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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

湖水清澈透明，水底細沙清晰可見，魚蝦在湖水中遊動，就像是漂浮在空中。

這可太糟糕了。

粉色的花瓣飄在水面上，水下是同樣粉色的魚尾。

他們唱纏綿的求偶曲，也傳唱日常見聞。

粉|嫩嫩的小人魚就該配粉粉的花瓣，或者粉色珊瑚？

池水清澈乾淨，水面上漂浮著幾顆紅色的小果子，那是海妖爸爸怕他晚上餓，特意為他採摘的食物。

蘇星猛地抬頭看他，雙眼因震驚而瞪大。

「你是人魚，」海妖語重心長地教導傻人魚，「你應該生活在水裡。」

海妖金色的豎瞳迷茫注視著眼前的小人魚，呆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被一條傻乎乎的小人魚賴上了。

直接就吞下去了，根本沒嘗到味道。

蘇星伸了個懶腰，從小水窪里爬起。

蘇星抱起一枚水池裡的紅果，努力把這枚比他腦袋還大的果子舉起來，遞給海妖。

擺動尾巴，一點點往前挪動，隨著水越來越深，蘇星只有尾鰭尖端能接觸到底下的細沙，這給他一種整條人魚都懸空飄了起來的錯覺。

「爸爸早上好呀。」

「我覺得我不行。」

蘇星爬到海妖爸爸面前，在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跟他問好。

唱得很差，不許唱了。

哪有人魚一直生活在小水池裡的，www.hetubook.com.com海洋才是人魚的歸宿。

「爸爸別生氣，」蘇星握住海妖的手指，道：「我來唱歌，幫爸爸罵回去。」

蘇星喜歡這種小紅果，喜歡的東西就該跟親近的人分享。

海妖鬆開環繞的尾巴，讓蘇星所在的小水池與湖水匯聚，水面的花瓣被水流裹挾著往遠處飄去。

海妖游進了水裡，下半身的長尾隱藏在水下，只有上半身露在水面。

「你已經孵化出來一天了，應該學會游泳了，現在來試試吧。」

海妖噤聲。

什麼？誰會游泳了？我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蘇星喜歡自己的布置。

「甜嗎？」蘇星好奇問。

就像是在……飛翔。

——你怎麼能在水裡說話？！

因太過驚訝，蘇星不小心吸入了湖水，感受到冰涼的湖水進入鼻腔，他大驚失色，趕緊甩動尾巴往上游。

海妖無奈，伸出手指，接起小人魚，將其放回小水窪里。

「喂，小傢伙。」海妖撐著下巴喚他。

海妖長尾盤繞，上身覆在最外圈的尾巴上，閉目休息。

「在島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隻大海妖。

爸爸只有他一個崽崽。

蘇星目測了下他們之間的距離，足有海妖爸爸整條尾巴那麼遠。

「不止是水池……」和_圖_書還有湖泊和大海。

瞧見小人魚趴在他尾巴上，整個身體都脫離的湖水。

「爸爸，我成功了嗎？」蘇星問。

海妖也覺得很可愛。

蘇星抱住身邊僅剩的一片花瓣，用尾巴將自己固定在淺水區的細沙上。

大黑尾巴上的露水，會讓在上面攀爬的蘇星身體保持濕潤，不用擔心脫水。

或許是水太清澈，蘇星沒有看到任何大魚，全是小魚小蝦。

「哎呀。」蘇星被砸得猝不及防，還好花不算重，這樣戴一頂帽子也不錯，中午可以擋住太陽。

蘇星伸手，把剩下的花瓣一片片撕下來。

「我叫星星。」

作為一條人魚，不想著學會游泳，總往他身上爬是怎麼回事？

蘇星漸漸有了自信，看著前方伸手等待他的海妖爸爸，他甩動尾巴，宛如一隻飛翔的鳥兒，撲向了海妖。

他素來對這種小野果不感興趣。

這是一朵殘缺的花，少了一片花瓣。

他知道，跟小人魚說大海還太遙遠了，一條沒離開過孵化地的小人魚，懂什麼海洋呢？

爸爸根本沒有擄走別人的小人魚。

小人魚也沒那麼難養嘛，一天學會游泳、兩天進入大海不是夢。

「不錯，你適應得很快。」海妖讚賞道。

明明湖水深度並沒有太多變化，但失去了倚靠的大黑尾巴，蘇和圖書星本能地覺得不安，下意識去尋海妖爸爸的身影。

