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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視果然沒有敷衍，這個主持人大賽，好看！

「當然是亞視啦！幾個回答的觀眾，都對節目讚不絕口，說新聞有深度、視野開闊，《尋秦記》非常好看，比我們台里播出過的所有電視劇都好看。就連一部動畫片，人家居然也是連連稱讚，說不光是在電視上播齣動畫的節目形式新穎，而且有科幻元素，大人小孩都可以看，還能培養小孩熱愛學習、追求科學的興趣……我就見了鬼了，一部動畫片還能培養小孩熱愛學習？」白襯衣憤憤不平道，無精打采地繼續撥電話。

白襯衣恨恨間，就聽到房門關上，腳步聲走近。他趕緊打起精神，努力將心情調整好，雖然對方看不見，他還是擺出一副熱情的笑臉，準備繼續做完調查。

當最後的片尾曲播放完，曾婉忍著上廁所的迫切，跑到老爸身邊，使出好久沒用過的撒嬌打法，拉著衣袖扭來扭曲，懇求道。

正如京劇在時代發展中逐漸勢衰，粵劇在本地也有相似經歷。

嘟，嘟，嘟，嘟，咔！

反正打其他電話，沒人接或是掛斷的可能性更大，還不如守著這個現成的調查對象，認認真真把調查記錄做完再說。

叮鈴鈴。

亞視的節目很好看，製作精良，堪比電影。既然前幾個節目都那麼好，用力炒作的主持人大賽水準也應該不低吧。

等他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萬歲！」

電話對面響起那位太太和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對方也是一個閑在家的女人，兩人說了幾句，忽然之前接電話那位太太高聲道：「真的這麼好看？你沒有騙我吧？」

筋斗退場，又有一隊隊武生身著戲服，刀槍劍戟廝殺正酣地出了場，圍繞著一眾戲劇角色，在戲台各處展開精彩紛呈的打鬥。花槍剛剛紛飛過後，又有武生陀螺般轉個不休，一個個精彩的京劇https://www.hetubook.com.com打鬥場面，展現在觀眾面前。

他口中喃喃自語，似乎是在學著電視上選手的繞口令，試著想要念一下。可是西方人特有的大舌頭哪有那麼靈活，儘管他竭盡全力，旁邊的布政司首長也只能聽到一陣「布魯布魯布魯……」而已，根本不知道他念的是什麼。

「……流多少淚，出多少汗，

在他之前，曾婉與曾天，已經一溜小跑解決了個人衛生，搶了回來。

「錄什麼？你不是沒通過初選嗎？」老爸心知肚明，卻裝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看著女兒道。

