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俞伏眯著眼睛，他是對那個電子天使很好奇，哪怕不用「環」來說，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地球科技的產物，而有了「環」的訴說，他不得不慎重考慮一個結果，那就是地外文明對地球的干涉。
斯帕克博士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沒長腦子的傢伙，也不看看這位的能力……
居然成功了？
俞伏知道眼前的兩人也算知情人，是而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等聽到他親自往英克雷軍事基地走了一圈，且重創了軍事基地之後，拉齊斯聽得眉飛色舞，興奮地忍不住拍腿。
女人面色煞白，咬了咬嘴唇，「博士，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請你知道，另外，你與他的對話我都會記錄上報。」
一個東西即存在又不存在。
皮特苦笑道。
試驗反轉的能力可以，但某些試驗還是謹慎一些最好。
「抱歉，我們繼續。」
媽的，這個二五仔還把自己當做車唐的官方人士吧？
人聲對著無線電喃語，俞伏乾脆矗立不動了，沒一會兒，皮特和拉齊斯驚喜地出來，發現果然是俞伏。
斯帕克博士旁若無人地許諾。
不等斯帕克博士說完，俞伏一口拒絕：「沒興趣。」
俞伏冷漠地看著他。
「啪。」
「我不應該意外的，以你的能力能逃出來太理所當然了。」
「不在於這點，TX—01，這是我給它起的名字……這種可編程的液態合金，本身的金屬離子已經做了預先編程，具有不可思議的自我活性，彷彿具備一定的智慧，你懂嗎？這本質上還是金屬，但卻他媽的有一定的智慧……能主動吞噬其它物質進行分子級別的重組。」
「鬼知道啊！」
好吧，這確實無恥了點，因為別人殺不了他。
「你要走了？我可以送你一趟。」
旁邊的女性驚呆了，忍不住喝道，當著面說要「跳槽」，斯帕克博士簡直瘋了，像這種掌握了重要機密的專家，口口聲聲說要跳槽到車唐去，恐怕英克雷軍方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他。
「很好的問題，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什麼，沒興趣？你知不知道……」
等快接近地面時候，他才仰起身體，在即將快觸及地面之時，反轉重力方向，身體陡然開始減速，最後達到了一個平衡點時，俞伏撤銷反轉之力。
「我是操控方向盤的駕駛員，但可不明白這輛車發動機是怎麼工作的。」
但他也沒第一時間前往軍事基地，而是找了個廢墟歇息，等天亮之後，才出發前往軍事基地。
「我答應你的要求。」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車唐人，科學也許沒有國界，但科學家本身是有的，任由這種能改變世界的可編程液態合金落入到英克雷聯邦手裡，絕對是不利於車唐共和國的。
早不做誘餌，現在才想做？
俞伏開口道：「叛國罪？皮特，你叛國到底是背叛誰的國？誰能代表你的國家？是人民，還是某些尸位素餐、蠅營狗苟的特權階級？如果你的國是人民，那你
ｈtｔｐs://ｍ.ｈetuboｏｋ.com.ｃｏm做的不過是追求人民的利益，撕開特權階級偽善的面孔。如果你的國是特權階級，那你的確是叛國了。」
反轉地球重力方向，他向著天空墜去，那麼只要他撤去反轉的力量，地球的重力會當即就把他拉扯向地面，但俞伏突發奇想，並沒撤銷反轉的力量，而是在這個反轉的力量，進行第二次反轉。
這要是不興奮，還能怎樣興奮？
斯帕克博士緊隨俞伏的身後，一副就打算跟著他的糾纏樣子。
見斯帕克博士沒聽懂，俞伏換了個說法：「你會吃麵包嗎？」
俞伏他不打算當正義的使者，或者正義的代表，他只是感覺，參与到戰爭中來，就要有被殺的心理準備，無論是他，還是別人。
「為什麼？」
俞伏卻懶得理會斯帕克博士的請求，他的能力與TX—01可編程液態金屬不一樣，要說前者人類還有破解模仿的可能性，那麼他的能力，完全就是技術黑箱，這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東西，人類連引力子的探測和證實都做不到，試圖去研究能轉換生死，改變重力存在與方向的能力，簡直是痴人做夢。