沒見到小魚小蝦，蘇星這才放下心。

「我明白，我住在爸爸尾巴圍繞的水池裡，我喜歡這個水池。」

清風吹過，一朵粉色的小花飄落，落到蘇星頭上，宛如給他戴上了一頂大帽子。

「哦，可憐的小人魚……」

「好看。」

蘇星活動著小短手，努力爬到高高的大黑尾巴上。

他先檢查了一邊自己睡覺的水床。

蘇星匆匆憋住一口氣，抱著爸爸的手指，進入湖水之下。

想起小人魚把他當做爸爸，說不定小人魚還真以為自己能跟他一樣上岸。

一絲別樣的悸動從手心傳遞至海妖心間。

蘇星不會游泳，但他曾經會飛。

「擺動你的尾巴前進，用你的手臂和腹部的魚鰭保持平衡。」

而隔壁的人魚群還在唱他是如何殘忍對待小人魚。

「爸爸吃果果。」

蘇星對著池水中的倒影調整了下帽子的角度。

海妖知道那些人魚只長華而不實的魚鰭，不長腦子，智商堪憂，從不與他們計較。

蘇星伸手就能觸碰到它們。

海島另一邊的人魚群一大早就開始歌唱。

此時被隨風而來的歌聲影響，他眉頭輕蹙，長長的睫毛微動，有轉醒的跡象。

海妖發出低低的嘶鳴。

蘇星也覺得這歌很過分。

獨hｅtubｏｏk•ｃｏm.coｍ特的低頻音波傳出很遠，唱歌嚇唬小人魚的人魚爸爸們嚇得渾身一激靈，當即閉了嘴。

難道還想在岸上生活嗎？

越往前水越深，而前方的湖面空曠，沒有浮在水面的水生植物，也沒有能當救生艇的烏黑髮絲。

「嗯，成功了一半，來試試在水下游。」

就這軟乎乎的小奶音，算了吧，隔壁人魚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趕緊將小人魚捧住，帶上湖面。

海妖有些想回海里，卻不是返回深海，而是去淺海帶一支粉色珊瑚回來，交給小人魚裝飾他的水池。

海妖往後退去，指尖帶著小人魚往水中而去。

「好的，星星。」

他自己吃了小半枚，剩下的全給了海妖爸爸，小水池頓時變得空空蕩蕩。

一群黃色和白色的小魚遊了過來，似是把他當成了它們的同類，跟隨在他身邊。

又一朵花被風吹落到水池裡。

蘇星抱著花托回頭，注視著海妖爸爸的眼睛，認真道：

海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海妖第一次記下一條人魚的名字，他道：

海妖：「還行。」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

視線落到小人魚舉起的紅果子上。

裝飾什麼水池，他又不可能一輩子給小人魚當水池。

以後就與他無關了。

優美的歌聲隨風而來。

果然還是爸爸用尾巴圈出來和-圖-書的水窪讓人安心。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樹梢灑下。

蘇星更加慌亂地掙紮起來。

見小人魚的表現像極了陸地動物沉入水中的驚慌模樣，彷彿要溺水而亡。

「他邪惡又殘暴，他殘忍又瘋狂，他喪心病狂擄走了可憐的小人魚……

蘇星：「？」

人魚溺水，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海妖保持著伸手等待的姿勢，道：

小小的人魚搖搖晃晃但堅定地朝他游來，最後觸碰到他的手，抱住他的手指，親近地叫他爸爸。

「……不用。」

他遠遠地向蘇星伸手，道：「來吧，你能行。」

太陽才剛剛升起，湖畔空氣里還帶著潮濕的水汽，身邊的大黑尾巴上布滿細密的露珠。

小人魚應該儘快學會游泳，獲得獨立生存的能力，至於以後……

海妖爸爸的存在給了他相信，蘇星嘗試著往前挪去。

他甩甩腦袋，將這荒唐的想法甩出腦海。

可看小人魚舉得費力，海妖還是俯身湊近，吃下了小人魚高舉起的小紅果。

那些人魚看著艷麗漂亮，居然聯合起來污衊爸爸。

下水前吸入的氧氣在驚亂中消耗一空，而水面看起來又那麼遠，彷彿永遠都抵達不了。

但他們傳唱的內容顯然過於扭曲，宛如恐嚇小人魚的睡前故事，會嚇到他的小人魚。

不過是翅膀變成了尾巴，羽毛變成了魚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