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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強等人，二十多年前相聚拉薩，得到記載邪惡功法的書，或者稱為秘籍，那秘籍是從哪來的？

此時的李富強，身體蜷縮，臉色慘白，雙眼緊閉，浮在水上，也不動彈，喊他也不答應，甚至胸前都看不到呼吸的起伏。

再拖著李富強往岸上走，這次感覺他的體重恢復正常了，我雖渾身酸痛，卻輕易將他拖到岸上，上了岸，李富強還是抱著我胳膊不放，我和師父把他抬到遠離小河溝的地方，師父扇了他幾個耳光。

然後李富強的瞳孔開始收縮，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看著我和師父，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一臉的驚恐，身體不停發抖，雙手死死箍住我的胳膊，生怕我會放棄他跑掉一樣，可是他這樣一抓，我的身體失去平衡，原本抬起來的右腳沒能落到河底，身體一歪倒在水裡。

並不高大的李富強，卻變得越來越沉，我回頭環顧，看看河裡，什麼都沒看到，但是這樣的低溫，絕不正常，看不見的敵人，比之能夠看得到打得著的對手，要可怕得多。

忽然聽到師父的聲音：「小帥，你死了沒？沒死的話，給我站起來啊，要是死了，我先撤了，店裡你那些貨我幫你處理……」

而我隱隱感覺，那個線頭我曾經抓到過，可是手一滑，線頭又脫手找不到了。

機械而費力地又邁出一步，目測距離岸邊只有七八步了。

可現在的李富強卻變得死沉死沉，我施展醍醐，洶www.hetubook.com.com湧的力量爆發出來，去拉李富強，才能艱難拉著他緩緩移動。

師父抱著李富強的腦袋，摟入懷中，輕輕拍打他後背，小聲說：「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安全咯，別怕別怕……」

咬著牙一步步把李富強往岸上拖，一步，兩步，三步……

這是將死的徵兆嗎？臨死前，以前經歷之事，真的會像過電影一般在腦海中走一遍？

師父讓我把李富強拖上來，我剛準備下水，就猶豫了，李富強下水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身體一接觸河水，河水迅速翻騰暴漲，將他吞沒，一直在水裡泡了快十個小時才浮上來，也不知死活，而我不諳水性，不知道自己的醍醐能不能防止溺水。

看到師父這如同吃了屎一樣的表情，我意識到，後面可能有東西，師父之前說的那玩意兒，似乎來了，後背發涼，溫度急劇下降，還泡在水裡的腿都要抽筋了。

我看了一眼河水，上面的佛光黑氣漸漸褪去，河水恢復了平靜與清澈。

我抓住李富強的手臂，呼喊他幾聲，他像是已經溺死了，也沒有反應，顧不上那麼多，水裡不安全，我還是先把老小子弄到岸上吧。

邁出一步，都幾乎力竭，後背已然冰涼，河水開始刺骨，腿上的肌肉痙攣了。

我感覺這水溫肯定在零度以下，零攝氏度是物理上定義冰水混合物的溫度，但是我的腦袋扎在水裡，感覺這溫度絕對還在零度以和圖書下，零度以下不結冰，這水裡一定加了料，而同時，我悲哀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了了。

「你傻啊，我不是剛說了，起決定性的那一小部分嗎？」

現在，那線頭在哪裡？我是什麼時候與真相失之交臂的？

我操，師父剛剛不過是在安慰我，或者說蒙我，騙我到河中間來拖李富強上岸。

任東來、徐鴻越、師父、小韭都是強者，可是他們的力量，與背後的感覺截然不同。

身後傳來師父的聲音：「謝天謝地，沒出事，原來真的走了……」

溺水的人，會拚死抓住一切能夠抓到的東西，這個我有經驗，李富強的情況，好像也是這樣。

師父看出來我的猶豫，馬上說：「小帥你快去，那玩意兒已經走了，下去就是，把老李拉上來，他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此時的李富強比之前還要重，這小身板，怕是半噸都不止了，而我的雙腿卻像灌了鉛，走在冰冷的河水中，步履維艱。

哪裡顧得上計較這團黑影是什麼選手，我拉著李富強的胳膊，艱難邁出最後一步……

小河本就沒多寬，快要到達岸上了，師父原本急切地看著我的臉上，卻赫然變色！

背後升起一股恐怖的力量，這力量，與我平時接觸過的強者完全不同，我感覺自己此時的恐懼，完全出於本能，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得到。

