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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去美國大使館面簽還有幾天時間，他還沒想好是利用這幾天好好閉關，嘗試著把胡元科交代的任務給寫出來，還是去成老爺子那裡刷刷存在感，畢竟這一走又是好幾個星期，好好的「全日制」已經被他玩出了花來，在外浪的時間比在校時間都長。

徐生洲努力想要以正視聽：「完全沒有的事。頂多就是有幾位老師數學不是很好，我的推導過程又比較跳躍，他們一時半會兒沒有想明白而已。」

如果按照這個標準，徐生洲無疑在年會期間度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在短短几天的會期里，胡老爺子火力全開，不停地找人來給徐生洲這個「問題寶寶」答疑解惑。甚至讓徐生洲作為陪同人員，參加了幾個重要會議，讓他在茶歇期間和院士、傑青做面對面的交流。

徐生洲放下電話，一時間胸中豪情沖霄。

徐生洲微微有些意動。

「對！他們通過了解你參加哪些會議、問了什麼問題，不難發現你如今正在關注統計物理裏面的漲落耗散定理，他們也會亦步亦趨。」成老爺子又安慰徐生洲道，「當然，錯的不是你，錯的是詭譎的人心和放棄倫理道德、無所不用其極的學術競爭。只是我們已經參与到其中來，只能遵守遊戲規則。」

在徐生洲看來，成老爺子雖然說的是兩個目標，其實就是一個東西，兩者一而二、二而一。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空間遍歷理和_圖_書論是大炮，霍奇猜想則是堅城。沒有大炮，堅城難破。一旦有了劃時代意義的大炮，堅城自然而然就喪失其戰略價值，被攻克是遲早的事兒。

成老爺子完全不理會徐生洲的負隅頑抗：「你自學幾個月，問的問題就這麼深入，很多人都覺得你很有物理天賦，想建議你抽空輔修一下物理。條件跟我們數院一樣，不用天天坐教室，只要發幾篇高質量的論文，就會把物理學的博士帽子奉上。怎麼樣？有沒有心動？」

徐生洲當然記得。然後呢？

這幾天系統里關於霍奇猜想的論文進度是肉眼可見的增長，很快就突破了55%。徐生洲相信，只要自己把新近獲得的知識消化完，突破60%指日可待。

成老爺子哈哈大笑：「你說你沒太搞明白？可我聽說你不僅學明白了，而且學得鞭辟入裡，連好些個教授都被你問得啞口無言，一點都沒折損你『徐一問』的名頭。要不是有人攔著，你能把整場年會給殺個對穿。」

成老爺子嘆口氣道：「上次抄襲被發現之後，那小子就徹底破罐子破摔了，在美國各大數學院系、網路論壇里宣揚你的那個空間遍歷理論——當然，他不說是自己的，更不會說是你的，只說是提供一種可行性思路供大家參考。」

得不到，就毀掉？

寧與外夷，不予國人？

「我不是！我沒有！別信謠！」徐生洲趕緊否認三連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

你要戰，那便戰！你有團隊優勢，我有系統大爺。大不了日子不過了，憑著手裡30萬出頭的積分一路莽過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東風吹，戰鼓擂，我倒要看看這個世界上究竟誰怕誰！

不僅合情合理，而且順理成章！

開完年會，收穫滿滿的徐生洲一時間有些猶豫。

完全沒問題啊！

有問題嗎？

成老爺子根本不信：「你還否認？我都聽說了！現在我總算明白孫猴子出師時，為什麼菩提祖師再三叮囑『日後惹出禍來，不要把為師說出去就行』，原來就是提防你這種稍不留神就會捅破天的徒兒。」

成老爺子也是精神一振：「狹路相逢勇者勝！短兵相接、刺刀見紅，就是要有必勝的勇氣和信心。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或者想找誰請教什麼問題，儘管直說，這方面我會協調學校，給你最大的支持與幫助。另一方面，你從現在開始也要謹言慎行，特別是文獻閱讀、學術討論、論文發表等活動，尤其要小心。要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在關注你，他們很容易從你的言行舉止中推斷出你下一步的思路。」

就在徐生洲躲在蘭州的這段時間里，神州科技職業學院古文獻整理與研究中心成立儀式已經成功落下帷幕，儘管每天前往神州科技職業學院圖書館看展的觀眾依然絡繹不絕，儘管美術圈內關於這些畫作真偽的討論愈發甚和*圖*書囂塵上，儘管國立博物館的廖曉溫主任還有些賊心不死，但在普通民眾眼裡，已經是妥妥的「舊聞」了，其熱度不會比某位明星演戲磕破頭持續更久。

