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屍元神
第128章 姐妹話,道二因,木心靈侞
綠袍恍悟,這才知道欲煉乙木神劍,卻也不是光只有神木就行的。當下謝過俞巒提點,兩人抬步過去,便已到神桑之前準備著手處置。
姐妹倆抬眼望去,認出那遁光是師尊所御之色,但不知怎會這般大法,便雙雙也都御遁直往主峰洞府飛去,去迎師尊回返。
「就因為我姐妹倆自視過高,在那絕谷中心對師尊不恭,師尊雖未見怪,且過後仍一視同仁以道家異寶廣成金丹惠賜,但卻惹得俞巒師叔不悅,隱喻敲打一番。」紫玲徐徐道:「所以,自那日聽得師尊到這幻境之事,又言內中有廣成五寶后,我便決定那五寶不都盡出,我姐妹卻絕不進幻陣一步,以此示之悔改謝罪之意,小妹你可明白嗎?」
「兩個理由。」紫玲臉色一肅,正色看著妹妹道:「其一,在三年前母親離開百蠻外出訪友之前,曾與師尊當著你我及司徒平三人面前,正式替我們三人定下了婚盟之約,就待我們三人道基穩固,成就元嬰后便正式結為夫妻,到時候我們三人一體,日後的成就也任我們三人自選,是做那挂名夫妻,還是真正的……合籍雙修,都任我們三人自行決斷,這件事你沒有忘記吧?」
綠袍一笑,答道:「此樹乃從武夷山所取,為得此樹,我還頗是費了一番氣力,與一位旁門大能爭鬥了一場,不過此事日後再說,眼下卻須把此樹處置一番,然後請俞道友費些手段,再把這乙木神桑尋個地方栽種安置下來。」
俞巒一到,就嫣然含笑向岳與弟子說話的綠袍招呼道:「老祖回來了。」
山谷空曠之處也甚多,更有奇峰怪石平地突起,剔透玲瓏,遠勝雲骨,而在諸多奇峰怪石之下,許多奇花異賁正栽種那裡,得了靈泉滋潤,有的其大如斗,有的露潤煙涵,一派的花團錦簇,燦若雲霞,望去分外顯得肥鮮明麗,妖艷生姿,且更有許多脆嘴黃羽的艷麗雀鳥飛起翔落,喳喳脆鳴,把這山谷襯托得更是鳥語花香,全然一派仙劍景象。
言罷!紫玲一雙美目也都直直地望著妹妹,眨也不眨,不過她畢竟也是少女心懷,雖講的事情異常重要,但說到那合籍雙修四字時,玉顏也都一紅。
聽到姐姐談起此事,寒萼面上卻也現出不自然的神情,也都默然不語。
「我欲取這神桑之木心三尺,不知如此對其栽種成活可有妨礙?」綠袍問道。
紫玲欣然一笑,見妹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和_圖_書,心中也頗是高興,便又叮囑道:「小妹,這其中的道理你明白就好,卻絕不要與別人去說,神情更也不能因此顯出異樣,尤其是在平哥之前,記得嗎?」
不過,取神桑的木心靈茹時,那俞巒怕老祖不知其用貿然處置傷了神桑本體,便自告上前替老祖動手,就見她從腰間寶囊內去處一隻半尺玉刀,往神桑一拋處,那玉刀便緩緩飛至神桑樹榦中斷之處,動作異常輕緩的慢慢隔開樹皮,輕柔的沒刃深入進去劃了一個四尺長半尺寬的長方框架,而後,再招手一招,那框架中便應手飛出一段雪白細膩,質地如玉的長方形四尺木心來,被一旁的老祖接在手中。
倒是寒萼一派天真爛漫,暫時還沒想到那夫妻間羞人之事,便是詫異地點點頭道:「記得呀!這不是很好嗎?現在平哥服用了金丹之後修為也都大增,怕用不了多久也就可以凝結元嬰成就散仙,到時候我們三個就可以住在一個洞府里了,多好呀!可這件事和我們闖陣有什麼關係嗎?」