師父又說：「我覺得，李富強說的，大部分是真的，還有一小部分，起決定性作用的和-圖-書那一小部分，他隱瞞了。」

此刻的河面，被混合著金黃色佛光和濃鬱黑氣的光芒籠罩，之前那個十余米的黑影消失不見，李富強還拽著我胳膊打著冷顫，河水的溫度慢慢回升，師父站在岸上，給我豎起大拇指。

還差一步，最多幾十公分了，師父滿臉急切，同時雙眼中還有深深的恐懼，後面傳來一聲悶響，聲音不大，卻很雄渾，我扭頭一看，一個高達十余米的不規則黑影，正站在我身後，不過這團高大的黑影並沒有向我這邊移動。

「隱瞞了什麼？」

我們在徐江家裡找到的書，明顯沒有那麼高深，基本上都是徐鴻越已經修習過的功法，而李富強也說過，他們那本秘籍最後記載的強大功法，四人並未練成，就被風天等人聯手擊潰，而徐江家的書，並未記載那麼厲害的功法。

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我一把將轉到腿前面的腿肚子拍回去，繼續向岸邊走。

也就是說，徐江家那本書，並不是李富強他們二十多年前的那本書，而這些書的來歷，似乎也有問題，那個決定那場戰鬥勝負的關鍵人物，以及那些書……

李富強為何隱瞞，關鍵人物是誰，那些書來自何處，這些線索堆在腦中，似乎只差一根線頭，就能全部解開。

這關鍵，又是什麼？某種厲害的術法，還是什麼法陣，抑或是讓人失去抵抗的奇毒？還是，一個能夠決定勝負的、關鍵性的人物？

死死拖著毫無生氣的李富www.hetubook.com.com強，心裏想，就算老李掛了，也得把他拖上來，這人給我的印象不壞，儘管他坦然承認曾經與徐江等人的關係，但是這八年來，他並未做過壞事，人，真的會變的。

李富強吐出一口黑色液體，我下意識捂鼻子，卻發覺這噁心的黑色液體並沒有臭味，相反，還有一股異香。

快要天黑的時候，原本沉靜的河面泛起漣漪，然後冒出幾個氣泡，伴隨著氣泡的翻滾，清澈的河水再次變得渾濁，慢慢河中間飄起一個人影，由深及淺，浮出水面，正是已經下水很長時間的李富強。

再問師父，師父也不說話，讓我自己思考，其實我估計，他也不知道。

我捋了捋，李富強述說的時候，非常投入，看得出來，他對風天的景仰、欽佩，都不是偽裝出來的，那麼師父所說的決定性的小部分，是什麼？是他們能夠擊敗風天的關鍵？

岸上的師父發出悲慘的尖叫。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連忙下水，果然這次河水除了被我攪動變渾濁了一些，並沒有再次翻騰暴漲，我走到河中間，這河水真如在岸上看到的一樣，很淺很淺，我想不通為何李富強下了水就連人影都不見了。

想了半天，感覺腦子又有點懵，實在沒想出來是怎麼個情況。

右腳費力抬起，尚未落下，拉扯著李富強的手上，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量，死死拉住我的手，我定睛一看，原本身體蜷縮跟死了一樣的李富強卻忽然睜開眼，瞪著大眼珠和_圖_書子直轉悠，雙手牢牢攥住我的胳膊。

被師父這一聲喊，腦子裡的思路完全被打斷，原本僵住不能活動的身體，恢復了知覺，渾身酸痛，像是與人大戰一場，一隻胳膊還被李富強牢牢抓住，單手撐著河底，站起身來，環視四周。

我茫然點頭，掏出煙來抽。

想了半天，我覺得應該是某個人，李富強隱瞞了那個人，而那個人，才是對付風天的殺手鐧，可是那個人的結局如何？被風天擊殺？廢了？還是跑了？

這種力量，不屬於這個世界。

真他媽涼！

不能想，越想越頭疼，師父過來拍拍我肩膀，說：「順其自然吧，以你的智商，別他媽瞎想了。」

感覺之前那些想不通的問題，似乎有了點眉目，大腦迅速運轉，心如明鏡……

「老大……」感覺自己沒了力氣，說話都沒了聲音。

眼耳鼻中都灌了不少水，極寒的水溫刺骨，腦子裡卻是一個激靈，一瞬間想了很多，以前發生的很多畫面浮現在腦海中，任東來，徐江徐鴻越，文剛，洪千烈李富強，風天小韭，決定八年前大戰的關鍵人物，那些記載著邪術的書籍來歷，甚至包括任東來背後的「他」，還有屢次出手相助的朱汶卿……

身後傳來河水翻騰的聲音，就看到師父整個人都被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天，快要黑了，而籠罩著師父的巨大黑影，定然在我身後。

拽著李富強又邁出幾步，現在看看，最多還有兩步就能到達岸上了，師父已經伸出手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