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龍蛇幻(2)
「法王請等一等!」
怪異而又含糊的聲浪就像來自魔域的陰風,就在周圍一片宛若實質般的鬼哭狼嚎聲的襯托下,從那男人口中發出。
「給人下毒給自己添福?」
那頭臭龍殘留下的東西也同樣會被抹去。
就好像在夢裡,迷迷糊糊的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的低語。
那像是陣圖的圓形圖案中央,一根三丈多長,三分粗細,散發著淡綠色光芒的鞭子模樣的東西懸浮在半空中,不停的抗拒、吸收著陣圖中閃耀不停的黑紅色光芒。
方遠奇怪的表現讓身邊的兩個人都愣住了。而此時,長身而起的方遠卻將目光投向了天際。
「我的後世,在經過你體內自小被人禁制的磨難、上次貢扎的倉促灌頂和蛇妖增嘎丹意外援手的干擾,以及這次牽魂刺里殘存的龍魂和增嘎丹妖魄再次交鋒的劇烈衝擊之後,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等你完全覺醒了。
方遠看出了才讓丹傑對桑德在場的忌諱,他淡淡地看了有些猶豫的桑德一眼之後,示意才讓丹傑繼續說。
轟!
這熟悉的聲音隨著方遠腦海里昏沉的淡去而漸漸斂去,最終消失在體內突然劇烈波動了起來的幾股龐大氣勁的交鋒里,直至方遠愕然的醒轉,從掩埋著自己的塵土中爬到了塵世間。
儘管詭異的畫面在出現的瞬間,就讓方遠的心顫抖了起來。但是還沒能讓他泛起揪心的感覺。
「看來我真是這青衣一脈的法王在這一代的轉世了。可是師父他又是什麼人?為什麼他能禁制得住自己轉世而來的烙印覺醒?
「法尊明鑒,最先毒並不是才讓要下的。」
一直閉目趺坐在方遠身後土丘下方的千毒宗格西才讓丹傑應聲而起,再次匍匐在了地上。
這股在自己體內佔了主要地位的龐大氣勁讓自己覺得很熟悉,應該就是自己被貢扎灌頂后出現在體內出現的那股龐大氣勁。
雖然這些年我在境外,但是高原諸宗內有名的人物還是比較了解的。以這四個人的經驗和修為,那戶人熬出來的那種毒怕是還沒端上桌,就會被他們給察覺了。就算僥倖讓他們吃了下去,對他們來說解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五味寺里還有我留下的手札,上面有我青衣一脈傳承的簡略歷程和我在修行過程中的一些心得,如果需要,你可以去找出來看看。
你體內累世傳承烙印的動搖甚至消失,只不過是一連串意外和巧合下的結果。並不是它說抹去就能抹去的。
與其讓你這麼痛苦的再次轉世來傳承和守護這些,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讓我抹去一切,換個角度來看看這可笑的世界吧!
山丘下,匍匐在地的才讓丹傑渾身微微一顫,緩緩的應聲爬起了身子。
才讓丹傑並不理會向自己問話的桑德,他帶著詢問的目光轉向了方遠。
被震驚到連心都揪成了一團的瞬間,狂暴的怒火就像轟頂的巨雷,眨眼間就讓方遠全身的毛髮都豎立了起來!
於是我就準備好了一切,早早的來到了這裏。
所以,你數世轉身而來的記憶,除了你們青教一脈累世的修行法門和相關的實戰經驗之外,都已
m.hetubook.com.com被我在剛才全部抹去,而我存在過的記憶除了我要留給你的那些之外,也都會在這天亮之前被抹去和消失。
幾乎就在方遠唇邊這個輕輕的嘆氣聲出現的同時,他身後的夜色里,也有人發出了相同的聲音。
姓方的小子,從這一刻起,為了公平期間,我決定讓你也親自感受一下身為妖類的我在這天地間生存的感受!
