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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臣

作者:茶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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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未必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未必

現今的黃金戍圍,乃是舊鐵城與昔日張魯所築的黃金戍,以及漢軍後來修築的防禦城塞的統稱。
此刻的晚霞已然在天際線外流連,偶爾昂頭而看,便會發現雲霧繚繞的秦嶺似是被潑上了無數種色彩般絢麗斑斕。暮秋時刻已無有蟲豸的喧囂,但那歸巢倦鳥的空靈之音與峭壁猿猴的啼鳴,卻能令人不覺山中冷清。
關興聽罷,連連捋胡頷首。
亦令關興笑顏更盛。
拜先前司馬懿策應曹真從東三郡來襲漢中所賜,現今狹窄的黃金峽水中礁石、險灘幾被拔平去,雖水路艱險如故,但行船倒不需擔憂觸礁翻覆之危了。而對於漢軍而言,縱使出兵東三郡進易退難的劣勢不改,但小規模的突襲卻是愈發順暢了。
「好。」
或許怔目而望太久了吧,關興還以為鄭璞乃是在擔憂魏軍或來犯,便出聲寬解了句。
關興亦作笑顏而答,「不過,近些日斥候有報,現今洵口已增兵至兩千人矣,應是擔憂我軍出擾之故。子瑾問及,乃是丞相有意破之乎?」
但孫權是否有喪兵數萬的決斷,與諸葛和_圖_書恪有何干係?
丞相沒有將令說要攻洵口戍圍,但在漢中郡的他可以自請啊!
尤其是當年他與鄭璞合計戲耍了其一番,將戰馬作價給抬高了不少。
好一會兒,他才催促著鄭璞將昔日如何為江東設謀細細道來。
咦?
鄭璞露齒一笑,「安國可還記得諸葛元遜否?」
「漢水又東逕小、大黃金南。山有黃金峭,水北對黃金谷。有黃金戍,依山依峭,險折七里,氐掠漢中,阻此為戍,與鐵城相對。一城在山上,容百許人;一城在山下,可置百許人,言其險峻,故以金鐵制名矣。」
鄭璞微微搖頭,「無有,丞相不過令我代巡防務罷了。」
「呵呵,此地有安國調度,我焉敢有置喙之言邪?」
此言委實令人太詫異了!
屆時,他便趁機親將兩千精兵驟然突襲,縱使不能破之,亦必有斬獲而歸!
既欲孫吳受損而令他得報父兄血仇,又欲孫吳能建功而令大漢少受到逆魏攻伐,兩者天然衝突,卻偏偏皆是他所願。
如此,便是令大漢坐看魏吳兩國互損而和*圖*書安然休養生息了。
那豪壯的三尺虯須隨著戰馬的顛簸,肆意在晚霞中招搖。
「依我看,未必不能。」
至於鄭璞所說的時機不對,乃是逆魏已增兵守備,他想破之便要動用數千士卒,與現今大漢休養生息相悖而已。
而鄭璞自是啼笑皆非。
待見到鄭璞已然雙目怔怔的,便垂頭兀自捋胡,耷拉著的眼帘也無法遮掩眸光閃爍。
言罷,便縱聲大笑。
被打斷思緒的鄭璞含笑回了句,又輕聲問道,「前番丞相讓安國遣一校兵馬往逆魏洵口戍圍,不知那邊守備如何?」
聞言,關興須臾揚眉,略帶疑惑地看著鄭璞。
鄭璞亦沒有作聲,只是取了馬鞍側的酒囊,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
終於還是問及了啊~~
反正,大漢亦不曾有意將那洵口戍圍佔據,即使不能焚毀,但有斬獲便是軍出有得了。
他心中是堅信關興可顧全大局、不將榮辱置於國家之上的人。但從沒有想過,他竟會冀望著不共戴天之仇讎可開疆功成啊!
步履緩緩,依著黃金峭的櫛比山石拾階而下。
www.hetubook•com.com—《水經注·沔水》
如隔三岔五的便遣百余士卒出黃金峽,頻頻大張旗鼓而擾,但遇敵則退。
原來如此!
但話語甫一落下,他卻又側頭繼續眺望著沔水突入黃金峽的湍急,彷彿在自言自語,「河西戰事在僵持中,如若洵口戍圍能破之,令逆魏不得不增兵防禦上庸,倒也不失為策應之舉。只不過,現今似是時機不對。」
不過,似是也沒錯。
輕輕作聲,關興又陷入了沉默。
少時,鄭璞莞爾,且還故作感慨了句。
一如他此刻心情的搖擺。
一旦孫吳可入淮,魏國為了無險可守的中原腹心之地,即使不如曹丕在世時的五年三征,但年年摩擦不斷、三歲一征是必不可免的。
抑或者說,對丞相遣關興來漢中郡任職之意,吳懿瞭然于胸吧。
鄭璞輕輕頷首。
鄭璞在山上的黃金戍,憑欄眺望著東入黃金峽的沔水。
呃?
合著,他是心中篤定了我設謀之時,必然會包藏禍心……
心中一聲感慨,鄭璞面色不改微點頭,「然也,我為其設謀,以期江東能有幾率破合hetubook.com.com肥下壽春、全據淮右。」
「倒也與先前無多少差別,約莫戍守著六七百士卒。」
見鄭璞沒有作聲,關興先是問了聲才擺了擺手解釋道,「子瑾才學與性情我皆是知曉的。今既為賊子孫權籌畫,必有令江東損耗國力兵馬之伏謀在其中!如此,我焉能不冀望著孫吳可功成邪?哈哈哈~~~」
少小便有異名傳揚的他,已然大致明了鄭璞之意矣。
策馬往成固縣而歸時,關興略作躊躇,低聲發問道,「子瑾,似是聽聞,此番孫吳出兵,乃是你為賊子孫權籌畫之故?」
待到成固的城牆映入眼眸時,關興倏然出聲說道,「我倒是冀望著孫吳可全據淮右,然恐賊子孫權無那膽略,辜負了子瑾為其籌畫之心。」
左將軍吳懿年老,故而現今漢中諸事務大多是關興在操持。
除非是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想安國竟如此視我。唉,交友不慎啊~~」
只是待鄭璞說罷,他便蹙眉,「恐子瑾此謀難成行矣。彼那江東鼠輩,安有喪兵數以萬計之膽略!」
響鼓無需重槌。
不由,鄭璞聞言便側頭,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愕然。
「哦……」
「逆魏雖增兵上庸,但此地險要,守備兵馬無需增加亦可守御無憂。」
「子瑾何作此態?」
鄭璞亦不故作姿態,徑直解釋道,「我出使江東時,諸葛元遜已被授職丹陽太守一歲有餘了。那時,其少弟諸葛叔長聲稱,元遜已然逼迫萬余戶山越出深山惡水、被編籍落戶矣。若至翌歲,他與吳主所約的『可得四萬甲士』乃必然也。丹陽之地,民風果敢剛勁,素以出精兵悍卒揚名天下。試問,若諸葛元遜明年便可為江東增山越精兵四萬,彼吳主為了破合肥下壽春而喪兵數萬,又有何捨不得之說?」
有些事情是無法勸說的。切膚之痛、刻骨之恨,從來沒有感同身受之說。
不知沉默了多久。
將此心思悄然記下的關興,看了看天色,便出聲喚鄭璞道,「子瑾,天色已暮,山路不便行走,且先歸去吧。」
久而久之,逆魏守備兵馬便會習以為常,不再戒備森嚴。
事實上,在江夏鏖戰的孫權,此番真的很果決。
不過,區區一戍圍前哨而已,他並非不能試一試。
諸葛恪,關興自是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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