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夢
死了嗎？
「看……見……你……了……」
這是一尊廢棄的神像。
謝衍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寺廟，任由雨水沖刷在身上。
謝衍熟練地拿起妖筆，在硯台上面沾了兩下，落筆就畫，這個動作十分的熟練，彷彿練過億萬次似的，可詭異的是，謝衍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學過畫畫。
「嗚嗚！」
這個時候，謝衍的身體已經走到了神像前面的貢台處，貢台上面，除了香鼎以外還有一隻妖筆，一方硯台，還有一卷捆好的畫卷。僵硬的謝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縱著走了過去。伸手取下筆架上的妖筆，另一隻手攤開畫卷，這個時候，旁邊的硯台自己開始磨墨了，就好像有一個隱形人站在他旁邊磨墨一樣。
待到謝衍回過神看過去的時候，竟然發現面前的這尊神的頭，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一粒淡青色的丹藥，就這樣從畫卷當中飛了出來，落入到了謝衍的手心。
他想不起來自己是怎和*圖*書麼來這裏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只知道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這裏了，至於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已經全然不記得了，甚至他連自己是誰都給忘了。
婀娜伊人，孤立崖巔，左手撐著一把紙傘，目光遙遙地看著遠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似的。因為意境的緣故，謝衍清楚地感覺到，畫中的女子絕對是傾世佳人。
隱約間，謝衍好像聽到了一個古怪的音節，然後整個人就這樣暈了過去……
淅淅瀝瀝。
畫中女子臉，空白一片。
雨夜，破廟。
這句話如同文字一般，在謝衍的腦海中閃過，但很快就被他給忘了。
極度危險的感覺在謝衍的心中升起。沒等他進一步思索，漂浮的那隻妖筆突然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彷彿在虛空中寫下了一個什麼字似的，但具體是什麼，謝衍沒有看清楚，因為那光芒實在是太強了。
如果謝衍還有記憶的話，他就會發現，這尊和-圖-書神像和他之前看見的那尊神像幾乎一模一樣。
半個時辰以後，謝衍才放下妖筆，目光落在畫卷上面，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不過可惜的是，謝衍自己卻不知道他究竟畫了什麼，沒有閃電，寺廟內壓根就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霹靂！」
聲音越來越清晰，到最後直接出現在了謝衍的耳邊。
無頭神像？
女子幽幽的聲音在謝衍的耳邊響起，再次看去，謝衍發現畫中的女子竟然回過了頭。
謝衍身體當中那種古怪的感覺也開始消失了，他察覺到自己開始拿回身體的控制權了，不過他的目光，卻依舊被那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死死地鎖定在畫卷之上。
電光劃過，謝衍愣住了。
閃電的亮光很快就過去了，就在謝衍鬆口氣的剎那，耳旁突然傳來了詭異的聲音。
「又是雨和寺廟？」
血色的墨汁勾勒出了一幅簡單的山水畫，畫中山崖上，一女子目眺遠方，因為角度的緣故，只和*圖*書能看到女子的背影，婀娜背影在血色墨汁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一瞬，也許是更久。
又是一道驚雷劃過。
「嗡！」
硯台內的墨水……是血色的！
危險！
怎麼會沒有臉！
「吱呀！」
「蘭若寺？」
謝衍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加一個又字，不過這個細節很快就被他給忽略了。
以血為墨畫出來的丹藥！
此女竟然無面！
放下妖筆，謝衍竟然對著那尊無頭神像詭異地笑了起來，而就在這一瞬，又是一道驚雷劃過。
在謝衍思維獃滯的剎那，他的身體再次抬筆了，筆尖在硯台裏面沾了兩下，然後迅速地在空白的畫卷上勾勒了起來。說來也怪，自從丹藥生成以後，那幅畫卷再次變成了白紙，之前的筆痕全部都消失了。
漆黑蒼穹，驚雷瞬閃而過，晶瑩玉珠如同定格了一般，在雷弧的映襯下如同珍珠一般剔透。
一筆落下，詭異的一幕浮現和圖書了。
墨，很快就磨完了。
誰在哭？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再次閃過一道雷弧。
一瞬間謝衍如遭雷擊，他清晰地感覺到那粒丹藥融化在了他的體內，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升上心頭。他的記憶出現了些許裂縫，讓他有了一些朦朧的印象，依稀記得在什麼地方，有一位老人對他說過這種東西。
準確地說，那並不是什麼墨水，而是血！
「聚氣丹，可以凝聚天地靈氣，是鍊氣修士最為稀缺的靈丹。」
「霹靂！」
這一次，總共花了半個時辰的工夫。
「這是……丹藥？無中生有？」
殘破的屋頂上，雨水不斷地滲透下來，詭異的是，任由這些雨水如何滴落，竟然始終都沒有一點落在神壇附近。謝衍如同中了魔怔一般，徑自向著神像走去，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就像提線木偶一般，有些僵硬。
廟外，雨漸漸地小了。
畫面詭異地扭曲了一下。
女子的哭泣聲。
……
「唵！」
畫面當中的女和-圖-書子突然動了，她的動作十分的輕微，但確實是動了。一直盯著畫面的謝衍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猛地回過神來，他發現眼前的那尊無頭神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不僅如此，破廟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數之不盡的棺材，一排排漆黑棺木此時全部都打開了，無數的冤魂哀號從棺木裏面傳了出來，黑暗，開始吞噬一切。
「霹靂！」
鬼使神差之中，謝衍竟然拿起了那捲血畫，平攤在了前面，將其畫軸的部分掛在了神像之上，也許是適應了黑暗的緣故，這一次謝衍竟然看清楚了畫的內容，準確地說，是看清楚了畫中的那名女子。
謝衍的筆尖在畫卷上輕輕地勾出了一個弧形，然後在下面寫下了三個古仙篆體——「聚氣丹」。
黑暗，掩蓋了一切。
如同蒼天震怒一般，這一瞬，謝衍清楚地看到了畫卷之上的內容。
推開木門，抬腳走進寺廟，抬起頭，謝衍看到了破舊的殿堂，漆黑的香鼎，貢台以及貢台之上端坐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