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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躊躇片刻，最後拿出自己昨天寫的論文開始整理起來。還沒看完幾頁，衡平就在外面敲門：「徐老師，在忙嗎？」

張安平搓著手：「就是明年能不能接著再發『四大』？」

快到十點，鄧國通知開會。

徐生洲道：「我是怕其他院系的老師揍我。」

張安平根本不信：「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徐神，那些師弟師妹都是你的粉絲，怎麼會揍你？」

巨大的金礦就在眼前，徐生洲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迫不及待就想去圖書館借幾本物理方面的專著來印證自己的猜想。他剛出門，就在樓道里碰到了教研室主任鄧國。鄧國見他行色匆匆，忍不住先問道：「徐老師，你這是要去哪兒？」

徐生洲道：「我覺得咱們學校不是缺少天才，而是缺少發現。」

徐生洲無奈地放下手裡的草稿，起身招呼道：「衡老師怎麼這麼見外？還敲門。直接進來唄！」

鄧國和熊海文、孔林燕面面相覷。

只是沒想到被衡平搶了先！

徐生洲有些鬱悶：我又不是出頭鳥，憑什麼要挨第一槍？

徐生洲接過電腦：「那好，我試試用新電腦寫論文是什麼感覺。」

徐生洲笑道：「借書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

話音剛落，衡平便推門而入：「怎麼樣徐老師，當老師的滋味如何？哦，你已經當了好幾年校長，早已嘗過這種滋味。」

張安平拍著胸脯說道：「你是成院士的得意弟子，誰敢動手？再說，萬事不還有我嗎？」

鄧國此時不好貿然反對，只好問其他人意見：「你們覺得衡老師的提議如何？」

張安平像是打了雞血：「說明很多天和_圖_書才因為高考分數、考慮就業等因素，淪落到了其他院系！說明『英雄惜英雄』，真有天才才能發現天才！所以我覺得，你可以經常去其他院系轉轉，特別是和那些大一大二的新生好好聊聊，沒準兒能發現更多的盧嘉陽！」

鄧國馬上表示贊同：「孔老師說的在理。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名義上是衡老師、徐老師指導1個，熊老師、孔老師指導1個，實際上是你們四個共同指導2個。有了你們四位老師的共同努力、精心培養，我相信一定能夠指導出優秀的學生來。」

徐生洲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徐生洲道：「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就算頂著餃子皮的土豪，那也是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怎麼會不差你那點錢呢？你給我三五百萬我不嫌多，你給我三五萬我也不嫌少，畢竟蒼蠅再小也是肉！」

張安平繼續說道：「人才和天才之間的區別是什麼呢？我最淳樸的理解就是，人才通過努力可以博士畢業，可以評上教授，也可以拿到一些頭銜、發表很多論文，但要想發頂刊，就得要靠運氣，或者幾年、幾十年持之以恆的努力才行。而天才呢？就像你這樣，什麼頂刊不頂刊的，隨隨便便，想發就發。」

徐生洲笑笑：「就是因為有你，我怕被他們揍得更狠。」

為了不拖大家後腿，於是決定發一篇「四大」。

聽到徐生洲允諾，張安平心中如去大石，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在靠牆的沙發上坐下，嘆息著說道：「我現在算是明白我們學校和北大、清華之間的差距有多少了，大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概就是差了2、3個你。或者說，這就是天才與人才、頂級名校與普通名校之間的差距。」

張安平氣得直哼哼：「你不去我辦公室拿，我可不就給你送過來了？這是學院給每個教職工配發的筆記本電腦，省著點用，下一次發還不知是什麼時候！當然，以後你要是申請道國自然基金，也可以直接給自己買台更好的。」

徐生洲瞪大眼睛：老張，你不會想著去挖計院的牆腳吧？晁院長會跟你拚命的！

當校長和當老師當然是不一樣的。當校長，門口不僅有秘書幫忙擋駕，而且自己只要表明某一時段不辦公，沒什麼急事要事的話，誰也不會故意觸霉頭，所以還是可以在辦公室里躲清靜的。而教師呢？能在別人敲門的時候說「不見」嗎？

徐生洲又問道：「今天上午定的是幾點開會？」

在開與不開的兩難之間，教研室副主任鄧國還是激|情澎湃開局，用很大篇幅論述代數幾何學的重要、學校對教研室的重視、未來發展的重心。打完雞血、灌完雞湯，他才開始分配任務。比如今年預計招收的1名博士生、2名碩士生。

衡平嚇得連連搖頭：「算了、算了，封少了你看不上，封多了我受不了。紅包、禮物啥的就是個形式，像你這種坐擁萬畝校園的土豪，也不差那點錢，我覺得人到就行了。」

張安平滿臉都是「你哄我呢」、「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你說，咱們學院要是有2、3個和你一樣的天才，隔三差五就發篇『四大』、寫本專著，沒道理比北大、清華差吧？」

徐生洲道：「算了吧，我怕挨揍！」

張安https://www.hetubook.com.com平頓時來了精神：「你放心，我給你挑選的電腦絕對是配置最好的，絕對配得上你寫的論文。你看你今年發了一篇『四大』，還寫了一本專著。等你明年博士畢業，沒了學業壓力，是不是可以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徐生洲笑了笑，沒有說話。