他撕心裂肺的怒吼,可恍若驚雷般的嘶吼卻怎麼都傳不到那該千刀萬剮的怪人耳中。
每一次圓形陣圖中那詭異的黑紅色光芒亮起,半空中那鞭子模樣的東西本身散發出的淡綠色光芒就會在猛然一亮之後,又黯淡下去一份。
方遠靜靜地凝視著才讓丹傑微微有些顫抖的身體,良久之後,卻在嘴角浮現的淡淡笑意里,把目光掃向了桑德。
深遠的天盡頭,此時已有朦朧曙光的蹤影。
他拚命地往前狂撲,可這短短的距離就像咫尺天涯,怎麼都撲不進面前這殘忍而又詭異的場景。
家裡也沒有任何可以證明和我千毒宗有關的東西。但是現在,他們卻在用我們千毒宗特有的手法熬毒。
「此前數十年,才讓一直在境外遊盪。因為高原上,已經很難找到適合我長期存在的環境。」才讓丹傑說到這裏,忽然變的有些陰毒的眼睛狠狠瞅了閉著眼睛坐在那裡的桑德一眼。
「佛門不是一向以慈悲為懷的么?大師怎麼也緊張起來了?」
欣喜若狂的我又沐浴凈身,化了七天的時間,算出大法尊您今日會在這裏顯身。
你體內殘存的妖魄龍魂是你這一世修行路上的磨難和變數,我會在聯繫你我之間的烙印完全消失之前,盡我最大的能力去融化它們,其它的一切,就靠你自己體悟了。
恍若電光霹靂般霸道而又醒目的將一連串信息的殘影硬生生塞給方遠后,在他還沒來得及驚訝的瞬間,無邊無際的怨恨和絕望就帶著無窮無盡的悲涼和墨一般烏黑沉重的陰鬱,突如其來的壓上方遠心靈的天空。
被無奈和徹骨的悲涼衝擊著的他只能圓睜著快要滴出血來的虎目,眼睜睜的看著面前那沒有一絲人性的傢伙,就在他似乎永遠都不會停頓的怪異聲浪中,把拖盤上的那一個個小小的人頭丟進血池裡。然後又像變魔術一般憑空又端出一大盤小小的手臂,一大盤小小的腿骨,一大盤小小……
要想找回被我抹去的這些,除非你能在這一世里能修到路的那一頭,否則就會永遠的失去!噝噝噝!
他不安,並不是他自己害怕方遠什麼。而只是在深深的為眼下的方遠擔心。在他的感覺中,現在的方遠儘管已經大體回復了正常,但是,剛剛那種非常不妥的氣息卻並未完全離開他的身體,這一點,他感覺得到。
這天,就要亮了!
再說息結宗六大護法儘管都和自己交情不淺,但是畢竟宗門不同,脾性也各不相同。現在方遠說話的口氣,儘管不是很客氣,卻隱隱擺明了還是在以剛才那個毒神大法尊的身份吩咐著才讓丹傑。
所以他不安,所以他要問明白原因,想好怎麼解決面前這個難題。否則,又www.hetubook•com•com是一宗大麻煩!
「和六位上師無關的事我聽不見!」桑德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而最弱的這股,應該就是牽魂刺,哦不,應該就是那條妖龍筋內被人凝練出的龍魂留在我體內形成的氣勁。
方遠回頭,詢問的眼神落在了桑德臉上。此時此刻,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現在的他,和來惡狼谷之前,似乎都像是變了個人。
驚人的寒意帶著一股股越來越強烈的怨恨和絕望的氣息從那正在收縮變短、變色的漆黑鞭身上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凄厲鬼哭,也正隨著鞭身的一步步變化,逐漸逐漸的成為這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漸漸的,懸浮在陣圖上方的那根鞭子模樣的東西上,那抹淡綠色的光芒也就越來越暗。很快的,一抹詭異中帶著陰冷的黑紅色無聲無息的爬上了鞭捎,一步步的將鞭身原本的翠綠色吞噬,然後換成了越來越深的黑色。
說到這裏,才讓丹傑的老臉忽然一白,重新又撲通一聲趴到在了地上行了五體投地的大禮:「才讓不知烏梅家的那人是大法尊的仇人,胡鬧之下讓他藉機而遁。罪該萬死,還請大法尊降罪!」
漆黑的夜色中,桑德清晰地看到他蒼老的臉上,是一臉的緊張和擔心。桑德心裏一動,趕緊出聲攔住了剛要邁步的方遠。
一個滿身滿臉,幾乎在赤|裸裸的全身肌膚上畫滿了詭異線條和文字的男人,忽然出現在了血紅色大池的邊上。
所以我動了幫忙的念頭。
那居然是整整三十六顆小小的人頭壘成的小丘!