白襯衣大喜，馬上按照準備好的提詞，說完開場白，然後小心翼翼詢問道：「請問您現在正在收看哪個台的節目？」

《變形金剛》如此、《尋秦記》如此，主持人大賽開場曲如此，現在眾多選手所唱的歌，也都是從未聽過，卻又扣人心弦的好歌。

咦，居然接了！

……

萬千個故事唱在裏面……」

「那麼他們看的是哪個台？」負責人大致有答案了，還是抱有僥倖問道。

難道整個中國的作曲家，都在為他服務？

說著，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弟弟，只要他敢說一句「不」，就要他死得很難看。

當選手一個個表演完，開始才藝表演，演唱著一首又一首從未聽過、但又旋律優美的樂曲時，兩人呆住了。

這音樂曲調激越，不是聽慣的西洋樂器，而是諸多的電子音合成。咋聽之下，有西方搖滾的感覺，可很快又從中聽到二胡等傳統弦樂器的聲音。並且樂曲隱約似乎有點京戲的味道。

「今天電話很多呢，該不是那位老朋友打來的吧？」曾婉父親起身，去接剛才看電視劇，一直捨不得離開而沒有接的電話。

關飛哪找來那麼多動的好歌？

電話鈴聲響起。

「我知道這是繞口令，我是問你和圖書在說什麼？」布政司首長側著頭，忍著笑問道。

從電話里，還能聽到無線台《歡樂今宵》的背景音，確實是在看無線台，沒有說謊。

在這兩行讓人眼花繚亂的筋斗背後，一個個戲劇裝束的演員紛紛登場，背對著觀眾。在他們所穿的戲袍背後，印著各自角色的大幅臉譜。

正如歌聲所唱，台上那些戲劇演員的表現越是精彩，給觀眾們帶來歡樂之時，就越說明他們在背後下了多少苦功。

電話中這傢伙好不識相，還要啰嗦。

麥理浩還是一臉認真，繼續跟自己較勁：「這叫繞口令，是每個主持人都必須練習的小段子。練了這個，才能口齒清楚，說話不會打嗝。」

「討厭啦，人家只是去幫關飛撐場面的，那麼多人，沒通過初選有什麼好奇怪的。」被老爸揭了底，曾婉不依不饒，還把弟弟也拉過來當同盟軍，「把，小天也想看錄影帶呢，是吧，是吧？」

「當，當然！《尋秦記》真的很好看，我想錄下來當紀念！」曾天不敢違逆姐姐，同時也是真的很喜歡這部電視劇，便幫著姐姐求起父親來。

電話採訪還沒做完，他只好耐心地等著。

她一句話都沒說，就掛電話了！

香港本地沒有太過濃厚的京劇氛圍，但也不陌生。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對面房間響起敲門聲，那位太太放下電話，腳步聲遠去，應該是去開門了。

嘗試固然不少，像這樣兼具兩者優點的新表現方式，實在是讓人有眼前一亮。

我們無線的觀眾已經很少了，你還要狠心來搶，這樣有意思么？

我靠，這還有天理沒有了，我耐心地等了你幾分鐘，你就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就掛我電話！

白襯衣喜不自勝，趕緊道：「謝謝您對我們節目的支持，請問您……」

「當然是無線啦，我可是你們的忠實觀眾！」對面是個hetubook.com.com中年婦女的聲音，似乎很閑的樣子，說話語氣中透露著几絲無聊。

「喂？您好，我是無線電視台後勤部門的，我們給您府上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打算向您諮詢一下……」剛接起電話，對面就響起一個青年男子語速飛快的說話，聽起來還有些高興的樣子，很是激動。

這是什麼情況？

「爸，爸，明天咱們去買一台錄像機好嗎？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好看的電視劇，要是不錄下來，以後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台上三分鐘，台下三年功。

說完，遠處腳步踢踏，聽聲音是一路小跑著走了。

這，這，這死八婆，你自己看亞視的節目不說，還跑來向鄰居太太炫耀，遊說她也轉檯！

「我說的是：布魯布魯布魯……」麥理浩表情嚴肅地重複了一遍。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話筒對面沒有傳來那位太太慵懶的聲音，而是直接變成了嘟嘟嘟嘟短音。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嗯，啊……」原來之前都不是老朋友打來的，曾婉父親就有些不耐煩，心不在焉地應付著，眼睛還朝電視機方向望去。

他再也沒興趣配合對方做什麼調查，一口說道：「好了先生，我們家今天一直在收看亞視台的節目，現在也在看，估計幾天都是看亞視的節目。該回答的我已經回答了，下面我要去看電視了，抱歉！」

粵劇乃是吸收外省吸取所創，自然而然就帶有京劇的元素。例如粵劇也有西皮、二黃之類的表演形式，唱腔則以江南一帶的崑山腔、海鹽腔為發展原型。

兩個孩子興奮地喊著，然後又爭先恐後，為誰先上廁所而搶了起來。

……

「這是什麼？」

白襯衣心臟猛然一縮，有些不祥的預感。

「怎麼樣，統計出來了嗎？」

與歌聲相和，一個個武生從兩側筋斗連番，分別通場。

和_圖_書說完，不待對方回應，就將話筒放回到音叉上，趕忙趕回自己的座位，傾聽起來。

這可是一種非常新奇的感受。

有多少辛酸多少感嘆。

電視機前，麥理浩大張著嘴，雙眼獃滯。

作為愛好傳統戲劇的中青年人，在堅持自己的喜好同時，也無時無刻不在希望有一種表現方式，可以保留傳統戲劇的精髓，又能促進它的發展。

就像剛開始就被《尋秦記》的片頭歌曲給吸引了一樣，在看過主持人大賽的開場曲之後，曾婉全家沒有再轉檯看別家節目的想法，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一起看了起來。

