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屍元神
第139章 退盤犖,道上古,七寶之妙
一層洞府戶中,綠袍施展渾身解數終把那從金鼎中激七瑩收了,但七寶雖收,眼前這座寶庫的藏珍卻只還算是取了一半,要知道此間遺珍實則甚多,七寶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在那金鼎之內,可還有給司徒平補益元嬰的三元固魄丹和盤犖遺下的七十三道靈符未取呢!
只是那靈丹靈符此時正與那盤犖的元嬰同被困在金鼎內的太白玄經精氣之中,欲要取得靈丹,還需入金鼎把那太白玄金精氣破去,放出盤葷元嬰方可!
故此若說先前老祖破關時所經的火海熔爐等後天五行精氣幻化的險境是那小巫,那眼前的先天玄金精氣就是大巫,且還不是普通的大巫。
手中把玩著一件形似三根二尺多長的彩羽之寶,枯竹運慧目細看片刻,便即笑道:「看來還是上古之時修鍊較易,僅僅我手中這物以我觀之其竟似由真正的鸞鳥尾羽所煉,足見其時天地靈物之多,與現今不可同日而語,若說現今我等要煉此寶,便是神通手段俱足,可卻要去哪裡尋得鸞鳥采其尾羽?呵呵!便是巧婦,卻也都難為無米之炊呀!」
靈丹靈符也都到手,原本這綠袍應是回身離開此間,不過,此間可還有一件最易為人忽略的寶物尚還未取,不是別的,便是這洞府第四層內,還封存著一部盤犖替他人保管遺留,等待來日那李英瓊齊靈雲等英雲姐妹來取的道書,似乎與英雲等水宮舊侶頗有淵源,也不知到底是何人。
綠袍點頭,自是無有異議,三人便說笑著迴轉水潭之側,再由在其中等候的龍玄施展禁法,約兩刻鐘后,一行人便已置身於東陽那水晶宮闕的主殿之內,各分賓主。
很簡單,一個修士的家當自無全然展露之理,綠袍肯拿出兩件讓枯竹東陽品評把玩已是極大的人情,已是看在枯竹出手解圍的面上,故枯竹雖僅見得七寶中的二寶,便已頗覺欣悅,全無怪罪之意。
果然,那盤犖在那裡目光閃爍了許久,終是權衡出利弊,再一語不發,身外銀焰大盛中,倏地已從另一方向的門戶向外飛去。
「不錯。」枯竹點點頭,把手中彩羽放回了面前的翠玉几上,端起玉杯品了一口便又與綠袍說起閑話來。
如什麼白眉針,血焰針,密陀針,五火須彌針,六賊無形針,紅雲散花針等等等等,只要敵人的飛針一旦發出,玄英針便會立時如兩磁相吸般,自動迎上前去,輕則擋住敵人飛針兩下里相持,重則會以放出玄色精芒將敵人飛針掃中化為凡鐵,當然此間種種還要看敵https://m.hetubook.com.com人那飛針具體的材質威能如何,不敢言絕對,但無疑,這世間卻少有被玄英針抵擋不住的飛針法寶。
要知道這元嬰成道與肉身飛升兩者間的差別可是大了,相傳飛升上界成就天仙后,那天仙有六十七品之分,元嬰飛升正是這六十七品中最底層的一品,由此便可知所謂的元嬰成道到底是個什麼成就了。
而此時,在三人面前的翠玉几上,也便只擺了彩鸞翎和紫光鐲兩件法寶,其餘的金鼎五寶中綠袍卻並沒有拿出,且如此那枯竹也都未以為異,更沒有再開口多請老祖再拿異寶,此中道理盡人皆知,枯竹這等大能自不會忽略此事。
但現在自又不同,尤其盤葷元嬰更飛升在即,綠袍卻不信他真箇敢以元嬰之體與自己這個不知深淺的後進修士相爭?他就不怕再結因果,三千年苦修之功盡毀於一旦?所以,適才聽得盤犖的質問后,這老祖言辭中方才少有什麼顧忌,雖未口出惡言,但神情中已顯分毫不讓之勢。
只不過若真如此,在紫青神焰的煉溶下,這滿鼎的太白玄金精氣難免就會被煉化消融,盡都化為青煙散盡,未免有些暴斂天物,要知道綠袍的五行神劍現在可正缺金、土兩行呢!太白玄金精氣,可不正是煉製金行神劍的最佳材料?