紫玲俏臉又是一紅,聽得妹妹講到三人住在一起,她已是芳齡正茂的大姑娘了,對那夫妻之事又怎能不知?於是,強自平下心境,便答道:「怎麼沒有關係?小妹,你得知道,我們三人雖都是修道人,但在夫妻之事上,修道人與凡夫俗子也少有什麼不同。
這一日天放大晴,麗日高掛,萬點陽輝遍灑落下,映襯得湖面閃映出千萬金鱗,點點閃光,唯有一隻三丈玉舟,正蕩漾在湖面之上,上面坐有兩位霞裳少女,正在賞玩湖景,蕩舟遊玩。
俞巒收回玉刀,又取出一隻玉瓶往那缺了木心的樹榦處輕輕一揚,一片碧熒的淡霧便霧蒙灑上,就見得那同樣雪白細膩的樹傷處忽閃出一片鱗鱗碧綠光點,也是恢復了生機,日後只需栽種某處后慢慢修養,那處便會慢慢愈合重生,重再生出樹榦樹皮來。
而紫玲本在闖宮一事上別有所慮,不想對妹妹多做解釋,但見得此時妹妹如此盯著自己不肯放棄,知道妹妹脾氣的她便只得無奈地搖搖頭,一笑道:「也罷!看樣子今日不與你說個明白你也不肯甘休,那姐姐就告訴你為什麼不讓你急著闖宮的道理。」
「木伽靈茹?」綠袍皺眉回思,片刻后便已想起此物便何,便問道:「道友所說,可是這神桑根須之內的乙木之精?」
再仔細查看一番,俞巒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玉顏忽就變成一派喜色,驚喜道:「乙木神樹?老祖,你從何處卻得了這般奇物回來?」
「正是。」綠袍點頭答道。
而後綠袍再與俞巒說了會閑話,便轉身迴轉洞府中去了,至於眾弟子,除唐石也隨同老祖回返外,余等眾人便都留在了幽谷,一邊向俞巒這已屬第二恩師或師母之人請教修鍊諸事,一邊也順帶著賞玩幽谷景物。
「木伽靈茹。」俞巒答道。
「哦?那是何物,請道友指點。」綠袍詫異道。
「不錯。」俞巒點點頭,笑語解釋道:「老祖帶回這株神桑,乃是東方乙木之精所鍾匯生長的神木,此木得天地靈氣所鍾,乙木精氣所薈,除其樹身本體為天地有數之先天靈木外,且其根須內還定會有乙木之精所凝結出的一種靈茹,狀成淺碧色靈液,若凡人服用一滴,功可強身健體增壽半甲,我等修士服用一滴,更可驟增三十年吐納之功,只是此物難得,非乙木之精不可凝結,故世間雖多有知此物之人,但卻無地可覓尋乙木神樹,欣今見老祖有緣,卻把這乙木神樹整株帶回山來,如此這靈茹便非取不可,融入木心之中成劍后劍身方真正成乙木神劍,配合老祖乙木真氣威能更甚。」
待神桑栽種妥當,師徒眾人再打量這俞巒所居的山谷,才發現這山谷美景真箇是數不勝收,就見蒼松翠拍佳氣蔥蕪處,倏由懸崖峭壁之上飛落下幾條瀑布,如白練高掛,落下濺起數十丈高的雪花,玉射珠噴,朝前飛墜,化為無數道細瀑,比如無數大小銀龍上下飛翔。
不說別的,單就是平哥到現在都沒有去闖那須彌幻境,而你我註定為他之妻,卻要在他之前闖宮破境,你覺得這麼做合適嗎?雖說平哥他自上得百蠻后心胸已是異常廣闊,不會把這點小節放在心上,但你我為人之妻,也總該為未來夫婿多著想一些吧?」
「嗯!是我回山的動靜太大,驚動俞道友了吧!」綠袍點點頭道。
再一回顧,忽然波光耀眼,就見那相隔半裡外的峰崖之底,正現出一片湖水,廣不見崖,但流波蕩漾間卻有許多湖島現出水面,有大有小有高有矮,上邊大多都生有蒼鬱花木,建有樓閣亭台飛曲迴廊,錯落有致的交錯縱橫于百里湖盪之上,襯托著亭閣外的如樹玉泉越顯得飛閣流丹,水濺如珠,直一派仙山洞府之景,宛如水墨圖畫。
