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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找不到工作，做了一段時間建築工人，後來我又去做了一下玩具批發，掙了點錢，現在我主要的工作就是研究房子……」

「爸，我住的有點高，在頂樓。」來到他住的樓底下，對著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露出讚許的目光，笑著說道：「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我啊！真怕你一時過不去這個坎。」

看著父親目瞪口呆的樣子，鐵衛東解釋道：「是每天掙一萬左右，我明天可以帶你去店裡看看。」

兒子的關心讓鐵宏深心裏一暖，其實，他要的只是這麼多罷了。

「每天？每天掙一萬塊？是每個月吧？」老爺子瞪大眼睛，長大嘴巴。

「哪能呢？時間就是最好的療傷葯嘛！我已經沒事了，這一年多來，我在這個城市裡找到了一個全新的自己，現在我起碼知道了自己的價值，以前待在安陽市，我就像行屍走肉一般，每天重複著過日子，現在想想，倒是挺浪費時間的。」

「那你後來怎麼又做什麼玩具批發去了？」

「不是，每天能掙一萬塊左右，只是我不怎麼看好這個市場了。」

老爺子不和_圖_書明白「炒房子」是什麼意思，開口問道：「炒房子？什麼意思？」

「你在這裏還是做你以前一樣的工作嗎？」老爺子問道。

「是啊！剛來的時候是挺難的，為了生存下去，只有去做建築工人，先保住三餐再說嘛！」

他又是一個淺笑，寬慰老爺子說道：「爸，你不用為我操心了，有些事情或許就是註定的，也許以後我能找個更好的呢？！」

「你在安陽市不是還有房子嗎？那裡當時都買了幾十萬了，這裏的房子不是更貴嗎？有那麼多人要嗎？」

「累了一會我們在中間歇一腳。」

他帶了不少的特產過來，大包小包的，鐵衛東全部接了過來，沒讓老爺子繼續提著，兩人一起在計程車的候車處找了一輛車子，直奔他住的地方。

「嗯，可以，在家裡吃飯才能吃飽，也有家的味道。」剛一說完，老爺子似乎感覺自己說錯話了，他知道「家」這個概念對於現在的兒子來說，或許還是一個痛點。

放下所有的行李，鐵衛東招呼老爺子坐了下來，給他倒了杯水，跟他說先歇歇，一會再出去外面吃飯和_圖_書。

「是啊！當時看到有這麼一個機會，而且可以掙點錢，便去做這個生意了，其實現在也還在做，只是我已經退出來了，給我一個搭檔去做了。」

「乖乖，這裏買一套房子都要幾百萬，那還能活嗎？」

老爺子的話，正好點中了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一個問題，但同時，也讓自己心裏產生了一個疑問：是什麼撐起了這個城市如此高昂的房價？

「幾百萬吧！最少幾百萬。」

「那這裏的房子賣多少錢？我是說跟你安陽市那套那麼大的。」

鐵宏深的心裏是開心的，臉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來，一年多沒有見過的兒子，今天終於見到了，看到他的衣著和臉色，似乎在這個城市裡面過的還算過得去，自己的兒子過的好，心裏自然高興了。

「爸，在這個城市裡面，幾百萬不算什麼錢，很多人跟玩一樣似的。」

「爸，我說了，這個城市裡的人在乎的不是錢，而是有沒有買到房子，他們跟瘋掉了一樣拚命買房，不管價格是否合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個能力，很多人將家裡老人的錢包都掏空了，就是為和_圖_書了買一套房子，所以這個城市的房子是不愁賣不出去的，無論價格有多高。」

老爺子沉默了，或許他真的不懂這個瘋狂的世界，但他知道，自己村裡還有幾個青年，到現在還沒有一間像樣的房子，導致了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們，三十多歲了，一直單著。

上到鐵衛東住的頂樓，鐵宏深對這裏的居住環境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並不是他喜歡了這個居住環境，而是看到兒子能夠在這個城市住在這裏，感覺還算不錯。

老爺子說：「不用太浪費，我們自己做飯不是挺好的嗎？」

「爸，只是一線城市，流動人口多，高收入人群也多，房子在這個城市裡面不愁賣，只是看你有沒有那麼多錢買而已。」

老爺子看了一下，笑道：「沒事，當是鍛煉身體好了。」

老爺子來了，當鐵衛東在機場接到老爺子的時候，給他的感覺，父親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似乎變得蒼老了許多，額頭上的皺紋更加明顯起來，頭上的白髮也變得濃密了，看到這些，他的心裏有種難於言語的心酸和愧疚。

鐵衛東看到了老爺子臉上的變化，知道他在想什麼，和-圖-書便微微一笑，說道：「爸，你和我在一起，咱爺倆也算是一個家，只要您身體健康，日子過得舒暢就行了，我對過去的事情已經慢慢淡忘了。」

「就是倒賣房子，掏錢將房子買過來，然後過段時間房子漲價以後，再賣出去。」

鐵衛東一愣，是啊！買一套房子就花掉了幾百萬，這個城市裡面的人真有那麼多錢嗎？自己是生存在底層的人群，看到身邊大部分的人都是拿著幾千塊工資的人，但是還是有很多人買了房子，而且還是東挪西借才將首付款湊齊的，房子真的有那麼緊俏嗎？他們買了這房子以後，還能真正生活下去嗎？

「洗什麼塵啊？！隨便吃頓飯就夠了，不要去浪費。」老爺子還是本著勤儉的農村人思想和作風說道。

一路上，鐵衛東給第一次出來大城市的父親說著這個城市的一切，他很有耐心地仔細說著，老爺子一臉的笑容認真地聽著，對於這個城市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新鮮的，因為他是第一次到這麼繁華的大城市來。

其實他現在也一樣感覺自己在浪費時間和光陰，炒房這個行業除了賺的多，空閑的時間更多，和*圖*書這些空下來的時間，他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才好。

「現在時間也這麼晚了，去買菜做飯已經太晚了，明天開始我們都在家做飯吃，好不好？」

「爸，我現在的職業是炒房子，比批發玩具還要掙錢，而且也更加輕鬆。」

鐵衛東一笑：「爸，你放心好了，出去吃幾頓飯我還是可以承受的，你第一天到這裏，就當是兒子給你洗塵好了。」

「不掙錢了嗎？」

他微微一愣，思考著是不是要告訴老爺子實話，很快，他決定了，還是跟老爺子說實話吧！

「研究房子？你之前在安陽市不是也是做建築設計嗎？一年多的時間，你怎麼做過這麼多的工作啊？」老爺子的眉頭輕輕皺著，對於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來說，頻繁地更換工作，在他們眼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老爺子看了面前坐著的兒子，好一會兒，他感慨道：「你長大了，懂得放下了。」

「幾百萬？」老爺子又呆住了，他被這「幾百萬」的數字給嚇著了。

「每天掙一萬，你還說不看好這個市場？你到底看好什麼市場？我們村裡的人很多人半年都掙不到一萬呢！」老爺子很不理解地問道。