「這一件名為紫光鐲,時如一道龍形紫光,威能也都不弱,倒也算得上一件一流的天府奇形,威能倒是無有針對。」綠袍再答道。
「盤犖前輩,此時再爭這些還有益嗎?」綠袍臉色一正,肅然道:「你我同為修士,想必許多事情不言也都自明,我今日既現身此間,前輩覺得再來質問我該不該來你洞府還有必要嗎?對前輩你的處境,我這心中早都分明,今日之舉說起來雖有貪寶之心,但也算成全了前輩你的功行。故此,前輩你眼下飛升即,還請不要與我這裏強辯對錯,兩無相益了。」
當下運玄功收了兩尊分神和三口神劍后,綠袍略恢復了一下法力,便抬手招下那空中本用於防備萬一的青蜃瓶,持在手中便放出玄牝珠光和兜率神火凝成的雙重護體光幢,身形一幻直往金鼎上的一個門戶內投去。
「有的。」綠袍點點頭,答道:「那盤犖到底準備的頗是充分,不但寶物的名字有,且御寶之法也道書上有所記載。道友你現手上所持之物名為彩鸞翎。此物簡單,卻是盤犖當年初成道時偶遇一五彩鸞鳥脫羽,得之三根煉製成寶,發出時會放出www•hetubook.com•com五色霞光,威力似道友你的太乙青靈箭,也是專傷元神之物,頗具威能。」
片刻之後,待老祖重新出現在一層金碑之前,就見得那丰神俊朗的枯竹與嬌媚美艷的東陽二人,正同都在那裡等著自己,見得綠袍現身,枯竹便清聲一笑道:「綠袍道友回來了,這一去時間不短,想必是頗有斬獲吧?」
只見得綠袍再運玄功,手中寶瓶瓶口向外一揚,五色寶光應手出,其疾如電由身前之飛溶進黑霧之內,長鯨吸海般往回一卷,那面前的黑霧翻湧蒸騰處,便倏地做龍捲狀,百川匯海般隨著寶光魚貫不絕的往寶瓶中吸進。
說著話,他的一雙細目中已閃幻出幽碧眸光,灼灼地盯著盤葷。
這一看,那道裝小人的神情更立時大變,只見其唇口一陣輕動,一個比蚊吶大不了多少,但明顯帶有怒意的聲音便在老祖耳邊響起,就聽得他道:「你是什麼人?為何無端闖進貧道洞府中來?」
「不錯。」綠袍也贊同笑道:「因此才說今寶不如古寶,我等之輩也多才費盡心機去探尋前人寶物,無他,僅只是區區材料二字,已足令我等頭疼不已了。」
玄金精氣一去,遠處那六角形的寶光便也顯出真形,卻是一位約有三尺大小一團形似燈焰的銀光,比電還亮,中心擁著一個道裝小人,相貌奇古,身長不滿二尺,手掐法訣,正皺眉向老祖看來。
「嗯!確是不虛此行,那盤犖古仙的遺寶果然珍異,內中有兩件甚至不在我原有寶物之下,如何?枯竹道友可有心分潤過一兩件,若是道友有心,綠袍願意相贈。」綠袍一笑答道。
因此早在謀划來此間奪寶時,這老祖便先從明娘手中把青蜃瓶帶了出來為的就是此時之用。
還有那七宿星焰,青靈鍾,也都是各有奇效不一而論,日後待對敵應用時自會顯露妙用,便這般一路把握法寶,疾行了七八具后,老祖便已回歸大陸,回到了苗疆百蠻山中。
自然他進入之時身外已是放出玄牝珠光和神焰光幢雙重護體,眼前雖遭黑霧重要,但紫青霞光大盛處,一時也都無礙,暫不理會護體光幢被重壓壓得輝映泛彩,運慧目向前方看去,卻已見得前方不知有幾百幾千丈遠處,似鼎內中心位置隱有一片光華閃動。
很明顯,在適才那海底仙府中,綠袍亮出來的兩件法寶都是金鼎七寶中威力最弱的兩件,而其餘五件威能較大的,此時一人獨處時他方對照道書慢慢驗證起來。
而肉身飛升,那抵達上界后卻https://m•hetubook.com.com要視其法力神通不一定品,總之定是比元嬰飛升要高就是了,因此,若眼前的盤葷真是一位肉身困修三千年的古修士,那無論如何老祖也都不敢去放他出來,怕早在取了七寶后便急忙遠遁千里了。