待到得洞府www.hetubook.com.com前廣場之上,就見得那廣場上卻有多位同門也都到了,就連在主峰後山另開仙居的俞巒師叔,也都剛剛落下遁光。
俞巒一笑,搞衣如雪襯托著絕谷萬花,更顯得朱顏無雙,玉貌絕塵,就聽她道:「遊戲之作而已,老祖若喜,那前山洞府我也可如此與老祖布置一番,如何?」
俞巒點點頭,笑道:「是呀!我本在後山參悟五行玄功,卻驚見半天都為老祖遁光所遮,好奇之下便過來看看,老祖,弄出這麼大動靜回山,怕不是無因吧?」
想到這,寒萼眼中現出恍悟之色,望著姐姐嬌聲道:「妹妹明白了,姐姐,還是你想得周到,果然平哥闖陣之前,我們卻絕不能先去闖陣。」
言罷!她那雙大眼睛更直直望著紫玲,等待她的回答。
俞巒應指看去,就見在那不遠處,一株蒼皮鐵干矯札如龍的合抱古桑,正枝葉茂如華蓋般被一層青光裹就,虛虛立在地面三尺之上。
「我知道呀!」寒萼點點頭,轉過臉來望著姐姐,又說道:「我知道明娘師姐功行確是深厚,此次凝結元嬰應該難不住她,可明娘師姐了得,我們姐妹也都不差呀!姐姐和我自幼得母親授以玄功,也服了許多仙丹靈藥,如今同樣服用了師尊賜下的廣成金丹立長千年修為,我自己曾運功試驗了一下,那元嬰也是有望凝練呀!所以,我就想問問姐姐你,你為什麼不讓我去闖那須彌幻境,就算闖過後不能得寶,但也可以學明娘師姐一樣凝結元嬰成就散仙嘛!」
聽得此言,俞巒已知老祖之意,便答道:「此事易為,正巧這幾月來為栽培本山草木我又專意去煉製了一些碧瑤真水,只待老祖處置妥當神桑后,我便可把它覓地栽種以碧瑤真水補其精氣,只是其根莖不都盡折便定可成活,只不知老祖欲如何處置神桑,把之作為何用呢?」
綠袍應是,低頭看去,就見這瓶中的碧綠靈茹直盛了少半瓶之量,其量也是頗巨,若以其效力的轉換成等量的廣成金丹,怕也足堪比五顆金丹之效,只是此物也與金丹一樣,同樣不能多服,一個修士頂多能服用三至五滴,多了便再無效力。
如是接取一刻鐘左右,眼見除主根莖外余等旁須已都乾癟無光了下來,主根莖也足足暴縮了三分之二,俞巒便住了放取靈茹之舉,再用碧瑤真水封住那主根上的傷口,便轉身把玉瓶遞與老祖,言道:「這瓶中的靈茹之量已是神桑百https://www•hetubook•com.com年所凝,應是足夠老祖煉製仙劍之用,剩下的暫就不能再取了,否則這神桑恢復起來也更為困難了。」
「嗯!妹妹聽著呢!」寒萼還是目光不移,看著姐姐說道。
見此,綠袍便笑道:「俞道友心有巧思,心有丘壑,所居之地勝境萬千,倒把我這個粗陋之人看得直是目不暇接,羡慕不止呢!」
隨即,俞巒再操控玉刀往那神桑主幹的根莖上割下,同時一隻空腹的尺許玉瓶也早擺在傷口處接取,就聞得清馨四溢,香騰滿山間,一股淺碧色的茹汁便徐徐流出,盡都落在玉瓶之內,而隨著靈茹越留越多,那根莖主須及糾纏叢生的三丈旁須便都眼見得乾癟失色了下來,再不復此前那碧嫩如玉肥嫩異常之狀。
「當然。」綠袍抬手向一側一指道:「道友請看,我這次回山卻帶了什麼奇物回來。」
「姐姐,聽紅師姐說,明娘師姐自半月前繼芷仙師姐之後闖出須彌幻境,雖沒像芷仙師姐那般從陣中得到寶物,但她的心境卻因幻境磨練而大有進境,三日前進了靜室閉關,已是閉關參修凝鍊嬰兒了。」身著淡綠霞裳的寒萼伸手接取著湖中湧泉噴濺落下的水珠,羡慕地開口說道。
「第二個理由……」紫玲話音一緩,臉上現出少些懊悔之色,低聲道:「就是前次隨師尊囚困那雪山老魅時,我姐妹倆心中的腹誹之意了。」
