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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是霞光？」

「嗯，我知道，有金礦唄，你看外面寫著西藏甲瑪黃金礦山作業區。」

在場十幾個人，除了師父和那個年紀大的人反對，其他人一致堅持按照草圖上擬定的線路走。

我和師父也湊過去看看，我是一點都看不懂，師父看了幾眼，深吸一口氣，看得出來，他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

師父站在巨大的礦山前，駐足觀望，緩緩說道：「就是這裏了，這裏面，有東西。」

「原來是吳工啊，幸會幸會，我叫李富強，是這個礦區的現場負責人，吳工抽煙……」

從他說話可以判斷，這人是這邊的負責人，師父則假裝接了電話，提高嗓門說：「喂，哎哎，趙總，嗯我到了，您放心，沒問題，嗯嗯，看過來，正在施工，一切正常，嗯上次那個已經整改了，您放心吧，回頭到拉薩我再給您當面彙報……」

師父說話聲音很大，生怕別人聽不到，那個胖子回頭看看師父這一身監理行頭，馬上很客氣地走過來，說道：「監理好，哎，上次那個王哥沒來啊……」

「走吧，從那團霞光來看，不會太遠，你一直往東開吧。」

這人繼續說：「小趙他們三個進到這個通道就聯繫不上了，一直到晚上才從裏面出來，在裏面轉了好幾個小時，他仨是一起進去的，出來卻是陸陸續續，一個小時出來一個，而且據他們說，在裏面仨人就走丟了，都找不到出路，小趙還說……」

和-圖-書李富強眉毛一挑，問道：「怎麼說？」

「就是啊，這個明顯就是最佳線路。」

年紀大些這人一直在說，旁邊不斷有人附和，師父蹲下身看著地上畫的草圖，良久才說：「這個位置，似乎不太合適，李頭兒，這個可以避開嗎，我覺得這個線路並不是最佳線路。」

「根據瑞利散射定律，太陽光譜中波長較短的藍、紫、青等顏色的光最容易被散射出來，而波長較長的紅、橙、黃等顏色的光透射能力很強，因此，晴朗的天空呈蔚藍色，而地平線上的光只剩波長較長的紅橙黃光了，這些光在經過大氣分子散射后，天空就帶上了絢麗的色彩……」

迷路？我有些不解，按理說，開礦的話，先勘測、再開採，都是統一行動，現在開採期，裏面的礦道應該都是打好的，怎麼說迷路就迷路？

「都帶著通訊器，可是進去就不好使了，小趙還說，好像聽到有猛獸的嘶吼，就跟大老虎要吃人一樣，之後沒多久，小趙他們仨都辭職不幹了，聽說小趙還病了一場……」

一個年齡大點的工人指著草圖，又在旁邊畫了幾個圈標註，猶豫地說：「頭兒，這個地方有點邪門啊……」

我也不再廢話，點上煙，哼著小曲繼續往東前進，師父在車上閉目養神。

「我說小帥，你有沒有在聽？」

「哦，老王身體不好，估計是喝酒喝的，這不回拉薩輸液去了，換我來，我姓吳，叫ｈｔｔps://ｗｗw•ｈｅ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m我老吳就行。」

「那這個是怎麼回事，不是霞光？」

就這麼開了大概兩個小時，經過達孜縣，到達墨竹工卡縣，師父忽然睜開眼睛，說：「慢點開，要到了。」

師父看得入神，喃喃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就按照師父說的方向繼續開車前行，至於他說的力量，我也不明白，他也不肯細說，只是看起來，師父的神色有些異常，說不出是焦慮還是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衝動模樣。

