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延伸城
第十二章 他們在地下古城發生了險情
那不是小題嗎！
干戈說：「電梯。」
夏邦邦問他：「為什麼不走近點？」
他仔細地辨別著任何一個細微的聲音——
隱隱約約有人打呼嚕，那一定是徐則達。
他拿起一把很重的砍刀掂了掂，然後自言自語地說：「就它了。」
他們順利地找到了那個入口。
離開的時候，干戈把手裡的刀子裝進了徐則達的口袋，還輕輕地拍了拍：「大哥，這三個女孩就交給你了，有的好看，有的不好看，你都要好好保護。要是那個金秀賢有什麼舉動，格殺勿論，不需要找上級部門審批蓋章。你懂我的意思嗎？」
夏邦邦說：「又是機關！」
車窗外，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個人，是個女孩，她無聲地走出了營地！
夏邦邦、鍾離彩在悍馬上。
……
小題問：「為什麼？」
干戈打開了手電筒，手電筒在墳墓一般的地下通道里顯得那麼羸弱。干戈使勁拍了拍它，它卻更暗了。
另一種聲音打斷了他不斷重複的意識——「嚓，嚓，嚓……」
夏邦邦猶豫了一下，說：「好的。」
趙軍是個保鏢，他的僱主差點被綁架，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是個打擊，他一直沒有露頭，也沒有吃早飯，直到大家要離開了，他才出現在三輪摩托車上。
小題說：「為什麼？」
干戈驚訝了，難道這裏真是共產主義？
干戈低聲叫道：「小題！」
他們又朝下走了幾十米，依然不見任何光亮。
方塊面具人冷笑了一聲：「那我就要斬首了！」
夏邦邦說：「我不喜歡這個玩笑。」
干戈沒有離開，他等著那個老太太交錢，他想看看她花的是什麼錢。
干戈走著走著，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味，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個小店，上面掛著牌匾，他朝里看了看，空間正中央擺著一張桌子，一個黑臉面具人正在用托盤秤稱著中藥，另一個白臉面具人坐在他對面，兩個人說著什麼。三面牆壁立著木櫃，插著很多小抽屜，它們都關閉著，上面寫著各種中藥材的名字，竟然是漢字——人蔘，石斛，麥芽，漏蘆，三七……
他聽見那個白臉面具人說：「天天都失眠，總是在一個時間醒過來，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聽聲音是個老太太。
小題說：「不行，他們都是我爸！」
小題沒有表態。
夏邦邦退回到干戈和小題旁邊，對趙軍低低地說：「我想看看他們的臉。」
干戈愣了一下，問小題：「你說什麼？」
干戈說：「就怕他們有更大的陰謀……」
老闆戴著一個啄木鳥的面具，正在打瞌睡。
四個人來到入口前，分別戴上面具，慢慢朝下走。
干戈和小題上了谷未素的SUV。干戈把朴詩玄也拽到了谷未素的SUV上，他要把這個韓國人拴在眼皮底下。
小題說：「我懂了。」
干戈沉思了一下：「如果你爸真被複制了，那麼，丟下我爸的應該是那個複製的你爸。我把他幹掉，既報了仇，也給你留下了親爸……這個主意怎麼樣？」
干戈說：「這不科學啊……」
小題說：「干戈，你老實說，你真的不懷疑我是姦細嗎？」
小題說：「怎麼辦？」
干戈想了想才說：「我猜，地下古城那些面具人並沒有殺心，不然，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殺死那個保鏢和那個大明星，而是要把他們綁起來呢？」
小題說：「假的？」
黑臉面具人說：「當然了。病不忌醫，你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干戈跑上去，繞到了小題的前面，用手電筒照著她的臉，喊道：「小題！」