不說東陽夫婦封了洞府給龍玄服了靈丹后脫胎換骨,但說這綠袍離了鐵刀峽后,一路御著遁光迴轉百蠻間隙中,兩手卻一手捧定一卷道書,另一手不斷轉換法寶,在那盤點起自己此行所得的家當來,而隨著他手中的法寶不斷轉換,他的目光便也會應手落在道書所載的寶物妙用上。
被他這麼一說,那盤葷神情再是一變,眉宇間怒意雖是更深,但目光閃爍間也頗有幾分顧忌,沒辦法,誰讓他雖為前輩真仙,但夙孽偏那般的重法呢?偏偏是行那元嬰成道之法,卻不是肉身飛升。
至此,盤犖仙府之行終是滿載而歸,綠袍仍循來路回去,途經那二層寶庫中,見得那鎮海的烏金寶塔時心中雖蠢蠢欲動,但想了又想他終還是沒敢妄動此塔,要知道這塔乃是用作鎮守海眼之用,真箇把它取走,先不說老祖有沒有這份法力,就算他有法力,可寶塔一失海必不寧,到時候惹出大禍不一定要死傷上多少億萬的海中生靈,這等惡孽,即便老祖身列魔教,他輕易也不敢為一人之私胡亂為之。
但常言道難者不會,會者不難,綠袍自然就是那個會者,對於破除玄金精氣的手段說起來他也不止一種,單說五行生剋變化,那後天雷火自是弓玄金精氣的異變,但先天靈火呢?如紫青神焰這等先天靈火對上先天金精,如此丙火克金之下,真若強行破禁卻也同樣有九成把握。
「哈哈!」枯竹大笑,自知道老祖這話是在玩笑,但自己若咬棍隨上,對方顯然也自會化笑語為實舉,也應會拿出寶物分給自己個一兩件,只是自己什麼身份,又豈能做此有失顏面之事?便回笑道:「老祖說笑了,枯竹家當雖薄,卻也不敢覥顏去窺視老祖所得,玩笑話不說,等下去東陽那洞府小坐,只要老祖把所得之寶略拿出兩件容祜竹見識見識便已足矣!」
如是過的片刻,綠袍身外這些說起來那般險惡難破的太白玄金精氣,便全都被他吸取回寶瓶之中,再得一般奇物,正應了那句話,會者不難。
那光華是成六角形狀,內中藏一團形似雞卵的灰白影子,應就是被困住的盤葷元嬰了,而身外這濃黑萬丈金鐵交鳴的黑霧也不是別物,正應是此間最後一重,也是厲害的禁制太白玄金精氣。和-圖-書
先是一件上刻七條怪蛇,彩色斑斕,精芒外映的月牙狀玉環,此物名為騰蛇環,一經放出便會便自暴長畝許方圓,閃幻無常彩光,上面的七條彩蛇更會飛舞而出,蛇口齊齊噴射五色靈焰,威力不凡,乃是一件南明離火至寶,威能與那南明離火神劍各有奇效,不相伯仲,僅略比紫青神焰稍遜而已。
此物乃先天之精,威力極是厲害,人若被困在內,如是行家還能仗著法寶防身,將四面擋住困在其中苟延殘喘,若稍微疏忽不知底細,或是臨變心慌,以為身外只是一團黑氣不難衝破,妄用法寶飛劍朝前猛衝,便會立生反應,不消多時便由氣體化為實質,彷彿一塊極大鋼鐵,將人埋葬在內,且再要誤各種雷火,玄金精氣更是會立成熔質,人便似陷身在一座極大的熔鐵爐內,任何法寶均難免於煉化,金鐵之質更無庸說,最後人也隨同化為劫灰,端的厲害無比。
「哦?此物還與我青靈箭相仿?」枯竹更是詫異一笑,低頭向這彩鸞翎上再看了兩眼,而後將其放在一旁,又問道:「那一件呢。」
「百蠻山綠袍?」盤犖元嬰更是眉頭深皺,再傳音道:「貧道沒聽說過,也不知道那百蠻山是何等地方,但你現今闖進我的洞府,還收了我這護身的太白玄金精氣,如此舉動,似乎不是一個正教修道人所應為吧?」
忙移身上前接住,就見這皮囊通體細鱗,青光閃閃,大約二尺,並未封口,伸手一摸把裏面東西取出,正是兩個高只數寸的烏金瓶和一本用竹簡製成的道書。烏金瓶不用說,裏面便是一十七粒三元固魄丹,而道書也共是七十三頁,除開頭三張朱書古篆,載明庫中藏珍和靈丹妙用而外,底下每頁均是靈符,未一頁又記載了盤犖的一些交代之言,儘是說明了盤帶當年封閉洞府的經過和府中有多少藏珍,本是其預留給笑和尚看的,不過現在老祖早知這裏面詳情,便大略看上一眼也就罷了!