「好吧，你具備這麼強的力量卻不懂基礎的常識……也許上帝也是公平的，」斯帕克嘆息，「自然界中的四種基本作用，引力、電磁力、強力、弱力，這四種力都在標準模型的框架中統一，但對於引力的描述，標準模型與廣義相對論並不兼容，所以引力要麼是時空的彎曲，一種純幾何效應，要麼是平坦時空上自旋為2的量子粒子進行作用傳播，這種自旋為2的粒子，就是被稱呼為引力子。」
斯帕克博士忽地暴怒起來，大聲呵斥女人，引得周圍的技術軍官往這邊張望。
即他懸浮在了高空之中。
同時他也弄清楚了，英克雷軍方在這裏大張旗鼓是為了什麼。
拉齊斯倒是很放心，他感覺的出來，俞伏說是與英克雷軍合作，可必然不是真心的。而凌晨的行動也不算白費，死了那麼多兄弟，都可以安心了，因為有數十倍于死去兄弟的敵人陪葬。
有時候不是惡意，也能對落後文明造成巨大的傷害……比如人不會對螻蟻有惡意，可沒有惡意，走過也會不小心踩死螻蟻。
「你們想怎麼做？」
俞伏重回那地道內，數小時前，他們出發的時候，地道的大廳內還有十幾個成年男子，而如今，剩餘的僅有皮特、拉齊斯和另外兩個成年男子了。
實際從俞伏走進這個作戰大廳的時候，所有的技術軍官都緊張無比，能觀察所有監控的他們，自然知曉俞伏到底做了什麼，守候在此的警衛的汗水早就打濕了衣衫，握緊槍套內的槍支，卻不敢拿出來。
說完，她跨步向外走去。
「你的同伴拿走了我們獲得的那塊TX—01液態金屬，請把它還回來吧。」
「哈哈， 太可笑了，難道一個幫助受害者的英雄，還要面臨指責，他不是受害者本人，所以wｗw•het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沒有資格幫助受害者嗎？」
足足上升到了兩萬多米的高空，俞伏盤腿懸浮在了空中。
斯帕克博士聽得愕然：「當然會。」
「所以你們一直在找那個電子天使？」俞伏問。
俞伏懶得理他，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斯帕克博士一臉費解。
其實俞伏方才心念一轉，想著自己利用那塊液態金屬把電子天使吸引進自己的圈套，然而轉念又一想，就算自己把電子天使抓住又能怎樣？他根本不具備研究的能力，最多把對方打成碎片……
斯帕克怔然，「你是能控制時空，還是能控制引力子？」
說起來，原本他無需對這些事情太過關注，就算地球被地外文明入侵又如何？他做好自己就行了。可一來「環」的話語中地外文明對地球的威脅似乎是存在的，一旦不經意的「惡意」毀滅了地球，他難道以後孤獨一人生存在毀滅后的廢墟上嗎？
「發現它的金屬有機框架晶體多孔網路下的金屬節點，以單個原子的空間排列方式進行了有序排列，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俞伏有些意外，那若是令某樣東西消失，又反轉它存在呢？
斯帕克博士捂著胸口，給自己倒了一片硝酸甘油片，不驚反喜：「哈哈，我對你的興趣越來越強了。」
還能這樣玩？
而皮特則皺眉不停，他非常反感英克雷軍對當地的侵略行為，但他畢竟是個英克雷人，不是什麼移民，對英克雷聯邦的認同感更強，某種意義上，正是因為他愛國，所以無法忍受自由且正義的英克雷軍犯下侵略的行為。因而也不代表他能容忍對自己國家的士兵，展開一面倒的大屠殺。
往前一踏，俞伏雙腳踩落於地面。
「愚蠢的女人……所以我討厭女人。」
俞伏很是無語，「你不會把我當做什麼官方的超級戰士了吧？」
皮特辯解道：「漁夫先生不是你們當地人。」
俞伏攤手。
斯帕克博士臉上露出了笑容，忽又壓低聲音：「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以你的能力，我們可以在抓捕到那位天使后，回到你的國家去。」
這一次，他心中一動，向下墜去。
平衡點的位置，與地面竟然只有不到十幾厘米！
當俞伏往外走去，所有人都盯著他一動不敢動。
「俞，不要走得那麼快……」
斯帕克打開對著外面廣場的監控，倒放之前拍攝到的監控視頻，那災難一般的場景，「你是怎麼做到的？我是說，你的這股力量到底是什麼？」
「當然，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來說說你吧，俞先生是吧？」
好吧，俞伏聽懂了一點，這玩意可以編程，能在編程后產生不同的功能與物理性質，說不定完成常溫超導，確實能夠改變世界。
「不、不……這不是利用，而是各取所需，你對那位天使很好奇，我們也同樣好奇，在抓捕到那位天使后，一切的研究成果我都可以與你共享。」