小題說：「他謝過了。」
小題說：「哎哎，你就不能直接叫人家名字嗎？」
老闆隔著面具看了他一眼，讚許地點了點頭，又繼續閉上了眼睛。
然後，她硬生生地繞開了干戈，接著朝前走了。
四個面具人傻眼了，趙軍傻眼了，夏邦邦和小題都傻眼了。
谷未素說：「他就是個普通人，跟你長的差不多，他從年輕的時候就留寸頭，從來沒有變過。我就記得他的寸頭。」
干戈快步朝前走，離開了那條街道。
兩個面具人很明顯看不見也聽不見了，其中一個像半身不遂患者一樣含糊不清地嘀咕著：「機機，機機……」
實際上，干戈甩出兩把刀子之後，根本沒間隔，幾乎是同時從腰間又拔出了兩把刀子。不過，他並沒有甩出去，只是低低地威脅道：「你們跑不過刀子。」
他一步步後退，大聲說：「小題，你去幹什麼！」
干戈說：「這個入口是假的！」
小題說：「可是，我們下去了啊！」
出發之前，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在營地定了一個暗號。當時Cassie很興奮，她說：「我給你們定個暗號，絕對專業！上句是——熏風吹得遊人醉……」
沒人。
兩個中槍的面具人滿臉驚恐，他們的瞳孔不再聚焦，傻傻地瞪著傳來聲音的方向。
干戈拉住了她的手，使勁搖了搖：「你他媽夢遊！快醒過來！」
干戈說：「保護婦女兒童。」
干戈有些遲疑了，放慢了腳步。又走出了幾十米，還hetubook.com.com是無盡無休的台階，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城郊」，看到了一個干打壘院落，裏面有一排參差不齊的房屋，三四個穿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他們的面具上都畫著紅十字。但仔細看，那又不是人類醫院的正常紅十字，中間的交叉處，是個黑色的方塊，這一點點的差異顯得十分古怪。
小題鄙視地說：「就這麼小的膽子還充英雄好漢呢！」
終於，他們在雅丹中找到了一片開闊地，車隊停下來，開始紮營。這裏位於樓蘭遺址的東南，大概2公里之處。
四個人帶上面具，上了悍馬。沒人跟朴詩玄解釋為什麼這次沒帶他，他安靜地看著大家離開，並沒有問為什麼。
干戈說：「我們在羅布泊看見過兩具屍體，一半身子埋在地下，那是你們殺的？」
車下很輕微地響了一聲，那應該是風颳起了一顆很小的石子，碰到了哪輛車的鐵皮上。
果然，她帶著大家找到了真正的入口。入口附近一片死寂，並沒有面具人的身影。
夏邦邦小聲對趙軍說：「聽干戈的。」
這一次很順利，四個人步行接近了樓蘭遺址。
四個敵人從面具后射來陰冷的光，其中那個方塊面具人說話了：「機機復機機，雙魚當戶織！你們來錯地方了。」
小題注意到，他的兩隻手在抖動。
剛才，小題恰巧換了一張紅桃面具！那是小題嗎？她旁邊的人是誰？
干戈彎腰朝入口看了看，又四下眺望了一圈，說：「走，我們去找那個真的去。」一邊說一邊朝樓蘭遺址的方向走過去了。
小題還在朝前走，一下撞到了干戈的身上，她嘀咕了一句：「這北京，到處堵車……」
面對手電筒的光，小題像個盲人，雙眼瞪得大大的，依舊目視前方，慢騰騰地繼續走。
四個人慢慢拉開了距離，分別混入了面具人當中。
雙方走近之後，干戈感覺不對了——小題更苗條，而這個女孩則有點矮……他努力回憶小題今天穿了什麼衣服，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小題說：「剩下這兩個怎麼辦？」
干戈看了看小題：「你會把我怎麼樣？」
干戈還在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死」字。
對方一下就警惕起來，他審視著干戈，沒有說話。
干戈走進去，看見貨架上擺著很多刀，長的，短的，直的，彎的，單刃的，雙刃的……