「正是此理。」枯竹撫掌笑道:「不是我等後輩不思進取,卻只是這進取二字,也不是那般輕易可以出口的,哈哈!罷了罷了!不說這等喪氣之事,我這裏卻還想請教老祖,關於眼前這兩樣寶物,那盤犖古仙可留下了諸多說明寶物之效和御寶之法的玉簡道書等?」
如此再盤桓一陣說過了些閑話,綠袍枯竹雙雙起身告辭,在東陽夫婦的相送下離了鐵刀峽,一個迴轉百蠻,一個迴轉大荒,而東陽夫婦待其二人走後也自封上洞府,轉回安排龍玄服用毒|龍丹去了。
綠袍知他欲走,和*圖*書顯然已是放棄了這洞府之事,便也不再做余等動作,任他飛出金鼎,再聽得連串雷鳴之聲,想他應是已破壁走了,只不知這一走他是直接飛升,還是因自己提前破禁之故功行未到還需覓地潛修?不過那已與自己無關,怎麼說自己也還是名義上的魔教教祖,魔教中人爭奪法寶藏珍還有什麼顧忌嗎?顯然不可能,老祖也更非是那等持身極正的正人君子,他的道德品質還沒有那麼高尚。
這道書,老祖卻也不想將其放過,便轉身出了金鼎,再運起南明離火神劍向地面旋挖,他便又向這洞府四層穿入,自然,途中又遇到了一些火海刀山之類的禁制,不過有諸般手段護身,綠袍費了些心力后倒也沒有遇上什麼大麻煩小半個時辰后迴轉出來時,寶囊中已是多了一卷名為《玄水真經》的道書。
綠袍愕然,怎對方不是馬上飛升,還質問其自己來?但他隨即恍悟,想是自己來得早了,與對方坐死關前算定的時間差了三十多年之久,對方或許功行不到,自然是要向自己質問,當下便是一笑,向對方點頭為禮道:「百蠻山後進綠袍,這裏見過盤葷前輩了。」
故聽得雷響后,老祖沒做理會卻又運慧目向那盤犖元嬰適才所存身處尋去,就聽得那處寶庫之頂叭的一聲輕響,一團光影震破處光焰四射處,已跟著落下一個淡青色的皮囊,由那殘餘光煙托著,輕輕下落。
兩儀神斧令,一塊古鐵令符,上刻雙斧形如交叉,此寶乃是金鼎七寶中威力最猛的一件,單其威猛而論,已是不下於前次元江石玉珠得去的五丁神斧,但同樣的,此物也是別有奇效,那令符上的雙斧一陰一陽,出時陽斧化日,陰斧幻月,同時放出兩儀陰陽光焰,最善攻破敵人各種精氣神光等神通,例如什麼離合神光,血影神光等等。
玄英針,此物說是為針,但實則卻是一件類同飛梭的寶物,不時是一根似鐵非鐵長約三寸,上繪符篆的長針,但出時,則是五六尺長一道兩頭尖,似梭非梭的玄色寶光,並不向前直射,筆直懸在空中凌空急轉,發出大片玄色精芒,其效似與老祖所得的指南針相仿,但玄針卻最善克制針類法寶。
正是又顯仙家妙處,那三足金鼎在外看時僅只有三丈高下,放開的門戶也不過都在丈許大但老祖投身進去后,卻只見得眼前儘是萬丈濃霧,上下四外黑影沉沉,什麼也看不見,不知多高多遠,只是一片濃黑,耳便更聽風雷大作,金鐵交鳴,宛如百萬天兵,夾著排止倒海之勢和重逾山嶽的壓力,齊向自身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