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屍元神
第122章 爭奇童,終破臉,絕谷對戰
故此,為裘元著想,也為世人著想,貧道絕不能眼看著好生一位佳才美資在裘道友你的安排下入得歧途,所以……」
見得他二人出去,友仁便擔心地看著芷仙,問道:「小妹,與那陳道長鬥法你真有把握嗎?若是沒有,那不妨便暫時退讓一步,讓他們帶去元兒也就算了,怎麼說你也是元兒的至親姑母,我卻不信,即便元兒投入那青城門下,日後見了你,他的姑母,他還敢忤逆動手不成?」
且說來也巧,原本百蠻山的遁光之色乃是暗綠通碧,不過那是因修鍊百毒飛遁而起,后老祖得了《合沙奇書》,以之傳授眾弟子時,這遁光的顏色便就多了,不談米明娘或紫玲姐妹等多是攜藝上山的弟子等,單說如芷仙這等全是習《合沙奇書》的眾弟子,那所用遁光之色便可任意選擇,可青,可黃,可白、可黑,乃至可紅,甚至五彩,全都是因個人五行真氣修鍊深淺由各系轉變。
講到這裏,陳太真微微頓下,那雙紅睛咄咄的逼視芷仙,一股無形的氣勢威壓瞬間瀰漫大廳,令得旁邊的羅鷺和友仁都微感不適。
於是,與羅鷺微微點頭,兩人先後便出了大廳,在院中等待芷仙,自然,羅鷺見情形忽轉至此,他心情之複雜也不用盡言,但陳太真乃青城弟子之首,平日里威嚴就不亞於其師姜庶,羅鷺只是一個剛剛入門數載的後進弟子,對於陳太真的決定卻哪裡有說話之地?故心中雖有焦灼,但也是無可奈何。
「可以。」芷仙點點頭,淡淡道:「既道友有心,芷仙樂於奉陪,離此三十里處有一山谷,內中無有人跡,我們就去那裡吧!還有表兄,你也一起來吧!」
陳太真老臉一紅,心中已是生怒,紅睛倏地一瞪,冷聲喝道:「那好,就如裘道友所願,道友小心了。」
陳太真二人自不會怠慢,禁訣一掐,兩道青光也隨之飛起,至空中略一停頓,三道和_圖_書青光已直往西南山巒飛去。
不過,他的這股氣勢威壓用來震懾一下羅鷺友仁尚可,但用來威懾芷仙卻是用錯人了,百蠻山三載修持,朱果金丹連番服用,更有半滴世間奇物天一真水補益真元,此時的芷仙論修為或許會比這修為百多年的青城首徒稍遜,但也不過是片紙之差,區區威壓氣勢就想震懾於她,完全就是妄想。
「表哥。」可沒等羅鷺把話拉起,芷仙卻已是麗顏肅整轉目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脆亮而堅決地道:「表哥,這件事你不要說了,絕無可能,你知道小妹我如今已是百蠻弟子,與你師門青城向是涇渭分明,故我的侄兒若不隨我投入百蠻反倒要拜入你青城門下,那這日後你讓我與元兒要如何相見相處?莫不成真到了那無可轉寰之時還真要我姑侄骨肉相殘不成?」
反觀自己師尊,當日帶己等去爭奪金船藏珍,設計利用雪山老魅時,手段雖有算計,但面對老魅本人時卻是坦然認過,明言自己目的何在,兩相比較下也確是要比眼前的陳太真要坦蕩得多,如此思量之下,這向來溫柔和善待人大度的絕美少女,此際便罕有的一聲哂笑,脆聲譏諷道:「陳道長,爭人便爭人,又何須拿世人蒼生為幌?既然道長把話說到這般地步,再與道長鬥嘴也是無益,我那侄兒現在就在內堂,若道長真想帶其回山,就先過了芷仙這一關吧!」