沒錯兒，前面說了，這是干戈打架慣用的伎倆——以「雖然」開頭，後面卻沒有「但是」——他突然舉起雙手，同時把兩把刀子甩了出去，它們飛向了兩個拿著砍刀的面具人，他們是趙軍的致命威脅。
小題擔憂地說：「萬一塌了……」
Cassie說：「我也想去！」
夏邦邦看了看小題，說：「我們如果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人，就問——你看見我的電子書了嗎？如果是自己人，就回答——在我那兒，下次見面我還給你。」
趙軍撿起了繩子，走過去把那兩個面具人綁了。
干戈很逞強地說：「我能有什麼事兒！」接著，他對趙軍說：「哎，你還沒有謝我。」
干戈看著眼前的古城，又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抬頭看了看高處的那些燈，想到一種可能——他會不會很小的時候看過某個電影，那個電影里搭建出了古樓蘭的場景？
他低聲說：「這個古城很大，我們分頭走，分頭找，這樣更有效率。我實在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再耗下去了。」
干戈說：「我只是嗓子有點疼，沒什麼大事兒。謝謝。」
小題說：「我在說我呢，別扯那麼遠。」
小題說：「逗你玩呢！」
干戈說：「集體幻覺。」
他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一副中藥的名字勾住了干戈的眼球：死梗。他再次陷入了怔忡。
干戈希望他們談談時事，談談新聞，談談跟他們生活有關的信息，但是一無所獲。
干戈說：「不是關心，是保護。」
夏邦邦說：「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還敢來。」
夏邦邦說：「你不要去了，還是讓干戈他們四個去吧，他們輕車熟路了。」
那個被刺中眼部的面具人還在掙扎，趙軍走過去，直接把刀子插|進了他的腦袋，然後拔|出|來，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又把另一把刀子從屍體上拔|出|來，擦乾淨，走過來遞給了干戈，低聲說了句：「謝謝。」
干戈說：「你們總共殺過多少人？」
小題說：「我們四個人都產生了幻覺？」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谷未素說：「魏寶亮。」
干戈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仔細看了看那張紅桃面具，果然和小題的面具一模一樣！
小題問：「我們走電梯還是走那個通風口？」
干戈生平第一次殺了人，他的情緒極度緊張，他不安地看了看小題，然後也坐了下來，開始大口喘著氣。他的雙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兩旁的房屋，很多都空著，顯得鬼氣森森。
干戈猛地回過神來：「噢，我隨便看看……」
兩個人就回到了車上，分別坐在兩個ｈtｔps://wwｗ.ｈeｔubｏｏk•ｃｏｍ.cｏm前座上。
幾個人立刻朝上跑去。上去似乎比下來的路更長。終於，他們衝出了這個陰險的入口，每個人都氣喘吁吁，驚魂未定。
干戈說：「我幫你帶了。」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刀子，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唉，他們肯定不會喜歡。可是，這裏沒商店，我也不知道該送點什麼……」
夏邦邦說：「你爸爸也可能在裏面啊。」
谷未素說：「我沒有他的照片。」
干戈說：「慢！」
