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拿下旺堆
旺堆說的是肖露。
旺堆在拉薩用頭髮害我,不過是為了拖住我,而師父不在家,我沒了主心骨,又被詭異的頭髮弄得身心俱疲,跟師父說后,師父囑咐我在家等他三天,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如果除了旺堆還有高手,那索次的處境危險了,三天,足矣。
左等右等師父還是沒回來,電話也不通,倒是一個壯漢推開了家裡的大門。
而這些頭髮,應該都來自死人。
小洋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離開。
打不過也不能輸了氣勢,畢竟我還有主場優勢,狠狠把手裡的煙頭擲到牆上,煙頭高高彈起,很不幸的是,彈起的煙頭並沒有像預料中那樣,帶著囂張的煙火落在旺堆身上,而是直接彈在我臉上。
與肖露尷尬一笑,不多時,師父果然如約而至。
雖然小洋說自己並不認識肖露,但他的眼神,卻並不是見到美女后應有的反應,這意味深長的小眼睛,似乎早就知道肖露的身份。
旺堆這話,我大概聽出來了,似乎旺堆家裡與寧瑪派大能法王德達林巴有瓜葛,並且不滿普布多吉他們供奉雄天。
旺堆進門后,並沒有對我現在的狀態有太大反應,他使勁兒嗅了嗅,想必是聞到焚燒頭髮的味道,又看看院子角落裡的那盆灰燼,然後這貨很自信地轉過身,把索次家沉重的大門關上。
「不認識。」
找來剪刀,小心翼翼剪開枕頭一角,裏面露出的大量密密麻麻黑乎乎一團https://www•hetubook•com.com團頭髮,讓我幾欲作嘔,這玩意兒,我枕著睡了幾天的枕頭,居然是用頭髮填的枕芯。
僅旺堆這個動作,就在氣勢上壓倒了靠著牆角抽著煙雙手踹在袖子里的我。
我這才抬頭看剛才說話的人,就見肖露正騎在院牆上,然後在我的注視下,肖露縱身躍下院牆,站在我面前。
施展醍醐,佛光黑氣交織著縈繞身體,旺堆的臉上,卻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我提起藏刀一個衝刺逼近他,藏刀自上而下劈下來,卻聽到頭上傳來一聲「且慢……」
而普布多吉的確是法王德達林巴之後裔,雄天與德達林巴、寧瑪派及格魯派之間的恩怨,更是說來話長,我無法插手人們的家事與宗教信仰,但是旺堆害我是事實,利用魘殘害村民也是事實,他想害索次同樣是事實,僅憑這些,我就不能慣著他。
那個賣個我枕頭的學生模樣的人,應該就是旺堆的幫手了,當日在那小子身上,我沒有感受到強者的力量,但並不代表那小子就一定是弱雞。
雖然頭髮的事情差不多處理完了,但是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旺堆尚未出現,實力如何也不清楚,還有那個藏大學弟,想來也不是簡單人物。
我沒好氣地說:「魏哥,你球多死了,肖露來找我不過是為了幫我解決頭髮的事,你也知道,論長相論內涵,我自然沒法跟你比,肖露怎麼可能放著你
和圖書
這麼好的人不要,瞎了眼看上我……」「雄天護法嗎?索朗次仁,西特羅姆家族,叛徒,他們背叛了法王德達林巴的意志,作為法王後裔,反而投身雄天護法,混蛋,該死!」
回到院子里,我點上煙,質問肖露到底是何來歷,與小胡究竟什麼關係,為何知道我們之間那麼多經歷。
肖露也在一邊嗲聲說:「哥,你別亂想,我來孫哥這裡是給他幫忙的。」
「西特羅姆家族,勢不兩立,全都該死!」
用手擋住彈來的煙頭,我作蔑視狀,問:「旺堆,還沒找你算賬,自己就送上門了?你那個學生幫手呢?雖然你還未成年,但是你長這麼老成,待會兒我揍你,你可別怪我欺負小孩。」
也不廢話,把旺堆捆了,我給小洋打電話,讓他過來拿人。
肖露指了指還靠著門勉強站著的旺堆,說:「你不能殺他。」
肖露則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小胡的妹妹,親生妹妹,她說得很認真,很肯定,似乎認定小胡已死,死無對證。
將這用死人頭髮填滿枕芯的枕頭拿到院子里,放入一個大鐵盆,又把之前給師父和索次買的枕頭放到鐵盆里,一把火點上……
平心而論,眼前的壯漢旺堆,我不用醍醐也能幹過他,不過看他的塊頭,估計要費點力氣,但也僅僅是費點力氣而已,甚至都不會受傷。
回到房間,我摸摸自己後腦被鬼剃頭造成的斑禿,已經長出頭髮,同時看到那個枕頭。