「明白了。」寒萼再點點頭,再是無有異議,於是,姐妹二人便盪著玉舟又說了閑話來,不想,閑話還沒說得幾句,忽就覺頭頂天空一碧,一幢足有數畝方圓的罕見暗綠遁雲,便倏地從上空飛過落往主峰,遮天蔽日,把這姐妹倆嚇了一跳。
寒萼一聽,也立時迴轉過味來,她只是天真爛漫,不是世事不通,聽得姐姐的話后仔細一想,果然正是如此,確實,因自幼多遇困苦,直到上得百蠻之前,司徒平卻少有真正修鍊之時,雖到百蠻后得老祖屢次賜予朱果仙乳金丹等天地靈物助長功行,加之胸襟大開修為突飛猛進,但比之自己姐妹倆自幼便得父母遺澤,仙丹靈藥服用不計其數,司徒平的修為卻還是要略遜一籌,故此直到如今也沒有去闖幻陣的打算。
而自己姐妹倆日後將為人|妻,若真箇在平哥之前闖過幻陣,即便平哥心胸開闊不與計較,可看在眾同門眼下,豈不是說平哥要不如自己姐妹倆?
且不說眾弟子與俞巒如何,再說老祖回返洞府之後,向唐石交代兩句和圖書,便就迴轉到后府靜室之中,先至玉榻上盤坐調息半日,恢復了此行外出所消耗的真氣后,便從寶囊中取出那如玉木心與木伽靈茹,著手煉製起自己的木行仙劍來。
百蠻山,九座籠罩茫茫雲霧之中的奇峰玲瓏剔透,高拔入雲,而獨在其餘八峰環抱的主峰之側,一大片竹林翠碧挺拔,林前一道清溪,沿溪是垂柳,柳下繁花雜府,五色繽紛。
「取三尺木心?」俞巒思量一下,便回道:「無妨,雖木心被取神桑難免要大傷元氣,但有必要真水之補益成活定是無妨,老祖是要以木心煉製仙劍吧?」
「那不但木心須取,且還有一般靈物也須得同都取出,祭煉時融入木心之內成劍后威能才會更大。」俞巒提醒道。
想及此處,老祖便又令隨侍一旁的唐石去洞府中取了十三隻玉瓶,每瓶倒入五滴,而後與在場的眾弟子各賜一瓶,餘下沒在場弟子的玉瓶便留在老祖處,待日後再行賜予,然後,師徒一眾又隨著俞巒帶著神桑來到主峰後山一依崖側瀑的山谷之中,在一座方圓約有十丈玲瓏精緻的精舍前載下神桑,俞巒又施仙法及碧瑤真水布置,那蒼鬱繁茂的古桑桑冠便又有如碧雲華蓋般,在這山谷中蒙蔭數里,風吹搖曳。
「知道。」寒萼用力地點點頭,俏臉上現出堅毅之色,答道:「姐姐放心,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不過姐姐,你不是說二個理由嗎?還有一個理由是什麼?」
「嗯!明娘師姐見聞廣博,正邪兼修,入門前功行本就不淺,且拜師后師尊對她更是看重栽培,如今有了廣成金丹之助立長千年修為,怕道力早就是我等眾弟子中之翹楚,她此時欲要凝結元嬰也不奇怪,估計也是水道渠成之事。」紫玲也悠然的持起面前玉几上的一隻玉盞送到唇邊,品了一口淡淡說道。
「不必不必。」綠袍忙擺手推謝,苦笑道:「俞道友仙姿玉貌,自應處這等萬花正艷之谷,交映生輝,而我這面容醜陋者,若也依樣畫葫蘆弄得萬花相簇奇本環擁,怕只會把我這副嘴臉襯得更是怕人,萬一有道友來訪再嚇到人家,那可就不好了,道友好意綠袍心領,卻不敢有勞道友費心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笑,眾弟子身為小輩還能收斂一些,均都低頭偷笑,可俞巒處身百蠻日久,已早把百蠻視為自己的安身之地,把老祖也看做……她自無需收斂,瞄了老祖一眼抿唇輕笑間,銀鈴也似的笑聲直是回蕩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