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瓦罐煨豬肉
秦兵激動道：「會，我會，我們秦人沒有不會擊缶的！」
老秦王今晚上變成了哈哈怪，每當看到有人出醜就笑個不停，和看滑稽戲似的。
秦王就像是一隻溜達雞一樣，繼續背著手跟著朱襄亂晃。白起無奈，只好跟隨護衛。
老秦人視中原禮儀為無物，但很重上下尊卑。可秦王就是最上面的「尊」，再加上一個想湊熱鬧的司馬靳，王齕就可憐被牽連了。
秦王微微頷首：「繼續。」
或許是不想再節外生枝，趙王和趙國宗室停止了索要嬴小政和雪。
火光映照出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好像他們的笑容與火光一樣，都在閃閃發光。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面臨生存的壓力還能想著什麼道德什麼禮儀的人是聖人，但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朱襄拱手，「請秦王不要將庶民求生的模樣，斥責為醜陋。」
「別緊張，深呼吸，深呼吸，又不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武安君不至於因為你唱歌跑調就衝上台揍你。」
朱襄回到主席台，看著拍桌大笑的老秦王和已經完全面癱的武安君，嘴角微抽。
他能殺人，當然也能殺豬。出身不高，他連養在廁所的豬肉都曾經常吃。這種糧食養大的小豬，他雖然現在回到府中想吃就能吃到，但還是有點饞。
上善若水而已。
算了，是秦王能幹出來的事。
武安君白起：「？」
藺相如隨時袖口裡藏一把戒尺，確實很有必要。
十幾萬人，分了好幾個慶典看台，王齕和司馬靳頭皮都麻了。
白起琢磨了很久，才想起了澠池之會，自家君上損人不利己讓趙王鼓瑟，被藺相如以命威脅，當眾擊缶的事。
嬴小政不好意思蹭蹭親親舅母，抱抱沒問題。
見朱襄又胡言亂語，秦王又給了他腦袋狠狠一下，然後把整個瓦罐端到自己面前，給白起分了幾塊肉，幾個干菇，一小勺土豆；司馬靳和王齕都只分得了肉和干菇。
白起已經快對這種情形免疫了，再也不會心慌氣短冒冷汗，而是給了朱襄一個冷漠又憐惜的眼神。
朱襄上台拉胡琴的時候，沒想到司馬靳居然上台彈奏秦箏，還拉來了王齕擊缶。王齕雖然滿臉屈辱，但居然真的上台了。
朱襄揉揉腦袋，也想起了澠池之會。他壓低聲音道：「秦王，多少年前的事了，別老記在心上。再說，你也沒吃虧。」
朱襄得意地笑。
廉頗和藺相如在前庭聊天。
秦王眼睛猛地一瞪，嘴裏口水瘋狂分泌，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了。
朱襄已經回到邯鄲，廉頗和藺相如就沒有把雪和政兒留在封地的借口了。如果他們強行將人留下，或者將朱襄也接過來，恐怕就有人要告他們謀逆了。
白起默默找借口離開。
平陽君趙豹被蔡澤駁斥走後，平原君趙勝接著前來，被荀子親自駁斥走。
廉頗皺眉：「我讓親兵隨朱襄一同前往長平，怎麼他們也不遞送消息？」
人都是趨利避害，那些小心思並不光明，甚和-圖-書至有些醜陋。
平靜無波，並非心如死水。
朱襄安撫好趙國降卒之後，看到探頭探腦的秦兵，多管閑事地問了幾句。
秦王和白起看向突然停止了動作的朱襄。他們看到了朱襄臉上滿足的微笑，和他那一雙一直很靈動，現在卻平靜無波的眼眸。
白起道：「肯定能吃。」
王齕皺眉：「真的不能讓朱襄留下來嗎？」