「當然沒騙你啦，關飛好有型的，劇情也是好看得不得了！我跟我家先生說了，明天去買一台錄像機，把下午重播的第一集、第二集錄下來，就可以翻來覆去地來回看了。我勸你明天也去看看，保證比你現在無線台電視劇好看。對了對了，我先生叫我了，說是下一個選手馬上登場，不說了不說了……唉，對了，這個主持人大賽你也應該看看，剛才有個選手說繞口令舌頭打結，怎麼說都說不出來，笑得我前仰後合！看到在電視上那麼風光的主持人，也有人前出醜的狀況，我就忍不住想笑。拜了，你去看看吧，保證比無線台的唱歌跳舞有意思……」

「不得不說，關飛從事電視台經營的確有一手，一個主持人大賽都這麼有意思。原來以為會跟公司面試一樣枯燥，我卻看得津津有味。」麥理浩搖搖頭，為關飛如此出色的能力，卻不肯為他所用而很是遺憾。

當歌聲繼續，為演員們精湛的表演而喝彩的觀眾們，慢慢地把注意力轉到了屏幕下方流動的字幕，被歌詞的內容所感動。

他細細聽了一下，露出驚喜的表情。

「……巴老爺有八十八棵芭蕉樹，來了八十八個把式要在巴老爺八十八棵芭蕉樹下住。巴老爺拔了八十八棵芭https://www.hetubook.com.com蕉樹，不讓八十八個把式在芭蕉樹下住……」

聽到把搖滾、京戲相融合，且融合得這麼好的樂曲，曾婉老爸老媽都是感到一陣驚喜。

隨著前奏，屏幕中間顯出歌名：粉墨人生！

解放后，馬連良、俞振飛、張君秋等部分大陸京劇名家曾入港暫住，培養了一批京劇愛好者。到六十年代，部分京劇愛好者為了推廣京劇，還曾開辦戲劇學校、創辦了「七小福」京劇班。

死八婆，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要不然，打破你的臉！

目前武俠片中的幾名武生，洪金寶、成龍等人，便都是出自這些學校、武生班的培養。

他一邊耳朵聽著電話那邊絮絮叨叨的問題，另一邊耳朵時刻注意著電視機那邊，忽然一段奇特的音樂響了起來。他的注意力馬上轉向了那邊，至於電話對面那人在說什麼，誰在乎？

至於角色，更是吸取了京劇中的幾種主要類型，有六柱之說：文武生、小生、正印花旦、二幫花旦、丑生、武生。

掛電話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電視機中傳了出來：「祖先的玩意傳到今天，生旦凈末醜樣樣俱全……」

「你們兩死孩子！一部錄影機要好幾千，當家裡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啊！」老媽不高興了，伸出手來就要扭兩個熊孩子的耳朵。

真的有很濃的京戲味！

「算了算了，家裡也不缺這點錢。我覺得這部電視劇挺好，有錄下來保存的價值。反正買來了，還能去錄影帶租賃店租帶子看，也不浪費。」曾婉家經濟比較寬裕，老爸大方地揮揮手，允了兒女的祈求。

「還統計什麼？好容易人家肯接電話，原來是趁著《尋秦記》結束，節目開始前的間隙接聽而已。抓住這一點點時間，問了幾家，對方都不耐煩，說了兩句就掛了。」白襯衣沮喪地說道。

主持人大賽已經開始了，他想快點回到電視機前。

人家亞視又不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