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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戈說：「你去幹什麼？」

蔣新華笑了笑：「雖然沒有導航那麼清楚，但肯定能把你們帶出去。出了羅布泊，咱們各走各的路，怎麼樣？」

他怎麼都想不到，不過短短几分鐘，他竟然損失了三個同伴！

老貓痛哭流涕，對著陳傘一拳拳打下去。

……

這個時候，干戈和沈小題才知道他叫老貓。

蔣新華說：「裝物資啊。」

蔣新華小心地看了看干戈，懇求道：「干戈，你把槍收起來，他年紀小，害怕。咱們不妨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蔣新華竟然有些害羞。

沈小題輕描淡寫地說：「地下城的獄友。」

老貓終於說話了：「羅布泊。」

沈小題走過去，把陳傘扶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兒？」

沈小題推了他一下：「陳傘！你怎麼來了？」

干戈把槍握在手裡，檢查了一下彈夾里的子彈，只剩一顆了。他問蔣新華：「現在你可以說了，這個工作站是假的，對嗎？」

老貓擦了擦眼淚，不說話。

沈小題繼續說：「在羅布泊，不管發生過什麼事，咱們既往不咎，現在我們要走出去，也包括你。」

沈小題點點頭，表示理解：「沒事兒，你需要點時間。」

干戈說：「蹲下！」

蔣新華搶先說道：「還不是搶點物資嗎！這地方運來一瓶水，成本趕上一瓶XO了。」

陳傘說：「現在我的腦袋一片混亂……」

沈小題說：「你不要想太多。」

蔣新華繼續說：「我們來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你們的人數和武器絕對佔優勢，但是你要清楚，你們真正的敵人不是我們，而是羅布泊！我們比你們更熟悉羅布泊！」

蔣新華低聲說：「老貓，www.hetubook.com.com你要識相。我年紀大了無所謂，你還小啊！現在，我們必須屈服。」

陳傘說：「我會進法庭。」

陳傘接過槍，有點不知所措。他似乎突然聽到了干戈的問題，趕緊點了點頭。

干戈傻傻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這個美女，又看了看蔣新華：「我操！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

干戈把槍放了下來：「你知道怎麼出去？」

干戈緊緊盯著他，並沒有把槍收起來。

干戈接著說：「你說還有個老王，他出去巡邏了，老王是虛構的，根本沒有這個人，對吧？」

沈小題看著趙吉鵬，突然瞪大了眼睛：「是她！」

干戈走到陳傘和沈小題跟前，問沈小題：「你的獄友叫什麼？」

干戈想起來，他們遭遇襲擊的那天晚上，那兩個騎摩托車的人落荒而逃時，關掉了摩托車的車燈，雖然干戈不確定他們是誰，但肯定是蔣新華團伙中的人，他們當然更熟悉羅布泊。

老貓扶著趙吉鵬從地窩子里走出來。

蔣新華就乖乖蹲下了。老貓不蹲，蔣新華抬頭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恨恨地在蔣新華旁邊坐下來。

蔣新華走過去，把他拽了起來，低聲說：「他們都死了，你也想死嗎？」

蔣新華看了看他：「你想通了？」

蓋子被掀開了，老貓走下來。他用手電筒照了照，地上是摔碎的瓷碗和繩子。他喊了聲：「你在哪兒？」

蔣新華對干戈說：「我們投降。」

就在這時候，地窖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從縫隙處，她看到了手電筒的光，她趕緊躲到了地窖的梯子下。

那邊，蔣新華和老貓站在一起，老貓低著頭，一言不發。

老貓和*圖*書點點頭，伸出了一隻手：「你把地窖的鑰匙給我。」

老貓粗聲粗氣地說：「不，是我。」

他這才回過神來：「我來找你啊……一來就看見你們打起來了……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啊！」

在短短的時間內，陳傘連殺兩個人，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隔著衣服都能看見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他看著地下的屍體，根本沒聽見沈小題在問他。

老貓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干戈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問：「那天是誰騎著摩托車襲擊了我們？」

干戈不說話，等著他說下文。

蔣新華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瑟瑟發抖的趙吉鵬從梯子下慢慢走出來。

干戈說：「那你就留在這兒，我還怕你半路上殺了我呢。」

蔣新華笑著說：「這孩子腦子一根筋，不過他會跟我們走的。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我也不放心。」

陳傘點點頭，立刻跑向了吉普車。

陳傘說：「嗯，我沒有想太多。」

陳傘搖了搖頭。

沈小題在他旁邊坐下來，柔聲問：「剛剛乾戈是不是刺中你的胳膊了？」

陳傘已經拿來了藥箱，正為沈小題塗藥。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干戈說：「不重要了，我們需要這個老蔣把我們帶出去。」

老貓低著頭，對沈小題不理不睬。

蔣新華馬上指了指地上的運動裝：「一個他。」又指了指那個金絲眼鏡：「一個他。」

干戈問蔣新華：「那個小兔崽子走不走？」

說完，她拎著藥箱，走到了老貓面前。

蔣新華說：「不不不，房子不是我們建的，原來就有，這裏曾是老工作站，他們退到了38公里之外，這裏就廢棄了。我們住在這兒，就為和_圖_書了弄幾具乾屍……」

老貓抬頭看了一眼蔣新華，眼睛又濕潤了。嚴格說來，蔣新華算不上多老，但是羅布泊的風吹日晒，使他看上去比同齡人老很多。

蔣新華走向了干戈、沈小題和陳傘。

干戈又問：「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沈小題說：「他叫陳傘。」

沈小題的腦袋被砸了一下，還在隱隱作痛，她擺擺手，示意陳傘不要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你去那輛吉普車後面，給我拿點消腫的葯。」