頭髮有長有短、有黑有白、有粗有細,一個正常成年人有十萬根左右的頭髮,但是這六十乘四十公分的枕頭裡面,填充了不下五十萬根頭髮,至少要五個成人的頭髮才能將這枕芯填滿。
「為何?」
熬到中午,還是沒胃口,這幾天被那些頭髮弄得,不光身體疲憊,心理上和精神上也都受到較大的摧殘。
我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來人正是旺堆,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壯漢,除了身材壯碩,毫無特點,可是當日在邦達村,連師父都看走了眼,把他當成普通村民。
不過想到旺堆之前牛逼哄哄說,要讓索次他們的西特羅姆家族斷子絕孫,現在卻來送死,不符合常理,忽然我想到,或許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拖住我,能夠順手幹掉我最好,干不掉我也無所謂。
可小胡究竟死沒死還是兩說,師父在電話中說自己才問過小胡,或許小胡真的沒死,或者是死了后靈魂沒有散去,跟徐鴻越、普布卓瑪等一樣以鬼魂的形式繼續存在。
空氣中瀰漫著焚燒蛋白質的獨特味道,燃燒的枕頭冒出縷縷青煙,緩緩上升,沒入高空,繼而消失不見。
緊急收力,藏刀並沒有劈下,旺堆笑著看著我,眼神似乎在說:「怎麼不砍死我和-圖-書?」
這個時候,魏哥打來電話,問我在幹嘛,我說沒幹嘛,剛處理完頭髮的事情,現在心情不錯,正跟肖露待在一起。
幾分鐘后,鐵盆中火焰熄滅,只剩下殘留的灰燼,看到這些灰燼,我不知應該如何處理,才能斷絕後患,就找來保鮮膜,將鐵盆封好放在院子里,師父電話打不通,只能等他回來再想辦法收拾掉這些殘灰。
這樣一來,只要等師父回來,一切都將真相大白,反正師父今天就會回來了。
想到這裏,我並沒有感到恐懼,只是覺得噁心,就想乾噦。
「那你幫我查一下這個妞,她叫肖露,湘雅醫學院應屆畢業生,現在武警醫院麻醉科工作。」
我不解地問:「你什麼意思?」
我又問:「索次母親的屍骨被封入水泥台階,是你乾的?還是你那個死鬼老爹乾的?」
但見旺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很有把握,不過他的身上,只有少許修行中人的力量,不足為懼。
我懶得理他這挑釁的眼神,抬起一腳朝他胸口踹過去,旺堆只是抬手抵擋,卻沒擋住我這一踹之力,身子撞在門上,然後整個人靠在門上,也不還擊。
枕頭,我從那個有些靦腆的藏大學弟兼職推銷員手裡買來的枕頭,想到一個說法,某地有異俗,頭髮填枕芯。
魏哥在電話那頭就炸鍋了:「小帥啊小帥,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挖我牆角,那天晚上你說實話,肖露是不是放了那個什麼揚聲器后就壓根兒沒走,跟你www•hetubook.com.com待在一起?現在你倆又他媽約會,難怪肖露對我不怎麼熱乎,原來你們……」
「他這點微末道行,你看不出來?你一刀下去,他有死無生。」
而真正的目的,則是遠在亞東的索次。
很快門外又傳來警笛聲,出門一看,小洋帶著兩個同事來了,隨後將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旺堆帶走,不過小洋看著肖露的眼神,卻很有深意。
懶得計較這些,我有些擔心索次,隨口問:「就憑你也想對付索次?不自量力。」
看來這小子的確是詛咒索次家的兇手,十一年前他才是個六歲的孩子,應該是他父輩或者其他長輩與普布多吉之間的矛盾。
這個肖露的身份比較特殊,我隨即把小洋拉到一邊說:「你認識她?」
然後魏哥說自己馬上上手術,讓我倆好自為之,別寒了兄弟的心。
不過這次師父回來的時候,並不像上次去岡仁波齊轉山那樣狼狽,臉色白皙卻不顯病態,步履穩健,穿著隨意的麻衣長衫,有點世外高人的風範。
這人,與魘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魘雖然沒有死在我們手裡,卻也被我們合力禁錮在李富強的夢中,而他似乎還精通用死人頭髮害人的邪術,不知真刀真槍幹起來,實力如何?
火苗閃耀著淡藍色的光,略顯妖異,我閉上眼,果然感受到很多殘魂和怨念,隨著枕頭的燃燒,隨著一縷縷的青煙,漸漸淡化消失。
旺堆則用生硬的漢語回敬我:「你那個幫手呢?那晚上我看到一個女娃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