朱襄樂道：「好啊好啊！」丟棄政兒的渣爹渣娘都要有報應！
秦王一邊心疼自己的美酒，一邊道：「就這樣？這麼簡單？」
除了麻木，許多參与了殺將或者已經沒有近親的人，已經決定留在長平和上黨，成為秦民。所以他們下意識地帶動周圍人不去仇視秦兵。
他沒想到，戰俘們還真的能開心地玩起來，連秦兵都加入了。
藺相如道：「既然朱襄已經回家，先把雪和政兒送回去。我們也跟著過去，有什麼事好攔一下。」
朱襄：「……」是君上，不是將軍吧？武安君風評被害。
秦王又給了朱襄狠狠一下子。
嬴小政坐在舅母懷裡，翻看著舅父留下的書。
他趕緊打開瓦罐，往裡面撒鹽。
秦王沉默地看了朱襄許久，捏著朱襄的臉頰道：「寡人只是開玩笑。你啊，還真是荀子的弟子。」
烹飪土豆的爐灶也燃了起來。
蔡澤疑惑：「朱襄已經回到邯鄲，他向趙王承諾的事也已經做到，難道還會有危險嗎？」
司馬靳：「……」理解了又不是太能理解。至少他就算快死了，也不敢在君上面前如此猖狂。
藺相如拄著拐杖往前走了幾步：「真的？我怎麼還沒接到消息！」
朱襄很想說，分量很足，秦王別這麼小氣。
秦人也要加入慶典，趙國降卒一點意見都沒有。
朱襄道：「我可沒搗亂。干菇、豬肉、調料的香味都融入了土豆中，土豆才是最好吃的。公嘗嘗？」
白起嘆了口氣，主動要求幫助朱襄殺豬。
司馬靳和王齕想起朱襄剛才駁斥君上的話，忍不住同時長長嘆了一口氣。
「樂器音準調試好啊，別動我的二胡！」
他們不敢相信，君上和將軍居然會同意。這也太危險了吧！
慶典的篝火燃了起來。
朱襄摸著自己的臉，不明白秦王在笑什麼。
自己剛才直言犯上了吧？秦王還笑得出來？難道語文課本中的大魔王，實際上是個好人？
朱襄惡趣味地弄了一個「主席台」，在主席台上放滿了佳肴，讓秦王和白起等人邊吃邊看。
朱襄道：「做法差不多。不過我用煎出的豬油調味，也是關鍵之一。我給政兒留了一本很厚的食譜，等政兒回到秦國后，秦王讓政兒把食譜給宮裡的大廚，每日都能吃到新穎的食物。」
他們跟隨在白起身後，也聽到了秦王和朱襄「私下」的言語交鋒。這兩個在戰場上看見別人的劍刺過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宿將，居然嚇得背後的冷汗都把衣服浸濕了。
藺相如跟著皺眉：「難道是被攔住了。」
雖然朱襄做出了豆腐和豆花這種讓秦王十分驚奇的食物，也做出了豆醬拌豆腐這種敷衍但味道還行的食物，秦王還是不認為身為庶人的朱襄能多懂美食。
朱襄笑話秦王：「現在才送來這些東西，秦王都要回咸陽了。」
朱襄回過神，跪地俯首行禮道：「《商君書》言，穩固統治要愚民、虐民、弱民、貧民、辱民。但我觀秦法，稅十一到十二分之一，又給庶民從軍立功的機會，不全如《商君書》言。」
台下其他人也差不多，台上台下笑鬧成一團，對著台上指指點點，出口成臟。
秦王拿起箸，想要把土豆片夾起來。但土豆片已經被煨化了根本夾不起來。
當會場布置妥當，瓦罐肉也差不多煨好了。
將領們用自己的節目拉開了慶典的序幕，兵卒們也都紛紛上台了。
他們有的舞劍（用木頭劍代替真劍），有的唱歌，有的表演樂器，有的表演家鄉的舞蹈和才藝……沒有綵排，舞台上意外百出，跑調的、摔倒的、還有把劍砸同伴頭上的，看得朱襄直扶額。
嬴小政感覺到了舅母的慌亂，他乖乖地窩在舅母身邊，時不時給舅母一個抱抱，安撫舅母的慌亂。
庶民家中衣服很少，在氣溫較為溫暖的時候為保護衣服，不|穿衣服下地耕地，醜陋嗎？
「行，你們會什麼？唱歌跳舞擊缶……你敲我作甚？」朱襄摸著腦袋，疑惑地看向老秦王。
