,阿甘跟孩子不一樣,他不是幼稚,他是缺項,就像……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他的智商就像一條成年的拉布拉多。
阿甘愣了一下,問騷叔:「她能找到姑父嗎?」
阿甘說:「好,只要我喜歡你的故事。」
騷叔忽然感覺到,這個阿甘身上有秘密!不過,這些秘密被掩藏了,不是阿甘故意掩藏的,而是被記憶掩藏的!
騷叔從漫畫中讀到了一個故事——
在下一幅漫畫中,那個穿風衣的少數民族女孩再次出現,男孩躺在了血泊中,滿臉驚慌無助。
阿甘標註的地名都是對的,而且,位置基本也都是對的,如果他沒去過羅布泊,不可能畫得這麼精準。
騷叔沒有再說什麼。
對方並沒有讓開路,他依然直盯盯地看著騷叔,又問:「你找誰?」
怎麼才能讓阿甘恢復記憶呢?
男孩點了點頭:「是啊。」
男孩看了看,然後指了指小題說:「她。」然後他更正道:「她不是我表妹,是我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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