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青衫如翠
師父和小胡這才睡眼惺忪起來，小胡還說：「怎麼這麼冷，不用開空調啊……」
凌晨三點了，我床上被水打濕，沒法睡了，師父嫌棄我，讓我跟小胡湊合睡。
我打開窗戶，看著外面黑乎乎一片，彷彿看到，大鋒哥已經藏匿在黑暗中，繼續孤獨徘徊，徘徊到九眼橋的酒吧，偷喝一口酒吧的好酒……
大鋒哥點點頭，跟師父和小胡打個招呼，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前面一直瞞著你們，不過這也不是我的本意，任東來說，跟你們開個小玩笑，我現在是孤魂野鬼，能讓我再體驗一把當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茫然點點頭，開始思索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先是三哥在比如縣多多卡天葬台捨生取義，又是巴次父子在雙湖被瑜伽士誤殺，再是得知大鋒哥已經死了接近一年，身邊的好友，似乎正在一個個離我遠去……
慕謙一說鋼管廠，讓我想到成都串串香的龍頭——鋼管廠五區小郡肝串串，前晚我們吃的正是，味道相當巴適。
「大鋒哥，你為什麼不肯去輪迴，要做孤魂野鬼？」
現在的大鋒哥，就是鬼魂，這個我可以確認，他身上的鬼氣很重，不過是我生前的好兄弟，也不怕他了，我扶著他出來，坐在我床上，問他：「大鋒哥，你見過任東來了？他是不是也在成都？」
「洛弦？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師父和小胡他www.hetubook.com.com們都在，多不方便，咱們……」
說完，師父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大對，連忙說：「不是，是世間自有公道，付出自有回報。」
來到宿舍樓前，五層樓的老式建築，就看到下面用紅色油漆寫的大大的「拆」字，樓下停了幾輛電動車，連輛汽車都沒看到，想來這裏也沒多少人。
師父打斷說：「好了，不開玩笑，說實話，小韭跟我們打過照面了，不過她立場不明，但是我覺得她肯定與風天有關，慕謙，你們是在哪裡見到小韭的？」
睡到半夜，感覺越來越冷，五月份的成都，不是這種溫度，我迷迷瞪瞪醒來，一睜開眼，藉助窗外的月光，就看到在我身邊躺了個人。
我真是夢遊了？可我以前並沒有夢遊的習慣啊，怎麼回事？
打開門，就看到洗手間里正在對著鏡子弄髮型的大鋒哥。
大鋒哥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任東來讓你們儘快離開，成都，可不是久留之地，你們趁早走吧，唉。」
接著，巧笑倩兮的小韭變成的大鋒哥，一頭扎在府南河水裡，我想救他，卻不會水，再接著，府南河的場景變成了拉薩河畔，小飛、巴次和魏哥三人都已溺水，我卻只能幹巴巴看著，直到一襲白衣閃過……
很緊張，屋裡溫度還在下降，我頭上卻已經出了不少汗水，身邊躺著hｔtps://ｍ.hetｕbｏoｋ.com.coｍ的人背對著我，看不到臉，我假裝鎮定地起來上廁所，一下床就發現不對勁，原本我是睡在最左邊，靠近洗手間的位置，師父睡在中間的床，小胡睡在最右邊，可是下了床才發現，我是從中間的床上下來的。
接著，一陣「嘩」的抽水馬桶聲從洗手間傳來……
師父坐起身來，沒好氣地說：「怎麼，尿了嗎？」
正在給我們倒茶的洛弦卻撇著嘴陰陽怪氣說：「漂亮？你倆眼瞎吧，就是個小狐狸精，裝什麼清純，哼……」
打開燈我才看清，自己是從師父床上下來的，師父和小胡沒有夢遊，好像是我夢遊爬上了師父的床，而我原本睡的最左邊的床上，空無一人。
「大鋒哥？」
當晚，我做了個夢，夢到一身青衫如翠的小韭笑吟吟地說：「我叫小韭，韭菜的韭……」
「嗯，不錯，第一眼見到她，我就發現了。」
站在洗手間外面，透過門上的毛玻璃，就能看到裏面有個人影。
「鋼管廠。」
大鋒哥笑了笑，沒就這個問題繼續下去，站起身來，跟我們告別：「小帥、小胡、老吳哥，我得走了，希望你們多保重，這次如果能平安渡過，以後想我的話，就到九眼橋的酒吧，我會在那裡，等老友們再請我光明正大地喝酒。」