實際上，他一直在座位上閉著眼睛，手裡緊緊抓著刀子。在這麼黑的夜裡，睜開眼睛和閉上眼睛是一樣的，而閉上眼睛會讓聽覺更加靈敏。
徐則達看了看朴詩玄，笑得有些尷尬：「干隊長請放心，作為一名男領導，關心女下屬是應該地……」
干戈撿起了那四張撲克面具，低聲說：「我們換上。」
他們走過九曲十八彎，終於來到了那個鐵欄杆前，穿過它就進入複製的樓蘭古城了。
小題終於停下了，把臉慢慢轉向了干戈：「撞到你了？你是碰瓷兒的吧？……」說到這兒，她自己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干戈說：「聊什麼？」
四個面具人全部解決了。
人生太長了，很多記憶被抹掉，誰都說不清。
干戈又說：「把激光槍給小題。」
干戈在前，後面跟著小題，再後面跟著夏邦邦，趙軍殿後。
干戈試探地說了聲：「謝謝。」然後他轉過身，假裝打量手中的砍刀，慢慢地離開了。
對方說：「你扁桃腺發炎了？我看看你的舌頭。」
繞出了幾公里，他們來到一片雅丹地貌中。這片雅丹很大，像迷宮一般，不過車輛很難駛入。SUV轉了幾個大圈，終於找到了一個相對平坦的入口，開了進去。
夏邦邦慌亂地看了看干戈。
那個女孩似乎在昏睡著，並沒有睜開眼睛。
搭起帳篷之後，干戈把大家叫到一起，說：「一會兒吃點東西，然後我們再去地下古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們的父親。」
干戈和小題互相看了一眼，干戈說：「但願我能看到他……」接著，他又對夏邦邦說：「說不定，我們會碰見昨天綁架你的那三個面具人，你不給他們帶點小禮物嗎？」
干戈這才吐了一口氣：「親，你不覺得無聊嗎？」
干戈說：「你差點嚇死我！」
干戈這才把刀子插|進腰間，站了起來。
幸好，他們定了暗號。
干戈並沒有接，他繼續看著屍體發獃。
小題接過刀子，放在了地上，然後她在干戈身旁蹲下來，輕輕抱住了他的腦袋。
干戈傻愣愣地看著她，竟然不能確定她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
干戈看了看大家：「對了，你們都有你們父親的照片吧，給我們看看。」
干戈說：「那好吧，他叫什麼？」
小題就不說話了。
干戈說：「你戴著面具，怕什麼！」
這裏竟然有老太太！
他還是一心想找到沈向文，這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如此急切，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幫助小題實現心愿了。現在他已經基本確定，沈向文他們肯定被囚禁在密碼門另一端。
方塊面具人說：「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干戈對夏邦邦說：「富三兒，你定一個吧。」
趙軍後退幾步，掏出了懷裡的激光槍，毫不遲疑地朝那兩個面具人射擊了。夏邦邦似乎想阻止，可是已經晚了，兩道奇異的光閃過，那兩個面具人立即滿地打轉，慘叫起來。趙軍射中了他們的頭部。
夏邦邦暴露了真面孔，他站在那個房屋的門口，呆若木樁。
干戈對夏邦邦說：「這次不帶那個金秀賢，你跟我們去。」
小題說：「警告你，如果你敢胡來，我不會放過你。」
干戈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那個入口已經在視野里消失了，他說：「說不定它只是個幻景……」
路過一個房屋，裏面聚集著一些人，類似於棋牌室，幾個面具人一邊喝茶一邊下棋，很多面具人在圍觀。空間的一角，竟然種著一些墨綠色的植物，干戈不認識那是什麼，葉子很大，奇形怪狀的。
小題說：「不無聊啊！人家皇帝微服私訪，我假裝夢遊查崗——嗯，小鬼，你很機靈，應該給個嘉獎。」
接著他又看了看趙軍：「現在你就不是什麼保鏢了，去干你該乾的事兒——找人。」