朱襄抓住白起的衣袖，道：「武安君別走啊，我正要大顯身手，錯過這次就沒機會看到當世第一大廚的炫技了！」
秦王所說的粟條，是將小米用石磨碾碎，做成類似後世麵條一樣的食物，吃法和麵條差不多。
朱襄道：「我已經將秦一統天下后可能會遇到的困難，或許能解決困難的應對，寫在紙上送給了政兒。」
白起：「嗯……」君上大概以他的名義，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幫他同意了。
今天的老秦王仍舊沒有出現在我的好感列表中呢。
白起：「……朱襄！」
秦王問朱襄會不會對趙人失望。
白起還真的找來了瑟，秦兵不知道從哪翻出了箏，再加上朱襄的胡琴，弦樂也勉強齊了。
舅父說了，無論舅父舅母再難過，政兒只要給舅父舅母一個抱抱蹭蹭親親，舅父舅母立刻就會心情變好。
為了感謝秦王遵守承諾，朱襄特意給秦王露了一手真正的廚藝。
台上的人被罵了也不生氣，一定會磕磕絆絆把才藝表演完，還要裝模作樣求喝彩。
他年紀大了，跪坐久了腿腳難受，這桌椅正好適合他。
朱襄也覺得這一幕挺地獄笑話。
幾個趙將聳聳肩，什麼都不想說。秦將都上台表演了，他們有什麼不能表演的。
這裏沒有鐵鍋，他就在瓦罐上塗抹了一層調料油，然後放入小蔥葉。小蔥葉上放一層切得較厚的五花肉片，五花肉片上放切好的m•ｈｅｔｕｂook.cｏm.ｃoｍ土豆片，土豆片上放晒乾的香菇，香菇上再蓋一層五花肉片……這樣一層一層地疊放，讓瓦罐中的食材佔據了大半空間后才結束。
秦王一個不悅的眼神，王齕和司馬靳就會立刻跪下請罪，哪怕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秦王冷哼一聲，背著手在朱襄身後轉悠，不顧什麼「君子遠庖廚」的禮儀，反正他也不是君子。
朱襄揭開瓦罐的蓋子，一種難以言喻的異香撲面而來，秦王的喉頭忍不住動了動。
庶民吃著麥飯，一邊吃一邊乾嘔，醜陋嗎？
他再次確認，自己只適合在外打仗。可惜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恐怕很難再出征了。
朱襄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還敢頂撞秦王？！
朱襄為秦王布菜，棄豬肉香菇而食土豆片。
老秦王拍了拍朱襄的肩膀，道：「起身吧。保重。」
秦王一邊吃肉，一邊又問起桌椅的事。
「你還真的有些本事。」秦王誇讚。
朱襄齜牙咧嘴。秦王人雖然老了，手勁還挺大。
朱襄抬起頭，道：「我觀秦國施政，每一代國君都會依據當時情況變化，對前代政策進行更改。法無定勢，因勢利導。待秦王一統天下之後，要教化六國之民為秦民，愚民、虐民、弱民、貧民、辱民不可取，會激起他們的反抗，讓他們懷念六國時。請秦王輕徭薄賦，休養生息。」
朱襄疼得齜牙咧嘴：「荀子天天罵我，去跟墨家、農家、法家、縱橫家過吧。」
藺相如嘆氣：「是啊。」
他看向白起：「你說他真的會烹飪嗎？」
當聽說是「胡椅胡凳」時，秦王眉頭一皺，道：「我怎麼沒在胡人那裡見過？它們以後是秦椅秦凳！」
朱襄：「……是。」如果他說，按照出現時間和地點也該叫趙椅趙凳，秦王會不會讓武安君把自己揍一頓后才放回邯鄲？算了，還是別作死了。
朱襄以為自己快死了，真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啊。
一個真的把自己當秦王晚輩，一個樂於裝成長輩，白起看得胃疼。
白起無語。
