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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視線交流后，海妖同意了他們合作的請求。

他從出生開始就在爸爸身邊，繁殖地的其他人魚也是由人魚爸爸孵化養育。

「鯨魚呢？！」蘇星驟然彈坐起。

那是鯨魚的舌頭，不是小人魚會喜歡的食物。

鮫人聽得不明所以。

「你得加入我們族群才行。怎麼樣？有興趣……」

「只有我。」

鮫人們大概沒想到，就離開那麼一小會的時間，他們的獵物居然會被截胡。

那是一條深藍色的鮫人，他捧著一大塊粉色肉冒出水面，將肉交給海妖。

蘇星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但他沒想到的是，爸爸居然是自體繁殖！

沒有鮫人敢與他爭奪，哪怕是同樣看上了更鮮嫩的幼鯨的鮫人，也自覺退遠了。

雌鯨心知幼崽已經救不回來，奮力遊動，想擠開上方的鮫人，露出水面。

鮫人選擇暫時避退。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強行捕食，很可能會被雄鯨擊傷。

「這是最好的肉，你一定會喜歡的。」

「這是你的幼崽嗎？好小一隻，顏色也和你不一樣呢，淺粉的顏色，很獨特。」

唯一的意外，大概是他和海妖爸爸的出現。

由一部分鮫人吸引雄鯨注意，其他鮫人悄然折返。

至於舌頭、肝臟之類的內臟，如果是他餵食，小人魚也願意配合地吃一點點，並不會主動吃。

「唔……」

雌性人魚產下卵就會離開，其餘的一切都交給雄性人魚負責。

海妖凶起來，可是連同類都會撕碎。

或許這個問題，由爸爸來回答更合適。

他選擇了那條幼鯨作為食物。

海妖的視線落到鯨魚母子身上，沒有絲毫ｈtｔｐs://m•hｅtuｂook•ｃoｍ•cｏｍ猶豫地放棄追了多時的成年雄鯨，將目標更改為面前的鯨魚母子。

蘇星看著突然出現的鮫人，再看向雄鯨離開的方向，他反應過來，這是一出聲東擊西。

他哪知道小人魚的媽媽是誰？

不是防備鮫人襲擊或搶奪食物。

蘇星對此並不了解。

他們的目標是那隻鯨魚幼崽，但雌鯨不願放棄它的幼崽，死死守衛在幼崽身邊，用身體抵擋鮫人的進攻。

鮫人們並未打算放棄即將到手的食物。

被蘇星期待注視的海妖：「……」

水下，正進食的雌性鮫人瞧見自己的幼崽從水面落了下來。

鮫人打斷小人魚和海妖的親密，按照鮫人族群的觀念道：

哇哦！原來爸爸就是媽媽。

「我在跟小魚的爸爸比試。他肯定是想測試我們族群的實力，得確認我們足夠強，才肯讓幼崽加入我們。」

水下……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將憑藉強的機動性，在雄鯨反應過來之前，成功捕食幼鯨。

鮫人群一分為二。

蘇星聽得如痴如醉，想要就此沉淪，沉入……海底。

海浪翻湧，雄性鯨魚帶起的水花和氣泡擾亂了鮫人的視線，海里一片混亂。

海浪涌動，陽光穿透雲層投射下來，帶著炫目的光暈。

「當然！」

鮫人道：「如果族群中有幼崽失去媽媽，就會被整個族的雌性長輩一起照顧。

長得不一樣，習性不一樣，別的方面可能也會有區別。

而在這平均深度有數千米的大洋中央，魚類的顏色大多千篇一律。

海妖見小人魚已經從他之前的歌聲中恢復過來，hetubook.com.com便吃下鮫人送上的鯨魚舌頭，帶著小人魚往水下游去。

他鬆開長尾，將無力反抗的幼鯨交給其中一條鮫人，他則朝著被逼到海面的雌鯨游去。

不過鮫人們很懂得團隊配合。

鮫人對這個詞並不太熟悉，他習慣性問：

蘇星還以為他們會打起來，那些鮫人卻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其中一條口中發出和緩悅耳的叫聲。

