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復舊疆
第九十九章 劉盈：茶社× 修羅場√
雲陽縣，梨園茶社。
也就是說，誰家裡有個九十歲以上的老人，可以免除家族一個人的徭役……
劉盈捂著腦袋，滿臉欲哭無淚，總算是能夠理解什麼叫做閱讀理解了……
這也就不難理解了為什麼給曹老闆修墳的工匠，會在他的墓里刻上各種粗鄙之言……
「好險好險……」
這並不是茶社在屋子裡擺放了冰塊用於降溫，真正讓房間里降溫的手段，其實是直通地底深處的地洞。
電光石火間，劉盈計上心頭，大聲說道：「嗯，好，我記下了。不過咱們來之前，聽說有新的戰報傳來，說是丁義在夜郎國進兵神速，接連攻破了九城十五寨，向朝廷詢問該如何在當地設郡設縣？」
這，相當於是國家付錢讓子女贍養老人，變相的減輕了民眾養老的負擔。
這就是古人發明的土空調……
而劉邦邊說，邊向許負抱膝而坐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畢竟，孔老夫子可是活了七十三歲！
現如今的漢朝，漢承秦制，養老不能靠國家，公費養老院自然是沒有的，但卻會授予年七十以上的老人一根用玉石裝飾、頂端有鳩鳥的手杖，這樣他/她就可以入官府不趨，獲得相當於年俸祿六百石官吏的特權。
「哎？爹你跑題了吧？」
說實在的，作為一條時不時需要到工地上搬磚的土木狗，他真的沒有什麼處理這種複雜男女關係的經驗。
不過有些朝代例外。
在那一邊，許負的大眼睛正直勾勾https://m.hetubook.com.com的盯著他看，準確的說，是直勾勾的盯著在他身邊，扇著摺扇的竇漪房……
嗯，劉盈說要陪呂雉看戲，劉邦一時興起，腳都不洗了非要跟著來……
不過沒吃過豬肉，他見過豬走。
原因很簡單，劉盈身側，『弟妹』竇漪房端茶遞水，掌扇按摩，殷切且賢惠，眉眼彎彎，內有無限柔情蜜意……
他叫好的原因，也不是為了正在懲治的拋妻棄子，而是『陳世美』為了攀高枝，多年不往家裡寄錢，贍養雙親。
《禮記·王制》有記錄，凡養老，有虞氏以燕禮，夏后氏以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修而兼用之。五十養于鄉，六十養於國，七十養于學，達于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
這有點類似於夏天時人們到防空洞乘涼的原理，是用洛陽鏟之類的工具，在地上挖出幾個深一兩丈，碗口大小的窟窿，就可以將地氣引出來，以達到冬暖夏涼的目的。
而竇漪房則貌似渾然不覺，只是高高揚起的腦袋，時不時貼近劉盈的動作，都在表示著一個意思。
時值盛夏，天氣燥熱，但茶社外卻古木森森，再加上有潺潺溪流從門前流過，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濃濃涼意。
於是她看向坐在戲台下方的劉盈時，雙眼之中就滿是貪婪之色，只不過下一秒鐘，這種眼神變成了殺氣騰騰，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隱隱有熊熊和*圖*書烈焰！
那就是，你男人，真不錯……
嗯，《鍘美案》原本就是秦腔傳統劇目，如今這些伶人用關中口音在表演這段戲曲，也算是某種歷史線的收束。
至於秦腔，據說起源於西周，成熟在秦朝，到了唐朝才終於定型，大體就是有了每個字該發什麼音，以及許多特定的表演套路之類的規矩。
嗯，她剛被呂雉訓誡了兩句，如今正在盤算著是先忍一忍，等到當了太子妃再把這幾年的損失撈回來，還是直接溜號，雲遊天下，尋仙訪道……
其實就是繼續替人看相賺錢……
他吸了吸鼻子，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說，聽說大父也打算來林光宮小住幾天……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而在茶社東邊，最大的一個戲台上圍坐一圈樂工，手中持塤、蕭、罄、瑟、笙、缶、篞【niè】等諸多樂器，配合著身穿春秋時期衣物的伶人，正在咿咿呀呀的表演著一出新戲。
所以說，三，是世界上最穩定最均衡的關係，也是最偉大的數字！
在劉盈的一臉餘悸有所暢想中，劉邦卻從之前的大義凜然，很快轉變為了怒氣沖沖，他越想越氣，伸出手啪的一下抽在劉盈後腦勺：「叫你編排乃公！少在那裝無辜！你編出這種戲，還不是在影射乃公？看？再看當心乃公把你從車上踹下去！」
劉邦重重點頭，大聲回應：「哎呀呀！國事蜩螗（tiáo tánɡ），你我居然還有閑心在茶社聽
和_圖_書曲，真真是不應當啊！」
只不過這種『孝』，並不是漢朝的獨創，而是延續自上古的習俗。