人的耳朵是朝後長的，兩個人相距不過十幾米，她應該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回話，接著走。那不是廁所的方向。
夏邦邦說過，被這支激光槍擊中頭部，會導致失明、失聰、失語。
干戈忽然明白了，這句話是個地雷。他趕緊說：「沒有這副葯嗎？」
干戈的狀態似乎好了一些，他動手拔掉了那根鬆動的鐵欄杆，然後鑽了出去，其他三個人跟著鑽了出去。
方塊面具人說：「老老實實放下你手裡的刀子，進電梯。」
干戈說：「讓他們自己在沙漠上轉轉。」
有人在背後拍了他一下，他猛地轉過頭，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此人的動作非常快，還沒等和_圖_書夏邦邦反應過來，他已經揪下了夏邦邦的面具，然後就迅速離開了。
黑臉面具人說：「這些葯都是安神的。另外，你睡覺之前要用溫水泡泡腳，按按睡眠穴，很有效果的。」
干戈轉過身來，大聲說：「上當了！撤撤撤！」
趙軍隔著花臉面具，冷冷地看著干戈，並不說話。
通道太安靜了。他們走下幾十米台階，再次看到了那個封閉的石門，他們從旁邊的側門走進去，來到了那個圓形的大廳。干戈圍著正中間那個殘缺的雕塑轉了一圈，他在查看有沒有埋伏。
四個面具人都盯著他。他趕緊說：「臨死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
四個人這才順著那條唯一的入口走進去。
夏邦邦試探地問：「我們還進去嗎？」
干戈說：「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外面進入羅布泊的，只有那個金秀賢是從羅布泊憑空冒出來的，不是他的話我把腦袋揪給你。」
干戈太喜歡刀了。
干戈說話了，他的語調竟然很平靜：「我們談談？」
干戈說：「走，我們去通風口。」
趙軍走過去，把四個面具人臉上的面具統統拽了下來——他們長著正常人的臉，有三個黃種人，那個被刺中眼部的面具人竟然是個白種人！
干戈用手電筒照了照，前面像地獄一般黑。他說：「繼續，再朝下看看。」說完他又邁步了。
小題說：「你不管團隊其他人死活了？」
干戈說：「不懷疑。」
Cassie上了徐則達的車。
干戈說：「沒必要懷疑。如果你是姦細，那我跟你一起當姦細。」
對方依然充滿警惕：「孩子？」
干戈說：「我怎麼感覺背後有人？」
那兩個面具人走過去之後，他再次停下了，大腦處於停滯狀態。
趙軍問：「為什麼？」
干戈離開「棋牌室」，看到一個店鋪，專賣刀具。
小題說：「那兩個活著的呢？」
於是，她走在了前頭。
這裏的人三三兩兩，少多了，他生出了一個冒險的想法——去試試，看看不花錢能不能拿走店裡的商品。
其中一個面具人似乎想跑開，卻一頭撞在了石牆上，「撲通」一聲坐下來。另一個面具人摸索著走到他旁邊，兩個人手拉手坐在了一起，表情充滿了恐懼。
干戈說：「噢，把他們綁了。」
干戈一直看著眼前的屍體發獃。
很巧，夏邦邦也看到了一張和他臉上一樣的方塊面具，他也在急切地尋找著小題。
干戈說：「去去去，趕緊回帳篷睡覺去！」
干戈說：「我們在那些面具人當中，你一句暖風熏得遊人醉，我一句疑是銀河落九天，那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們了，我們是一群外來的傻瓜！」
谷未素說：「寸頭……」
干戈走了進去，假裝瀏覽那些小抽屜。
他們來到了圓形小廳，看到了電梯，干戈走上前按了按，電梯好像等他們很久了，馬上就打開了。
干戈說：「你們原地不要動，等著我。」
一把刀子刺中了一個持刀面具人的喉管，一把刀子刺中了另一個持刀面具人的眼睛。他們和他們的砍刀先後摔到了地上，砍刀和石頭碰撞，聲音震耳。
前面走過來兩個面具人，看身材是一男一女，那個女孩戴著一張紅桃面具，這讓干戈大吃一驚！
