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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盒子拿過來打開，裏面工整地放著一塊羊皮卷；攤開羊皮一看，這就是契約的一部分，裏面的文字，羊皮的質感和年代，這些都造不了假，他也沒必要再騙我。

我說：「鹽城商業銀行，肯定是要垮了，而你作惡多端，鹽城警察和老百姓，都恨你恨得牙痒痒；所以這次回去，你主動去自首，這不為過吧？！」

最後我只能笑說：「走吧，一起下樓吃個飯，咱姐弟倆也好久沒見了。」

我把他安排在了會議室里見面，之前一直沒見他抽過煙，而此刻，他竟然管我要了一支，緩緩抽了起來。

宋慶文手裡的煙，微微顫抖著，他說：「如果……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幫我填平銀行的爛賬，我不想宋家的小輩們，從此背負巨額債務，過上食不果腹的日子。」

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宋慶文的車，與我們一前一後，也紛紛上了高速。

有些女人越活越老，也有些女人，卻越活越年輕；花姐就屬於後者，如今事ｍ•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cｏm業穩定、家庭圓滿，她的氣色要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東西呢？帶來了嗎？」我凝眉朝他問。

「那好，第二個條件，把你們宋家的契約，主動交給我，這樣我至少能保全，你們宋家老弱婦孺的命，能讓他們安安穩穩的活下去。當然你也可以不交，但我連你都不怕，還怕宋家其他的小輩嗎？與我為敵的下場，你現在應該深有體會！」

將盒子收起來，我放到衣服的內兜里以後，才仰頭說：「待會兒就去自首？還有別的，想跟我交代的嗎？」

聽我這樣說，花姐極為不解道：「你別拿我當傻子，第三方擔保契約是我親自簽的，上面寫的就是贈與！」

見我進來，她忙從旁邊的小沙發上站起來，盈盈一笑，撩著烏黑的長發說：「你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呀？苗爺爺可說了，那口紅晶缸價值連城，你怎麼張口就要送人吶？！」

結果不出意外，heｔuboｏk•coｍ.ｃoｍ宋慶文老老實實跟我們回了鹽城，並在黃昏時刻，到黎家的公司里，找到了我。

「服了，這次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宋家能敗得這麼快，這麼突然；我以為就算強悍的臨江家族找來，只要在我的鹽城地界，他們也未必能把我怎樣！可結果呀，這世事的變化，還真是出人意料；你竟然庖丁解牛，一招一式，就把我整個宋家，給條理清晰的肢解了！」

聽我這樣說，花姐使勁想了半天，也沒明白我所謂的這種感覺。

「像你這樣的老魔頭，我也不用再跟你，說那些勸人向善的話了；咱們就事論事，我就直接給你開條件吧。」望著他，我斬釘截鐵地說。

「你真能不去傷及，我們宋家其他人的性命？」宋慶文緩緩抬頭問我。

「那誰能記住你呀？又有多少人，能真心真意感激你？」花姐依然費解道。

我搖頭說：「不會，他身上擔負著宋家的命運，他的兒子、孫子，和_圖_書可都在鹽城呢；到了他這個歲數，已經沒有逃跑苟活的必要了。再說了，他得罪了那麼多人，背著那麼多案子，天涯海角，他能跑到哪兒？留下來，接受法律的裁決，讓所有仇家都泄憤，不牽連宋家的老弱婦孺，才是最明智的；宋慶文那麼精明，他應該能想明白。」

我搖頭嘆了口氣道：「沒有白送，這口百獸紅晶缸，已經被我賣出了天價！」

這次與花姐的見面，也確實太短暫了；那天我將她送出酒店，看著她帶人上了車，然後目送著她，一直消失在了古街的盡頭。

宋慶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水晶盒子，放到桌上推過來說：「你驗驗貨吧。」

我抿嘴一笑說：「我不是已經幫你了嗎？」

花姐狹長漂亮的眼眸，怪嗔地朝我瞥道：「他有什麼好捨不得的？赤晶石是你給他提供的，而且紅晶缸燒了三口，今天的這一口，本來就是你的。我就是……就是覺得有點兒心疼，那麼名貴的東西，你竟然直接送人了！」

和圖書這件事談完之後，我暫時跟宋慶文道了別；隨後便聯繫花姐，去了她的房間。

宋慶文笑了，但這笑容里，再也沒了曾經的狡詐與得意；那是絕望的笑聲，整個人的精神，都慘淡至極！

說完，花姐想了一下又道：「哦對了，這東西你拿著，是咱們藏品的擔保協議；到時候鹽城商業銀行，真被那些人給擠垮了，你就可以憑這份協議，來鼎盛拍賣行，給那些人分攤藏品。」

宋慶文嘆了口氣，並努力抑制著起伏的胸口說：「我宋慶文能活到今天，早已經賺夠了，而且我也從沒奢望過，自己能善終！」

我說：「姐，錢不是最重要的！我用一口紅晶缸，五盞紅晶樽，換來了整個鹽城的光明，讓當地的老百姓、企業家，不再去過那些擔驚受怕的日子，給鹽城創造一個最好的營商環境，這叫功德！功德這種東西，是錢買不來的，這是一種精神投資；某天，當我老去時，再回想起過去，我向陽還為社會，干過這麼一件好事，那我這輩子，m.hetubook.com.com就沒白活！」

倒是老虎有些警覺地問：「向總，你說宋慶文這隻老狐狸，他不會半路逃跑吧？！」

我眯著眼笑道：「怎麼？苗爺爺捨不得了？」

宋慶文靠在椅背上，雙目無神地點了點腦袋，算是默許了。

「只要宋家人里，身上沒有背案子的，我一概不追究。但如果真有違法犯罪的，那法律要懲罰誰，我也插不上手。我向陽這麼多年下來，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決不食言！」

「不需要讓人記住，我心裏明白就行了。因為我不缺吃穿，所以我更應該，去做一些讓自己感到榮耀，使自己滿足的事。」

花姐抿了抿紅唇，又抬手摸了摸我腦袋說：「不了，機票我都訂好了，得馬上去機場；這次來得突然，石伯那邊還需要我照顧呢。家裡那個小兒子，昨天就鬧著找我，你哥又那麼忙，我得趕緊回去了。」

「好，成交！今天就回鹽城，我先把契約交給你，隨後就去自首。」宋慶文倒也是條漢子，這也是他作為宋家家主，應該背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