似乎在所有小人魚生活中，並沒有「媽媽」這個角色。

成年鯨魚十分龐大，如果被它的尾巴或長鰭拍到，哪怕是身體強健的鮫人也會重傷，甚至殞命。

那是海妖，是你打得過的嗎？

黑色、深藍色、銀白色，這些才是他們日常會看到的顏色。

他能接受含有脂肪的肉，但不能接受純粹的脂肪，但對內臟及其他部位的接受程度很低。

只有在沒有魚卵的水池裡，才有雌性人魚的身影，雄性人魚圍繞著她們歌唱求偶。

那歌聲彷彿來自深海之下，帶著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蠱惑一切生靈。

當蘇星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爸爸手上，而他們已經來到了水面。

海妖擁著小小的人魚，道：「你的爸爸是我，媽媽是我，都是我。」

處理食物的過程中，海妖小心地護住小人魚，警惕著周圍的所有鮫人。

「等我的好消息吧！只要我贏了他，我們就能多一個新成員了！」

鮫人是母系社會，小鮫人自出生后就跟隨在母親身邊，終其一生都不會離開母親。

就在這時，海妖和蘇星追蹤的另一隻成年鯨魚趕到了。

「嘶。」

鮫人還未說完，海妖就一尾巴甩了過去，把他拍wｗw.ｈeｔuｂooｋ.ｃom•com進水裡。

幼鯨脂肪薄，能更快地切割出小人魚喜歡的瘦肉。

這隻成年雄性鯨魚加入戰場，驅逐鮫人。

鮫人與海妖視線相對。

雌鯨發現了這一變故，趕緊下潛，想將幼崽搶奪回來。

強壯的鮫人首領發出一聲尖嘯，向遠方游去，鮫人們緊跟在他身後離去。

獨屬於他。

「在水下。」

相處了這麼久，海妖對小人魚的喜好已經足夠了解。

而它被一群鮫人擋住了去路。

對，就是憑空出現。

趕走惹事幼崽，鮫人媽媽游上水面，邀請海妖和他淺粉色的幼崽一起參加盛宴。

雖然幼崽早已成年，有了跟她同樣強大的能力，但幼崽就是幼崽。

這一場對峙已經持續了許久，雌鯨身上傷痕纍纍，小鯨魚也耗盡了體力，無法配合母親的進行躲避。

沒經驗的傻幼崽。

腦袋撞上了海妖的鼻子，海妖忍疼後仰，倒吸一口涼氣后悶聲道：

說到這，鮫人頓了住，困惑地看向海妖，「可你明明是雄性。」

蘇星往下看去，透過蔚藍的海水，隱隱能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在水中漂浮，許多更小而細長的身影圍繞在它身邊。

「你媽媽呢？」

他知道海妖爸爸和其他人魚不一樣。

同樣深藍色的尾巴拍打他的腦袋，把他揍了一頓。

蘇星長見識了，「還能這樣？」

成年雄鯨追了上去，想將他們驅趕出這片海域。

被揍的鮫人茫然委屈。

作為此次狩獵最核心的成員，海妖永遠對食物的優先選擇權。

海洋中的三文魚生存競爭激烈，肉質緊實，脂肪含量低，是小人魚的最愛。

鮫人理解地退遠了些，「hetubook.com.com好的好的，我知道帶崽的雌性攻擊性很強。」

沒有任何人魚敢靠近他所在的湖，更別說是在其中產卵了。

鮫人們緊隨其後，從不同方向，沖向雌鯨。

至於父親，這個不太熟誒。

「這是我爸爸。」蘇星抱著海妖的手指道。

他們輪流游到雌鯨的排氣孔上方，壓制著它，讓它無法換氣。

鮫人媽媽立刻跟上，在鮫人進一步激怒海妖之前，拽住他的尾巴，把他拖下水。

那樣美妙的歌聲，沒有任何生靈能抗拒。

看到鮫人帶來的鯨魚舌頭，海妖就知道要為小人魚另外準備食物了。

比如被小人魚稱作三文魚的魚。

而這時，趴在海妖肩頭的蘇星，聽到耳邊響起縹緲而悠遠歌聲。

「就算是有媽媽的幼崽，也會受到各個長輩的關愛。」

海妖護住蘇星，口中發出嘶鳴，警告鮫人。

一雙溫暖的手接住了他。

回想起他在海中聽到的縹緲歌聲，那似乎正是爸爸唱的。

小人魚就像是……上天賜予他的珍寶。

海妖緊緊纏繞住小鯨魚，將其往深海中帶去，欲將其溺亡。

鮫人媽媽嘆息。

長尾一卷，纏住體力盡失、趴在母親身上休息的小鯨魚，將其拖拽下水。

而海洋哺乳動物的脂肪含量普遍比魚類更高，小人魚就只吃肌肉部分。

鮫人皮糙肉厚，被拍一尾巴，也只是有些眩暈，甩甩腦袋就恢復了過來。

剩下幾條分外強壯的深藍色鮫人朝他們遊了過來。

越是強大的掠食者越謹慎，為了一頓飯受傷並不值得。

鮫人被海妖手裡捧著的小傢伙所吸引，好奇地湊近。

其中一個細長的身影快速往海面游來。

他也很hetubook.com.com好奇，因外表與眾不同而被排斥的海妖爸爸，是怎麼追求到人魚媽媽的？

蘇星用臉頰輕蹭海妖的臉龐，分外溫馨而親昵。

海妖只瞥了眼就收回視線，沒有接受的打算。

她游上前，查看幼崽的情況，詢問他發生了什麼。

一部分鮫人負責吸引雌鯨的注意力，另一部分鮫人則趁機攻擊鯨魚幼崽。

雖然是從未聽過的語言，蘇星卻能理解的意味，那是尋求合作的意思。

而是防止鮫人誘拐他的小人魚。

「哦，爸爸……」

這些生活在遠離海岸的大洋中的鮫人，正在捕食一隻帶崽的鯨魚。

「小幼崽還是需要媽媽照顧，我把我媽媽、姐姐、姑姑、姨姨、姥姥……全部介紹給你吧，以後你就有很多媽媽照顧了。」

雄性怎麼可能是媽媽？

小人魚就是憑空出現在了他休憩的湖裡。

海妖低下頭，鼻尖輕觸蘇星的額頭和臉頰，像是無聲的安撫。

只有陽光能直射海床的淺海區域，才會有顏色豐富鮮艷的魚類。

這算不算白撿了一頓飯？

當著他的面，誘拐他的幼崽，活膩了嗎？

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打他。

是因為爸爸唱歌好聽嗎？

媽媽貼貼。

幾條鮫人阻止雌鯨下潛，將它逼去海面。

只要雌鯨有片刻疏忽，鮫人就會把它的幼崽從它身邊拖離。

蘇星驚呆。

蘇星看向海妖爸爸。

他趁著雌鯨放鬆之際，猛地游上前。

鮫人一甩尾巴，往上游去，道：

那隻幼鯨的肉或許是不錯的選擇，不過得去除厚厚的脂肪。

鮫人和雄鯨都走了，獨留下疲憊不堪的鯨魚母子，以及……追蹤雄鯨而來的海妖和蘇星。

「不過嘛……」鮫人停了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