陳太真歉然一笑,轉頭對友仁道:「此事確是貧道做的不妥,這裏與裘家主陪個不是了,但正如適才貧道所言,一家之重怎麼也及不上萬千蒼生之重,故為避免裘家日後出得一位貽害世人的魔頭,貧道也只能越主代庖擅自決斷了,不過請裘家主放心,我那青城山乃世間有數的洞天福地之一,家師與家師伯更是正教得道真仙,他們對裘家主的令郎都極為看重,只要令郎上得青和圖書城,日後出入青冥得道飛升也絕不是妄念,待令郎修鍊有成,怕連裘家日後都會受得令郎福蔭!眼下,貧道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不必說了。」芷仙略一抬手,止住了陳太真的話,淡淡道:「陳道長,今日之爭所為何因你我都很清楚,你我各有執念,單是言爭也爭不出個結果,若道長還是這般碎言不休,那恕芷仙我就不便奉陪了,到底動手與否,還請道長速下決斷,免得虛耗你我時間。」
當然,他也可以轉身便走,暫時離開待日後再說,想裘芷仙既為百蠻弟子,那她肯定不能長久留在家中,肯定要離開裘家,而待她離家之後,自己再來帶走那奇童也是一樣。
「所以……」陳太真語氣一重,一字一句道:「為世人著想,也為這奇童著想,貧道今日就要把他帶回青城,以斷了裘道友你的錯念。」
而見得羅鷺也被頂了回來,一旁的陳太真把心一橫,也顧不得什麼名門正教以理服人那一套規矩了,涉及到門戶興衰的千年大事,什麼道理什麼規矩也只都能暫時靠邊站了,畢竟身為被姜庶朱梅內定為後千年要執掌門戶的三大弟子之一,他的心性又怎會缺得了殺伐決斷?尤其那奇童裘元對青城意味著什麼他更是清楚。
說著話她起身站起,俏生生的就擋在了屏風之前,望向陳太真的明眸中恰含一絲譏諷。
而被陳太真這一示意,羅鷺也都是個聰明絕頂之人,又怎會不明白師兄之意,心中雖覺為難,但還是勉強在旁插言道:「表妹,你……」
如此兇狠出手就不容情,他倒也不愧青城首徒之名,即便對付一個絕色少女,心境竟也不受半點影響。
尤其裘道友眼下明言要帶其拜入百蠻,更是萬萬不能允可,以他的資質一入百蠻,受到那綠袍老祖的調|教影響,不出百年必又是一位新起魔頭,對世人之危害怕更在綠袍老魔之上。
芷仙一笑和圖書,安撫兄長道:「哥哥不必擔心,那陳太真不過是青城派區區一弟子罷了!神通不會多高,小妹身具百蠻數載間多得我二位恩師造就,身上更有防身至寶,他絕對傷不得我,哥哥只管在家中等小妹回來便是。」
這幾句話他講得斬釘截鐵,一聽便知是心意已定。
於是,思量半晌之下,他便也只得避開芷仙目光,轉臉看了旁邊的師弟羅鷺一眼,目光中微帶異色,示意羅鷺也從中相勸兩句,當然這也只是無奈之下的萬一之想。
可若動手,同樣也說不出道理,身為領袖群倫的名門正教之青城派弟子,難道就為了要收別人侄兒為徒便與人大打出手?那更是即不好說又不好聽,故此,思量之間陳太真也頗是為難,不知此事該如何解決?
而芷仙五行之中暫時在水木兩行上小有成就,她的遁光自然也要選黑色或青色,黑色芷仙不喜,故平日里御遁時多是用乙木仙遁,多是青色,卻沒想到,此時正與陳太真二人遁光顏色一致。
說著話她素手向外一延,便要陳太真和羅鷺先行出去。
可現在人家連這手都防備住了,那還有什麼話說?就只能憑藉道法神通把這女子壓下,而後再來接走奇童吧!畢竟自己苦修百多年,早已是散仙修為,倒不怕壓不服這隻修鍊區區數載的小女子,儘管她看上去道氣縈繞頗有成就。
見此,陳太真微微一嘆,狀若迫不得己道:「我就知此事終是要過裘道友這關,也罷!裘道友執意如此,貧道也只能勉為其難了,裘道友,此間不是合適之處,你我還是出去另選地點較量吧!」
肅然坐在裘家大廳之中,一雙紅睛灼灼與芷仙對視,陳太真心中卻是直費躊躇。說到這奇童裘元之事,當著裘芷仙面前,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這事該如何解決了。
「這……」羅鷺一窘,確也是無言以對,芷仙說得不錯,與青城和百蠻的關係,怕早晚