我和小胡都忍不住笑出聲，洛弦一個嘴巴扇在慕謙一臉大鬍子的臉上，和*圖*書也不嫌扎手。
這種老式宿舍樓的間距小，光照不充足，雖是五月的天，站在樓前還是感覺有些陰冷。
我屏住呼吸，手放在洗手間的門把手上，輕輕轉動，沒有反鎖，接著，我猛地推開門……
慕謙過去哄洛弦，看來妖嬈女神洛弦是不滿小韭搶了她風頭。
藉助月光摸到衛生間旁邊，我猛然把燈都打開，大喊一聲：「老大小胡，有情況！」
大鋒哥這話，與阿凱所說如出一轍，但是師父卻搖頭說：「來都來了，總不能一點收穫都沒有就撤了，俗話說，賊不走空……」
下一個，會是誰？
成都市無縫鋼管廠，位於錦江區牛市口，到了鋼管廠附近，慕謙指著一棟老式工人宿舍樓說，就是在那座樓前遇到小韭的。
二人起來問我怎麼回事，小胡丟過煙來，我點上煙才說自己剛才覺得冷，醒來后看到身邊有人，然後下床開燈，發現自己不知怎麼回事，爬上了師父的床。
師父聽完，臉色一變，掀起被子來查看自己的身體，在確認內衣褲完好后，師父過來敲了我腦袋一下，說：「小帥，你夢遊也別來搞我啊，去對面找洛弦去。」
我們住的三人間，一人一張床，師父和小胡似乎都沒有夢遊的習慣，那我身邊躺的是誰？
「大鋒哥，到底怎麼回事，任東來給你什麼好處了，你為何欺騙我們？」
「我啊，塵緣未了，別說我了，你們準備和*圖*書什麼時候離開成都？」
平心而論，洛弦和小韭都是一等一大美人，各有千秋，卻不是一個風格，要是選一個長相廝守的話，我自然更傾向小韭。
師父和小胡都對我打擾他們的睡眠感到不快，我也不好意思，回到自己床上，剛坐到床上，我才發現不對勁，床單濕漉漉的，再查看被子，也是濕漉漉的。
師父點頭答應，喝了杯茶，回到房間。
大鋒哥轉過臉來，臉色慘白，明顯不是常人的臉，然後大鋒哥看著我，臉上露出些許無奈，靠在洗手間的門上，對我說：「小帥，我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咳……」洛弦身後傳來一聲輕咳，大鬍子慕謙叼著雪茄出現在面前，我揉揉眼，這才清醒，敢情慕謙和洛弦是來叫我們起床，說好今天去鋼管廠的，我尷尬一笑，說：「剛才沒睡醒，我說夢話，我說慕謙大哥，別誤會別誤會……」
我下意識看看房間門，房間門還是反鎖的，那洗手間的人是怎麼進來的，是阿凱嗎？
天還沒亮，睡得迷糊的時候，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我打開門，就看到一身火紅色緊身皮衣的洛弦。
我回房間穿好衣服，叫起師父和小胡，三人洗刷完畢，慕謙和洛弦出去買了早點，簡單吃了早飯，就往鋼管廠出發。
師父指了指我，又指指洗手間，這是示意我去查看，我在枕頭下面摸出普巴杵，咽了口吐沫，就往洗手間走。
說完，大鋒哥來到窗前，揮手告別，沒入窗戶，不見了，我們住的十七樓。
但是當師父的手摸到床單后，臉色明顯變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和小胡連忙閉嘴。
「漂亮，太漂亮了……」師父和慕謙兩人異口同聲說。
慕謙又說了具體的位置，約我們明天一同去查看。
我看看師父，師父說：「我們還有要事處理，暫時不能離開成都，怎麼了？」
「老大，不是我夢遊，真有情況，你們來看看我這床上，怎麼這麼濕？」
「他沒給我什麼好處，只是說，讓我配合他演一齣戲，想讓你們知難而退，而這齣戲，對你們都沒有傷害，所以我答應了，謝謝你們，讓我可以正大光明在那家酒吧喝酒，老吳哥，謝謝你的高價紅酒，我以前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去偷酒喝……」
師父連連點頭說：「沒錯，我也注意到了，這個女子可不簡單。」
慕謙笑著說：「洛弦，你看看你，別這麼小家子氣，小孩子才會計較你倆哪個更好，老司機都是雙飛……」
回到酒店，慕謙他們的門開著，見我們回來，慕謙把我們讓進房間，說道：「吳兄弟，這幾天下來，雖然還沒找到我大舅哥的線索，不過我卻注意到一個人，一個穿青色長衫的女子。」
我下意識往枕頭下面摸去，然而卻沒有摸到我放在枕頭下的普巴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