他真的沒說謊。雖然戰國時期用瓦罐燉肉燒肉很常見，但燒菜中放了土豆，就是畫龍點睛。每次他在家裡做紅燒牛肉，被燉得一抿就化的土豆總是會先被搶光，肉會留到最後。
秦王翻白眼。廢話！
廉頗封地。
庶民見到貴族連卑躬屈膝都不敢做，只能把臉貼在骯髒的泥地里，讓一張臉都沾滿了泥水，醜陋嗎？
秦王在宮裡時也極盡奢華，用柘漿（甘蔗汁）、桂花、菌碎（香菇和蘑菇晒乾碾碎）、魚卵、鮮魚製成的醬料炮製小羊羔，其味甘甜鮮美無比，是秦王最愛吃的一道菜。
秦王看得哈哈大笑；白起看得面無血色；趙兵和秦兵看得瞠目結舌，特別是趙兵，有幾個人差點嚇得尿了褲子，被人嫌棄地趕走。
白起道：「朱襄認為他回邯鄲就會被殺死，所以膽子很大。」
秦王背著手道：「寡人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今日副將王齕與司馬靳也來到這聚集了所和-圖-書有趙國降卒的慶典會場維持秩序。
秦王鬆開手，大笑。
秦王哈哈大笑，附和朱襄。白起忍耐。
蔡澤笑道：「朱襄帶回來了近十萬趙兵，幾乎沒有受到秦人嚴苛對待，所以行軍速度特別快，可能藺公和廉公打探消息的人沒有來得及遞送消息。朱襄已經回到家了！我來接雪和政兒回家。」
白起：「……」朱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蠢話嗎？他若真是當世第一大廚，小心被君上「抓」進宮裡，專門做飯。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兩人看向腳步聲的方向，驚訝道：「蔡澤，你不是在朱襄家候著嗎？怎麼來了？」
老秦王笑得都快背過氣了，朱襄尊老愛幼，不住地為老秦王拍背順氣。
灶火點燃，秦兵和趙兵已經烤起了土豆，一邊吃著烤土豆一邊對著台上表演的人或喝彩或嘲笑。
各國宮廷禮樂離不開編鐘。鄉野之間的慶典沒有編鐘，只有笛子、鐵做的瓶子、瓦罐，甚至用石頭和木頭互相敲擊。
秦王瞥了朱襄一眼，道：「這是政兒他阿父送的。你說得很有道理，等寡人回去，就把他貶黜了。」
朱襄一邊殺豬一邊在心裏感慨，秦國人很會養豬啊，和自己差不多了。
老秦王輕笑道：「寡人恐怕活不到那個時候。」
朱襄再次低頭行禮：「謝秦王。」
秦王皺眉，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老秦王在心裏咬牙切齒，還不好表現出來，他對白起小聲道：「去尋會鼓瑟的秦兵！」
不知道太史公這次是以什麼身份出現，還會不會繼續成為太史公。如果他還是太史公，記錄下這一幕的時候，不知道是用諷刺還是用誇讚的筆調？
朱襄站起來，笑道：「是。秦王也請多保重身體。」
老秦王喝下白起端來的溫水，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沒想到還能這麼有意思！」
蔡澤因為面容醜陋，很少做出比較誇張的表情。現在他已經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笑得牙全露了出來：「朱襄回來了！」
秦王瞥了朱襄一眼，在朱襄的幫助下把快化掉的土豆片趕進勺子里，送入嘴中。
老秦王嘆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立刻去接政兒回秦。」
被白起藉著桌面掩飾踩了一腳，朱襄乖乖閉嘴。
