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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

門口的大黑狗猛地察覺到了什麼，張嘴對著黑暗叫吼起來。

也就短短的幾分鐘，拉瑪的身體猶如沸騰了一般，像是高溫下的蠟像，很快也跟著融化，連帶著身邊的另外一具屍體，也被牽連融化……不，甚至周圍的垃圾，也逐漸被奇異的液體所覆蓋。

「她怎麼處理？」

她茫然地抬起頭來，不能理解這一切為何。

但伴隨陰影的到來，大黑狗「嗚嗚」了幾聲，後退躲開。

「露……娜……」

冷意布滿了拉瑪的身體，她瑟瑟發抖，使勁抱住了露娜。

拾荒者有人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詫異地推門出來，等看到門口那道陰影時，頓時發出了驚恐的慘叫。

「啪嗒。」

露娜還在生氣，不理她。

「汪汪……」

拉瑪搖了搖「沉睡」中的露娜，「露……娜，拉瑪……餓，不、不要、生氣……拉瑪……錯了。」

她緩緩起身，試圖去搬動露娜的身體，但她太瘦弱了，就算是露娜這樣輕若無物的身體，她也根本不可能搬動。

踏步往和-圖-書前一步，踩中的泥水濺射出高溫后的水滴。

「外面怎麼了？」

一定是她做錯了什麼，所以露娜一直在生氣。

而最要命的是，來自地上砂石和泥土的混合，對於膝蓋和手肘的磨損與擦傷。

一天再次過去。

不過每日脊椎的疼痛，已經讓拉瑪習慣了疼痛，她喘息了一會兒，似乎緩解了一些痛苦，才抱著露娜睡過去。這並不好睡，不像昨晚抱著的大黑狗暖洋洋的，露娜的身體好冰冷，她半夜冷醒了不知多少次。

「露……娜……拉瑪好餓……」

拉瑪撿起任何能吃的東西往嘴裏塞，拾荒者回來的時候，詫異地看著她，「那個畸形人還沒死？」

她想和露娜一起回家，回到雖然很狹小卻非常溫暖的家。

但第六天的時候，拉瑪已經虛弱地爬不動了。

留守的兩個拾荒者出看了一眼。

她貼在露娜的脖子下，笨拙地伸手去推動露娜。只是這一次無論她如何去推動，露娜都沒有給她與任何的回應了。

可是醒來后的和圖書拉瑪卻感到更虛弱了，肚子一直很餓，而且被冷風吹了兩晚上，她感覺到現在的頭也很疼。

拉瑪很高興，她想告訴露娜，她不痛了，從有記憶來的疼痛第一次不存在了。

第四天，第五天……

這樣的動作對她的脊椎而言是難以承受的痛苦，拉瑪每爬一步，就要停歇片刻，稍微緩解下身體的疼痛。

半個多小時后，原本的地方逐漸隆起一個陰影，約有一米七多的高度，像人，具備四肢，可又不像人，因為陰影的後背長出了半隻奇怪的金屬翼翅。

拉瑪更委屈了，露娜為什麼不理她啊。

拉瑪用腦袋鑽進露娜的身體下，又再次用後頸部位拱起露娜的軀體，緩慢向前面蠕動。

向著那個地方一步步前進，陰影緩慢來到附近唯一的半損房屋前。

「沒有價值。」

第二日，太陽照常升起，溫度漸漸回升。

「讓她自生自滅吧。」

拉瑪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她只是爬著，每當露娜從她的身體滾下去后，她就再次爬回來，重新把露娜拱上後背和_圖_書，隨後繼續往前蠕動。

天再次黑暗了下來。

當時間流逝，回來的拾荒者們驚訝地看到地上蠕動的畸形人，「她這是在幹什麼？」

只單獨留下了仍舊不知所措的拉瑪。

可是露娜太生氣了，始終不理她。

拉瑪使勁把露娜抱住，這樣就能讓露娜不冷一些。

不同的是，稍微的變化出現在了拉瑪的衣服口袋內，那枚銀色的金屬碎片漸漸融化，像是本身就有生命似的，彷彿在這一刻嗅探到了什麼食物，緩緩從衣服口袋內滲透出來，瞬間鑽進了拉瑪體內。

第三天的時候，拾荒者們夜晚回來的時候，還是看到了拉瑪，更是詫異了下。

她躺在惡臭撲鼻的垃圾堆旁，伸手亂摸，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放進嘴裏咀嚼，感覺能吃，也不管爆開的腐爛肉醬和上面的灰塵。但她並沒吃完，而是剩下的一半遞給露娜，「露……娜……吃。」

夜繼續深沉下去，直到所有的慘叫變得寂靜為止。

只是話音剛落，拉瑪才高興了下，就hｔtps://wｗｗ•ｈetｕbooｋ.ｃoｍ.coｍ再沒力氣做出任何動作來，哪怕是一口的呼吸。

拉瑪很委屈，露娜生氣了，露娜不理她，也不給她吃的……可是拉瑪沒有惹露娜。

露娜一定很冷。

房屋內燈火通明，拾荒者們正在慶祝今日的收貨。

一旦停歇下來，拉瑪又感覺到了手肘和膝蓋的火辣辣疼痛，稍微用手去觸摸，就疼得想在地上翻滾。

拉瑪想了想，要和露娜一起回家。

「拉瑪……和露娜……要回家。」

她也想和露娜一起睡了，茫茫然然之間，驀地，疼痛好像從身體褪去了。

但片刻之後，數道焰火在遠處的城市上空閃現……戰爭爆發了。

她伸著手指放入嘴裏吸允，失望地看著露娜沒有回應，以前她每次這麼說的時候，露娜都會立即給她吃的。

只有一次，露娜生氣了，就沒給她吃的。

就算是螞蟻也有技巧，拉瑪多次嘗試后，終於躬身鑽進露娜的身體下，然後頂著露娜的身體，在地上猶如蛆蟲似的緩慢蠕動。

有個拾荒者過去，刀子一劃，切斷了繩索，也沒去看拉瑪ｈｅtubｏｏk•cｏｍ•ｃｏm，打個哈欠與同伴重新返回屋子。

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一具變得冰冷的屍體，很快就會被垃圾掩埋，就像這裏的眾多的垃圾一樣。

靜悄悄的，無數的垃圾堆在太陽的餘暉下，如往常一樣寂靜。

但這一次……

……

她不再感到疼痛，不管是脊椎、頭部、雙膝、雙手，所有的疼痛都沒了，她微弱地喘了幾口氣，努力地把身體貼緊了露娜，「露……娜……」

拾荒者總是能遇見拉瑪頂著那具已然發臭的屍體在地上蠕動，開始打賭畸形人什麼時候會死。

露娜沒有動作。

她什麼都吃，什麼都喝，哪怕是地上發臭的綠色臭水，可不知怎麼的，她越來越虛弱，頭很痛，肚子也絞痛，每當痛得受不了的時候，她就會貼在露娜的懷裡，委屈地喊著「露……娜」。

沒人知道，巴爾和卡赫馬爾德只是瞥了一眼，失去價值的對象，連去踹一腳的興趣都懶得有，與其他拾荒者說笑著離去。

一個無法勞動的畸形人，甚至連最基本可以提供歡樂的價值都沒有，那麼自然不可能留在這裏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