斯帕克博士繼續和*圖*書操控屏幕，讓其顯示下一張照片：「它不僅在進化，能力也越來越強，還好我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布置了一個陷阱，因此獲得了部分它的組織材料。」
拉齊斯嘲諷笑道。
沒有下墜，也沒上浮。
而第二次反轉，也未疊加覆蓋第一次反轉，轉而是達成了一種平衡且針對的同時並存的狀態。
這似乎與反轉重力方向，即反轉向量不一樣，兩次反轉定量的話，也許……
「我只是……」皮特嘆了口氣，「不想看到任何人因為戰爭而死亡。」
旁邊的女性又忍耐不住：「博士！」
推門走出回字形大樓，俞伏下了台階，往廣場一望，大火紛飛，慘況連連，准將邁爾遜正在指揮救援工作，可惜重傷和死了太多的人，俞伏一口氣就幹掉了反政府武裝十幾年也沒搞定的成果，以至於擔架都不夠用，更別說這裏的軍方救護小組能否應對如此多的傷亡了。
「……」
「還、還能飛？」
「哈哈，那你有沒有興趣，配合我……」
看著俞伏的眼神，斯帕克博士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說的那位天使對那塊TX—01液態金屬有很迫切的追溯願求，一旦被那位天使感知到具體的位置，你的同伴就危險了，這是你不想看到的吧？另外，我們可以利用那塊TX—01液態金屬作為誘餌……」
「都先進去再說。」拉齊斯儘管驚喜，還是警惕地東張西望。
天色漸亮，被砸成破爛似的廣場上面，火勢漸熄，因為死亡人數過多，裹屍袋不夠用，乃至擔架都不夠，是而只能把屍體呈放在空地上，形成極為可怖的屍海場景。
雖然事後證明這就是白費功夫，完全扯淡，但在幾十年後解密檔案，成了一番趣聞。
「時空？你是說廣義相對論中的時空彎曲？」
俞伏卻聽得眉頭微皺，心生警惕。
皮特聞言身體一震。
「我們原以為這是一種液態合金……可實際上，這不是什麼常理上的合金，而是一種多元金屬，它的成分有銀、鈷、鎘、鉛和錳，我們使用原子探針斷層掃描讀取了這種多元金屬有機框架中金屬離子的複雜空間排列……」
倘若反轉不能彼此覆蓋，難道不會發生悖論嗎？
「總之，我要把這個拿走，暫時與英克雷軍合作。」
落後就是原罪，沒有力量就要挨打。
「我回來是拿一件東西。」
沒人敢攔截俞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去。
斯帕克博士揉捏著雜亂的頭髮，「實在是太偉大了，我不知該如何形容，只能肯定，人類能從這上面得到許多，不僅改變我們的科技，還能改變我們對生命的認知……」
二來則是單純的好奇了。
「很好。」
俞伏問。
「對。」
俞伏沉聲道：「你想利用我？」
他興奮的無以復加，本來遇到了一個疑似地外文明的個體，他就興奮地晚上睡不著覺，沒想到在繼此之後，遇到的另外一個存在，更有著超自然的能力，完全顛覆人的想象。
斯帕克博士仰m.hetubook.com.com頭看了一會天空， 喃語地撓了撓頭髮。
俞伏拿過保護罐，「拉齊斯，你們儘快離開這裏吧……這座城市已經不安全了。」
說著，皮特還自我嘲笑道：「可能我沒有資格說這些，畢竟現在的我，已經算是叛國罪了吧？」
「我不想知道，怎麼，研究出來，讓你製造威力更強的殺人武器嗎？」
「斯帕克博士！你瘋了嗎？」
任憑斯帕克博士怎麼說，俞伏都不為所動，無奈之下，斯帕克博士話語一轉：「俞，你也是想抓住那個『天使』對吧？我看得出來，你對她很好奇。」
以前他還有輕微的恐高症，現在卻消失得一乾二淨。
「哈？改變了重力方向？」
俞伏還沒說話，拉齊斯就拉下臉了：「就允許英克雷軍屠殺我們國家的人民，不允許我們反抗嗎？」
「士兵這個群體也許是無辜的，但作為個體，當他們充當幫手侵略他國時，參与殘忍的戰爭時，那麼就一定要做好死亡的準備，我無法審判他們的罪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們去見上帝。」
斯帕克博士興奮地道。
他興奮的渾身顫慄，捂著胸口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呼吸。
斯帕克博士嘴角抽動，「你是在擔心這個？你是和平主義者？」興許是想到外面死傷無數，斯帕克博士改口：「你是車唐人吧？那我去車唐如何？這樣你就可以配合我了吧？」
聽到俞伏殺戮了不少英克雷軍服役士兵，幾乎摧毀了大半個軍事基地，他嚴肅道：「漁夫先生，你不該這麼做。」
「這到底是什麼？」俞伏不由地問。
「所以見鬼了，人類猜測中的引力子連探測都探測不到，你到底是怎麼控制的？」