朱襄神秘兮兮道：「鮮美的食材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就能綻放出極致的美味……啊，我忘記放鹽了！」
白起無奈。這麼多年了，如果君上你自己不想著這件事，誰記得起來？
大蒜雖在漢代絲綢之路開通后才傳來，小蒜我國早就有了。朱襄將小蒜捶成蒜蓉，一半入豬油里炸干，然後倒入另一半蒜蓉中，做成了金銀蒜油。
朱襄在烹飪上或許確實有一些小聰明，但秦王不認為朱襄能與宮中名廚媲美。
……
咸陽又送了一批秦王專用物資。其中有活牛、活羊和用糧食餵養的活豬十幾頭。
朱襄將視線投向沿著河岸搭建的長長慶典場地中。
子楚不僅送來活豬活牛活羊，還送來不少珍貴的調味料，比如小蔥、生薑、花椒m.hｅｔｕbｏok•com.cｏm和小蒜。
在秦王大口吃肉，大口吃土豆，覺得干菇口感不好全往白起碗里丟時，慶典的節目表演終於開始了。
雪身體不好，受不得累。在家裡的時候，雪雖會時刻關注著嬴小政，但她信任家中老僕，又有蔡澤和荀子看著，雪不會一直待在嬴小政身邊，也不會一直抱著嬴小政。
到了廉頗封地后，雪將嬴小政護得像眼珠子一樣，隨時將嬴小政牽著抱著，生怕嬴小政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會出什麼意外。
秦王：「……」
「將、將軍……」司馬靳湊上前，小聲道，「朱襄他也太……」
廉頗和藺相如為了保護和照顧雪、嬴小政，不敢離開廉家宅院。他們只能在家中焦躁地等待消息。
朱襄把瓦罐肉煨好后，讓別人看著火，自己去主持慶典前期工作。
秦王正好是這樣的人。
「把草簾拉高一點，對，就是這樣，每次演完一場就把草簾放下來。」
朱襄笑著作揖：「謝謝秦王，秦王是大好人。」
司馬靳高興道：「湊個熱鬧！」
這位高壽的秦王，隨著在位時間的增加，臣子們對他的敬畏越來越深。
廉頗點頭，語氣緩和：「雪和政兒也等太久了。」
朱襄不能理解秦王為何如此詢問：「人的本能就是生存。只要不損害別人的利益，他們為了活下去所做的一切事都不該被人說醜陋。」
他們都在等待，等待朱襄和剩餘的趙軍回來的那一日。
趙軍的幾個殘存的將領拿著鼓、笛子、琴和瑟，也上台一同演奏。
「你們也想參加？武安君同意了嗎？」朱襄疑惑。
朱襄趕緊奉上勺子。
「朱襄，明日寡人不會來送你。你有什麼最後的話要與寡人說？」秦王問道。
朱襄的心漸漸平靜。
白起道：「邯鄲有他的妻，他的外甥，他視作父親的藺相如。他要去換回他們。」
朱襄看了一眼系統好感度列表，冷漠臉。
秦王笑著搖搖頭：「你還真是見縫插針，不放過任何請求我接回政兒的機會。好，我知曉了。」
朱襄笑道：「等吃了我做的菜，秦王你別把我扣著不準回邯鄲就成！」
除了一道瓦罐肉，其他佳肴都是軍中廚子所烹飪，香不香另說，分量肯定足夠紮實。
他又將小蔥、生薑和花椒等入豬油依次炸黃撈出，做出噴香的調料油，才開始烹飪。
將金銀蒜油淋下，朱襄在秦王眼皮子猛跳下拿走了秦王的美酒，倒入了瓦罐中，蓋上瓦罐，大火燒開，小火燜燒。
朱襄下台時，忍不住問道：「你們二人在想什麼？！」
秦王板著臉道：「將軍已經同意。」
不過只有不缺肉吃的人，才會認為土豆好吃。
王齕哭喪著臉：「君……將軍要看熱鬧。」
他誇讚道：「宮中大廚會在煨肉中放粟條，這土豆比粟條更美味。」
慶典結束了。
哦，連司馬靳和王齕都加入了。還好君上沒有太過分，讓自己也去。
廉頗扯了扯鬍子，道：「應該……不會？朱襄是趙國的大功臣，趙王怎麼會傷害忠臣？他應該重用朱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