李富強笑呵呵跟我打個招呼，接著跟工人們研究地上的草圖。

自從央金出事以後，師父臉色一直不好，白得嚇人，幾無血色，我也不知是因為央金出了事師父太過擔心，還是那天對付任東來時候受傷未愈。

李富強擺擺手，說：「這算什麼，自己不小心唄，讓他們帶上通訊器……」

「啊，老大，我在聽，你說的什麼意思，能不能用我能聽懂的語言簡要解釋？」

「這個監理懂不懂，上次王工都說了就定這個線路……」

「示敵以弱我不懂，扮豬吃老虎我倒是聽過。」

李富強這麼一說，旁邊幾個工人明顯也贊成，三言兩語就說了起來：「咱們辛辛苦苦打的通道，現在說不用就不用了？」

「哦，怎麼著，你是不是看不起人？我跟你說，這叫示敵以弱，示敵以不能，這個都不懂，我那麼厲害肯定要隱藏實力。」

師父點點頭說：「這個和圖書不是霞光，從東方的絢麗光彩中，我感受到了邪惡的力量。」

另外一個戴著眼鏡學究模樣的中年人則指著草圖說：「這個就是最佳線路，如果從施工的工作量上來看，肯定是首選，至於你們說的這個地方有些邪門，我不敢苟同，孔夫子有雲『子不語怪力亂神』，我是無神論者，如果你們想要另選線路，增加工作量，我無話可說，反正監理也在，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剛出來帳篷，前面就圍著一群人，湊過去一看，幾個應該是技術工人的在地上畫著草圖，指指點點，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則在旁邊不住點頭，還說道：「行行行，按你們說的來，技術上我不懂，我表哥讓我負責這裏，我也不為難你們，看著干就是，到時候該加工作量的都給你們算上。」

師父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說道：「簡而言之，就是霞光這一現象，只會發生在日出或日落的時候，現在大中午的，太陽這麼大，不應該發生霞光。」

墨竹工卡縣甲瑪鄉的黃金礦很有名，我早有耳聞，聽說這一帶的人都很有錢，早年有人在山裡見到過狗頭金，也有不法分子用金屬探測儀挖金子的，現在條件好了，上面抓得嚴，鮮有人敢偷挖金礦了，這種礦區都是手續齊全的正規企業。

「頭兒，你也知道，這通道也就幾十米，加上幾個拐角，就算跑到其他通道，最多也就轉個幾百米就能出來，他們仨可是轉了幾個小時啊……」

那www.hetubook.com.com個工人接著說：「頭兒，上次就在這裏，小趙他們在這個通道里迷路了。」

「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走，過去看看。」

我停下車，和師父下車查看，頭頂上正是一片絢麗的霞光，師父閉上眼，似乎是在感受什麼，我也學著他的樣子，閉上眼，什麼也沒感覺到。

就這樣曬著太陽喝了一會兒茶，我玩了一會兒手機，師父卻站起來，遙望東方的天空，看得入神，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遠遠的東方有點不對勁，遠處東方天際被染成了鮮紅艷麗的彩色，仿如霞光。

「老大，什麼鬼，我聽不懂。」

師父回頭敲了我腦袋一下，一臉無奈看著我，說：「日出和日落的時候，陽光透過厚厚的大氣層，被大量空氣分子散射，大氣分子和微粒本身並不會發光，但由於它們散射了太陽光，使每個大氣分子形成一個散射光源。」

師父說著，躡手躡腳帶著我鑽進一個帳篷，從裏面找出兩件工作服換上，又找了兩頂白色的監理安全帽戴上，從兜里掏出個小筆記本拿在手裡，讓我跟在身後，見機行事。

「得了吧，別貧，好好開車。」

師父接過煙，指了指我說：「這是孫小帥，我助理，來來來，你們繼續研究你們的，我們隨便轉轉。」

沿著師父指的小路繼續前行幾公里，到達一座礦山前，車子是進不去了，門口施工的幾名工人過來問我們來意，師父跟人說是上級派來督導工作的，我則假和圖書模假樣拍了幾張照片，責令一名沒戴安全帽的工人戴上安全帽，工人們沒有阻攔，讓我們把車停在礦山下，徒步進去。

到了十一月份，天氣越來越冷，拉薩的遊客也越來越少，街上隨處可見靠著牆邊喝茶曬太陽的人。

師父說完，開始閉目養神，他臉色煞白，我有點擔心，就問：「老大，你現在這德行，真要碰到什麼事兒，能應對不？」

李富強也明顯傾向於眼鏡學究的意見，但是礙於師父監理的身份，不好明說，就說：「吳工，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邊技術人員擬定的線路就是這條，前面王哥在的時候也是同意了的，要不咱們現在實地勘察一下？」

的確，從時間上來說，這既不是朝霞，也不是晚霞，我又問：「難道這是午霞？」

在朗賽古玩城的樓頂，我和師父要了一磅酥油茶，邊喝茶邊曬太陽，慵懶、愜意，很久沒這麼舒服曬過太陽了。

「你是不是傻，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你說這是朝霞還是晚霞？」

師父又指了個方向，說道：「在那邊，走，很強大的力量，很邪惡的力量啊……」

說著，這個李富強從兜里掏出一包中華，殷勤地遞給師父，又遞給我一根。

師父點點頭：「嗯，不光有金礦，還是石頭，沙土，你這不是廢話嗎，要是我指的是金礦，那咱們來這裏干毛線！」

我先回店裡收拾一下，把門鎖好，就開車和師父一同往東邊趕去，路上我問：「老大，咱們這是要開到哪裡，一直往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