和圖書終有一日會要對上,故若真箇說讓元兒拜入青城與芷仙無關,這話他也是說不出口,故此,窘迫之下他也是無話可說,靜默了下來。
與對方強辯,那不是辦法,畢竟對方是那奇童的至親姑姑,無論從哪方面說都較自己或是師弟羅鷺與奇童親近的多。
不過,他話音剛落,那一旁始終沒有插言的友仁卻坐不住了,忙有些惶急更隱帶微怒的介面道:「慢著,陳道長,你這話說的怕是有些過了嗎?不是說青城派乃名門正教嗎?怎麼今日聽道長的口氣卻定要強人所難呢?怎麼說元兒也是我子,即便他姑姑說的不算,可我這裏還是他的父親,他的去向前程也還要由我這個父親做主吧?怎陳道長你問都不問,就越過我而決定我子的前程?如此,怕與道長所言的名門正教之作為不符吧?」
片刻之後,三道遁光頓處,便已虛虛停在一山谷之中,而令得羅鷺先遠遠避開百丈,陳太真又是一嘆,便又道:「裘道友,雖你出身百蠻,但修鍊日短尚無惡跡,貧道卻真箇不願與道友動手,況且道友你也心知,我青城對道友的侄兒更只是看重,無有惡意,一心只想造就於他,道友你又何必……」
他早聽師尊師伯談起過多次,道是青城門戶若想興旺,就必須等到十年後這奇童拜入青城,而後天機感應,受那奇童入門的牽引才會有眾多佳才美資入門,門戶方才會興旺,當然,或許失了裘元青城也仍能大興,但興旺的時間卻定要受到極大的影響或延遲無疑。
只是,他擔心那芷仙在自己走後給他來個釜底抽薪,萬一直接把裘元帶走,那這個被師尊師伯同認定必能光大青城,日後將與自己同掌門戶的奇童怕就會失之交臂,再見時已不復現今的奇童了。
那二人見此,羅鷺便是苦笑。陳太真卻是暗嘆,嘆這女子果然是心思縝密,一旦決定為敵,竟連羅鷺這個變化也都考慮到了https://m•hetubook•com•com,滴水不漏,否則,他還真有心傳音給羅鷺,令他趁自己與對方出去鬥法時,先行搶了裘元回山,造成事實令事態更穩。
言罷再與兄長一笑,抬步便出了大廳,來到院中陳太真二人面前,淡淡道了聲:「走吧!」遁光一起,已當先起在空中。
陳太真的這一番言行,對座的芷仙更都聽看得明白,直到此時,她才真正理解了那同門好友米明娘,在山上時一提到峨眉青城等正教或是佛家諸位高僧神尼時,為何會那等不屑,原來,所謂的名門正教真正有所求時,嘴臉果然難看,明明是想爭奪弟子入門,卻偏偏要借上什麼世人蒼生的名義。
所以,權衡利弊之下,就聽得陳太真淡淡一笑,語氣出奇的堅決道:「裘道友,或許你適才與羅師弟所言確有道理,那裘元若投入我青城或別的名門正教中,對你們姑侄的骨肉親情卻會造成一些不諧,不過,一家之不諧,卻比不過蒼生之不諧,你那侄兒裘元往日里我也曾親眼見過,知道其稟賦奇佳天資奇厚,且更重要的是此童罡氣奇重,煞紋直貫華蓋,一旦誤入歧途,恐來日對世人危害極大,再難挽回。
不過,五行真氣玄功到底是轉修五行,故三者比較起來,雖都是同樣出自玄門正宗色澤同樣純粹,但比起陳太真二人,芷仙的遁光顏色卻更顯青碧激灧,令得陳太真遁飛間觀之一驚。
故就見得芷仙也微微一笑,絕美的玉顏更增麗色三分,脆聲道:「所以如何?陳道長盡可明言。」
說著話劍訣一指,腰間仙劍已是化為一道匹練紅芒,如長虹經天,赤霞流空,倏地直向芷仙射來,且芷仙與陳太真同時虛立空中,彼此相隔不過十余丈,這邊白芒一起,那邊瞬息就至,劍芒凌厲無匹抵至芷仙身前時,芒尾猶未離陳太真劍訣指尖。
言罷他又是與友仁稽首一禮,算是賠罪。但其話語中的意思卻是絲毫不變,仍是定要把裘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