興奮的是沒想到在我千毒宗被他們迫害這麼久之後,居然還有人在默默地繼續著我們的傳承。
在那片由污穢的血污渲染成墨色的漆黑陰鬱里,起伏不定的黑霧翻滾中,方遠隱約看到了一群群掙扎著、哀嚎著的人們帶著滿臉的絕望和恐懼,一個個被推進了一個周圍畫滿了古怪文字的血紅色大池裡。
吃驚是因為我住在他們家這麼多天,居然一點都沒發現他們和我千毒宗有什麼瓜葛,就連當初我千毒宗信徒滿布高原的時節,規定的必須在帳篷或者門口豎立的圖案和標誌都沒有擺出。
「嗯?」
希望你能站在全新的角度,走完我們累世轉生都沒能踏出的那一步,真正堪破那最後的關頭。
方遠的目光離開他后,又投向了面前的才讓丹傑:「沒想到你的普通話說的這麼好。起來吧,該給他們解毒了。」
因為來的太早,所以我暫時借住在山下離這裏不遠的一戶人家裡,耐心地等待您的顯身。
沒想到跟著他們來到這裏后,才發現他們是來堵烏梅家的那個傢伙的。結果就在他們堵上烏梅家的那個傢伙的時候,中了毒的那四個大喇嘛身上的金絲羅發作,被烏梅家的那個傢伙乘機傷了沒中毒的那兩個,自己跑掉了。」
沒想到我的前世最後把它們都給融合煉化成了這種樣子。氣勁居然也可以像辮成鞭子一樣的奇怪方式在體內運行,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種情勢下,息結宗這六位護法上師醒來,怎麼會和面前這人善罷甘休么?那還能和現在的方遠hetubook•com•com善意相見?
啊!來不及了!
「把他們的毒換成了你的金絲羅?」
當時我覺得很吃驚,但同時也隱隱覺得很興奮。
「笨蛋占巴,原來這就是你和你的前世一直守護著的人們,瞧瞧他們都做了些什麼?這可是連我這個被你們稱為魔王的妖魔都要佩服的手段啊,噝噝!
睜大了眼睛的方遠嘴裏嘟囔著暖玉掌修鍊到最高境界的斷語,久久地凝視著自己的這隻大手,良久良久之後,才在嘴角那一抹無奈的笑容里重新散去了手掌上的光芒。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一方面因為他們熬毒手法的關係,讓我對他們不忍袖手,另一方面,我住的這些日子里,他們的窮和厚道,也讓我沒辦法眼看著他們這麼胡鬧。
「唉!」
沒想到隔了這麼久,那條臭龍殘留在它龍筋里的氣息中還對我帶著這麼強烈的敵意。
其實,此刻也正是他從半空墜落到地面的瞬間。
不要完全相信增嘎丹說的那些話。其實以它的修為,還根本沒到能完全抹去我青衣一脈累世傳承烙印的地步。否則,它留在你體內的妖魂,也不會在你中了它自己護身的絕毒金絲羅的刺|激下,那麼強烈的失控。
看它剛才給自己說話和硬在自己神識里加上它自身經歷的意思,莫非是真想讓自己也體會一下作為妖的它對這個世界的感受?
似乎早就知道身後的桑德在自己發愣的時候就已經醒來,聽到嘆息聲的方遠問話的時候頭都沒回。
方遠聽到這裏,忍著心中湧起的那種啼笑皆非的荒謬感覺,神色古怪的問到。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之間,都帶著一股明顯凝重的氣勢,隱隱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霸道和威壓的感覺。
於是我開始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這才發現他們遠在十裡外的親戚家裡,來了四位身份尊崇的大喇嘛。而他們,則準備給那些喇嘛下毒,用這些喇嘛身上的福氣,來給自己周圍這幾戶窮的不能再窮的人家添福,讓他們自己能擺脫這種窮到不能再窮的困境。」
方遠似乎感覺不到桑德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中蘊涵的那些驚疑和擔心,無聲的笑了笑之後,也站起了身子。
一時之間,倒令方遠將想要問的這句話壓在了心裏,沒好意思問出口。
他這一番很是突然的動作讓桑德的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緊張和擔心,他看著靜靜坐在那裡的方遠,張嘴想說話,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悄悄的閉緊了自己的雙唇。
讓一切全都從新開始,依照著你自己的本心,去體驗和應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紛擾和遭遇!