干戈不怎麼說話了，他似乎又陷入了怔忡。
黑臉面具人看了看干戈，問道：「你需要什麼？」
干戈說：「冷，回車上。」
過了一會兒，小題突然說：「如果我們在地下古城真的找到了我爸，你會怎麼辦？」
干戈他們找到了那個通風口，再次進入。
干戈輕手輕腳地拉開車門，跳下去，突然打開手電筒，朝這個人照過去——粉紅色衝鋒衣，黑色長腿褲，白色運動鞋——是小題！
一些面具人跟他擦肩而過，並沒有人盯上他，也沒有人跟蹤他。他踏實多了，可是他的大腦里又出現了那個「死」字，漸漸幻化成那殺死的那個屍體……
干戈主動當守衛，他坐進了徐則達的越野車裡。
干戈說：「烏鴉嘴！」
干戈已經走進去了。
干戈馬上意識到了，她夢遊！
四個人緊緊盯住了電梯門的縫隙，他們清楚地看到電梯的頂部墜落下來，足有千斤重，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每個人都抖了一下，接著，電梯頂再次提升起來，恢復了原位。
干戈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他在黑臉面具人對面坐了下來：「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Cassie說：「好吧好吧，上句是——暖風熏得遊人醉，下句是——疑是銀河落九天！」
小題的眼睛變得亮瑩瑩的，她拍了拍干戈的臉，笑著說：「醒醒！」
干戈看了看手機，說：「現在是中午12點14分，一個鐘頭之後，我們在那個佛塔聚頭，一起進入石頭迷宮。如果有人沒到，就說明出事了，不要停留，趕緊出來。」
那張草花面具的眼部被刀子刺破了，不過沒有大礙，干戈自己戴上了它。然後，他對趙軍說：「幫我把屍體拖過來。」
朴詩玄看了看徐則達的口袋，眨巴了幾下眼睛。
干戈說：「打唄！你保鏢一個對三ｗｗw•heｔuｂｏok•ｃom.cｏｍ個，我和你，加上小題，我們三個打一個。」
這時候，院落中還有三個穿白大褂的面具人，他們都注意到了夏邦邦的臉，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朝夏邦邦靠攏過來……
突然亮起的手電筒光照著她的背影，她並沒有停下腳步，目視黑暗的遠方，踩著腳下長長的影子，繼續朝前走，那姿態有點奇怪。
那個人戴著一張金色面具，絕對不是自己人！
四個人押著兩個面具人，來到了地面上。
出現了同樣的面具，這是個天大的麻煩！接著，也可能出現跟他一樣的面具，跟夏邦邦一樣的面具，跟趙軍一樣的面具，萬一認錯就會暴露。也就是說，他們分開之後就等於走散了！
方塊面具人說：「是。」
干戈看了看小題，說：「如果是你，如果通向地下古城的那雙鞋印真是你的，那麼，今天你會一直演到底，最後大家都會知道你有夢遊症，一切漏洞都掩蓋了。」
每個人都一樣，不管多陌生的環境，只要是朝上走，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可是，如果連續朝下走，尤其不知道盡頭是什麼，甚至根本不知道有沒有盡頭，就會生出莫名的恐懼感。
干戈說：「你在逗我吧！」
他們在荒漠里跋涉了半個多鐘頭，小題似乎辨別出了方向，她說：「跟我來。」
其他三個人跟上來，小題說：「它會不會是另一個入口？」
谷未素麵無表情地更正她：「暖風熏得遊人醉。」
干戈說：「你？你想當禮物嗎？」
他把木門推開一條縫兒，顫抖著問了一句：「你看見我的電子書了嗎？」
干戈繼續觀察著她的眼睛：「你確定你醒了？」
荒漠漆黑，死寂，令人壓抑。無處可逃，除非躲進睡夢中。但是干戈不能睡，地下古城的面具人已經知道他們的方位了，隨時都可能捲土重來，他的眼睛關係著整個團隊的生命。
干戈兩把刀子拿出來，抓在了手裡。
夏邦邦這才明白了干戈的用意。
方塊面具人搖了搖頭：「我是說羅布泊。」
