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招黑招粉
陳建業進入直播間時，KiKi已經開唱了，唱的是一首叫做《風中鳶尾花》的懷舊老歌。
「房管給力一些，把發廣告的永久禁言。」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就獨自看一看大海
沒等主播把歌唱完，陳建業就把滑鼠移到魚丸贈送界面，然後瘋狂地點擊著贈送，一直到把自己的魚丸送完為止：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那條廣告彈幕不出意外地被房管封了，可在幾秒鐘之後，又有四五條廣告刷起來，內容跟先前的一樣：鯊魚TV歌神直播，房間號9527！
這笑容溫暖純真
「唱得真難聽，還敢自稱歌神。」
「唱得跟鬼叫一樣！」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開戰！」陳建業發完這條彈幕，立即就搜索9527號直播間點擊進入。等他到達戰場時，發現這個直播間已經被他們的「十萬K軍」給佔領了，彈幕全都是罵人的話：
「落幕式—悲傷（黃金Ⅳ）贈送主播5000魚丸！」
「和*圖*書落幕式—悲傷（黃金Ⅳ）贈送主播5000魚丸！」
……」
那一年，他拿出所有積蓄和朋友創業，最終碰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
「長這麼丑也敢做直播。」
「居然敢自稱歌神，滾回去吃奶吧。」
那一年，他滿懷夢想，想要在繁華都市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靠，那些廣告好煩，刪都刪不完！」
好男兒胸懷像大海
「……」
「……」
只一瞬間，電腦屏幕上就冒出密密麻麻的「1111111」，把直播畫面都完全覆蓋了。
也許是廣告內容太過囂張，KiKi直播間的觀眾直接炸鍋了：
陳建業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清空掉直播間的所有彈幕，終於看清主播的長相。
「二貨！」
「……」
「同去同去，敢來KiKi直播間刷廣告的必須死。」
曾讓你遍體鱗傷
「落幕式—悲傷（黃金Ⅳ）贈送主播5000魚丸！」
聽到這裏，陳建業心和*圖*書中最柔軟的地方彷彿被刺扎到，曾經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那一年，他收拾行囊離開悲傷之地，回老家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小公務員……
「讓我們幹了這杯酒
……」
「煞筆！」
……」
陳建業很喜歡這種「攻城略地」的感覺，現實中他只是個小公務員，整日循規蹈矩早就憋壞了，只有在網上能夠肆無忌憚地發泄。他的雙手如同抽風一般，飛快地在彈幕框里打字，十秒鐘不到已經罵出一堆髒話：
「我去，廣告又來了，好多水軍。」
那一年，他正舔著傷口準備再次奮鬥，心愛的姑娘卻投入別人懷抱；
「主播，你爹來了，快喊爸爸。」
「每一刻難過的時候
這首《曾經的你》，每一句歌詞似乎都直擊陳建業的靈魂，唱出他的青春，唱出他的意氣風發和潦倒失意。
如今你四海為家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哈哈，土豪發廣告被禁言了。」
經歷了人生百https://m.hetubook.com.com態世間的冷暖
「落幕式—悲傷（黃金Ⅳ）贈送主播5000魚丸！」
「敢挑釁KiKi都去死！」
「刷廣告全家死光光！」
「尼瑪，那不是土豪字書文嗎？他也在發廣告。」
「KiKi」號稱鯊魚TV第一歌姬，觀眾人數長期保持在10萬以上。陳建業之所以喜歡看KiKi直播，主要是因為這小姑娘長得像他的前女友。
陳建業也是閑得蛋疼，他飛快地在彈幕框里打了一行字：「戰前動員令，10萬K軍開始集結！收到的扣11111……」
這個小主播的粉絲才1000多人，戰鬥力和「十萬K軍」天差地別，只一瞬間就被無情碾壓了，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那一年，他考上重點大學，躊躅滿志地踏上通向遠方的列車；
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
那歌聲明麗清新，讓人忍不住回憶起純真的童年時代。一曲唱完，觀眾彈幕全是熱捧叫好聲，陳建業https://m.hetubook.com.com也習慣性地贈送了1000魚丸。
突然，陳建業看到一條廣告彈幕從電腦屏幕上劃過：鯊魚TV歌神直播，房間號9527！
陳建業加了會兒班，拖著一身疲憊回家，還沒吃飯就習慣性地打開電腦，進入鯊魚TV女主播KiKi的直播間。
一個20歲出頭的青年坐在電腦前，抱著把吉他洒脫歌唱，他臉上淡淡的笑容不喜不悲，低沉的聲音就好似老朋友在聊天傾訴：
陳建業一通發泄后心情大好，就在準備離開9527號直播間的時候，他聽到這個房間的主播說：「罵人的朋友請停止吧，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我代我的觀眾向大家道歉。喜歡聽我唱歌的人可以留下，不喜歡的就請離開，同時我也希望我的觀眾不要再去其他直播間發廣告了。拜託各位！剛才看到很多觀眾說想再聽一次《曾經的你》，那我就再唱一遍吧。」
「主播，你媽沒教你不準隨地大小便？」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主hetubook.com.com播吃屎去吧。」
「主播吃屎去吧。」
隨著越來越多的「K軍」進入，直播界面上彈幕覆蓋著彈幕，已經完全看不清罵的是什麼了，絕大多數罵人者連9527號主播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大家一起去9527的直播間刷屏罵死他！」
有多少正在醒來
「……」
「落幕式—悲傷（黃金Ⅳ）贈送主播5000魚丸！」
廣告彈幕很常見，小主播想要出名，必須靠各種手段拉觀眾，跑去大神主播的直播間發廣告就是一種最原始直接的手段。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陳建業突然心底暖暖的，那幾句再平凡不過的歌詞，就好像一個摯友的輕聲安慰，讓他可以直面過去和未來。
那一年，他遇到自己心愛的姑娘，想要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陳建業握著滑鼠的手停了下來，這首從未聽過的歌曲，帶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觸。
「大家別罵了，都怪我沒把狗拴好。」
那個不知名的小主播還在繼續唱：
……」
「發廣告的都是煞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