猶帶著淚痕和痛苦的稚嫩面容上沾滿了斑斑的血跡,清晰的證明著他們原本屬於那些還遠未成年的小孩!
那是一幅極為詭異的畫面!
「難道外面就有你們生存的基礎了么?」桑德儘管沒睜眼,卻依然還是冷冷的刺了他一句。
詭異的聲浪中,血池周圍那些怪異文字的光芒大盛,而血池中的漩渦也旋轉的更加急促。就在這時,那幾乎赤|裸的怪人手中托盤上的遮蓋物忽然掀起,托盤中的東西在方遠倒吸了一口涼氣的瞬間顯出真身。
「暖玉晶瑩,幻色流光?https://m.hetubook•com•com」
「領法旨!」
自己好好保重,以後的一切全看你自己的了!」
嗯,這股有些陰冷又有些異樣灼熱的氣勁應該就是它留給我的東西。看來還沒完全被自己的前世給煉化。
「嗯,說說!」負手而立的方遠淡淡的點頭。
「我不習慣這樣動不動就受人叩拜,起來把事情做好就行!」方遠收起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淡淡地說道。
「嗷!」
「為什麼要給息結宗的護法上師下毒?」桑德有些不安的移開目光,轉頭望向土丘下的才讓丹傑。
而每投進去一個人,那布滿了池子周圍的古怪文字就會逐次發出一種詭異的黑紅色光芒,一直閃爍到遠遠的另一頭,消失在一個被更多古怪的文字和線條組合成的圓形圖案的中央。
到那時,恐怕這戶人家和他們的親戚,以及周圍的那幾戶人家都會吃不了兜著走。高原上,對處置跟我們千毒宗沾邊的人和事的無情和殘酷,絕不是他們所能明白的。
就像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隱約呼喚聲,一點點的拉回了方遠迷失在無邊黑暗的一點意識。
才讓丹傑臉上勃然變色,隨即又在方遠淡然自若的注視下忍了下來!
蛇妖現在證明是存在了。那麼,卓瑪說它不是在自己被灌頂之後,和五味寺里的那個貢扎一起化虹而去了么?為什麼它又會在自己體內留下它的一絲妖魄和這麼多匪夷所思的秘術?
所以,今後的你除了能得到我青衣一脈法統的傳承和相關經驗之外,就再也不能和我一樣,繼承先輩們累世轉生積累下來的經驗和認識。當然這樣也就用不著肩負起我青衣一脈和高原上諸多宗門在漫長久遠的歲月中,沉澱下來的恩怨和是非。
猛然在這天地間響起的劇烈爆炸聲和識海中忽然出現的劇烈振蕩和刺目光亮中,方遠徹底的失去了他的知覺。
「大師醒了?沒事了吧?」
畢竟,他體內原有的那點內勁,是他自己這十多年來辛辛苦苦自己練出來的。再弱,也是完完全全屬於他自己的。
但是正如它所言,累世轉生的我們肩上承擔的東西太多了,多的都到了我們無法再往前邁出那一步的程度。
桑德欲辯卻又無言。
「一個月前,才讓在做每日修行之前卜算的時候,卻卜出了千年難得一遇的奇卦。
帶著衝天殺意和激憤的長嚎讓方遠眼前不能忍受的詭異畫面徹底破碎,就在肩頭重新清晰了起來的劇痛里,方遠在剛剛意識到自己正在從半空中往下掉的瞬間,腦海中再次響起了蛇妖那怪異的聲音。
盤坐在土丘上,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認同了自己身份的方遠信馬由韁的想到這裏,被這一夜太過奇怪的經歷和體驗,給弄的再沒什麼脾氣的方遠這才稍稍的現實了一些
隨著血紅色大池中吞噬掉的人越來越多,圓形陣圖中黑紅色光芒亮起的頻率也就越來越頻繁。
「我的後世,醒一醒!快醒醒!」