說著她不容反抗地把老貓的胳臂抓過來，撕掉了上面的布條，給他消了毒，然後用紗布纏繞。她一邊包紮一邊問：「我叫沈小題。小弟弟，你家是哪兒的？」

老貓一直低著頭，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我不跟他們走。」

干戈又說：「真工作站有個老蔣，你真姓蔣？」

老貓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戚，從他懂事開始，就一直在街上乞討，跟條野狗似的，天天被欺負。直到16歲那一年，蔣新華出現了，他收養了老貓，供他吃供他喝，甚至給他雇了個蒙古師父學摔跤。直到半年前，蔣新華帶著他進入了羅布泊，開始做大事「賺錢」。老貓什麼都不懂，他只聽蔣新華的話。蔣新華對他恩重如山，他把蔣新華也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蔣新華說：「你們被困在了這裏，導航失靈，電話打不出去，如果沒有一個嚮導的話，你們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你們的吉普車基本不能開了，我再贈送兩輛車。」

干戈看了看老貓，又看了看蔣新華：「你他媽騙我。」

蔣新華呵呵地笑起來，那樣子很無恥。

蔣新華連連點頭：「那是那是，咱們都是一家人啦！ｈｔtps://wｗｗ•hｅｔｕboｏk•ｃom•coｍ老貓有點想不開，我勸勸他。」

沈小題站了起來：「我去吧。」

蔣新華立刻嚴肅起來：「絕不撒謊，我隨父姓。」

沈小題低聲說：「你不要相信那個老蔣。金絲眼鏡不是頭兒！你想想，那個運動裝為什麼把金絲眼鏡打死了？他在對他的頭兒表忠心！所以，金絲眼鏡肯定不是頭兒！」

干戈依然用槍指著老貓。老貓坐在沙地上，低著頭，聳動著雙肩，好像哭了。

老貓說：「鎮，羅布泊鎮。」

老貓紅著雙眼瞪著陳傘，突然發出一聲怒吼，朝著陳傘沖了過去。他的速度快得驚人，沒等陳傘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撲倒了。他的槍脫了手，蔣新華剛剛邁步，干戈卻搶先衝過去，把槍抓在了手上。

蔣新華看見老貓眼睛濕了，不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哽咽地說：「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蔣新華說：「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確實是亡命之徒，我不是，你看我的眼睛，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

聽到蔣新華的聲音，老貓才一下停了手，騎在陳傘身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趙吉鵬也注意到了沈小題，她皺起了眉頭：「是你？」

干戈說：「他是誰？」

沈小題說：「來，我給你包一下。」

干戈的腦袋也做了簡單的包紮，他傷得更重，腦袋被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看起來有點滑稽。

老貓根本不聽，還在打。

老貓不說話。

蔣新華突然大喝了一聲：「老貓！」

干戈把槍遞給了陳傘，說：「你是從38公里的樓蘭工作站來的？」

沈小題說：「我跟你說了，不要想太多！就算進法庭，我們都會給你作證的！」

干戈的和*圖*書心沉了一下。看來，只能指望蔣新華了。

蔣新華也呆住了。

蔣新華並不尷尬，他瞪大眼睛看了看老貓：「那天你出去了？我以為……」

蔣新華繼續說：「現在我是他們的嚮導，你對他們卻是個危險分子，他們完全可以不帶你走，但是我必須要帶你走。我當你是我的親兒子！」

沈小題說：「噢。你在鎮上有喜歡的女孩兒嗎？」

干戈把槍對準了老貓：「小兔崽子你他媽住手！」

老貓沒說話。

干戈走過去拉了拉運動裝右臂的袖子，果然看到了一層層的紗布。他走回來問老貓：「你們偷乾屍就偷乾屍唄，為什麼襲擊我們？」

那邊，干戈對蔣新華說：「你站在這兒，不許耍花樣。」

沈小題說：「他們不是好人。你救了我們，你是英雄。」

地窖下，趙吉鵬還在想辦法打開蓋子。外面的打鬥聲已經消失了，她不知道是吉是凶。

老貓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朝地窩子看了一眼。

沈小題說：「知道什麼叫以柔克剛嗎？」

干戈說：「不對，那你們為什麼帶著裝屍袋？」

沈小題問：「羅布泊？」

蔣新華看了老貓一眼，朝著干戈乾巴巴地笑了：「你放心，放心吧，他聽我的。」說完，他很自來熟地站起來，並且把老貓也拉了起來：「不打不成交，以後呢，咱們就是一家人，你不要犟。」

剛才，幾個同伴先後死在了他的眼前，他被刺|激到了。半年來，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漸漸有了家人般的感情，他恨死了陳傘，恨死了干戈一行人，如果不是蔣新華攔著，他絕對會來個魚死網破。

干戈繼續問：「你們建這個地方想幹什麼？」

老貓突然站起來，徑直朝蔣新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