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麼，也沒人問，大家紛紛換上了面具。
趙軍摘下了頸部的繩子，扔在了地上。
對講機廢了，車隊不敢拉開距離，一輛咬著一輛。
電梯門合上之後，再次發出一聲巨響。
干戈突然停下了。
方塊面具人說：「問。」
干戈說：「我要是不老實呢？」
過了會兒，電梯門關閉了。
他們的步伐和姿態並不像人，更像三個殭屍——其中一個舉著尖利的醫用鑷子，一個抓著玻璃藥瓶，一個耳朵上掛著聽診器，手裡高高地舉著聽診頭……
干戈說：「海子，噢，應該叫大海子。」
夏邦邦問干戈：「就算我們找到了，怎麼把他們帶出來？」
悍馬離開營地，行駛了將近一個鐘頭，離樓蘭遺址還很遠，干戈就讓夏邦邦把車停下了。
干戈看了看，問谷未素：「你呢？」
徐則達和Cassie分別掏出了手機，找到了有他們父親的合影，遞給了干戈。
干戈湊過去看了一會兒熱鬧，除了面具，他們似乎跟正常人類社會沒什麼不同。
干戈說：「如果在通風口遇到他們的人，他們馬上會懷疑，那不是正常通道。」
小題說：「聊天還要打草稿嗎？」
黑臉面具人把藥包好之後，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站起身，接過葯，連連說：「謝謝，謝謝。」然後她就離開了，干戈發現她有點跛腳。
小題拽了干戈一下，干戈回頭看了看她。小題走過前，伸出腳探了探，有影子。但是，她依然沒有冒進，而是朝上看了半天，這才回身說：「上次我觀察過電梯頂，有點不對勁兒……」
趙軍只好從懷裡掏出激光槍，遞給了小題。
天亮之後，大家匆匆吃了早餐，然後開始轉移營地。
干戈沒說話。
在通風口的通道內，小題關切地看了看他，小聲問：「青年，你沒事兒吧？」
什麼東西「窸窸窣窣」，好像是底盤傳來的，會不會是那些巨鼠鑽洞，從車下爬出來了？一隻又一隻，一隻又一隻，一隻又一隻……
干戈說：「說說他長什麼樣。」
走出一段路，他回頭看看，那個人依然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干戈說：「我不知道你們對我們了解多少，如果很了解的話，你會知道，我們並不喜歡這個人。」
SUV開路。
夏邦邦慢慢靠近了那兩個中槍的面具人，很難過地問了一句：「你們為什麼要害我們？」
干戈被卡住了，他乾咳了一下，然後說：「你們想怎麼樣？」
夏邦邦的心「怦怦」狂跳起來，他探進半個腦袋仔細端詳，越來越確定她就是小題！
黑臉面具人就不搭理他了。
干戈說：「我只是想不通，他們綁架富三兒的目的是什麼。」
小題輕聲問：「怎麼了？」
小題說：「有道理。」
黑臉面具人叫了他一聲：「先生？」
被刺中喉管的面具人當場就斃命了，被刺中眼睛的那個面具人還在掙扎。
他們朝下走了幾十米台階，並沒有看到那個石門，前面依然是瘮人的黑暗。
自從昨天夜裡受到了三
和*圖*書個面具人的襲擊，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只有Cassie沒心沒肺，依然舉著攝像機，四處拍。
他剛剛轉過身，一下就傻住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四個面具人，都戴著撲克面具，一個紅桃，一個黑桃，一個草花，一個方塊。其中兩個用繩子勒住了趙軍的脖子，另外兩個把砍刀架在了趙軍的脖子上，他無法動彈，就那麼梗著脖子看著夏邦邦。很顯然，他們從背後下手，用繩索套住了趙軍。
羅布泊寸草不生，他們哪來的草藥？
他又問了一句：「嗨，你看見我的電子書了嗎！」
小題說：「只要我一招呼，北京十四區加兩縣，那些混混都會來幫我，外加那個流浪漢。你看著辦吧。」
干戈說：「複製人會把他們當成我們。現在我們去那個通風口。」