成老爺子最後說道：「我已經和胡元科老師交代過，儘可能控制你這次參加年會、詢問問題的知悉範圍。另外，老胡要求你寫的論文可以抽空寫一下，但也不必急在一時。現在最重要、最關鍵的，還是儘快完善你的空間遍歷理論，儘早徹底解決霍奇猜想。」

普里高津說：「我生命中有兩件最重要的事情，一個是與人相遇，另一個是和我的同事討論。」

好么，告密的人絕對是胡老爺子沒跑了！

畢竟系統大爺眼皮子淺，只認積分、不認學科。只要積分夠，完全可以兌換一些屌炸天的物理學論文，橫掃一起妖魔鬼怪，實現數、理兩開花。

成老爺子輕笑道：「你還狡辯？請教問題就老實去請教，你跑去別人的學術年會做什麼？不是故意捅馬蜂窩嗎？而且還專門撿大的捅，你是真不嫌事兒大啊！」

成老爺子接著說道：「你那理論因為基礎紮實、角度新穎、前景廣闊，很是吸引了一些年輕的研究人員。他們組建了一個專門的學術工作坊，定期開展線上學術交流活動，據說已經取得了部分進展！」

徐生洲被盧勇這損人不利己的騷操作驚呆了。

當然，效果也是杠杠的。

徐生洲暗自警醒：「比如此次參加熱力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學與統計物理學年會？」

想到此處，徐生洲渾身戰意昂然：「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吧！」

成老爺子卻道：「我倒覺得你可以抽空學一下物理，當然，不是為了學位，而是數、理本身就是密切相關的，很多物理問題最終都是數學問題。剛才你也說到，數學不好，很多物理都鬧不明白。同樣道理，數學很好，再學物理，就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很容易有意外收穫。」

成老爺子忽然語氣鄭重起來：「今天之所以給你打電話，是我剛聽說一個消息。你還記得清華大學數學中心那個博士盧勇嗎？就是抄襲你的那個，現在在田納西大學諾克斯維爾分校做博士后。」

徐生洲連忙表忠心道：「沒有！完全沒有！我生是數學的人，死是數學的死人，絕不背叛。再說，我連數學都沒學明白，哪有精力去學物理？呃，學統計物理純粹是師夷長技以制夷，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數學。」

用大炮來攻堅城，很聰明。

徐生洲道：「我這不是沒辦法嗎？前段時間在完善空間遍歷理論的時候，我發現統計物理裏面的漲落耗散定理，以及各態歷經假說、准各態歷經假說，都有很大啟發意義，我就抽空自學了一下。但物理不像數學，很多東西都沒太搞明白，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找誰去請教，正好看到他們召開熱力學與統計物理學年會，我就過去請教——」

沒想到啊沒想到，胡老爺子你濃眉和圖書大眼的也會打小報告！

「這是讓大家走我的路，讓我無路可走嗎？」

空間遍歷理論是自己最早構想出來的，也是系統認可的解決霍奇猜想的方法之一。如果自己能走通，別人也未嘗不可，徐生洲從來不敢小覷天下英雄。而且一人智短、眾人計長，如今真的搞起競爭來，就算自己有先發優勢，也未必玩得過他們的團隊作戰！

能從鋼鐵、火藥中看到堅城的崩塌，才是偉大而聰明的天才，才有資格毫無愧色地戴上解決「世界七大數學難題」的桂冠！

諾貝爾物理學獎難道不香嗎？！

把鋼鐵、火藥變成大炮，很偉大。

「……」

雖說黑系統對是否解決霍奇猜想沒有強制要求，有沒有解決霍奇猜想也不影響自己吃香喝辣的，但由自己來破解這一世界難題，無疑會給神州科技職業學院帶來巨大的正面影響。何況空間遍歷理論還是自己「親兒子」，幾乎沒有借鑒系統已有的成果，從誕生到成型無不凝聚著自己的心血結晶，豈能拱手讓給別人？！

還真有人跟自己搞學術競爭！徐生洲既覺得驚訝，又感到如山的緊迫感。

徐生洲弱弱地辯解道：「我就是抱著虔誠求教之心，找人問幾個問題而已。怎麼能說是闖禍呢？」

徐生洲道：「老師說的對！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成老爺子沒給他太多的選擇機會，當天晚些時候就給徐生洲打電話：「聽說你差點又要大鬧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