「住嘴！黛西，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現在你給我離開這裏。」
俞伏也有過一閃即逝的罪惡感，是的，誰沒有孩子？那些被他殺了的人中，既可能是個父親，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妻子在等著他，當俞伏動手的時候，就代表摧毀了這一切美滿。那些人中，也有父親和母親，說不定也在等著孩子回家，俞伏同樣摧毀了這一切的等待。
他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心有餘悸地放棄了試驗的想法。
人類也許還不清楚，他卻清楚一些，地外文明逐漸降臨，對人類文明不一定有惡意，可也不一定會有好意啊。
這個俞伏知道，但不明白什麼是引力子，「引力子是什麼？」
「是的，」斯帕克博士就當俞伏都知曉了，「這意味著類似鹼基對序列確定DNA信息內容的方式，意味著可以像計算機內存的0、1序列編碼信息……這是可編程的合成金屬，而且在不同的電壓下，它的表面張力、高導電性、液態—固態相變都可以控制，所以你懂嗎？你拿走的那塊TX—01液態合金，屬於可以改變整個世界的關鍵！」
「你是來拿這個的？」
斯帕克博士愣了下，隨即點頭：「好名字，她確實很像天使，不過是殺人的天使，她具有戰略性的價值，我和-圖-書們必須抓住她，但似乎很困難，她每次消失一段時間后，再次回來時，就會變得更強，我們對她的優勢正在逐漸降低。」
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超級大國冷戰期間，都沉迷過研究人體機能，試圖改造人體實現超級戰士計劃。
「那你知道麥子是怎麼收穫怎麼種植，又如何烘烤成麵包的嗎？」
拿了保護罐，做好了囑咐，彼此互相告別，俞伏這才離開地道。
斯帕克博士氣喘吁吁地跑在後面，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錯愕地看到俞伏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內，頭也不回地走了幾步，身體猛地向天空颼然射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黑色的蒼穹。
便如一個猴子，它可能聰明得像人類，突發奇想要去火星，可沒有配套的強大工業，沒有數千門上萬門技術的突破，製造不出來火箭與宇宙飛船，那麼它再聰明也去不了火星。
他又忽然一想，不禁嘆了口氣，人類之間的內鬥實在太厲害，連他都這麼想，可想而知，國與國之間的高層對抗會有多麼激烈，圍繞這種金屬的爭鬥，恐怕引發一場戰爭都在所不惜。可這種可編程液態金屬的出現，本身意味著什麼？
下面的雲層翻湧蠕動，頭頂繁星密布，身處雲海之上，俞伏放鬆思維，凝望星空銀月沉淪，不禁嘆氣：「好美。」
俞伏驀地答應下來，「就這樣吧，我會把那塊液態金屬帶來。」
俞伏一臉懵逼，哪兒知道什麼。
這一定在英克雷的歷史上成為奇迹，一名敵人，一名在英克雷聯邦軍事基地內進行恐怖攻擊，殺害了數百名服役正規士兵的敵人，大搖大擺地行走，卻沒有人敢逮捕這名敵人，乃至露出表面的敵意都不敢。
「不是嗎？」斯帕克博士意外道，「難道你要告訴我……你是什麼電影中靠自己變異的超能力者？」
「而一直以來，人類對引力子的探索也只是猜測，比起探測到引力波，引力子的探測工作艱難許多，甚至永遠可能不會實現，它可能就是組成時空的基本粒子，與時空黏在一起，本身質量為零，所以難以探測……」
「他到底是不是人類？啊，單從表現來看，人類可萬萬做不到這種程度，難道也是地外生命？嗯，與之交談，看起來又不像。」
也就斯帕克博士是個奇葩的例外，一點也不懼怕俞伏，還死纏爛打地想跟隨俞伏。
俞伏很淡然：「我改變了重力方向。」
但誰沒有父親母親呢？這些士兵幫忙屠殺當地人的時候，難道沒想過當地人的父母和孩子嗎？
皮特把儲存液態金屬的保護罐拿了出來。
與以往不一樣，世界上沒人敢像他這麼做，雙手枕著腦袋，平坦著身軀，在呼嘯的寒風下，以極快的速度墜落。
熟能生巧，他已經把重力方向反轉玩得輕描淡寫，舉重若輕且遊刃有餘的地步了。
「電子天使？」
再次重回那棟二層小樓，俞伏還沒靠近，就察覺到有人接近。
斯帕克博士叫起來，也明白了俞伏想表達的意思：「你是說連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