嗯，孟子活了八十四，荀子活了七十五，管仲活了七十八，李斯被趙高陰死之前已經七十六了，而商鞅被車裂之前也已經五十七歲了。
至於怕人誤踩崴腳，則只需要在窟窿上面固定一個鏤空的井蓋就好了。
嗯，畢竟有黃油……
魔改版《鍘美案》……
在劉盈的滿臉懵逼中，劉邦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聽說這個故事是你寫的？不錯，寫的很好，以後多多寫一些不孝子被法辦的故事出來……」
在小蘿莉悄悄豎起的大拇指中，劉盈也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低頭向滿臉懵逼的呂雉行禮，旋即頭也不回的跟在劉邦身後向外走去。
不過最牛的，還是墨子，活到了九十二歲！
劉盈撓了撓頭，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劉邦打斷，湊近劉盈說道：「我沒跑題，你聽我說，我覺得這齣戲還有改進的餘地，這是我的意見……你小子快給我找個辦法離開，要不然你也別想好過！」
也就是說，五十歲之後，一日三餐吃的就是細糧，六十歲之後就能吃肉了……
嗯，他雖然沒有拋妻棄子，但當年他離家的時候曾經跟呂雉說過，軍中兇險，不能帶著家眷一起行動，結果再見面的時候，劉如意都快出生了！
所以，每次呂雉和他吵架的時候，這就是呂雉攻擊他的一處死穴……
馬車上，劉盈拍著胸口，和_圖_書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而走入茶社正堂之後，就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涼風。
他說完，猛然站起身向外走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好，殺得好！太氣人了……」
不過她很快就否決了後者，畢竟逃婚之後需要隱姓埋名，這樣沒有了她之前煞費苦心打造的金字招牌，只怕就不能讓肥羊們心甘情願的奉上卦金了……
所以，在戲台上的司寇，也就是西周以及春秋戰國時期主管刑獄的官員細數著『陳世美』所犯的宗宗罪名之時，呂雉呵呵冷笑，卡姿蘭大眼睛意味深長的頻頻看向劉邦……
簡直完美！
而蕭何新修訂的律法中，為了鼓勵子女贍養老人，規定凡是家裡父母或是祖父母年齡在六十歲以上，那麼奉養他們的子孫如果在集市上擺攤做小生意，可以免除全部的稅賦。
不過劉盈渾然不覺，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全在他前排的呂雉和劉邦身上……
畢竟，唐玄宗是個被稱為『梨園祖師』的人，門頭溝妙峰山的喜神殿里至今還供著他的塑像……
而前F1掌門人伯尼·埃克萊斯頓曾經說過，和女人交往一次要交往三個！
嗯，很多修建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老電影院，夏天降溫，冬天取暖，用的就是類似於這種方式。
角落中，穿著一襲白色長裙的許負抱膝而坐，淡施脂粉、靚妝可人，只是往日里宜喜宜嗔的嬌媚面孔上，愁雲密布，顯得有些沒精打采。
劉邦大聲鼓掌叫好，渾然和_圖_書不顧及呂雉的白眼。
要不然，孔老夫子為什麼總惦記著復周禮？
畢竟，誰都會有老的那一天……
因此，許負的想法，就是先收斂一下，低調一些，只給熟人看相，並且換一種方式收錢，同時想辦法早點把自己嫁出去，這樣不僅可以獲得那個敗家子的庇護，好讓她繼續看相賺錢，還可以再領一份太子妃的俸祿！
劉邦：「……嗯，你剛才在茶社裡說有什麼事來著？」
而對於公費養老，周朝也有標準，那就是『五十異糧，六十宿肉，七十貳膳，八十常珍，九十飲食不離寢』。
而在劉邦和呂雉身後，小蘿莉蹺著二郎腿，手中捧著一碟麻子，咔嚓咔嚓的磕著，只是一雙豆豆眼忙的不亦樂乎，不知道是該看戲，還是看自己爹娘……
后一句，是劉邦特意壓低嗓音，用只有他和劉盈才能聽清的音量說的。
畢竟，即便是當代女子大生們，一個宿舍四個人，卻有五個聊天群……
……
畢竟漢朝以孝治天下……
比如曹魏，律令規定，老耄須待養者，年九十已上，復不事，家一人。
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個的話她會覺得自己是正牌女友，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地位她都不會太尊重你；兩個的話她們只要不是蠢透了，否則很容易結成同盟聯合起來坑你；三個的話因為多了一個人，就算明面上三個人關係好但是私底下的關係就複雜了！
我嘞個去，今天這不止一處修羅場啊……劉盈悄悄瞄了一眼，腦瓜子里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