「其實,才讓是剛從外面回到高原的,此前數十年,才讓一直在境外遊盪。」猶豫了一下后,才讓丹傑在方遠和桑德兩人詫異的目光下說了這麼幾句。
「坐下說吧!」方遠卻好像不知道自己說話有失分寸一般,hetubook.com.com看他對保密的事做出了允諾,便率先重新在土堆上坐了下來。
可是就在昨天傍晚,我借住的那戶人家裡忽然有了些奇怪的動靜。我悄悄一留神,發現他們居然在偷偷熬毒。而用的方法,居然是我千毒宗剛剛入門的手法。
一個個剛還活生生的人,一落進那血紅色不停旋轉著的池子,就馬上像是一個雪團被投進了開水裡一樣,立刻就沒了蹤影。
記住小心兩個姓方的傢伙,他們一個和那臭龍有關,一個……」
「哦,你繼續說。我想大師是不會自尋煩惱的。」
漆黑的夜色中,臉色基本回復了正常的桑德正在緩緩站起身子,回答的時候雙眼裡卻充滿了擔憂和驚疑。
但是,隨後出現的一幕,卻一下子讓他的心猛然的揪了起來。一股自他出身以來,從沒出現過的震驚和狂怒,瞬間讓他的整個身上,毛髮都豎立了起來。
那是和當年創派宗主遇見大法尊您之前卜的那一卦完全相同的奇卦。所以我知道大法尊您在考驗了千毒宗這麼久之後,終於肯顯出法身,用您無上的智慧和神通來給丹傑指路。
「哦?」方遠和桑德都愣了一下。
或許,讓你這一世擺脫這些宿世的拖累,換一個全新的角度去體驗下這世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為在剛剛經歷過的這幾個短短的瞬間,他已經經歷和目睹了太多詭異和血腥的畫面。現在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儘管殘忍的令他難受,卻還不能完全撼動他全部的心神。
老練如他,怎麼會發現不了方遠言語中的狂妄和自大?只是他心裏清楚,眼下不是計較這些閑氣的時候。不過心裏,他對方遠的擔心又深了幾分。
沉肩張手,沛然無匹的氣勁在眨眼的瞬間,就讓他伸出的那隻大手上發出了晶瑩的光芒,漆黑的夜色里,那隻似乎完全透明了一般的大手散發著晶瑩的亮色,似乎在瞬間就大了好幾圈。
可是自己這麼多年來,起五更練三今,辛辛苦苦練成的那點內勁現在到那去了呢?莫非全被它們給弄沒了?」
「既然大師沒事了,那咱們就開始幫那六位大師解毒吧。喂,才讓丹傑,起來解毒了。」
就像一頭已經瘋掉了的野獸一樣,識海中,再也看不下去了的方遠激怒之下,閉目發出了一聲凄厲而又慘烈的長長嚎叫!
再說,我一想到大法尊您今晚要在這裏顯身,而這種時候他們息結宗這麼重要的人物卻忽然都來到偏僻的這裏,動機不能不讓人生疑。所以我就悄悄的幫了幫他們。」
他雙手高高舉起的一個巨大托盤上,一塊黑漆漆的東西遮掩之下,有東西像一座小山般高高壘起。
「於是我悄悄地跟過去到他們親戚家遠遠地看了一下,卻發現原來是息結宗的四位護法大喇嘛。
方遠聽到這裏,有些糊塗了,探詢的目光投向了面色陰沉的桑德。卻發現他臉上的頰肉在微微的顫抖,而微微眯起的雙眼中,卻有一股濃到化不開的悲憫在蕩漾。
「嗯。不過,因為我聽到他們說他們還要等兩位師兄弟,聚齊了才會在入夜的時分來到這裏。所以我就把金絲羅的毒性稍稍的給稀釋了一下,推遲了發作的時間。
「多謝法王關心,桑德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