一個老年面具人還跟他的對手——應該是個年輕的面具人爭執起來，對方悔棋，老年面具人很憤怒，最後站起身拂袖而去了。另一個面具人在他的位置坐下來。
燈光下的樓蘭古城，那些面具人熙來攘往，一切正常。
干戈想了想，冷不丁問：「你有孩子嗎？」
此時，朴詩玄一個人睡在性感帳篷里，死寂無聲。
小題說：「你們把我整失眠了，我一直就沒睡著！」
入口還是那個入口，黑洞洞的，只是……裏面湧出一陣陣陰冷的風。小題四下看了看，嘀咕了一句：「你們感覺到沒有，這四周的環境好像有點不一樣……」
小題說話了：「我去找工作……」
小題怎麼會躺在這裏？
夏邦邦走到那些房屋前，從半開的窗戶朝里看，大都空著，只有最後一個房屋內，平躺著一個女孩，她的鼻孔上插著氧氣管，因此沒有戴面具。
他慢悠悠地朝佛塔方向走過去。
徐則達說：「領會了，領會了。」
干戈停下來，大聲說：「哎哎哎，你醒醒！醒醒！」
干戈指揮著谷未素，專門挑選鹽殼地行駛，那是為了不留下車痕。
好像有人翻身，床鋪「吱呀」響了一聲，那應該是鍾離彩，只有她睡的是行軍床。
白臉面具人問：「哪個穴？」
那兩個面具人現在是瞎子和聾子，他們不可能找到回家的入口。
干戈說：「那很可能是一種幻覺！」
干戈說完之後，一個人朝前走了。
夏邦邦有些猶豫。
干戈又看了看小題。
他們不需要付錢？
干戈愣了愣，就不再說什麼了。
兩個人把屍體拖到了電梯口，干戈把他們推進了電梯，接著，他把他們原來的面具扔了進去。
干戈說：「你……」
小題朝後面看了看：「疑神疑鬼……」
小題說：「看什麼？我是你的仇人？」
其他人隨後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發現有雷同的面具之後，干戈的心懸了起來，儘管有暗號，他依然不放心，不由加快腳步開始在古城內尋找小題了。
Cassie說：「那你說什麼暗號好啊……」
小題也感覺不對勁了，她小聲說：「這個入口對嗎？」
黑臉面具人說：「就是腳跟正中。」
這天夜裡，小題搬到了鋒利帳篷，和Cassie睡在了一起。
接著，他用刀子頂著兩個面具人的腰，逼著他們朝前走了。一直走出了幾百米的樣子，干戈終於丟下了他們，返回到了三個隊友跟前。
方塊面具人看了看趙軍：「我先殺了他。」
小題說：「睡不著，來陪你聊聊天。」
說完，他就站起身，像個街溜子一樣走了出來。那個黑臉面具人一直在後面盯著他。
干戈說：「沒問題，既然我們來錯地方了，那我們馬上出去。」
鍾離彩又換了衣服——黑色圓領露肩衫，發白的牛仔褲，黑色短靴。牛仔褲的屁股上有個洞洞，露出一點點白色內褲和一點點肉。
干戈愣了一下，他意識到了，對方在跟他鬥智——他問對方有沒有孩子，結果觸碰了某種忌諱，幸虧他反應快，改成了「大海子」。而大海子治急性扁桃腺發炎，於是對方趁機要看看他的舌頭，看舌頭就必須摘掉面具！
沒有人反駁。
剩下的兩個面具人一直沒有回過神來。
干戈說：「上次你那個保鏢已經暴露了，他們肯定要加強防範，比如派人在地面上站崗。要是我們開車過去，隔多遠就被發現了。我們走著過去。就算他們有人站崗，也肯定在入口附近，那我們就從通風口溜進去。」
干戈搖搖頭：「不，你是我的恩人。」
四個人就沒有跨進去。
干戈嘆了口氣：「好吧。雖然我很生氣……」
聲音太輕微了，干戈甚至懷疑是錯覺，他低著頭，緊皺眉毛，全神貫注地聽，漸漸確定，這個聲音來自外部，好像是腳板磨擦沙礫的聲音，有人在走動。
他在古城內轉悠了半天，一直沒看到小題那張紅桃面具。
其他車輛陸續跟進來。
夏邦邦走了進去。這些人並不理睬他，各忙各的。
當干戈的腦海里不斷重複這個意向的時候，他知道他已經進入淺睡眠了，他使勁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之後又見一片漆黑，很快，他又迷瞪了：一隻又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