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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直，恐怕第四備案真是用不上了。」費禕憂愁地說道。

費禕望著烽火連天的北門方向，還有正酣戰不休的關羽和夏侯惇二人，終於是長嘆一聲，低下了頭：「如果不趁曹軍其他戰將被關將軍的戰鬥阻住的機會，那就真的來不及了。」

儘管內心深處知道法正說得有道理，但劉備當然不能同意這個計劃：除了關羽，幾乎所有的得力戰將都還失陷在北門那邊，一旦拋下他們，後果絕對比「一夜回到解放前」還要嚴重，甚至超過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剛穿越時趙雲黃忠魏延還算是路上可以撿到的寶，丟掉之後上哪裡再找這樣一批鬥將？

一千五百米，加上繞路的距離估計有兩千米，平時的自己沒有十分鐘絕對跑不下來，現在劉備覺得自己跑完不會超過兩分鐘，來回也就五分鐘的事兒，唯一的麻煩在於……剩下的大概二十五分鐘時間夠不夠找到足夠多的本方倖存者（尤其是自己手下的那幾個大將），並且把他們平安帶回去？

「顧不得了。」法正又恢復了冷靜的姿態，「再這麼下去，第五備案都要作廢了。」

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人級斗將的實力已經夠用了。

「文偉，準備第五備案吧。」

「皇叔，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費禕滿臉歉意地說道，「早去早回，一路順利。」

「就這個小白臉！」董衡一指劉備，「我們兄弟二人把他擒下，也算個功勞！」

法正拍拍他的肩：「文偉，壯士斷臂www.hetubook.com.com也是需要能力的……不要被感情所困，仔細想想現在應該怎麼做。」

「梓潼城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秘術陣。」法正沒有正面回答，卻是扯起了別的，「如果必要，我們可以啟動秘術陣帶著全城軍民直接脫離險境……」

只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快要到達北門的時候，劉備已經被迫把自己的剩餘時間調整到二十分鐘—— 一路上連續遇到好幾撥正在整頓防線的曹軍士兵，以及迷了路正在到處找食物的猛獸，縱使能避則避，也免不得拔劍砍翻幾個才能殺出路來。

劉備吃驚不小：「這麼厲害？那為什麼不啟動啊！」

最後防線離北門的距離……大約直線為一千五百米，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一會兒如果帶的人太多，回去倒還真是麻煩事……」劉備有點頭痛地想著，抬頭已經能看到北門的城牆，卻見旁邊巷子里又鑽出來一隊曹軍士兵，兩邊都是一愣，對方的帶隊軍官率先反應過來，張嘴大喊：「有敵……」

「好！我是校尉董超，賊子受死！」被稱為小超的武將高聲報上姓名，劉備倒是鬆了口氣：「不是馬超就好……」

劉備哪裡肯報本名，報出來以後怕不得有一萬個人衝出來補尾刀，當即順口道：「王大鎚！」

費禕聽到這句話也是露出震驚之色：「孝直，時間還沒到啊。」

說著他便把大刀舞得呼呼作響，大踏步的撲了上來，劉備不敢怠慢，舉劍就擋，兩人ｍ•hｅｔｕboｏｋ.com•com交手幾回合，當時就摸清了對方的底：董衡最多是個人級低位，能力值比劉備矮了一截，但劉備一直以來只靠斬蛇劍的數值加成逞威風，從未想過加技能點，只會亂砍一氣，那董衡卻是征戰多年的職業軍人，一來一往兩人竟然是僵持不下。

眼看自己被拖住，劉備也是心急如焚，正在想要如何解決時，董衡卻比他更急，居然先喊起來：「小超，快來幫忙，這裡有個能打的！」

「哪個小超？……這次來的有西涼軍，別告訴我是馬超！」劉備胡思亂想，心裏打鼓，還好那個小超很快就跑了過來，也是和董衡一樣的帶著百十號人，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離「小」字著實有點距離：「大哥，是哪個！」

「但還有那麼多人……」

可惜劉備的速度更快，那軍官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地被斬蛇劍掐在了喉嚨里。

法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憑狂風飛石撲面，直到一塊石頭啪地正打中他的額角，鮮血潺潺而下時，他終於開口了。

「所以又換成第五備案？」劉備追問道，「那第五備案又是什麼？」

法正緩緩點頭：「我軍將士，大部分都會被放棄……不到最後關頭，我也不想做這個決定，但是現在再不發動，關將軍他們的戰鬥就要破壞秘術陣了，到時候誰都走不了。」

法正眼睛看天：「他最好是能回來。」

法正看劉備的表情也猜出了七八分，忍不住出言再勸：「皇叔不要意氣用和-圖-書事，前方將士苦戰，還不是為了全城平安？想必以自己的犧牲換取梓潼上下性命，他們也是甘願，我們不要在這個時候糾結了。」