徐生洲掂量了幾下手裡的電腦，笑著對張安平說道：「看來這禮物可不便宜啊，至少值一篇『四大』。行吧，禮我都收了，不能『食碗面反碗底』，明年爭取再發一篇『四大』。」

徐生洲道：「其實，我發頂刊靠的也是運氣……」

衡平打量辦公室幾眼：「面積和我的辦公室差不多，就是有些空蕩蕩的。不錯了，博士生就能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在咱們學院，不，在咱們學校應該都是蝎子拉屎——獨一份！不過這辦公室你也用不了多久，頂多不超過三年，就能換個更大的。」

徐生洲笑了笑：你們高興就好。

徐生洲連忙答道：「鄧主任早！我想去圖書館借幾本書。對了，昨天的事情還要說聲抱歉！我忙著寫論文，手機調成了靜音，沒接到電話，不知道要開會。」

不等鄧國說完，衡平就率先表態：「鄧主任你是教授，也是咱們教研室唯一的博導，這招收的唯一一名博士生，非你指導不可。我和徐老師合作已久，可以負責指導1名碩士生。熊老師、孔老師是同一年從美國回來的海歸，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負責指導1名碩士生也應該問題不大。這樣分配，不知道大家以為如何？」

鄧國又說道：「咱們代數幾何學教研室成立之後，要打響開局的第一炮，讓學院和學校看和圖書到我們是能戰鬥、敢戰鬥、會戰鬥的集體。我的想法是，明年我們教研室的目標是發表10篇以上的SCI論文，其中至少有5篇是二區以上的。大家可以談談自己的看法？徐老師，你先說說。」

衡平道：「我又不是來蹭水喝的。我就是來看看你，這要是放在過去，你這也算是喬遷之喜了，我都應該封紅包的。」

說實話，這個會應該挺沒意思的。人，就是教研室的5個人。事，無非就是落實前幾天張安平說的內容，再加上一些雞毛蒜皮。開吧？沒什麼新鮮感。不開吧？又覺得差點意思，似乎教研室不團結、不重視、沒有戰鬥力似的。

「不跟你扯閑篇了！聽說你來辦公室，來看你的人肯定得排隊，我先走了！」衡平說完趕緊出門左拐上樓，根本不給徐生洲挽留的機會。

徐生洲心道：怎麼我還跟爽子一樣，成了計量單位？

熊海文沒有說話，倒是孔林燕說道：「分，可以這麼分，但也沒必要分得那麼涇渭分明。說起來。我們幾個以前都沒有指導過碩士生，真正遇到什麼事情，還需要大家坐下來一起商量，然後取長補短、集腋成裘。你們覺得呢？」

不過衡平的話沒說錯。他剛走沒幾分鐘，院長張安平就抱著一個大紙箱子走了進來。

「看你們什麼時間方便。」

他道：「因為我還要完成博士學位論文，準備答辯，此外還有其他一些瑣事，明年專心做研究、寫論文的時間不是很多。既然鄧主任要求我們能戰鬥、敢戰鬥、會戰鬥，別的我也不好多說，我就爭取明年發一篇『四大』吧！盡量不拖大家的後腿。」

張安平猛然一拍腿：「對咯！咱們學校再怎htｔps://www•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oｍ麼說，那也是985，還能缺少天才？缺少的是發現天才的伯樂啊！就以咱們學院為例，現在比較出類拔萃的，一個是你，一個是你發現的盧嘉陽，之前都是計算機學院的。這說明什麼？」

徐生洲笑道：「托你吉言。不過我剛來辦公室，什麼都沒有，連瓶水都沒法招待你，真是抱歉的很！」

徐生洲暗暗決定，以後沒事就在宿舍旁邊的自習室待著，別到辦公室湊熱鬧。

汝聽，人言否？

徐生洲看看手錶，已經八點四十五分。自己雖然準備去圖書館借物理方面的書，可要借什麼書、圖書館有什麼書全都不清楚，總得來回翻找幾遍，才知道哪本最合適自己。如此一來，時間就不好把控了。他當即停下腳步：「那就先開會吧。」

徐生洲道：「現在也可以封紅包啊！」

又閑扯了片刻，終於送走心滿意足的張安平。在他之後，馬平川、張俊輝、熊海文、孔林燕等院里的老師都來徐生洲的辦公室轉了一圈，算是來踩了地盤，以後大家就是一個鍋里攪飯的好兄弟。

徐生洲笑著調侃道：「來就來吧，還帶啥東西？」

鄧國沒想到衡平第一時間就搶過了分蛋糕的主導權。

徐生洲捏著筆記本準時來到會議室。

「你不是去借書嗎？」

在他設想中，自己指導博士生，這是沒有任何爭議的；然後衡平和孔林燕指導1名碩士生，熊海文和徐生洲指導1名碩士生，表面上是一個有校內工作經驗的搭配一個海外歸來的，可以內外交融，暗地裡也是切割2位老員工和2名海歸，防止出現抱團。

鄧國擺擺手：「沒事、沒事，反正也不是什麼著急的事兒，早一天開、晚一天開都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