董衡一愣：「晦氣，居然沒聽過……不管了，先擒下再說！」

「部分……」劉備突然反應過來，「哪一部分？」

劉備頓時汗水就下來了：「沒有別的辦法嗎？」

劉備現在也已經看出來，雖說關羽攔下了敵人的最強戰力，並令其他敵軍不敢靠近半步，這是件好事，但任憑兩人這麼打下去的話，在那個倒計時完結之前梓潼城就要沒有了——至少是北部城區這部分沒有了。

劉備當時冷汗就下來了，他勉強站住腳，定睛望去，發現對面是一個顯然品級高一些的曹軍武將，帶著百十號人，滿臉興奮：「哈，本以為留在後面打掃戰場是個倒霉活兒，沒想到也能抓條漏網之魚！我乃校尉董衡，看你衣著不凡，肯定不是普通武將，快報上名來！」

「那你是不希望他回來？」費禕追問。

「那不就是……」

「唔？孝直你剛才還說……」

「如果真讓他當益州牧，那可就有得頭痛了。」法正評價道，「自以為是的主公是最麻煩的類型。」

「還有就是放棄全城轉移計劃，和曹軍硬扛到底，如果我們能全殲這批曹軍，並且收復劍閣，就還有機會收拾殘局。」法正嘆了口氣，「皇叔，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當斷則斷啊。」

「要想躲過關將軍的怒火，除非他與夏侯惇難分高下，不過『夏侯惇強大和圖書無比把關將軍硬生生拖了兩刻鐘』和『皇叔命大在兩刻鐘里順利返回』……」法正頓了一頓，用誠懇的語氣總結道，「這兩種可能比起來，我還是更希望後面那種發生。」

劉備點頭：「我也正要說，如果我回不來，就不要等我，不能讓全城的人因為我的任性失陷在這裏。」

法正不引人注意地指指那邊打架的兩個神仙，隔了數十丈依然是飛沙走石撲面而來：「你想想，關將軍解決完戰鬥回來發現皇叔不在，他會是什麼反應？」

他回過頭正要出發，卻看見費禕站在面前，朝他輕輕一揮手，頓時劉備覺得自己身體都輕了不少。

「孝直，我知道你說得有道理……慈不掌兵什麼的，我也清楚。」劉備不好意思地笑，「但是，我一直不是個合格的指揮官啊。」

劉備聽這語氣說不出的沉重，不禁大為驚訝：這法正可是任何時候都不表露出負面感情的狠角色，現在這是要哪樣？

劉備點點頭，轉身向北方衝去。由於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關羽和夏侯惇吸引，居然沒人注意到他換個方向從曹軍眼皮下面繞過去了。

法正和費禕目送劉備消失在黑暗中，然後幾乎同時嘆了口氣。

「我說，到底那幾個備案是什麼？」劉備終於忍不住發問了，「到底會付出什麼代價，要達到什麼目的？我怎麼看你們兩個好像要出賣靈魂一樣沉重？」

法正看著劉備，終於嘆了口氣：「兩刻鐘……皇叔你只有兩刻鐘，如果你不能回到這條防線，我就不等你了。」

他hetubook.com.com身後的十幾個士兵這時候也舉著刀槍沖了上來，劉備幾劍刺翻兩個，跟著便要學之前那樣抽身而走，但他剛剛轉身，一道雪白的刀光便劈了下來，這一刀比之前所有人的刀都要快，幾乎是貼著劉備的臉皮剁下去的，只聽咔嚓一聲，劉備胸前的鎧甲都被砍出條縫來！

「放棄梓潼北門之後的部分。」

法正終於把目光轉向劉備：「以這道防線為界，部分轉移。」

「原先是打算等後方沿途的居民們撤到梓潼城裡才啟動，但是曹軍攻勢出乎意料，等所有人到梓潼才走已經不現實了，所以我們原打算使用四號備案，直接啟動秘術陣……」法正說到這裏臉上皮膚也抽了一下，「結果……居然已經打到城裡來了，現在轉移的話，這群殺星也會跟我們一起走。」

劉備一邊盡量避開對面的曹軍，一邊在黑夜裡急速前進，同時緊張地計算著自己還有多少時間。雖然經常被當作廢柴，但他依靠斬蛇劍也能達到人級斗將巔峰的等級，放在普通人里其實已經是能輕鬆百人斬的強者了——事實上他在赤壁親手斬殺的敵人早就突破了三位數，但因為時常面對地級甚至是天級斗將的挑戰，導致劉備一直沒有調整過來心態，總覺得自己分分鐘會被轟成渣。

費禕的額頭上馬上掛了汗珠：「這個……大概確實是瞞不過！」

更何況，不管是趙雲還是張任，他們在前線為了自己，為了全城都在奮力苦戰，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自己跑掉！

兩刻鐘……半小時而已，說長不長說短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